沉默了一会儿，我朝他挥手，努力地笑：“以后回来了找我喝茶。”
他的身影溶进了阳光里：“一言为定。”
这是我在他离开前最后一次见到的身影，我不知道在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夏明宇还会不会回来，或许我们将来还能说句“好久不见”，也许一个转身，彼此再见亦是白骨黄土。
不过我相信，那一段铭刻的青春，我们彼此都不后悔。
***
回去的车里，我问封湛：“俺们会赢吗？”
可大爷优哉游哉的在大马路上开车，完全不鸟我。
两旁的车子“唰唰”开过，快的一道白影一道黑影，有一辆电瓶车在我们旁边经过，那侧头盯着我们的小眼神，那个叫惊诧，那个叫不可思议。
我终于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哭笑不得：“大哥，你开的好像是铁包肉，20码的车速，你没在逗我吗？”
他看了我一眼，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愣了愣，抓住他伸过来的爪子就啃了一口。心里嘀咕，大哥你口味真重，啧啧，大马路上开20码就为了被我亲一口吗？亲就亲么，也不多块肉。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会儿，才鼻孔出气哼哼两下，不过我发现他心情莫名的好了。
“我的生日礼物呢？告诉你，亲我不算礼物，不要狡猾。”
哦——我悟了，敢情是问我讨东西呢。呸，我自作多情了，送上门赔了个价值连城黄金难买的吻，心塞。
封湛那个贱笑：“想亲我就说明说么，你想亲哪里就亲哪里，随便你挑。”
“流氓。”我胸闷，悲愤了，随口回道：“你礼物没了，我不送了。”
“你敢。”他瞪完我之后立马笑成一朵牡丹花，“乖，买了什么给我，赶紧拿出来献礼啊，赶紧的。”
嘿嘿，看到封湛期待的表情，我瞬间感觉占了上风，于是打算再刺激刺激他。我说：“本来觉得挺配你，现在太跌档次，还是送给蔡小恺保保值比较好……”
没想到这厮一个不乐意，靠边一个急刹车把20码的车给停下来了，下一秒人高马大黑压压的欺压过来，用湿热的两瓣堵住了我还没说完的话。
他果然被我气到了哈哈哈。
我一边享受这个吻，一边乐呵呵地想。
也许幸福甜蜜不一定是没有争吵，没有拉扯，没有脾性的宠溺，整天拌嘴，互相抱着气死对方一巴掌拍死对方的念头，谁说不是一种让平淡生活更甜蜜的调剂。
每次斗嘴之后的亲吻拥抱，总能让我真实地感觉到封湛如此爱我，我也如此爱他，真真实实的。
许久后彼此唇分，封湛喘着粗气说：“蔡小恺要是敢收，那这次旧厂房改造项目的部分项目就不包给恺杰了，我说到做到，并且——”他意味深长地笑，“我要收取你的另一份更为实在的礼物。”
说着又要吻下来，我赶紧双手撑在他胸前，作誓死抵抗状。
我捕捉到一个重要的点：“你答应给蔡小恺部分项目？什么意思？你那么自信fz肯定会赢？”
“废话，你老公我就是这么自信。”
“蔡小恺会承包部分项目？”
封湛歪起嘴角，那表情明显在说“你不知道了吧我们早就串通一气演了一出戏一举拿下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和最佳男配角。”
他解释道：“我之前有告诉过你，他给了两个内幕价给我，考验我的判断力，并且拿娶你作为成立条件，当然，你老公我怎么会答应拿你作为条件去谈判，你老公想得到的，到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能阻挡。所以这个是次要的，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谈如果fz拿下项目了，其中部分项目外包出去，交给恺杰。”
“你答应了？”我问。
“大舅子的面子绝对要给的，大舅子做就是我做，而且这次项目很大，fz还有其他项目在手，有些东西本来就要包出去，不过是个顺水人情。你看我多重视你老婆。”
“那……那两个价格？”
封湛坐正身体，整理好衣服，重新启动车子。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
封湛带我去吃了饭，接着回到公司，仿佛已对项目志在必得，把下午的重要事情都交给谢非之，自己完全脱开了身。
果不其然，在四点左右，谢非之传来了好消息，fz旧厂房项目最终花落fz。fz随后会和恺杰商谈承包项目。
听到消息后，公司上下无不欢欣雀跃，项目组的更是鸡飞狗跳，几个几夜不寐没有听到消息就不休息的男员工一个个不修边幅，脑袋成鸟窝，双眼通红，一边打哈欠一边握拳庆祝，然后歪倒在工作椅上。
封湛似乎例外的放纵他们的行为，嘴边噙着笑，望向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前，坐在他的腿上。我和他一齐俯瞰落地窗外金色夕阳中的a市。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脸埋进我的颈窝，像只大型宠物般的轻嗅。
“是蔡小恺最后给你的消息，让你改变主意修改价格的吗？”所以我们才赢了最后一手？
封湛在颈窝里摇了摇头，闷声闷气道：“你信吗，谢非之交的那份报价，还是之前那份……昨天晚上连夜改的，还在我的保险箱里。”
我撤开头，疑惑地看着他。
封湛疲惫又得意地笑：“大舅子在考验我的判断力，创渊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和视力。”
我更加迷惑了。
他给了我一个鼓励地眼神。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组里有创渊的人？他们的奸细？”
封湛点点头，毫无表情地说：“一晚上没睡，让他回去休息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休息不好，家门口可有好几位pc想请他去喝咖啡。不过他也有点作用，起码通过他给创渊放了个烟雾弹，创渊的人应该也一晚上没睡，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了然又感慨地点点头，叹了口气。
“对不起媳妇儿，要你陪我一起。”封湛歉疚似的说，“我也是当晚立刻决定的计划，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大义凌然拍拍他的头：“理解的啦，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fz赢了就好。”
“给个奖励呗……快点说，老公好棒。”
“……”我要吐了。
在所有人都回去好好休息了一天后，封湛开了一个精神满满的总结大会，并在晚上请所有的人胡吃海塞一顿，以示除了奖金以外的犒劳。
大家放松地吃喝玩乐，一个个从衣冠禽^兽变成禽^兽。
封湛一晚上坐在主位上扮弥勒佛，对敬酒来者不拒，喝的双颊绯红，眼泛水光，那鲜艳欲滴的表情配上白皙的肤质，简直让人有啃一口的冲动。
嗯，我也的确这么做了，在所有人都东倒西歪的时候，我大着胆子众目睽睽的这么实体操作了一把，口味嘛还不错。
我大概也醉得不行了，一边擦擦快流出来的口水，一边想，否则我怎么会胆子那么大，否则封湛那快要吞了我的小眼神怎么那么清晰。
突然，封湛猛地站了起来，微不可察的晃了晃，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出了门外，也不管包厢里那一群牛鬼蛇神。
叫了车子回家，封湛“砰”的甩上大门，那声音令我们都清醒几分。
哦不对，我清醒了，他貌似还没有，否则他脱了外套满屋子弯腰乱窜跟贼似的在干吗？
片刻后，他终于蹲在柜子前定住，悉悉索索了半天之后，转过身咧嘴大笑，左手在我面前得瑟地晃个没完。
哦——明白了，他在找我给他的生日礼物呐。
封湛笑得像个小孩，外加酒醉的红晕还在，越加显得幼稚天真。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厉害。
也许酒醉壮胆，我不再羞射的扑了上去，张开我的八爪缠住他把还在低头傻傻看表的封湛压在墙上，仿佛不这么紧紧抓牢，我的幸福就会不翼而飞。
他呆愣住，忘记了言语。
我吞口口水，坚毅地点头，赴死般壮烈地对他说：“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了？”
封湛微微蹙着眉头，像是十分迷惑，不过一会儿想到了什么，眼睛一刹那的清凉，如碎了无数颗星辰。他激动地锁住我的眼睛：“你说真的？”
我点头。
“就现在？不后悔？”
我点头。
“你……”
“你废个什么话！”我用力捶他一拳，俺的脸快烧熟了，再不实际干点什么俺觉得自己要羞耻cry。之前酝酿那么多，再废话老娘不干了！
封湛笑了，笑得那样开心，一个深吻如预期中的到达。
他紧紧抱住我，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
半晌后，两个赤诚相对，封湛在冲破最后关头前喘着粗气道：“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你不知道我肖想了多久。”
我紧张死：“你精^虫上脑。”
他笑疯：“我只是太想爱你，太想要你，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标记，再不许其他人觊觎。”
说着，他终于将言语付诸行动，从身到心的完成对我的标记，我也终于从心到身容纳了他，并交付一切。
痛并快乐着，也许就是这样。
人生，也许也就是这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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