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听到血流出身体的声音,双膝一软,人已跪倒。
不能死!他不要死!她才回到他的怀抱,上天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房门“砰!”的一声被直接撞开了,孙新领头,一大票人已冲进了屋里。一地的黑衣血腥,一片的打斗狼藉。屈膝半跪的宋昱,浑身是血的宋昱,身旁一个半架着他身子背对着门的黑衣女子。
惊恐和狂怒的直冲上头,清明的眼睛立时已泛起了红丝。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孙新提脚便向黑衣女子踢去。
宋昱要出声警告已是不及,孙新跟在他身边多年,他的一拳一脚有多大的威力,他比别人更清楚,有多快的度他也比别人更明白。几乎是拼尽了全力的抱着莫愁的身子,转了一个圈,他用自己的身体去遮挡攻击的角度。
“王爷!”孙新的脚已踢出,才现王爷居然在自己攻击的范围里。生生在半空减力,生生的撤腰扭腿,化去了大半的力道,可是冲过去的度和力度太快太重,三分的力气还是扎实的落在了宋昱后背上,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黑暗里穿透耳膜般的凄厉。
莫愁只觉得人突然被抱着转了一个身,然后便失去了平衡,面前这男子和自己不受控制的往后直跌了出去,然后重重跌落。
她原本可以翻身借力让自己不会跌的那么重,那么扎实,可是面前这男子居然象铁箍一般把她紧紧锁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臂从背后固定了她的腰。落地的刹那又用锁腰的手掌护住了她的后脑。虽然跌得狼狈和疼痛,身体却没有真正受到伤害。
本能的想直起身子推开他,肩头却突然一片湿滑腥热,她侧头,他的头正压在她的肩上,嘴角是狰狞的暗色浓稠,可是他却看着她温软的轻笑。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完这句话,头一偏,人居然已昏了过去。可是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却没有一丝的放松,压在她身上的修长的身体,却颤抖的越明显。
孙新一个箭步冲到两人面前,在看到莫愁的脸时,脸上已变了颜色。
“是你!竟然是你!”他不可置信的瞪着莫愁。
回转了身子高声命令人去叫军医过来,再回头看看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反应。
这时开始清查现场的一个侍卫过来向孙新报备:“孙大人,一共十名‘杀手,死了八个,重伤一个,还有一个……”他下意识的用眼神瞟了一眼被宋昱压在身下的女子。
孙新此时也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到一具已死的黑衣女子前,揭开黑色面纱,看到面孔,心底已泛起了凉意。不死心的又走到了另一具背后插了匕的黑衣女子前,翻过尸体,揭开面纱,冰冷的凉意已渗透了全身。
“大人,这次前来刺杀的杀手都是带了人皮面具,用了同一张面孔。”侍卫尽责的报备,听在孙新的耳里却如寒夜降霜。
再扭头看了一眼莫愁,那一脸的不可思议已变成嗜血的寒芒:“把他们分开,军医呢?马上再派人去叫!”
站在一旁待命的两名侍卫领了命令朝莫愁靠过去。他们俯身先把宋昱的身体抱了起来,却现宋昱的左手死死的握着莫愁的右手腕:“过来帮忙。”一个侍卫朝门口守着的另两名侍卫喊。
一个侍卫过来帮忙扶着宋昱的身子,另一个侍卫用手去拉宋昱握着莫愁的手,拉了几下居然没有扯开,他使了一个眼色给原本拖着莫愁另一只手的男子。两人合力用手指去掰,可是宋昱人虽然昏阕了,却仿佛潜意识的在抗拒着。任凭两个男子如何的使力,在不能伤了宋昱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成功分离那紧握的手指。
不知不觉的,莫愁的眼突然有些酸楚,心底那纠纠缠缠的葛蔓有了一丝松动。耳畔反反复复是他在她耳边那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滑落,心里好痛,那样的酸楚,那般的苦涩,仿佛世间所有的委屈都在这时爆。
“拉不开就给我剁了那女人的手!”孙新冷眼旁观,眸底划过一丝狠绝。
一个侍卫已捡起地上一把匕,青灰色的寒凉,在月色下透着妖异的光芒。孙新一眼瞟到,脸色骤变:“等等!匕给我。”
持匕的侍卫一楞,收了力气,转身把匕递给了孙新。孙新小心的接过,放在鼻下轻轻一嗅,狠辣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愕然,蹙紧的眉头越的纠结。
血红!
居然是江湖上十大罕见毒药之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死不离(下)
血红并不是见血封喉,一击毙命的剧毒,但是中了血红的人,就算是身体被划破很小的伤口,伤口都不会愈合,并且都能让伤者缓慢的流血而死。**
紧握匕的手指因为这一认知开始不能控制的颤抖。
血红至今为止还没有解药。或者说,至少他不知道解药是什么东西。
孙新命人把王爷安置到了其他的房间,并没有再吩咐人彻底的分开两人,只是命令手下看好莫愁。如果握着这样一个杀手的手,可以让王爷安心的话,那么他也只能就这样听之任之了。
让人通知宁王爷赶回沂南城,同时也派人通知了安王的几名心腹大将赶回。普通的军医没有办法救王爷的命,只能用一些药物来拖延时间。
真正有希望有能力救王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蓝焰国皇帝凌霄寒,一个是许墨。
此次起兵,安王爷正是在凌霄寒的暗中支持下才进行的,蓝焰国宫中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和许多罕见名贵的药材,这也许能帮上王爷。
还有许墨,他在魅影那么多年,对各种的毒药也是颇有研究。经过上一次的风波,许墨和王爷一样,也没有放弃寻找卫幽兰的下落。他就一直留在王爷的身边,起兵之后也是带领着一只队伍,负责各地的招抚工作。如果现在单独的要他们两个过来,皇上派来日夜盯着王爷的眼线,一定会有所觉,只怕会给他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要回一起回,多几个分散的目标,相对来说会更安全一些。
…………虐虐更健康…………………………
这一夜是鲜血淋漓的一夜,尽管看不到颜色,莫愁却非常清楚的明白握住她手的男子身上不断渗出的是血。
军医来的度很快,迅的清理了伤口,然后是熟练的上药包扎伤口。
大夫说:主要的伤口有七处,一伤在肋骨,还好并不严重,做了处理以后好好恢复并没有大碍。一伤在肩胛,匕虽然刺的深,可是没有伤及筋骨,所以上了药止住了血,剩下的事也就是休息。还有几处伤虽然都见了血,可是只是皮外伤,更没有什么大碍。真正致命的伤口是心脏处的划痕,只是四、五寸左右的一道血痕,可是因为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和云南白药却依旧不管用,不时的有鲜血缓缓的渗出,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致命,但是长久下去这无疑成了他身上最致命的伤口。
而这伤,是他拉住她的手划过的!
她与他明明不认识,她甚至是带着仇恨来暗杀他的杀手,可是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她会心软;为什么最后一刻,看到他那释然、解脱的微笑会抑制不住心的疼痛。为什么他那深邃而忧郁悲伤的双眼让人似曾相识。为什么?
脸上还有未干透的泪痕,因为他的一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她控制不住的悲泣痛哭,迷蒙的黑暗里,她深知自己对他不是单纯的仇恨,可是一想到宋晟说过的话,一想到他杀其他杀手时那残忍的手段,却又不自禁的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究竟是谁?
黎明时分,宋昱开始热,浑身滚烫。胸口的血一直在往外渗,纱布一条一条的换,嘴唇渐渐青紫,脸却如火一般的烫手。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大量的失血加上内心郁结挣扎,还有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内外煎熬,血流不止,偏偏又用药物控制不了。
用冰水浸过的帕子一块一块的拿来,温度却降不下去,可是大夫却不敢贸然用药给王爷降温,因为血流不止,怕退热药下的猛了,身体的温度一下降了下去,那情况会更糟糕。
可是宋昱抓着莫愁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松开。
莫愁安静的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他的手滚烫的象火炭,可是她却感觉他离她越来越远。心里无助而惶恐,她从不知道死亡可以这样把一个人的生命一寸一寸的抽离。心里翻滚着滔天巨浪,明知道这男人死了,她来的任务就完成了,宋晟的威胁就解除了。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喊:“不要!不要!不要!”挣扎着、疼痛着,渐渐声音变大,如雷声轰鸣,在她的心底呐喊:“她不要他死!她不要看着他死!”
脑袋里仿若有千千万万的针在扎,每次刺中带来的疼痛都让人惊跳。可是她只能这样呆坐着,而无能为力。
猛的,手腕上的手指又一次的收紧,力度之大,几乎让莫愁痛的呼出声来:“兰儿!”他痛呼,声音惨烈,仿佛正经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人一挺竟要从床上坐起,眼睛却是闭着的,一旁的大夫急忙伸手按住。
胸口的血流的更猛,原本已止血的肩胛在这一挣扎间又撕裂了伤口,白色的绷带上立刻又染上了一抹血色。旁边的几个军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制住了挣扎的身体。好不容易重新包扎了伤口,宋昱火烫的身子却开始不自禁的抽搐。
宋昱身上的衣物除了贴身的大部分已经褪了下来,全用冰帕子捂上,现在要是要先把温度降下来。
这样反反复复一个多时辰又过去了,温度终于降下了少许,人也不再抽搐,可是依旧没有清醒的神智。他嘴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时不时的大喊一句:“兰儿!”每叫一声,莫愁的身子都控制不住的一阵轻颤,心里的挣扎便更厉害几分。
终于站在一旁的孙新忍不住走到了莫愁的身旁轻声说:“他叫‘兰儿!’的时候,你就应他一声。”
莫愁抬头,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神里居然全是无奈、焦灼和祈求。
“兰儿……”宋昱的手又一次抽紧,仿佛在确定手里是不是依旧抓着那不愿意放开的手。
莫愁点着头,另一只手终于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我在!”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宋昱苏醒(上)
莫愁点着头,另一只手终于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我在!”
我在!
多么简单的两个字!
可是当莫愁说出这两个字,心里那挣扎,那疼痛,那烧灼,那无奈,那苦涩,那无助好像都重重放了下来。原本不断轻颤的身子骤然轻松。
“我们再也不分开……”他低声轻喃。
她说:“好!”眼泪却已不自禁的流了满脸,湿了衣襟。
明明已烧的迷迷糊糊,听到莫愁的回答,他眉宇间的痛楚却一瞬间云淡风轻,他握着她的手掌还是滚烫的,可是嘴角已弯起一抹安心的弧度。
窗外的天已大亮,晨曦初露,金色的光带透过窗棂射在宋昱绯红的面颊上,眼睫上浮起一滴琉璃晶莹,似垂未垂,似坠未坠,在透明的光色里光华璀璨,仿若暗夜里遗失的星子。
身体的温度在折折腾腾,反反复复的升高又回落。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过,她回握的手也一样坚定。在此刻纠缠的是手,可是在心里纠缠的又是什么呢?
莫愁不知道,她只能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当他体温升高时,当他每次迷迷糊糊的呓语时,她只是轻声的反复重复着:“我在!”然后他纠结的眉头轻轻的松开,她提起的心又落回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