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连洗漱的热水都没有,这些偷奸耍滑的下人还要来做什么!”
“瑶儿说得话也有点道理。”长公主轻拍佟雅萱的手臂,安抚着一脸委屈不满的她,又道:“不过,萱儿你做的也对,往常娘只想多拨一些下人侍候你,倒没料到他们竟敢明目张胆地行这等偷奸耍滑之事。看来这几年娘太过于放纵他们了,竟然养大了他们的胆子!”
顿了顿,长公主又安慰道:“别担心,那些下人卖了就卖了,牙婆自当明白应该如何圆话的。”
佟雅萱点点头,嘴角微翘,道:“我还让文嬷嬷一文不收,并特意赏了牙婆一枝金簪。”这样做,那聪明圆滑的牙婆就会猜测这些被卖的下人全部是犯了事或者碍了主子眼的,只能远卖他乡,并不能卖到盛京其它的官员府里为仆。如此一来,那白冬瑶也就根本没办法利用这些下人来施行污蔑且毁她名誉的计划。
被佟雅萱这幅“求表扬,求夸赞”的神情给逗乐的佟候爷轻咳一声,微微偏头,才压下到喉的笑意。
而长公主则笑着摸了摸佟雅萱的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萱儿确实长大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好亏。”佟雅萱转了转眼珠,突然扁着嘴,道:“那些人买进来总共花了七百五十八两白银,这几年发给她们的月银共两千三百五十两白银,逢年过节的赏赐加起来也有近一千两白银,再加上今日的金簪换算成银子的话就是十两,总共加起来就是四千一百一十八两白银。”
第8章 五千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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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佟雅萱凄厉的惨呼一声,满脸的懊恼和郁闷,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拽了拽:“我怎么就这么傻呢!我应该在卖掉她们之前搜身,从她们身上搜出来的物品,就算不能抵全款,也能收回个三四成啊,总比如今一文都没有收回来不说,还倒贴了十两金子出去的好啊!”
长公主和佟候爷都愣住了,若说刚才佟雅萱一气报出了那么多银两令两人就吃了一惊的话,那么此刻佟雅萱这幅失了银子就如被剜了心的痛苦凄绝的模样,还真是令两人惊骇不已。
长公主:这孩子不会是被魇着了吧?
佟候爷:瞎说,我瞧萱儿这是突然遭受过大的刺激,所以激发了我们国公府隔代遗传的经商天赋。
长公主翻了一个白眼,却是懒得再继续去看佟候爷那幅惊喜交加、兴奋激动得快不能自己的模样了,只是将佟雅萱那不停拽拉着自己头发的手扳开,看着手心里那几根断发,眉头微蹙,道:“你这孩子,钱财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怎能因此就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呢!”
“娘,这不是别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傻呢,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银子从自己面前溜走,明明我都能抓住它们的……就算我用不上,我拿出来赈灾也好啊……”为了避免被长公主发现自己是在假哭,佟雅萱干脆埋在长公主怀里,拿手指用力地揉着眼睛,然后又悄悄地吐了点口水沾在眼皮上。
“好啦,乖啦……”长公主活到这么大,还真没有安慰过人,嘴里翻来覆去也就只是这几句话:“萱儿,快别哭了,再哭就成了一个花猫了……”
说起来,佟雅萱性子娇纵,想要什么东西轻易就能得到,还从未像普通的小孩子那般为了心爱之物而满地撒泼打滚哭闹不休。也因此,哪怕佟候爷知晓佟雅萱是在装模作样,却也不得不违心劝说道:“萱儿,不若为父给你五千两银子,以弥补你的损失,如何?”
“真的?”佟雅萱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着佟候爷,“爹,你可不能骗我!”
“为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佟候爷斜睨了佟雅萱一眼,满是自己人品被质疑的不豫。
“哦,爹,你藏私房钱!”佟雅萱一脸得意地跟长公主邀功:“娘,你瞧,爹轻易就能送出五千两银子,说明他那儿还有更多的银子。他口口声声说将所有的银两全部上交给你了,实则哪……”
“佟雅萱,你说什么哪!”佟候爷恼怒地瞪着佟雅萱,怎么也未料到佟雅萱这毛丫头不仅不领情,反而还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长公主嘴角微勾,凤眼微眯,狠狠地剜了佟候爷一眼,佯怒道:“佟怡清,这些银子哪来的,你今天不给我交待清楚,就别想进房!”实则在长公主心里,她根本就不相信佟候爷敢私藏银子。只不过,今日佟雅萱表露出来的这出乎于他们意料之外的一面,却是令长公主思虑万千,也就下意识地顺着佟雅萱的话头质问起佟候爷来。
佟候爷和长公主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又一直将长公主捧在手心里呵护疼宠着,甚至还被盛京的官员私底下封了一个“妻奴”的称号,以他的精明和睿智,又岂会猜测不出长公主的用意。
只是,正因为他猜测出了长公主的用意,才觉得万分懊恼。
只见他摸了摸鼻子,一脸谄媚地笑道:“如慧,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个月的这几日,就是老祖宗分发各房嫡庶子月例和半年分红的时候,那送银两物品的下人今日才到,我才收到手,这不还没来得及上交嘛……”
察觉到长公主脸上的怒气消息了少许后,佟候爷瞪了眼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佟雅萱,以眼神示意要和佟雅萱来一个“秋后算账”,又补充道:“萱儿长到这么大,从未哭过,今日她这一哭,把我心都哭酸了,所以我就一时嘴快嘛……”
“哼!”长公主冷哼一声,摊开手,道:“拿来!”
佟候爷迅速从衣袖里取出那叠早就准备好的银两,递到长公主手里,在看见长公主顺手将银两放回衣袖里的动作时,不由得朝佟雅萱飞了个得意的眼神——小样,还敢跟你老爹我斗!
“娘。”佟雅萱挤了挤眼睛,泪水盈眶,满脸期盼地望着长公主。
长公主拍了拍衣袖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萱儿,别担心,娘不会贪了你的银子。只不过,你还年轻,娘担心你突然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就会收不住地胡乱花掉,所以娘先替你保管着,待到你出嫁的时候,再作为你的添妆之物。”
佟雅萱扁扁嘴,拽着长公主的胳膊晃悠道:“不嘛,不嘛,我就要现在要……”
“唉唷,之前还说你长大了,如今瞧来,你还就是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呀!”长公主被摇得头晕,遂轻点佟雅萱的额头,示意她停下手来。
佟雅萱转了转眼珠,再次心生一计,遂顺手放开长公主的胳膊,只是依然拽着她的衣袖,道:“娘,这些银子放在你那儿,五年后,十年后,它们依然是五千两,并不会变成一万两,十万两。”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长公主再次轻点佟雅萱的额头,却因为佟雅萱这番话而想起了年少时的那些美好日子,不由得笑眯了眼。
佟雅萱撇撇嘴,也只有求救于佟候爷,而这时,仿若佟候爷也领会到了她的话外之意,正一脸思索地看向她。
于是,佟雅萱遂正了正面容,道:“爹,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因此,出乎长公主和佟雅萱两人意料之外,佟候爷竟然想也不想地点头道:“相信。”
不论佟候爷因何而这般支持她,但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桩好事!
佟雅萱右手伸到长公主面前,摊开,手心朝上,道:“娘,爹都相信了,所以你该将这五千两银子给我了。”
长公主嗔道:“你这丫头,往常可不见你这么喜欢银子,今日怎么变样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佟雅萱撇撇嘴,道:“再说,我昨日已及笄,也是一个大姑娘了,身上没有一些银两,想要买些东西送人都囊中羞涩,那可就是丢人现脸了。”
察觉到长公主已有所意动后,佟雅萱遂再接再厉道:“娘,要不,你就当这五千两是我错你的,过完年我就还给你,再算你一成利息?”
“哟!”佟候爷挑了挑眉,插话道:“人小,这心还不小哪!大姑娘,为父都不敢夸口一年半年时间就能赚到五千两银子,你这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说出这样的大话来,到时赚不到银子不说,还将这五千两银子倒贴进去,那才是羞煞人也!”
佟雅萱翻了一个白眼,在现代,十五岁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哭大笑大闹,但在梁朝就已算是大人了,除了在自己家人面前能偶尔撒撒娇,卖个萌,装个嫩,在外人面前就要端着一幅端庄大方的郡主模样,以免给长公主府和皇室丢脸,这么算下来,她已经很亏了好不!
别瞧她嘴上说自己已是一个大姑娘了,其实她心里却根本就不愿意将自己当作是大姑娘——或者可以这样说,她还打算利用年纪之便利,完善接下来的计划……
第9章 重病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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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刚才可是你亲自开口答应要给我五千两银子的,现在你却又在这儿找借口,都说‘一言既出,四马难追’,难不成你想后悔不成?”
成功地将佟候爷到喉的训斥话语给逼回去后,佟雅萱嘴角微勾,下巴微抬,一脸骄傲自信地说道:“更何况,谁说我不能赚到银子?”
“谁让你没有遗传到佟家的经商天份,所以你只有每月的傣银和老祖宗分给你的月例分红,可我就会不一样!哼!”
“尽说大话!更何况,十根手指都有长短,每个人擅长的不同,为父擅长的就是为官之道……”佟候爷撇撇嘴,准备继续和佟雅萱就赚取银两一事探讨一二,以洗涮佟雅萱泼到他身上的冤屈,当然,最重要的则是不能在佟雅萱心里跌了父亲的身份。
可惜佟候爷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你们父女俩哪……”只见长公主摆了摆手,笑道:“萱儿,刚才你说的‘利息’是什么?另外,你打算做哪门生意?”
佟雅萱吐了吐舌头,作了一个鬼脸,道:“娘,就是高利贷嘛!”
“嗯?!”长公主面容为之一肃,正色道:“萱儿,你不会打算将这五千两银子去放贷吧?这可是犯法的事,若是皇室中人明知故为,会给予重罚。”
“娘,我怎会做这种事情呢!”佟雅萱恨不能翻一个白眼,表明自己对放高利贷做法的不屑,嘴里却不得不提醒道:“不过,我无意中听到几个婆子在议论,府里有人在外面放高利货。”
“竟有此事?”长公主眉头微蹙,眼里满是厉色:“看来,我最近几年太和善了,都让她们忘记了当年我的那些手段!”
依在长公主怀里的佟雅萱,轻轻蹭了蹭,无声地安慰着她。
长公主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套用现代的话来说,她过于溺爱孩子,明明自己从杀人不见血的深宫后院里走了出来,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失了一颗清明之心,长年累月地被阴谋诡计包围着,根本没一刻真正轻松的时刻,故她只挑选了一些简单的东西教导原主,以至于在不经意间将原主娇养成了一个不知世事,不识人心的天真愚蠢的性子。更因为佟候爷对她的全心呵护疼宠,故她将府里一应事务都交由几个管事嬷嬷处理,也因此纵容了府里一些资历比较老的下人,打着她的旗号在外面放高利贷。
前世长公主府之所以会一步步败落,这件事情虽算不上导火线,却也落入了有心人的算计里,从而牵连出一系列的事情来。
在佟雅萱看来,身在其位,自当谋其政,有些事情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