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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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云纱-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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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土楼没有?”

潘晓云点点头,依稀有些影响,好像在上少数民族文化课时看到过。

古谚接着道:“那每一层就像是我们现在楼房的住层一样,有一个一个的小房间,都是用木板镶嵌的,说到底就是一口一口的棺材,这样一层层的重叠而上。你想想,一个偌大的墓葬群,深达上百米,常年累月下来,得耗费多少的木材?而我们现在看那里,方圆千里以内,有一颗树木吗?那些木材又是从里哪里运来的。通过对墓葬群年代的推断,我们只能猜测,当时在那个墓葬周围一定是个森林密布的地方,否则很难解释那么多木材的来源!而且……《史记》里记载西域诸国,多是‘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有浦陶酒。’说明当时沙漠化还不像现在这样蔓延了整个西域诸国,至少他们还能逐水草而居,有几亩薄田!如果时间再往上推一点,或许真有密林了!”

她越听心中越惊,居然跟梦中场景越来越接近,心中思绪起伏,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古谚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好,心中隐隐间有些难言的感觉。

“哦!我……想我是太惊讶了!”她端起酒杯,手指微僵,喝了一大口红酒。

她抬头凝视着他的脸,才突然间晃过神来,仿佛刚刚做了一场梦,此时的潘晓云不像潘晓云,古谚不像认识的古谚,现在梦醒了,周围的一切都是现实生活的一切,恍惚间她又找到了自己。

她不是说不想那个梦影响到自己吗?既然它并没有切实地影响到自己的本来生活,就让它停留在她的噩梦里吧!

&&&&&

古谣是在晚上凌晨四点钟回来的,一同来的人还有周文宝,不用想,他们一定是刚挂掉电话就急冲冲地赶回来。

古谚在睡梦中被他们的喇叭声吵醒,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看他们这个阵仗应该是大有发现,简单套了一件衣服出来,古谣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周文宝将随手携带的一个木盒子放在了桌上,也等不及寒暄,就已经从木盒子里拿出了两样东西,铺开在桌子上。

古谚细看那个盒子,果然是珍品,古朴的雕花纹饰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保存地相当好,看来周家的人真的是当个宝贝一样的供着。

羊皮卷与“珍珠公主”身边的有很大的不同,这一张制作更为细致,而“珍珠公主”的羊皮卷做工粗糙,但从风化程度上来看,两者应该是一个年代上的。

只是……

古谚目光一凝,指着羊皮卷道:“这是……怎么会这样?”

周文宝道:“我们展开羊皮卷时跟你是一样的表情,但这应该真的是意外,我们在笔记簿上也证明了一点,也不排除是人为因素,但是……我想应该不是我曾曾曾祖父干的!可是,这本笔记簿也被撕掉了几页,而且时间正好是在我曾曾曾祖父接管传家宝的第五天,这个倒的确是他做的,因为在他撕掉了书页后,他在后面写上几句话,你看看!”

古谚从周文宝手中接过笔记簿,这种线装的古老书本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他的目光还是盯在羊皮卷上,上面的小篆自己娟丽柔和,每一笔锋的末处又潇洒不拘泥,看的出来是个女子的笔记,他只匆匆地看了几眼,脑子就像是最精密的翻译机,将几个小篆字翻译了出来,“星辰南移,翎见伊于鬼城……”他抑制不住地心头狂跳,在看向羊皮卷的卷尾时心又凉了半截,那里只剩一片字迹模糊,不知道被什么毁掉了字迹,但看样子应该是不小心被水浸过,周家人如此宝贝的东西怎么会允许发生这样的意外?这可是一大半的笔记。

古谣道:“哥,你别想了,你看看这个笔记簿就明白了!”

古谚收回目光,低头翻开笔记簿,居然是周家人一代代的继承人签名及家族重要大事的记录,其中有一人因为离小篆字的时代很远了,便将它翻译成了繁体字,而被撕去几页的就是这个人对羊皮卷文字的翻译!

古谣性子急,伸过手来将古谚手中的笔记簿往后翻,“哥,你先别看这个故事,我在车上也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完的,你先看看后面周文宝曾曾曾祖父的话,你会更疑惑的!”

古谚看到被撕裂的纸张,齿痕凹凸不平,而且至今还看得到有些用力极大的痕迹,之后那一页又是另一个人的笔记,笔记写道:“余于三十岁上潜心道学,家人多有怨言,曾离家十载,于牛虎山悉心专研,今已小有成就,无奈终究凡胎未脱,拗不过家父临终召唤,得回家来,家父传下一只木盒一张古羊皮卷,余等不及,在家父下葬后第三天打开羊皮卷,将其中文字细细读来,读罢大惊,心想合该为余所看,只因前人多嗤笑凌氏先人所言,不以为意,而余深知定有其事,亦定有其报,恐后人见之仍不以为意,等候事情发生,或深究原因加速事情发生,不如余今日毁去最后凌氏先人所言。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报应,不如任其自由发生,而不明其缘由,反倒好过,如知其因,而阻其发生,反而徒添苦痛,况泄露开来,岂不世人皆恐?然卷为先人所传,余不能尽皆毁去,乃保留前缘,供后人保存。又恐后人追究,乃私藏于阁楼暗阁!余死前当立祖屋不卖之遗言,传承而下!”

古谚合上笔记簿,良久不语,半响后才道:“前面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故事,与我们的考古发现有关吗?”

古谣叹了口气,点点头,又很无奈的说:“很有关系!我看这里面大部分的故事跟你那个‘珍珠公主’羊皮卷里的故事一定会有相同之处的!”

“怎么说?”

“因为,这卷羊皮卷其实是周家先祖夫人的游记,其中有一个故事,也就是占了羊皮卷大半个篇幅的故事里的女主角就是‘珍珠公主’,当然这是我猜的啊!或许你看完并不同意,可是我觉得她描写的女子虽然没有姓名、身份,但是外貌、时间、地点简直是完全吻合!”

周文宝赞同地点点头,“谣谣在车上将故事念给我听的,而且给我讲了你们发掘‘珍珠公主’的过程和后来的研究,我也觉得两者之间一定是相通的,我家先人祖母笔下写的那个小妹妹八九不离十就是你们那个‘珍珠公主’。”

古谣激动地抢着说:“哥,你是要我讲给你听,还是自己看?”

古谚再次翻开笔记,道:“既然有现成翻译的,那我就自己看吧!”说着,向沙发里靠了靠,打算彻夜研究。

古谣站起里,伸了个懒腰,“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睡一觉,等你看完我们也该醒了!”她带着周文宝离开了客厅。

古谚一个人窝在沙发了,已经完全陷入了故事里。

其实故事只有一半,小小的一半,但已经足够佐证关于“珍珠公主”的所有猜测,周家先人祖母叫做凌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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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节,会是古代的故事,大家不要疑惑,以为我发错了,是的,前世的故事开始了……)

第四十三章 误入鬼域(1)

暮色四合,繁星渐渐的露出一丝光亮,像一颗颗隐藏在黑土里的宝石。

驼铃轻响,一匹瘦弱的骆驼托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慢慢地行走在沙地里,它的嘴巴都已经吐出了些白沫,又饥又渴又体力不支。

凌翎坐在驼背上,她那身精细的白罗衣衫已经在日间被汗浸透,她顶喜欢这件飘逸的衣衫,要是在江南的小桥之上缓步行走,配着蒙蒙的细雨,精巧的竹伞,那得多美,多吸引人注目啊,可这该死的沙漠,让这一身衣衫完全没了美感,反而挡不住一丝阳光暴晒她白皙的肌肤。

她抬头看着星辰,一时间还看不出北斗星的方位,但是即使看出了又怎么样,她也走不出这片鬼域啊!已经三天了,她已经在这里面饶了三天了,可就是死活找不到出路,对于误入鬼域的人来说,头顶的太阳和星星都是没有用的东西,她难道真的只有等待死亡了吗?

周围是全是火红色的沙砾和大土堆,有些比城墙还高,山坡更是连绵起伏,而且岔路很多,有些地方更本就没有去路,只有一圈圈的饶,即使有太阳和星星指示方向也是没用的,不到一天人都已经晕了,更别说方向了。

进沙漠前,她听外面的人说沙漠里这样的地方就叫做鬼域,比俗称的“鬼打墙”还要恐怖。而且她的干粮吃没了,清水也只剩下了半个竹筒,再找不到出路,她就得饿死在这里了。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她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部,自己干嘛要跟“飞扬跋扈”打赌啊,自己干嘛要证明自己可以绕一圈横穿沙漠到楼兰啊,还不如认个输跟着“飞扬跋扈”从玉门关进来得了。

胯下的骆驼突然哀鸣一声,“咚”地一下倒了地,凌翎被摔了下来,全身都疼,她呲牙咧嘴地站起身子,去看骆驼,死活也叫不它了,她心中焦虑,要是骆驼也死了,她岂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还没有跟“飞扬跋扈”见上最后一面呢!还没有西域独有的美食,还没有穿到大汉最好的绸缎庄“金缕坊”做的美丽衣衫,甚至……甚至连孩子都没有生,她怎么能死啊,她不想就这样死去!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想大哭一顿,居然半天都挤不出眼泪,她只有归结于自己太过坚强。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欢快的羌笛声,而且身影是从那高高的万恶的土堆上传来,由于天已大黑,她看不清上面有什么人,她的又突然地目光一凝,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没错!是有个人,看身段应该是个女孩,但她还是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

女孩穿着一雪白的衣衫,胳膊、小腿、纤细的腰肢都裸露在外面,肌肤也好白如雪,她的身体快速地从一座红色的土堆后转出来,跳着欢快的舞蹈,配合羌笛声无比的优美的舞蹈。

凌翎一时看呆了,那不是她一直都想拥有一件的异域服装吗?真是太美了,只是“飞扬跋扈”不喜欢,他说露太多了,那是一个女孩子穿得的吗?一点也不庄重!

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她都会对他嗤之以鼻,好半天不理他,最后还是他软语细声地安慰她,最后的最后答应她先抛下生意陪她来一趟西域。

结果路上两人又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周飞扬那个大男人居然看不起她,认为她无法自己穿越沙漠,衣食住行什么都得靠他!笑话,她凌翎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么?她当天就收拾行装和周飞扬挥挥手告别。

哎!想到这,她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要是不那么倔强现在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可那该死地周飞扬竟然真的没有跟上来,想到这里她又火冒三丈。

前方的舞蹈还没有停歇,羌笛声也没有停歇,不知为何,本该欢快无比的笛声,在凌翎听来却潜藏着巨大的无奈和哀痛,像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爆发的呐喊!

很久之后凌翎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肯定是傻了,她本该尖叫欢呼,或是一个箭步冲过去的,她怎么能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呢?还看得如痴如醉!生怕破坏了这一宁静的美好!

好在她的求生能力还没有完全丧失,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大声尖叫了一声,同时迈开脚步往前跑去,等跑近的时候,她的心头又开始害怕,那个女子周身都像是被烟雾笼罩,白色的裙裾在风中轻轻飘扬,她甚至觉得她看不清女子的脸,还有那一直不停歇的笛声,到底是谁在吹奏?甚至就在她尖叫着跑过去的时候,女子一直在旋转舞动,没有丝毫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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