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厷诏帝的眸底闪过流光,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起来,不消一会儿,室内便响起细细碎碎的响动声,其中还伴随着阵阵女子的低吟声。
情事过后,厷诏帝疲累的躺在床上,粗重的喘息着,任由苏紫缳小鸟依人一般的靠了过来,“皇上,臣妾斗胆,心中有一事相求,却是不知皇上能否应承臣妾。”
“哦?”
“臣妾娘家出身卑微,承蒙皇上不弃,让臣妾享受君恩,对娘家也是多有提携,使得苏家又卑贱的商户一跃成为官身,臣妾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说到这里,竟将头埋进厷诏帝的臂弯,低声缀泣起来。等了许久,见厷诏帝似乎并未安慰的迹象,心中不由带了几分忐忑,幽幽收了泪后,这才带了几许哽咽着道:“按说,臣妾所求也是妄想,奈何,哥哥却为此事食不下咽,家中老父老母心中甚忧,便由臣妾的母亲求到了臣妾身边来,希望臣妾能跟皇上求个恩典,救我哥哥一命!”说着说着,便由哽咽了起来!
蛇心不足!
也不知怎的,厷诏帝的脑中便是想到这么几个字来。话已说到此处,厷诏帝考虑到苏家的用处,终是开口说道:“不知爱妃所指何事!苏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难不成还有人胆敢谋害苏校尉不成?”
“不不不,是我哥哥眼高,自数月前见过丹阳一次之后,便被丹阳郡主的风采所倾倒,奈何,因为苏家门户不高,却是配不上丹阳郡主尊贵的身份;可是,哥哥却是就此着了魔般,竟已到了非卿不娶,食不下咽的地步!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尽心服侍皇上一场的份儿上,成全我哥哥的一片痴情!”说着,竟不顾羞意,赤(禁词)裸着身子,跪在了厷诏帝的身侧。一张小脸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哦?既然喜欢,直接上门提亲就好,芝麻粒儿大点的小事儿,又何必拿到朕的面前分说?”
苏紫缳却是没有察觉到厷诏帝话中的不快,只兀自的继续说道:“说起来,哥哥同丹阳郡主之间倒也有些渊源……”说着,便将数月前发生的事徐徐说了出来,然后又对着厷诏帝说道:“自古以来,英雄救美倒也是场美丽的邂逅,只可惜,我苏家门第不高,还请皇上怜悯臣妾就这一个哥哥的份儿上,求皇上帮着促成这段佳话吧!”
“你们苏家倒是所图不小!”厷诏帝似笑非笑的道。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使得苏紫缳不自觉的一个哆嗦,随即,便看见厷诏帝从榻上起身走了下去。
苏紫缳这才察觉出厷诏帝的不悦来,可是为时已晚,不由低声唤道:“皇上……”
“天儿不早了,爱妃早些安寝吧!”说着,便对着外面吩咐一声,立时便有宫人进来为他更衣。
苏紫缳的心里这才真的怕了起来。在这后宫,唯有皇帝的宠爱才能生存,她不过刚刚进宫,一无子嗣,二未站稳脚跟,倘若在失了圣宠,这可怎么是好!不由低声恳求道:“皇上今天就不能留下来再陪臣妾一晚吗?”
先前看皇上那架势,分明是要准备留下来的!
“爱妃僭越了!”冷声丢下这句话后,便面无情绪的大步垮了出去。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苏紫缳顿时如坠冰窖,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身子疲软的跌坐在那里……
072 心思各异
袁嬷嬷眼见厷诏帝一脸淡漠的从内室走了出去之后,便不顾的走了进来,当她看苏紫缳那浑身赤(禁词)裸的瘫软在榻上的姿势时,也不知怎的,心底陡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旋开。唛鎷灞癹晓
“姑娘……,”袁嬷嬷轻声换了一句,随即便取下那套大红织锦缎面的披风,动作轻柔的为苏紫缳披上,“姑娘也是,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了寒可怎么是好哟!”尽是一脸的心疼。
苏紫缳听到袁嬷嬷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动作略显僵硬的向她看去,待看到那张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的熟悉的脸蛋后,鼻头一酸,似再也忍不住了般,带了几许哽咽的道:“嬷嬷!”
见她如此,袁嬷嬷心底虽然心疼,可仍旧忍不住抱着一丝侥幸,道:“姑娘可是没听老奴的劝嘱,径自将心中的想法同皇上说了?”
“嬷嬷……”袁嬷嬷不问还好,这一问,苏紫缳心中的委屈却是再也藏不住了般,忍不住嘤嘤的呜咽起来。
这么说还是被她猜中了!?
袁嬷嬷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没有将心中的恼意爆发出来。人果然一朝得意便容易忘形!以前看自家姑娘倒也是个聪明有手段的,如今看来,竟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蠢物!
袁嬷嬷心里虽然生气,但此刻到底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耐着性子问道:“可是跟丹阳郡主有关?”想要再度获宠,必须要找到症结所在才行。
苏紫缳面露不甘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喜袁嬷嬷那种呼来喝去的行事作风,可却从不否认,袁嬷嬷还是很有手段的。这也是她抛却贴身伺候的丫鬟不要,偏偏选了袁嬷嬷陪伴一起进宫的主要原因。
袁嬷嬷见她仍旧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心里不由又是一通叫骂,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着没有表现出怒意来。尽管心中甚是不满,然,目前她却仍旧在苏紫缳手底下讨生活,苏紫缳若是真想收拾她,却是轻而易举的。幽幽叹了一口气后,袁嬷嬷这才颇为无奈的说道:“姑娘不该去招惹丹阳的!”
“我……”苏紫缳还要狡辩,却猛地话锋一转,让人看不出喜怒的道:“嬷嬷未免也太高看她了吧?不过一个外姓郡主罢了!还是一个流着外域人的血的郡主,身份不尴不尬,本宫凭什么就不能招惹她?莫非,嬷嬷以为,就凭她那死鬼母亲的救驾之功?”说到这里,苏紫缳冷不丁的冷声哼哼起来,继续道:“谁不知道,皇室中人,最是寡淡薄情?更何况还是皇上这样的九五之尊!嬷嬷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罢?”
想到袁嬷嬷的身份,继而又道:“不是本宫怀疑,倘若不是本宫一出生,嬷嬷便陪在本宫身边,就凭你这般向着丹阳的架势,本宫还真就差点误认为你是那丹阳安插到本宫身边的细作呢?”
袁嬷嬷心神一禀,双腿一软,作势就跪在了苏紫缳的脚边,一脸惶恐的道:“姑娘明察,一女不嫁二夫,一奴不侍二主,老奴绝不敢对姑娘生出异心。”
见她如此,苏紫缳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似漫不经意的说道:“慌什么?本宫也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嬷嬷对本宫的忠心,本宫自是知道。如今,本宫不慎惹恼了皇上,还得有劳嬷嬷多多为本宫出谋划策才是呢!”
说着便从榻上站了起来,也不唤袁嬷嬷起身,就任由她在地板上跪着;下了榻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衣裳往身上穿了起来,“对于丹阳,嬷嬷可是又什么好的办法?我那娘家哥哥如今可是思念佳人入骨,为了达成他的心愿,我这个做妹妹的少不得要为他谋划一番,促成他的姻缘。”
“谢贵人看重,恕奴愚钝,暂无良策!”袁嬷嬷话音一落,便对着苏紫缳磕了一个响头。
“你……”苏紫缳气结,话锋一转,“是真的没有?还是嬷嬷对本宫心生了芥蒂?”
“姑娘!”袁嬷嬷苦口婆心的唤了一句。她不懂,那丹阳与苏家一无仇怨,二无利益冲突,真不知自家主子都是怎么想的,却是诸般去算计丹阳!却不想想,单单凭借着一个商户出生的门庭,也敢同皇上看重的丹阳郡主对碰!
简直是不自量力!
幸而之前丹阳从未认真计较……
嘶!
似是想到什么,袁嬷嬷却是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来,眼底还透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惊恐。这是苏紫缳从未见过的,不由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端看着她!“嬷嬷可是想到了什么?”
似条件反射性的般,袁嬷嬷随即摇头,只道是想起以前的陈年旧事,似乎并不打算说的样子。
苏紫缳眸底不由一暗,沉声道:“可见嬷嬷心里是真的恼了我了,如今都已经不在跟我交心了呢!”
袁嬷嬷心头又是一沉,嗫嗫嚅嚅在心间权衡片刻之后,觉得此刻还在苏紫缳的手底下讨生活,也不能真的惹恼了她才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袁嬷嬷向来将这句话奉为真理。仔细斟酌之后,这才说道:“依老奴之见,奴觉得郡主并不是大公子的姻缘。”
“哦?何以见得?”苏紫缳缓缓坐下身来,一双眼眸透着一抹精光,似笑不笑的盯着袁嬷嬷看。见她如此,袁嬷嬷回话时,不由愈发谨慎起来,只低垂着眼眸,掩去眼底的真实情绪,道:“恕奴见识浅薄,奴觉得,大公子与其娶个让皇上心里带了忌讳的外域女子归家,倒不如寻得别的官家嫡女,这样在宫里也会多天一份助力不是?”
见她眸光躲闪,显然是话语不尽其实,面上不由带了一丝恼怒,随即又敛了下去,兀自挑剔着涂了豆蔻的指甲,懒懒的道:“就这些?嬷嬷进宫不过数月,可不能学着宫里的那些老人儿,须知道,话说一半可是会死人的!”
袁嬷嬷身子猛地一颤,似乎被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语给吓到了般,连忙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颤声道:“恕奴斗胆,倘若老奴猜测没错的话,看皇上听了贵人提议之后的表现,皇上似乎并不希望看到丹阳郡主与后宫嫔妃有甚牵连!而大公子乃是贵人的嫡亲哥哥……”说到这里,却是再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去。
想起厷诏帝临别时的态度,苏紫缳心底不由变得犹豫起来,心底却是已经对此话隐约的信了三分。面上却是不显丝毫。有些心不在焉的对着袁嬷嬷挥了挥手,死鸭子嘴硬道:“你说的这些,本宫心里自是也有考虑;这般问你,也是含有考效的意思。你毕竟是本宫身边的掌事嬷嬷,后宫里风云诡异,你要连这点问题都看不清的话,本宫却是不敢用你了。
好了,本宫也有些乏了,这里就不用你来伺候了!”说着,便心烦气躁的挥了挥手,示意袁嬷嬷退下。
袁嬷嬷也不去计较苏紫缳的态度,兀自告了声喏之后,便后退几步,这才转身离开。然而,在苏紫缳看不见的位置时,眼底却是一抹讥诮一闪而过。
想起丹阳的名讳,也不知怎的,方才的那个想法不由愈发的加深起来,倘若是真,这丹阳的心思未免也太深沉了些。想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又是一个哆嗦。脑中不由盘算开来,只想着,先不拘是否能够离宫,还是设法先离开紫霞殿的好,万一哪天那对兄妹不知死活的招惹了丹阳,而自己身为苏贵人的奶嬷嬷,夹在中间,难免有被波及的时候。
这么一来,离开的想法愈发坚定起来。
先不说苏紫缳这边主仆离心的行径。就是定伯候府的刘婉清此时也好不哪里去。
“贱婢!”刘婉清看着芍药面前摆着的饭食,想也未想,便一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芍药的脸上。不过瞬间,芍药那张清秀的小脸上便浮起一个五指印,可见其力度,以及刘婉清的狠劲儿。
“小、小姐……”芍药捂着发烫的面颊,似乎也没料到刘婉清竟会这般出现在她的饭桌前,似乎被打懵了,一时看上去竟是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姐?别叫我小姐!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爬到本小姐的头上,我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小姐?”刘婉清怒极!那种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感觉,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难道是我平日待你不够好嘛?还是说,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还是说你也跟奴才秧子一样,见我一朝败落,便也学会了捧高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