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级别,那么“不那么简单”该是怎样的令人难以承受?
虽然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介意承受一些痛苦,但是当一些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时候——比如这次,那么避开也是情有可原的。
语琪坐正了些,“父亲大人,请原谅我一时的莽撞,那时我并非有意冒犯您,而是——”
他的食指按住了她的上唇,苍白的手指像是大理石一般冰冷而坚硬,阻止了她还未出口的解释,“嘘——”见她识趣地不再开口,他收回手笑了笑,“恐惧使你想要逃离。”
一瞬间,他的笑容竟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错觉,语琪很是愣了一愣,然后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你们都有充足的理由来解释你们的冒犯,是的,十分充足且令人同情的理由。”他挑了挑眉,似是十分惋惜,“但是,错误的苦酒已经酿成,必须有人为它付出代价。”
他放下竖着的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原本前倾的上身坐正了些,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唇角缓缓勾起凉薄的弧度,“你说是么,我的甜心?”
语琪沉默地靠在身后坚硬冰冷的棺材壁上,微微抬眼看他。
“多少人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取我给予他们初拥,而你,我亲自选中的子嗣,却在我赐予你永生后背弃了我,试图私自逃离——”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你知道么?”
她略带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他扬了扬眉,轻抚她柔滑的黑发,“你让我颜面尽损,我的小公主。不过——尽管你这样伤我的心,我仍是打算原谅你。”
修长冰冷的手指穿过她漆黑如墨的长发,贴着后脑缓缓向上,在撩到最高点时猛地抽离开去——折射着绸缎般光泽的黑发扬起又垂落,在空中划过极其漂亮的弧度。
微笑着欣赏完这一幕,他优雅地抬手打了个响指。语琪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一旁掩在黑暗中的门缓缓打开,穿着讲究的俊美侍应侧身而进,眨眼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恭敬地弯腰将手中实木托盘放下。
明灭的烛光下,两只水晶高脚杯折射着幽幽冷光,却是盛着截然不同的液体,一杯鲜红似血,一杯透明无色。
在侍应无声无息地离开后,他挑了挑眉,随手将那杯无色的缓缓推到她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中指与无名指松松地夹着酒杯,朝她悠悠地扬了扬。
在这样明显的示意下,语琪只有迟疑地端起面前的高脚杯。
“干了这杯,然后我会原谅你所有的冒犯。”他慵懒地看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毫无疑问,杯中液体肯定不会是水那么简单,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圣水——蕴含着神圣的祝福,却对血族有着无比巨大的伤害力。
看她脸上渐渐凝重起的神色,他却近乎愉悦地勾起了唇角,“看来我们的小公主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嗯?”顿了顿,他扬了扬眉,低声缓缓道,“不用害怕,转瞬即逝的痛苦之后,你仍会是我唯一的子嗣,未来的继承人以及最宠爱的孩子。”
明白无论如何也躲不了,语琪认命地缓缓地抬手,将酒杯往唇边送去——
……
“啪”的一声,水晶高脚杯摔落在地,黑发少女痛苦地蜷缩起来。
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指间夹着的高脚杯放到一旁,优雅地抬手覆在她的头顶,近似悲悯地轻声道,“我原谅你了,孩子。”
缓缓俯□,他拥住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轻柔地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微哑的嗓音犹如叹息般响起,“我的宽容仅此一次……你要好好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不擅长写鬼畜……你们懂得……昨天断更非我所愿……只是能力有限……为表歉意星期天双更作为补偿~爱你们!
语琪倒霉,其他BOSS的好感度大多是从0开始刷起,这个却是从负值刷起,不过好消息是现在亲王殿下的好感度终于由负便正了→ →
我不知道你们的萌点在哪里,但是作为一个抖M,亲王殿下已经俘获了我的心了……跪求蹂躏!!!
☆、攻略血族反派【4】
即使兰开斯特亲王殿下在血族中位高权重,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教导者与引领者。
据这些天的相处与观察;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如果你违逆了他的意志;那么不会有循循善诱,也不会有宽容理解,你唯一能得到的只是冷酷的惩罚,足以让灵魂都为止战栗的惩罚,痛苦到你永不敢违逆他第二次。
其他长亲会将新生血族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两三年,将作为一个血族应该懂得的知识一点一点地灌输给他们。而他却不是这样;似乎是并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他总是独来独往连一个随从都不带;甚至语琪有时会连着两三天都见不到他的面;只有一箱又一箱昂贵的礼服被送来——而即使是这样毫不负责的宠爱他也不曾倾注半点耐心在其中——想送礼服便送了,却从不曾问过她喜欢怎样的款式和颜色。
除此之外,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懒得问,直接给她取了一个英文名——玛格丽特,这样近乎强制性地施与,根本丝毫都不尊重她的想法。
其实作为高贵的第三代,他必然了解如何教导与引领一个新生血族,并且有充足的经验和能力当一个合格而负责的长亲——但是他却懒于这样做,或者更确切一些——他对教导一个新生血族不感兴趣,所以不愿在这上面投入精力。
在他送来的礼服足足塞满了两个大衣橱时,兰开斯特家族百年未开的长老会议却突然重开,而唯一的会议内容,却是讨论对于语琪的处罚事宜。
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语琪被两个兰开斯特家族的长老以‘护送’名义押入议事厅,惨淡的月光从外撒入,冷冷地投射在中央的沉黑圆桌上,一眼望去只见桌边黑压压坐了数十个衣着讲究却神情漠然的血族长老。
高高的穹顶之下,整个议事厅显得格外空旷凄冷,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悲鸣,衬得周围更加悄然无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沉默的视线定定地锁在语琪身上,那是无声却带着重重威势的排挤与抗拒。
如果是换做一个普通女孩,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也够她胆战心惊的了,但是好在语琪见过的世面不少,即使双臂被两个长老所钳制住,脊背也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跟他们对视,气势上并未弱了一分。
在一张又一张漠然而无动于衷的脸庞下,那唯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显得格外突兀——他穿着几可赴宴的黑礼服靠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上,淡金长发被丝带松松束在脑后,戴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屈起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散漫,身上的威压却稳稳地震住了所有的长老。
似乎是感觉到了语琪投来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漂亮的暗红双瞳之中没有半丝安慰,只是随意地移了移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的位置后再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眉眼之间是根本不把这些长老放在眼中的高傲漠然。
看到他这个眼神,语琪本就不怎么紧张的心更是完全放下——在这个等于是以如何惩罚她为讨论中心的会议上让她坐在这样显贵的位置,很明显得说明了他要保她的态度——即使再怎么不上心,她也是他唯一的子嗣,属于自己人的范畴,被他划归到了自己的领地之内,自然是要保下的。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维护,而是他这样控制欲强到极致的人,无法容忍别人对他的所有物置喙,说得直白一些,他再不在乎的收藏品也不会允许别人碰上哪怕一下。
拜上次任务所赐,对于一些格斗的技巧她已烂熟于心,轻轻一个动作便巧妙地挣脱了那两个长老的钳制,瞬间便移动到了他右手边的位置,恭敬而乖顺地垂首立着。
在血族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其实只要有个足够强硬的后台,无论犯下什么事都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意思地小惩一下便算过了。所以即使是跪下向这些长老祈求宽恕,都不如往他身后一站来得有效。
原本坐在他右手边位置的是个黑发碧瞳的血族长老,在他淡淡的一瞥之下有些不甘地坚持了几秒,终是无奈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语琪,然后冷冷地看向下首的一个血族,逼迫他让位给自己——于是就这样那些血族长老一个个地往旁边移了过去,等到重新落座之时,刚才那种沉默的威势却已不再。
语琪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微俯□,低声道,“夜安,父亲大人。”
见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她才面不改色地在空出的位置坐下,冷冷地对上那些长老看来的视线——当退缩不能解决矛盾,那么态度便要强硬起来,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
半响的沉默之后,刚才那个黑发碧瞳的长老开口,“殿下,玛格丽特小姐不配做您的子嗣,她——”
“她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继毫不客气地打断之后,他雍容随意地勾了勾唇角,戏谑地道,“算起来她的辈分可要比你高,理查德,你要清楚这一点。”
“可是她的行为是对您的侮辱,以及对整个兰开斯特家族的侮辱!她让我们颜面无存!”黑发长老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盯着语琪低吼,“您应该把她——”
未等他说完,金发亲王便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不怒而威的气势如同黑夜的滔天巨浪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碾压过去,“我应该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多话?看来这些年我对你太过宽容,以至于你根本不明白你的身份!”
话音刚落,黑发长老已经如断线风筝般从座位上猛地飞起,直到重重地撞上那两扇沉重的雕花大门才停下,缓缓滑落到地。
原本窃窃私语的长老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金发亲王的身上,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下隐藏着不动声色的惊讶。
近乎死寂的安静中,他不紧不慢地抚摸着自己中指上的宝石戒指,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这话说得毫无指向性,像是在说理查德,却更像是对着所有在场的长老。
撂下这一句后,他缓缓地站起身,随意地左右环视了一圈,“她对我的冒犯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至于你们——”顿了顿,他勾起唇角,微哑的声音低低地道,“颜面尽失又如何?作为我的子嗣,她有权将你们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长老都瞬间变色。
他却丝毫不在乎地轻蔑一笑,抬步朝门外走去,语琪一言不发地跟上,两个同样颀长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门外幽邃的长廊中,只留下一群长老们相顾无言。
狭长漆黑的走廊之中,唯有镶嵌在两旁墙壁上的壁灯散发着微弱光亮,语琪尽力跟上他的速度,抓紧时机开口,“父亲大人,对于刚才的一切,我十分感激。”
他回头瞥她一眼,满不在乎地道,“与你无关。”
语琪自然懂得他只是在教训敢于挑衅他权威试图干预他决定的长老,只是明白归明白,适时地表现感激可以为之后接近他的行为作铺垫,使得她的亲近表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