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迷糊之中,她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哑的低沉。
“——够了,玛格丽特,停下。”
阖上双眸,她以远超常人的意志力缓缓退开,低垂着头,逼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被他打破。
“安瑟艾尔,我的名字。”他勾了勾唇,带着凉薄意味地道,“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被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了。”
语琪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本着良好的敬业精神,她轻声道,“我会记得您的名字,父亲大人。”顿了顿,她缓缓地加上一句,“至少在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剧透一下,布鲁克斯能活五百多岁都是靠亲王大人的血液中的力量,而他之所以对一只蝙蝠那么好是因为当年圣战之时他受了重伤,又被人追杀,只能天天躲在棺材里养伤,一躺就是十几年,而这十几年中,唯一陪在他身边,帮他捉来野鸡野兔供他吸血的就是布鲁克斯——所以说,外表再怎么残忍冷酷的人,他心里总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你触到了那里,那么便可得到那只向你展露的温柔。
抖M的本性已经让我深深爱上了兰开斯特大人,他简直浑身上下都是萌点(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明明是把语琪耍着玩却还要振振有词地说是帮她除去恐惧什么的,大人你这绝壁是在傲娇啊(你在偷笑语琪都看到了)!恶劣又蠢萌的大人快嫁我QAQ我躺倒给你虐!
那句我骗你的其实是借鉴自楚轩大人,总觉得这句话太贱了哈哈哈哈哈又贱又萌(这个也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总之你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了:妹纸———→萌点奇怪的家伙】
☆、攻略血族反派【8】
“至少在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语琪的声音轻缓而柔软;像是这世上最温柔缠绵的誓言。
如果这话是说给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听;那么攻略任务或许会立刻达成;可惜她面对的却是一个心比大理石还冷硬的血族。
金发亲王看了她片刻,却是轻笑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态度像是敷衍闹腾不休的孩子,“很好,不错。”
——很显然他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就像是听到女儿说以后要如何如何孝敬自己的父亲;在并不怎么相信的情况下漫不经心的回答——有时候这样的回答并非不想要;而是不相信能够得到。
对于血族而言;生命是一座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独木桥,哪怕有时会与别人的轨道瞬间相交,但结果终究只会是擦肩而过,你最终仍会是一个人——那些说过爱你的人渐渐远去,曾经并肩的朋友成为记忆,然后这个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你自己,你不再记得任何人的音容笑貌,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像是一场原本盛大而绚丽的电影,所有曾经令人刻骨铭心的角色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淡化远去,成为无关紧要的背景,而在最后的最后,唯一的强光突兀地照在你的身上,形单而影只,像是无声的独幕剧。
而他根本问也不问便随意地给她取了个名字,便是因为在他看来,终究会离自己而去的事物,没有铭记的意义。
……
语琪本以为他带自己过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充当拭血的餐巾,但事实证明她错了,由于不知从何而来的兴致,他开始训练她快速移动时的速度和技巧。
他的训练方式同毫无耐心的性格很符合——没有要领讲解,也没有亲身示范,而是让她直接开始实践。
随意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他半眯着双眸偏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一弹指——巨大的力量推动之下,那块碎石离开他的指尖,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极速向前。
并不需要他多说,语琪便已识趣地追了上去,只是她还未掠出多远,那块石子已经在数十米外落了地。
还未等她停住去势,身后又传来石子与空气极速摩擦的声音,只是方向却不是往这,而是正好相反。语琪咬牙,硬是顶着巨大的惯性在空中转了个身,朝着第二颗石子而去。
同金发亲王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看到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其中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样来回了数十次,他似乎是玩够了这个近似于‘扔飞盘让狗狗去捡’的游戏,扔掉手中的石子,刻薄地评价道,“行了,以你那可怜的能力估计也只能到这种程度。”顿了顿,他看着半撑着膝盖努力平复的语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毫无同情意味地问,“很累?”
语琪闻言缓缓抬起头看他,勉强笑了笑,“还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绕着她姿态优雅地转了一圈,“既然不累,那么——”他缓缓笑开,回头望了那银灰色的蝙蝠一眼,“布鲁克斯,带她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飞行。”
话音刚落,布鲁克斯便松开了爪子,从树杈上落下后展开翼膜,优雅地在她面前盘旋了一圈,而后猛地转身朝一旁的树丛深处扎去。
他斜睨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无奈之下,语琪只得再一次追上去。
作为一只活了五百多年的蝙蝠,布鲁克斯显然深谙飞行的技巧,即使是在处处障碍的树丛中,它也盘旋自如,不断地变化着方向避过树干和枝叶等障碍,且速度不曾慢下来一丝一毫。
若不是上一次任务所奠定的经验基础,语琪或许连跟都跟不上,但即使如此,跟着布鲁克斯穿越了整个树林之后回到原地的她仍然是狼狈不堪,身上华贵的礼服被树枝划出了多道破损,手臂上也多了几道正在缓慢愈合的血痕。
她无奈地在金发亲王面前停下,等待着有可能遭受的奚落或是别的什么。
他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后似笑非笑地托起她的下巴,声音轻柔地仿佛呢喃,“可真是狼狈又难看——”虽然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他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暗红双瞳中含着怎么也掩不去的笑意。
停顿了片刻,他抬手从她的黑发间挑出一片半枯的树叶,终于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嗤得一声笑了出来。
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他便一手捞过她的腰,带着她飞速地朝古堡掠去。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语琪并未抱怨,而是借着机会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的礼服外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小动作,却并未阻止,只是勾着唇笑了笑,“对我撒娇是没用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仰起脸看他,“父亲大人——”
他抽空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原本高速的移动似乎因这个问题停滞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听到头顶传来他微哑的声音,“愚蠢的问题,我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
“为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因为毫无意义——爱情只能带来痛苦,除此之外毫无益处。”
语琪思索了片刻,仰起脸看他,“那么我怎么办?”
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什么?”
“您知道的——我喜欢您。”她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您不会喜欢上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开口,语调慵懒而随意,“那么看起来你只有准备好接受痛苦了,我的小公主。”
“不能试一试么?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伴侣,永不背叛您。”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缓缓收敛起唇角的笑意,带着罕见的认真低声道,“去看清楚你的心,你所谓的喜欢是否只是被我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所迷惑——许多新生血族都会犯这个错误,将血液之间的吸引错当成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在纠结下一个故事该写什么,最近很想写一个自卑又心理阴暗的轮椅男(这种男人半个优点都没有有哪里值得嫖了啦混蛋),但是又很想写一个有妄想症的毒舌精神病(这个是真的在精神病院的我果然没救了……),所以我很纠结。
你们比较想看哪个?
或许哪个都不想看→ →毕竟是这么奇葩的男人……
你们连鬼畜都无法接受怎么能接受下面两个呢……我表示很担忧你们……】
☆、攻略血族反派【9】
回到古堡,他直接将她扔在大厅之中便要离开。
语琪稳稳落地;扬声叫住了他;“父亲大人——”
高挑颀长的身影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过身来,微哑的声音轻柔而慵懒,“就这么舍不得我?”
语琪笑了笑,缓缓地走向他,黑色裙摆在身后逶迤蔓延,“如果一直见不到您的话;我该如何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抚了抚自己手上的宝石戒指;颇为优雅地笑了;“玛格丽特;你似乎并不明白,于我而言更有利的,是你一直被迷惑——”顿了顿,见她似乎并不明白,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那样你便会死心塌地地跟随在我身边。”
“可若是您不喜欢我的话,我的跟随又有什么意义?”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轻笑一声,暗红的双瞳微微眯起,“我并不喜欢兰开斯特家族,但我仍不愿意将它交给别人——”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低声道,“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所以现在,即使是不那么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会牢牢握在手里。”
“您的意思是——即使对我并不感兴趣,您还是——”
语琪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带着冰冷的温度,他俯□,笑着捏住她的下巴,“不,我对你十分感兴趣,你是这数百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有趣的存在。”顿了顿,他似乎很是惋惜地接着道,“可惜的是,我很清楚我不会爱你。”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轻声开口,“既然我并不会让您感到无趣,那么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陪伴在您身边?”
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他看她一眼,轻轻笑起来,“固执的小公主。”缓缓地直起身,他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你赢了,甜心。”
从那天起,她开始被允许自由出入他的房间。
作为兰开斯特的族长,他的房间无疑是整个古堡最华丽的——两扇终日紧闭的落地窗被层层叠叠的深红色窗幔所遮挡,明灭的烛光之下,可以看见覆在地上的白色长毛地毯泛着柔润的光泽——如果你光脚踩在上面,那柔软的白色长毛可以足足覆盖到你的脚踝。
房间四壁挂着精美的壁毯,正中央则摆着一副华贵典雅的深黑棺材,在雪白的地毯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重。
除了角落里的一只乌黑发亮的红木衣橱和一把铺着白毯子的安乐椅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东西,显得富丽堂皇却格外空荡。
那把舒适的安乐椅被放置在距离壁炉很近的地方,只是血族并不在意天气是否寒冷,所以那壁炉已长久不曾用过,里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灰。
对于为什么壁炉不被需要却仍旧存在,金发亲王是这样解释的,“我们的心脏早已冰冷死寂,它不再跳动,于我们而言也不再具有意义,但是却没有一个血族试图把它从身体里挖出来。”他说这话时慵懒地眯着双眸,像是在谈论壁炉或是心脏,又像是在谈论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