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东西,说不定以后还能造福人类呢。
“你自己去问问吧。”濮阳逸沉默了片刻,才掩唇轻咳一声,拿的仍然是她的帕子,在烛火的映照下,绢帕上的血迹一目了然,他抬眸看向前方,突然提高声音道,“兰公公。”
千琉璃一惊,循着他的视线朝前方看去。
“奴才参加宁王爷宁王妃。”被濮阳逸指名道姓的那名太监立即走上前来,打了打衣袖,行了一个礼。
“兰公公来的正好,本王的王妃有一事请教公公。”濮阳逸点点头,温和如碧湖的脸孔不见半点其他的情绪。
“宁王妃请问。”兰公公立刻躬身对着千琉璃又施了一礼。
她怎么问?直接了当的问人家怎么撒尿?千琉璃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一眼濮阳逸,假好心的伪君子,真小人!她之前是瞎了眼才会帮他换衣服,还把她的手帕借给他,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她当时就应该咬死他。
兰公公许久都没听到千琉璃的问话,不由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
“本妃是想问,想问…”骑虎难下的千琉璃支支吾吾了半响,才底气不足的问问出了口,“想问你昨晚睡的好吗?”
闻言,濮阳逸眼中绽出一抹浓郁的笑,宁琪一张俊脸憋的通红。
“回王妃,奴才昨晚睡的很好。”兰公公愣了愣,须臾,他忙回答道,“多谢王妃的关心。”
谁关心你睡觉的问题啊?千琉璃在心里忍不住的吐槽,面上却带着和气的笑容,“好了,没事了,兰公公事务繁忙,不用管本妃和王爷。”
“是,王妃。”兰公公恭敬的道,话落,他犹豫了一下,转眸看向濮阳逸,眼含担忧,“王爷,皇上已经到了御花园,该到的宾客也都到了。”
“本王知道了,多谢公公提醒。”濮阳逸点点头,并不端架子。
“奴才告退。”兰公公暗叹一声,退了下去。
“把我的帕子还给我!”兰公公一走,千琉璃顿时变脸了,劈手夺过他掩着唇瓣的绢帕,面色不好的怒道,“你个白眼狼,居心不良。”
“手帕定情的事儿不少,这方帕子就当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吧。”濮阳逸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右手,眉眼俱是浓浓的笑意。
“那我不要了,反正全是血,估计也洗不干净了。”千琉璃气不打一处来,将攥在手里的帕子扔在他腿上。
“原来你是想让我好生保管你的帕子。”濮阳逸嘴角的笑意似包裹着春风里,暖意融融,有一种微风拂面般的温柔,“也是,定情信物由姑娘相送想必更能传为一段佳话。”
“你人傻了吧。”千琉璃盯着他看个不停,目光怀疑的道,“你是不是吐血吐的神智不清了?”
濮阳逸笑了笑,伸手去拉千琉璃的手,千琉璃刚想躲开,就听见他道,“宁王爷和宁王妃夫妻一体。”
千琉璃心思一动,任他握住自己的手,两人朝御花园走去。
半柱香后,两人到了御花园,如今是春季,百花开放竞相争鸣,皇宫向来是网罗了天下珍宝的地方,御花园里的话自然也是真国色,稀有的品种数不胜数,在花团锦簇的一块空地上,被收拾成款待宾客的宴席,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凉亭中的大临皇帝,跟她在电视里看到的皇上并无什么区别,龙袍加身,五爪金龙盘旋,头戴九旒冕,垂珠掩住了他的面部表情,让人只能隐隐的窥探他的一角轮廓,看上去颇为年轻,若隐若现的五官儒雅又温和,若除去了那身龙袍,就像个青年文士。
坐在他旁边的是穿着大红色凤装的皇后,她和皇帝不同,皇帝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的不错,而她虽然用厚厚的脂粉掩饰了她如枯枝般的面容,却也遮挡不住她眼角细细的纹路,发髻上别的那支独一无二的九尾凤钗彰显了她一国之母的地位。
她昨天见过的太后并未出现在宴席上,凉亭里堆满了各型各款的美人,千琉璃知道,这些女人就是三千粉黛中位分比较高的妃嫔。
凉亭的两边摆放着用梨花木制成的席位,也就十来张的数量,她草草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阵子她见的人太多,脑容量已经经常提示她内存不够,反正人长的都差不多,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在皇宫这种地方,俊男美女更是司空见惯。
“儿臣拜见父皇。”濮阳逸身子不便,因此皇上特意吩咐过他不用行跪拜之礼。
“儿媳拜见父皇。”她万福礼至今没学会,反正礼多人不怪,她很爽快的跪在了地上,行了个大礼。
古人都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她却不以为然,皇权至高无上,她这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还是识时务些为好。
五斗米不能折腰,给她六斗就行。
“三皇兄和三皇嫂可是来晚了,该罚。”凉亭里的皇帝还没开口,坐在他右边首座上的五皇子倒笑着接话了。
千琉璃从绿依的口中知道五皇子叫濮阳墨,是大临的端王,住在御赐的端王府里,他生母端贵妃撒手人寰后,就由皇后抚养,皇后膝下无子,濮阳墨也算是妥妥的皇嫡子了,据说皇后很喜欢他,还特意亲自请求皇上,赐下了‘端’字的封号,让他感念生母养育之恩。
可以说,濮阳墨好高骛远,性子跋扈张扬全是被皇后宠出来的,中宫不能无子,濮阳逸已经半残,皇帝还有一个成年的皇子有生母,皇后唯一的筹码就压在濮阳墨身上,两人必须互相依靠,互相利用,才能夺得最后的胜利。
“平身,家宴而已,不必如此大礼。”皇帝醇厚的声音响起。
“谢父皇。”千琉璃和濮阳逸同时出声谢恩。
“快入席吧。”皇后也开口了,还算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逸儿的脸色十分苍白,想必身子不适,还不快些坐着。”
“谢母后。”两人又齐声开口,缓步走到濮阳墨对面的空席坐下。
千琉璃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会由着本性而来,她低垂着眼帘,目不斜视,其实他们来的也不算晚,席面上除了一些水果点心外,并没有上御膳,可见皇帝也才刚刚到而已。
“今晚就和往常一样,你们随意就可。”皇帝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贴身太监立即圆滑的上了歌舞美酒和美食。
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都是大临举足轻重的人物,因此大家都很熟络,加上每月一次的例行公事,众人并不拘谨,男人纷纷推杯换盏,贵妇人和小姐们则小声的说着亲密话。
“三皇兄和三皇嫂可是来晚了,老规矩,自罚三杯。”濮阳墨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笑容,端着盛满酒液的白玉杯走了过来。
“好,为兄自认理亏,就罚三杯罢。”濮阳逸气定神闲的道。
他都吐血吐成那样了还喝酒?千琉璃可算明白了这宴会的诡异之处,的确不危险,但有些人却处处看他们不顺眼,不挤兑两句有些人就不舒服。
“五皇弟,王爷今日不舒服,这三杯不如改日再罚可好?”千琉璃倒了一杯酒,优雅的站起身来,看着濮阳墨道,“如果五皇弟不满意,这三杯由皇嫂代劳可好?”
“三皇嫂果然是女中豪杰。”濮阳墨看着她温柔浅笑的脸,再联想到昨天她大大咧咧,一肚子算盘的模样,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皇侄是不是又病了?为何每月十五他总会生病?好生让人蹊跷啊。”
她猜的果然没错,千琉璃心里一寒,隐约有些明白了濮阳逸为何宁愿让濮阳灏痛的死去活来也不肯让他进宫,肯定是宫里有他掌控不住的东西,他担心濮阳灏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五皇弟又何必明知故问?”千琉璃脸上不远不近的淡笑恰到好处,她拿起桌上的酒杯,“若是五皇弟不再计较我家王爷的迟来,那这三杯酒皇嫂可就不喝了。”
濮阳墨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目波光流转,千琉璃发现他这张脸若是心平气和的时候,还是很耐看的,最起码那双眼睛很能勾引人,“自然不行,三皇兄既然迟到了,就得有认罚的准备,以前很多回三皇兄都迟到了,不也自罚了?”
“五皇弟说的极是,皇兄认罚。”濮阳逸面不改色,他病态般苍白的脸色在四周被火光映照的灯火通明的环境中一览无余,他斟了一杯酒,对千琉璃恼怒的目光视若无睹,慢悠悠的喝完。
一杯酒下肚,濮阳逸雪白的脸色显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潮,千琉璃磨了磨牙,心里清楚恐怕他的毒发作的更加厉害了,偏偏在这种地方,他还不能展现出一丁点的难受,否则只会给类似濮阳墨等人的借题发挥。
“这一杯我替我家王爷喝了。”千琉璃很痛快的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这是男子喝的酒,度数不小,辛辣刺鼻。
“三皇兄和三皇嫂好恩爱,羡煞旁人。”一声柔和的男音突然插了进来。
千琉璃放下酒杯,看向来人,他身着玄色宽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容貌不是顶顶好看的,却是最清隽的,有着烟雨缥缈的那种柔,更带着水天一色的那种秀丽,他的气质和濮阳逸有些接近,都属于那种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只是细细一看,又能很快的区分他们,濮阳逸是冷热交织的,他外表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假象,但只要稍稍和他接触,就能发现濮阳逸脾气极差,他不喜说话,惜字如金,是属于那种绝对说‘饿了’而不是‘我饿了’的那种人。
而眼前的这个人,他眼神里的温暖是如此的清晰,不管他是假装还是真实的,但他温润柔暖的公子哥形象比濮阳逸塑造的更加鲜明,濮阳逸眼里是冷的,一望无际的冰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寒气。
唤她三皇嫂又是成年的皇子,只有那位大临有‘璞玉’之称的七皇子濮阳睿,据说他在十五岁之前十分蠢笨,教导他的师傅都说他是朽木,连皇帝都对他怒其不争,后来有一天,他像是忽然开窍了一般,不止功课慢慢变好,连治国之道亦是深谙。
皇帝龙颜大悦,说他是一块璞玉,只是以前被泥土掩住了光华而已,璞玉意,蕴藏有玉之石,或未琢之玉,不雕琢不成器。
“七皇弟也是要来兴师问罪的么?”千琉璃憋了一肚子的火,说话也有些不客气起来,若不是濮阳逸意志力强大,估计早就晕过去了,这三杯酒真要下肚的好,他能不能挺的过去都两说。
“三皇嫂误会了,皇弟只是担心皇嫂不胜酒力,特来想喝五皇兄的第三杯酒。”濮阳睿笑意不改,声音润耳。
“多谢你了。”千琉璃眉头一挑,有现成的冤大头能用干嘛不用?另外拿了一个杯子斟满酒水,往濮阳睿的方向移了移,“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的人心胸狭窄,心眼比针尖还小,有的人却宽宏大量,这就是芝麻和西瓜的区别。”
闻言,濮阳墨眼中划过一道怒气,他知道这是被千琉璃给暗讽了,却也不能反唇相讥,否则岂不是变相的承认他心胸狭窄了。
“三皇嫂的比喻很有趣。”濮阳睿执起酒杯,姿态潇洒的一饮而尽,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潇潇红尘的肆意洒脱,很容易让人对他升起好感。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千琉璃敷衍的笑了笑。
濮阳睿眸光微闪,含笑点头,“我听说皇嫂和欢颜那丫头关系不错,若是有空,皇嫂就多去公主府陪陪她。”
为什么每个人都叫她去陪那个风流公主?千琉璃暗暗翻了个白眼,“我和欢颜公主就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