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蛋”后烟消云散。
这名字忒能说明问题了!
也就跟傅石一样的泥腿子才能取得出来乡村风味如此浓郁的名字!
她嘴角一抽;清咳了一声扭头看向一眼傅石,傅石不明所以也看着她问道:“咋啦?”
“当初你说如果我生了两个儿子的话,小名就叫做大娃、二娃,那时候我觉得俗,现在么,这一对比觉得你起名字还挺有品味的!”
傅石憨憨地一笑:“媳妇取的名字更好听的。”
我真不是在夸你来着!何桃翻了白眼。
“刚才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出去看,狗蛋在打水呢,咱厨房的大水缸都灌了一半了!”,傅石悄悄跟何桃说:“他们俩真挺勤快的。”
“挺聪明的”,知道是寄人篱下,所以极力地表现自己是有用的。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两个活人,肯定得有个说法。榕树村的家家户户都拐弯抹角地带着亲,用“远房亲戚来投靠”肯定是不行的,说是他们家买的下人的话就是□裸地炫富了,也是不行的,说是请的长工的话,看看俩孩子的年纪又似乎说不过去。
而且,根据何桃的经验(又是小说),养别人家的孩子就要做好养白眼狼的准备。缺爱的孩子容易长歪掉,可能会特别地贪财,也可能会心眼子特别小,还可能特别阴暗见不得人家好,说不准还会鸠占鹊巢谋夺养父母的家产……
对于想清楚了种种危害性以后还是坚持把俩小留下来的自己何桃感觉简直是圣母在世了!
不过,做圣母还是要有防范意识的。她想了一后觉得让俩小正大光明地在榕树村落户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来,他们在情理上跟大荒地没有任何瓜葛,她和傅石想管就接济一下,不想管就拉到,你是我谁谁谁啊!
“你说他们能在咱们村落户吗?”
傅石听了很肯定地点头:“可以的,他们是带着户贴的,只要在咱们村住满一年,又有人作保的话就能落户。”
每三年就要登记造册一次,想迁户落籍的话,就要趁着登记造册时向里正申请,有原户籍户贴和当地户主画押担保书即可。落户以后每人可得一分宅基地,十亩荒地,以后每年就按照入籍时的户种服徭役即可。
村里戚家就是三十多年前逃荒出来的灾民,戚家落户时就是傅石爷爷做的保。也正为如此每次戚家跟傅家起了冲突,“当初你们家落户还是我们姓傅的做的保!”这句话就肯定会被拿出来说一遍。
“作保?”,何桃一听就不太乐意:“这是要但责任的吧?”
“这倒是不用担心,保人其实就是个见证人,证明里正没有私自占用村里的土地而已。”,傅石是这么理解的,严格意义上说来也是确实如此,这个保人与借钱的保人不同,外来户犯了错也不会牵连到保人身上,最多就被人说两句识人不明而已。
何桃这才放了心,随即又问道:“哎,我的户口呢?”
傅石解释说:“三年才造册一次,今年正好,倒时候冬枝、冬叶也能一起落户了,咱们家就多了两分宅基地了。”
何桃黑线,这都结婚一年多了,她居然还是黑户!
“大姐,大姐,他们是谁啊?”
何莲因为看花灯会在何家住了一晚,一大早回来发现大荒地居然多了两个人,还是俩孩子,一进门就奔到何桃跟前问东问西。
何桃就把狗蛋和驴蛋的来历跟她说了,一听说是年前大集时被傅石救的小乞丐后,她蹬蹬蹬地跑出去对着驴蛋一阵猛看。
“还真是你啊!太巧了吧!”
驴蛋擦了擦鼻涕,咧着嘴巴说:“我记得你,你那天吃糖葫芦来着!”
何桃黑线,这孩子咋就只记得糖葫芦了呢!
大荒地的饭菜向来很实在,这天的早饭是大米粥、煮鸡蛋搭配咸菜炒肉丝,狗蛋和驴蛋两个躲在角落里不敢上桌,何桃就主动给他们盛了饭然后塞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只管吃,吃完了自己再添。
狗蛋已经十岁了,有些懂事了,接了碗就向何桃道谢,差点没再跪下来。驴蛋则直接抓起筷子就开吃,大家也没见怪,毕竟年纪小嘛!
谁知道这孩子吃了几口后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弟弟,你咋啦?”,狗蛋放下碗去哄他,一边又担心地看向何桃等人,生怕他们觉得驴蛋不乖,说好的收留他们又反悔了。
何桃和傅石莫名其妙,何莲也放下筷子看着驴蛋。
“我,我想我娘……”,驴蛋哭哭啼啼地说。
这话一出,狗蛋也跟着哭了起来,他倒没嚎啕大哭,一手给驴蛋擦眼泪,一手擦自己的,两兄弟的泪水就跟流不尽似得。
何桃的心立马软到烂了,就差没跟着抹眼泪了,之前的种种考虑顿时让她给扔到天边去了。她扯住傅石说道:“要不咱收养他们吧,以后当成自己儿子养!”
傅石自然是没有反对的,留下俩孩子一开始就是他的主意。
不过,收养俩孩子毕竟不是小事,傅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知二叔。
傅泉一来就拍桌子将小两口骂得狗血淋头:“你们糊涂啊,以为收养孩子是简单的事吗?可不是你给他们吃饱穿暖就行了,养子跟亲生子一样以后都可以分家产的!这俩孩子现在看着好,可是这世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你们能肯定他们长大以后不会变?不会生了旁门左道的坏心思?你们年轻容易心软,但是做好事之前还是得先掂量掂量!罗营那个罗老四夫妇你们知道的吧?就住在罗营村头水井附近的那两口子。。。。。。”
罗老四跟他媳妇成亲十年了一个娃都没生出来。罗老四是货郎,走街串巷的时候捡了四五岁大的小乞丐,就收养了当成养老送终的嗣子。可谁知道两年前罗老四媳妇老蚌怀珠,以三十七岁的高龄生了儿子。有了亲儿子后养子得到的关注就少了,再加上旁人聒噪说他养父母有了亲子就不要他了云云,原本还算听话懂事的养子立马就变样了,回家以后跟罗老四两口子哭闹不停,还在混乱中把不到一岁的弟弟扔水井里去了!
万幸,抢救及时,那孩子没出啥事,但是也大病了一场。罗老四两口子就把养子赶出门,说从此恩断义绝。养子说是被赶出去了,可是他依然待在罗营的地界上没走,饿了肚子就往罗家走,不给吃的就干脆开抢,抢了就跑。罗老四担心他再伤害小儿子,也不敢出去走货了,一天到晚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这都闹了差不多快两年了,至今也没个结论。
何桃之前也想过这些,可毕竟看的小说里的故事,她一看驴蛋哭得那么可怜就忘到天边去了,可傅泉说的却是真实发生的,震撼性远远大于小说,她听完以后就觉得自己确实是太冲动了!
“二叔你说咋办吧?”,何桃把决定权交给了傅泉。
傅泉叹了口气说:“收养的话就别再提了。”
何桃跟傅石连连点头。
傅泉接着说:“我也知道,这事没遇到的时候咋说都无所谓,真要自己撞上了也不容易狠不下心,要赶他们走的话估计你们是肯定不忍心的。”
何桃和傅石连连点头。确实是不忍心,这天寒地冻的,赶出去了两个小家伙指不定能活几天!
“按你们说的话,那个大的也算是有情义的,小的也算是乖巧,罗老四家的情况毕竟是少数,留下来也不是不成。”,傅泉敲了敲桌子说道:“落户的话他俩年纪不够,做不了户主,暂时也是不行的。干脆你们就他们买下来!”
“买下来?”
“对!买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牙行也就是五两银子一个人的价格,就当他们是自卖其身。买下来了,他们就是你们家的奴才,生死都掌握在你们手里,要是听话到无所谓,要是有点不对劲就立马转手卖了就是!”
何桃和傅石相互看了看,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傅泉站起来说:“行,那我去跟他们说!”
说完傅泉就去了门房的小客厅,跟等在哪那儿的狗蛋驴蛋兄弟说了傅石夫妇的决定。狗蛋立马就答应了,他之前就想过卖身,可人家都嫌弃驴蛋年纪小干不了活,不愿意把他们俩同时买下来。现在好心的大叔愿意同时买下他们,他哪里会不乐意,领着驴蛋高高兴兴地去给傅石和何桃磕了头,一再地表决心“我们啥都能干的”。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事宜早不宜迟,傅泉和傅石当下就要带着驴蛋狗蛋去牙行办契书。何桃想着这俩娃的名字实在是难听,在他们走之前给起了个大名,狗蛋改成了陶念祖,驴蛋叫陶念宗。
于是就这么着,大荒地又多了两个居民。
☆、第66章 早春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厚棉衣□,薄棉衣上场。何桃和傅石把堂屋的桌椅全部搬空了;然后在地上铺了她和何莲做的爬行垫;把堂屋变成了双胞胎的游乐场。
以前何桃负责看孩子;何莲管洗衣做饭,傅石照料后院的牲口;三个人分工明确。自从念祖、念宗俩兄弟来了以后;傅石就解放了一半;多出来的时间就跟着何桃一起看孩子,看着双胞胎一天天地长大,能抬脖子了;会翻身啦。。。。。。
何桃最喜欢的就是把他们弄成四脚朝天;然后看他们俩小乌龟一样地扭来扭去。小家伙们很爱笑,每次成功翻身后就会咿咿呀呀地跟对方用火星文交谈,何桃就会趁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又将他们翻过去,翻来覆去怎么也玩不厌。
傅石则一向喜欢跟双胞胎玩抛高高,抱在怀里往空中一抛,然后又稳稳地接住。何桃看了无数次依然是心惊胆战,可是俩小估计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全程都在咯咯地笑。
双胞胎玩累了咬着指头要睡觉,何桃却用手指在她们脸上戳来戳去,另一只手拿着拨浪鼓使劲地制造噪音,反正就是不让他们睡着。
“你干啥呢!”,傅石夺了她手里的拨浪鼓:“没见孩子累了,想睡觉呢!”
“我就是看着他们睡觉才闹他们呢!”,何桃拿回拨浪鼓拼命摇着说:“白天睡多了,晚上老是不睡觉!”
傅石瞪大眼睛看着何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啪”地一声拍掉了她手里的拨浪鼓,母鸡护仔一样地把冬枝和冬叶一手一个抱起来:“世上居然有你这样狠心的娘!”
说完就抱着孩子进了西屋仔细地放在摇篮里,留下何桃指着自己鼻子说不出话。
靠!何桃回过神后,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蹬蹬蹬冲到屋里:“你啥意思啊?我咋就狠心啦?”
“别说话!”,傅石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出了东屋。
“你给我说清楚!”,何桃使狠劲拍了他一巴掌,可惜傅石胸肌过硬,疼的是她自己的手。
傅石也是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对着何桃:“哪有你这样的娘,就因为孩子晚上闹,就不让他们白天睡觉的啊!”
“我这是教育他们!”,何桃叉腰:“白天睡多了,晚上当然就睡不着啦!你别瞎掺和啊,教孩子就忌讳的就是一个教一个护了!”
“他们这么小,屁都不知道臭呢!教啥教啊!”,傅石也不退让。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教的嘛!”,何桃“啪”地又是一巴掌拍到傅石胸口。
“你们这是干啥呢!”
夫妻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两口子同时扭头一看,傅磊站在小院门口,身后还跟着春芽和春妮两个小姑娘,三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
何桃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傅石一眼,傅石只当做没看见,抬手对三个小客人说:“进来坐。”
“你们三个咋一道来了啊?”,何莲从厨房里伸出脑袋。
对于何桃与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