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能生啦?!”,傅秋月下巴落了地。
何桃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手扶额,一手扇风,翻了个白眼说道:“当然不是啦!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啊?”
“还能有谁,喜婆子传出来的呗!”
“不是成奶奶说的?”,这事也就只有她知道了吧?
“成奶奶可是口风最紧的了,啥话都别想从她嘴里问出来。我不知道最先是传的,反正我是听喜婆子说的。”,傅秋月说道:“我看你像是知道点啥的啊,到底是咋回事啊?”
何桃就把事情跟她讲了:“……你也知道的,成奶奶是稳婆,又不是真的大夫,她自己也不确定的,让我去医馆看看。看了以后大夫说是因为寒性的东西吃多了,吃药养上一、两个月就好了。我可没想到这事居然都能传出去了,真是奇了怪了的……”
成老太的嘴巴紧,何桃其实已经见识过了,张大花生孩子那件事,就算到了现在去问成老太,她也是一个字都不说的。何桃想起了那天跟成老太同来的林夏,就问道:“你说这事会不是林夏传出去的啊?”
“倒是真有可能!”,傅秋月一拍掌说道:“你知道她为啥回娘家住了这么久还不回去么?就是因为她怀上孩子。”
“我就说呢,之前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何桃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说道:“啥人呐这是,自己过得不好,就巴不得别人也跟她一样啊!我得找她去!”
“哎呀,阿桃,你冷静点!”,傅秋月抓住何桃劝她:“你现在去也找不到她了,她昨个刚被婆家人接回去了,听说还闹了不小的动静。不然的话,谁会知道她怀不上孩子的事情啊!”
何桃坐回凳子上,灌了一口红枣汤,才愤愤地说道:“便宜她了!”
那件事她本来就理亏,因为自己贪吃、贪凉整出了事,她还对着傅石又是打又是骂的,想起来都害臊得不行。傅石估计也看出来她的窘迫,就说了她那一句“以后千万别再贪吃”,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这个事。不仅如此,还每天都早起得早早的为她煎药,让她睡到自然醒,让她好好养着,早日康复。何桃既感动又羞愧得不行,“不孕事件”是她最不愿起提起来的事情,现在居然被传遍全村了,这不是一遍又一遍地揭她伤疤嘛!
“有本事她以后就别回娘家,不然我一定去上门去问问她到底安的啥心!”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你也不用理她的,她现在日子估计也不好过的。”,傅秋月就把她自己听来的事情跟何桃讲了:“听说林夏一开始闹着不肯回去,他男人劝了好一会儿也不听,他男人就火了,说如果她不跟他回去的话,那他就当场写休书,大家断个干干净净。还说了,反正是林夏怀不上娃,他新娶的小妾都有了五个月的身子了。林大叔他们一听说他男人这么说,都急坏了。你想啊,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休回来的话,林夏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是嫁不出去了的。林大叔林大婶一起劝,劝了好久,林夏才服了软,跟她男人回去了的。”
何桃真是佩服村里的长舌妇们,八卦的内容详细得就跟是身在现场、亲眼所见一样。
“我才不管她过得好不好呢,自己过得不好就可以胡说八道了吗?做人这么缺德,说不定怀不上娃娃就是报应!”,何桃闷闷地说。亏得林夏还是原主的闺蜜呢,尽干些仇人才做的事儿!
傅秋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何桃一下问道:“那你是咋回事?你要是没及时去看的话,真得了宫寒的话,你的又是啥报应?贪吃的报应吗?”
“哎哟,你就别提这个了嘛!我都要臊死了……”
傅石到了牛肚村,找到了徐师傅,跟他把屋子的要求说了,也没啥好说的,总结起来就一个要求——大!两人商量好了开工的时间,又说清楚了要用的材料,傅石便转回了榕树村。
他走到村东头的时候,正看到几个男人在躲在树底下摸牌。正对着他坐着的男人是之前去大荒地帮过忙的。傅石就走了上去,正打算问问他到时候要不要去帮工,他刚迈开步子那男人旁边的人就抬起了头,居然是何有栋!
傅石停了脚步。回来以后一直在忙,忙得他都快忘了正事了,还没给媳妇报仇呢!傅石想了想,走到了旁边的小道上,等在何有栋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摸牌的人也散了场,何有栋赢了几个钱,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乐悠悠地往家去,小道走到尽头要拐弯的时候,等了许久的傅石旁边跳了出来,他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傅石从后面制住了。
傅石一个手刀砍在何有栋的脖子上,何有栋就软绵绵地滑了下去人事不省,傅石拿捏着力道踹了他几脚,又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扇了有十来个巴掌,直扇得他脸上掌印密布,整个都肿起来了才住了手。
榕树村最近新鲜事多,傅石媳妇不能生啦——目前不知真假,林夏要被婆家休啦——男人已经说了要写休书了,何有栋撞客啦——大白天被鬼打了,大荒地又要修房子啦!
最后一条消息迅速盖过了前面三条,毕竟只有这条消息有经济价值,修房子就要请人帮工,闲着的男人们来了劲,一个个都往大荒地去了。
这一回再没人说什么闲话、忌讳之类的,尤其是在傅石说了工钱是每天五十文、但是不包饭以后,一个个纷纷表示想要来干活。
于是,大荒地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第111章 秋冬(二)
这次建房;何桃和傅石都没费过什么劲,又不包饭,也没打算办酒席;事情全部交给了挺靠谱的徐师傅一手打理,他们乐得清闲;只是上次施工地离得远什么声响都听不到;而这次就在一个院子里;几乎是从早就被噪音折磨到晚;这点让他们有些郁闷。
历时一个半月后;双胞胎的游乐屋和地窖都建好了。
屋子位于工具房的左边,跟小内院正好对着,中间隔着水井所在的洗衣场,和通往后院的碎石子路。
新修的房子只有一间屋;长方形,一丈半宽八丈长,约为两百二十个平方,地上铺着打磨到顺滑的清漆木板,天花板也是同样的用料,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好似一个原木大箱子。并且,新屋也请了李师傅来打了火墙,冬天也不怕冷,何桃和傅石已经果断的决定入冬以后就把根据地从东屋挪到这边来。
大荒地的屋子晾好准备“搬家”的时候,榕树村又进入了一年一度的秋收农忙时节,小先生念宗也开始休农忙假,乐呵呵地帮忙搬东西——双胞胎的玩具、毯子、衣服、尿布。归整好了以后,念宗每天都会在游乐屋里一早一晚一天两次,一次也不落地对着双胞胎念《三字经》。
何桃那旷工三月的大姨妈终于重回岗位了,她和傅石均是松了一口气。
秋收后缴粮税、收租、收粮,夫妻俩又忙活了将近小半个月后,终于又闲了下来。
转眼间双胞胎的一周岁的生日就快到了。
何桃决定给他们办个小型的生日会。
过生日,穿新衣,何桃给双胞胎各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红绸袄子,还很难得地花了心思绣上了几个花样子。傅石打了一对小金锁,冬枝、冬叶一个人一只,不过何桃担心他们现在喜欢咬东西——磨牙,怕他们会不小心给吞进去,因此只让他们俩个带了一会儿意思意思后就收了起来。
小朋友过生日,请长辈来祝贺有些过了,何桃就走了偏锋,打算邀请榕树村的小孩子们来参加生日会。
十月初八,大荒地设宴,主人是冬枝、冬叶,贵宾傅家二房傅婷婷、傅灵灵、傅连城、傅芸芸以及容盼儿,还有邻居容家的小孩子——两辈共十人,以及其他榕树村一众五岁以下的年纪不等的小孩子们,宾客数量总共约三十人。
接到邀请的孩子们都准时来赴宴了——由娘亲领着过来的。其中一些妇人何桃只听过名字,但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说是双胞胎的生日会,何桃也借机扩展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孩子们一被放下,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游乐屋正中央桌上摆着的三层“糖果大山”。
何桃原本是打算做个生日蛋糕的,摸索了几天后发现这个东西的难度太高,退而求其次,买了现成的糕点、糖果拼成了一个“三层蛋糕”。
何桃原本准备了好几个游戏,想让孩子们一起玩的,玩累了以后再一起吃“蛋糕”的,结果玩第一个“找宝藏”游戏的时候,场面就彻底失控了。
她跟傅石事先准备了五十份小礼物:用棉布束口袋装了糖果、点心、小手绢、木马、拨浪鼓之类的东西,然后藏在了游乐屋的各个角落里,让好孩子自己去找,找到了就是自己的。
冬枝、冬叶,傅芸芸和容盼儿这个四个是彻底没戏的,连路都走不稳当呢!只能坐在旁边看别人玩。
其他孩子们就凶残了,“哇啊啊”地叫着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年纪稍大的,比如傅婷婷和容家大房的容一甲、容祝蓝等每个人都找了四、五个,抱在怀里洋洋自得,年纪小的,比如傅连城这样的,有的一个也没找到,委屈得哇哇大哭要找娘。
有喜欢小手绢却拿到拨浪鼓而不开心的,想要小木马却找到小木鸭子就哼哼唧唧的,找到吃糕点立马就往嘴里塞给噎住了的……
一开始,作为主人家的念宗小朋友很有风范,见到哪个小朋友哭了就会主动递过去一块糕点或者糖果什么的,还很小大人地哄他们:“不哭,不哭啊”。
傅婷婷作为半个主人,不仅不帮忙还一个劲儿地添乱。她见念宗手里的东西多,居然联手另外几个“身强力壮”的帮手——两个六岁上下的小男娃,一起把念宗给抢了个干干净净!
本就是爱哭包的念宗哇的一声地哭了起来。
冬枝和冬叶一开始看到那么多小哥哥、小姐姐跑来跑去,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被傅石和何桃抱着也不住地往外蹦,还小手挥舞着,像是在给他们加油打气一样,直到念宗哭了,双胞胎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也跟着哭了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孩子们的欢呼声、吵闹声、哭喊声给震得屋顶都要掀了!
被孩子们的破坏力震惊了的何桃果断地决定放弃别的游戏,迅速给孩子们切了“蛋糕”,让他们玩了一会儿就宣布生日会结束了。
走的时候,大部分的小朋友还是很开心的,人手一块“蛋糕”一边咬一边问何桃:“明天还可以再来玩吗?”
何桃很想说,我错了,这辈子都别来了!
而且,何桃这次劳神费力的结果就是,原本已经淡下去的关于她不能生的谣言一时间又被疯传了起来,说她是想多沾点孩子身上的喜气,才搞了那么个所谓生辰宴做名头,把村里的孩子都给叫去了。
生日会过去几天后,傅秋月和宋翠华、李彩月妯娌三个人一起来大荒地找何桃说话,告诉了她新的传言。
何桃很是无语:“你说他们那些人脑袋瓜子到底是咋长的啊?!咋啥事到了他们嘴里边都没个好的,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坏人见奸计!”
傅秋月吐了口瓜子壳接话说道:“都是闲的呗!”
“可不就是嘛!忙的时候,谁有那闲工夫去说这些呀!”,宋翠华也符合,然后又扭头问何桃:“阿桃,今年你还打算做玩偶的生意不?”
其实何桃一见到他们三个一起来就知道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明年是牛年,样式她早就想好了——四肢朝前打开坐着的大眼牛宝宝,牛头微微上扬,表示牛气冲天。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