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琢儿头痛……”吸了吸鼻子;江琢那双大眼睛里此时满是水雾;劫后余生的恐怖再加上此时心里莫名的慌乱让江琢的声音不自觉多了一丝颤抖。
“琢儿不怕;父皇在这里;琢儿不怕……”破天荒的一项对自己几个儿女不假辞色的江乐山居然一步走到床边将江琢抱了起来。
俞贵妃此时忘记哭泣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就连江慧都不自觉止住了哭声呆呆的看着床边的一幕眼睛里是一种他人看不懂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什么就连吴铎开始帮他从新检查伤口都没能第一时间注意。
江琢傻眼了;趴在江乐山怀里鼻子里是上好的檀香味;虽然那香是特制的有清目醒脑的作用;可偏偏江琢此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幕状况。
“陛下;请让微臣给公主诊治。”为四皇子包扎好脚踝的伤口吴铎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几分;看向江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慎重;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这深宫之中一步走错怕就是杀身之祸;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接受陛下的怒火呢;所以此时也是格外慎重;尽管知道以后这皇宫中怕就是陛下怀里那位小公主受宠了;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打断这对父女。
“吴老;怎样?”骤然的大悲大喜即使是身居高位江乐山一时间也是紧张莫名。
“陛下;老臣开两服方子;一会儿让人熬了药给两位主子送来。”欲言又止;吴铎看了一眼江乐山又看了眼床上两个明显还有些慌乱的孩子。
“这……贵妃先照顾好皇儿。”眉头微皱江乐山沉声开口;似乎这会儿才注意到床上江慧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瞳孔一缩江乐山瞬间收回了落在江慧脚踝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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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阁的正殿里;这一次皇后娘娘所谓的家宴也在四皇子和七公主出事后不欢而散;虽然皇后娘娘事后竭力挽留平顺二皇子一行人在宫中御花园赏花;但是如同惊弓之鸟早被吓得脸色惨白的二皇子看来是没有心情赏花了。
皇后娘娘无奈;毕竟是天朝上国;该有的姿态必须保持;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宣布此次家宴到此为止;连特意准备的平顺风情歌舞都没来得及上演。
平顺二皇子元奎虽然是作为质子来到晋安;但是名义上却是打着求学的名义;毕竟青圜也不想以大国的名义压制周边臣服的国家;要知道;大国可不单单是他们青圜一个;北方的湘秦;南面的东沐可都是觊觎着青圜的国土;巴不得青圜出点儿事呢。
所以即使元奎时质子可是这平日里的排场并不小;单单就是这次进宫赴宴的人连伺候的人再加上侍卫也有三十几人。
御花园一处假山元奎借口出宫在假山偏僻的位置已经放好了一处规格极高的官房;此时那位脸色明显不大好看的平顺二皇子却是衣冠楚楚的坐在官房上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一位个子矮小的老者。
“楚兄;这里是皇宫大内;楚兄这是要……要杀头的大罪;就是我也保不住楚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尽管极力克制可元奎还是吓得瑟瑟发抖;今天的一切都太过突然让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几次都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皇宫里;却不曾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后皇后娘娘居然还是放自己一行人离开。
眼见到了宫门口可这楚兄偏偏要留下来;如果不是这人半年来多次让自己化险为夷;元奎几乎就要以为面前的人是要故意陷害自己了。
“二皇子;我留下自然有要我留下的理由;放心;这天下间还没有人能够留下楚某;皇宫大内也不成。”笃定的开口;尽管声音稚嫩可偏偏透着一股子坚定;由不得人不信服。
“楚兄;这里不是我那府邸;这里是皇宫大内;是皇帝住的地方;是青圜国主住的地方;楚兄;我求求你;我们还是出去吧……”可以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掩盖不住心里的惊慌;如果不是坐在官房上元奎怕自己早就被面前这人吓得瘫痪了。
“二皇子;你我缘分已尽;多说无益;楚某的事情自己会负责;放心;不会连累到你的。”缓缓揭开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顿时一张稍显稚嫩的脸颊落入元奎的眼里;那张江琢始终好奇的面具之下是一张俊逸的脸庞;皮肤略显白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带着面具的原因。
“楚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才九岁的元奎被人说中心事脸颊莫名一红;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楚冉的双手;“楚兄竟要抛弃我吗?”
委委屈屈的开口声音里不自觉已经带了哭腔;楚冉低头看着面前元奎那副泫然欲泣的摸样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尴尬不着痕迹的抽出了元奎手中的双手退后了一步。
“二皇子;当初一饭之恩楚某这半年相伴已经还了当日的恩情;你我缘分已尽我是该离开了。”平淡的声音透着一股看破世情的沧桑;虽然声音稚嫩可笃定的口气容不得别人不信服。
元奎呆呆的坐在官房上;半年的相处让他明白;眼前的人不是他小小的一个质子可以左右的;如果不是当时出外偶遇落魄的楚冉怕就没有了今日的元奎;早在平顺派人暗杀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楚兄;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如不见!”楚冉轻轻摇了摇头;他已经算过;和元奎的缘分的确已经尽了;没有在意元奎眼里的哀伤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楚冉淡淡的叮嘱了一句;“记住;善待百姓;今日因来日果;总会有故人相逢的那一天……”
“故人?”嘴里喃喃着楚冉的话;等到元奎再次抬头楚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假山之间。
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的闪到元奎身后;“殿下;要不要属下去追?”
“不必了;他不是你能留下的。”站起身虽然元奎刚刚九岁身量不高;可这平淡的声音出口没有刚刚的慌乱;让人觉得似乎眼前的人一下子变化了不少;跟之前大殿之上那个胆怯的元奎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人;如果江琢看到这一幕肯定要感慨这皇家的孩子变脸之快。
“不试试怎么知道?”侍卫似乎对皇子这评价很不满意;低着声音嘟囔一句;尽管声音低可还是被元奎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冷笑一声元奎头也没回;“不要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能人异士;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怕是父皇那边已经失败了;你我怕是还要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收收那颗狂妄的心;这里可不是平顺。”淡淡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带着恼怒出口;也不知道这位质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怎么可能?陛下让属下前来就是准备营救二皇子回去;陛下……”
“我问你;父皇今年年岁几何?”
“陛下春秋鼎盛如今不过三十有五。”下意识的开口;自己是陛下身边近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
“是啊;你都知道陛下春秋鼎盛;那皇位哪里轮得到我;如果不是父皇失败;哪里轮得到我……”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尽管脸庞稚嫩可偏偏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来。
“二皇子的意思是……”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平顺吧。”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元奎起身离开了假山;虽然这人是父皇派来营救自己的;尽管这人是父皇的心腹;可父皇都不在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目光最后忘了一次楚冉消失的方向元奎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于那个人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那人既然让自己善待百姓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这是那人在最初见到自己时说的一句话……
☆、049宫中百态
049宫中百态
红墙灰瓦束缚住了满宫景致也困住了前行的脚步;靠在软榻上透过窗子看着院落里错落的景致江琢整个人厌厌的。
无聊的摆弄着一块玉佩;高高举起手里的玉佩江琢眯起眼睛;这上好的一块羊脂白玉;这一块玉莹白纯净、温润坚密、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即使江琢这种不懂得鉴定玉石的人也知道这块玉不是凡品。
江琢虽然不懂鉴定玉石却也知道羊脂白玉在玉石中的地位;自古以来羊脂白玉就是玉石中的极品;它不但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着“美好、富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情感;在古代也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资格配这等玉石。
好巧不巧;这一块羊脂白玉正是江乐山赏赐给她的东西中一件;上好的白玉雕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鼠;江琢这一生正好属鼠;虽然在皇宫里见惯了各种名贵的珠宝江琢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可见到这只闭目的小老鼠时江琢还是爱不释手。
手里下意识的把玩着那块羊脂白玉江琢眉头微蹙;离那件“遇刺”风波过去已经两天了;江琢知道自己只是受到一点儿惊吓实则身体一点事也没有;但还是乖巧的听从父皇、母妃的话在棠梨宫静养;这也是皇帝陛下补偿俞贵妃和她这位假公主的一点儿特权。
至于另一位主角江慧待遇就没那么好了;江琢这两日成了棠梨宫重点保护对象出不去;但还是从小宫女的口中听说;那位四哥怕是残废了;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性命虽然无碍可那只右脚却是保不住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琢也有那么一瞬痴呆;也不知道是该感慨江慧命大还是感慨他的不幸;如今这样;怕是那个皇位永远和他无缘了;毕竟一个国家顾忌形象是不会让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皇子继承大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今往后;江慧的日子或许能够好过一点儿;没有母系亲族的帮助;江琢倒是觉得那个皇位实在没有什么争夺的必要;只是想到江慧小小年纪就落下一个残疾心里不免难过;她还不知道;当晚如果不是她迷迷糊糊早早醒过来;怕是就有人治愈了江慧的残疾。
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江慧的残疾是注定的。
这几日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阴云中;皇帝陛下下令彻查此事;江琢不知道江乐山到底是怎样查访的;但是时间已经过了两日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嬷嬷;零一有消息了吗?”看着苏瑾走了进来江琢身体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当日零一被人叫走;事后江慧的贴身宫女也被同一个人叫走;可江慧那宫女最后却是出现在湖边救了她和江慧的性命;不过那个宫女也没能活下来;可零一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虽说宫里没一个宫女太监实属正常;可零一是江琢的人;跟了江琢两年的时间江琢对身边的人已经有了感情;虽然已经认同了这个时代可对于那种不把属下当人看的事情江琢却是做不出来;况且江琢总觉得零一的失踪和江慧当日遇害有某种关联;那个叫走零一和小荷的太监;似乎扬言自己是坤宁宫的。
这一切江琢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事后俞贵妃和江乐山询问的时候江琢只说自己当时吓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毕竟她才两岁;没有人会和两岁的孩子计较这些细节。
表面上没有关注这件事只是一心在棠梨宫养伤;实际上晚香斋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被江琢派出去寻找零一的下落顺便打探宫中的动静;如今宫中人人自危敢在这个风口浪尖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的估计也就只有她这个不懂得避讳的假公主了。
“公主;零一还是没有消息。”苏瑾摇了摇头走近小公主低声开口;知道小公主担心那个平日里话不多的小太监;虽然苏瑾时常怪零一不按规矩做事;可也知道零一对小主子的忠心是绝对没问题的;如今零一出事整个晚香斋的人都不大高兴。
“公主;如今坤宁宫大门紧闭;咱们的人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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