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陪着周天星开这个玩笑,无非是觉得他心底无私,勇于任事,是个可堪造就的大材,这才会在最后说出“姑且试”之语,用意无非还是在掂他的份量。只是这一回加重了些砝码而已。唯一的问题是,潘长青再精明也想不到最关键的一节,周天星放着北京的高官厚禄不要,非要主动挑起这桩“苦差事”,只是不想跟他去北京而已。
言归正传,既然是开府建衙。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必然会面对方方面面的诸多问题以及处理不完地细务,于是周天星和谢阳分了工,把那些琐碎事一古脑儿都交给他打理,自己只抓大事,三天两头带着古羽飞北京,都是当天往返(晚上要回家陪老婆),无非是向上头要钱、要装备、要人,最终把原江东站的警卫排扩编成警卫营。原行动队也升格为正团级行动支队。连驻地所在的那座军用机场也被他从某集团军手中完整接收了过来,使海外部真正拥有了一座专属基地。
至于装备方面。由于机场的配套设施原本就比较齐全,基本上不需要再搞基建,只是从T旅调来一个运输直升机中队和一个卫生队进驻,T2航空兵团也接管了该机场的导航、油料、防空雷达等相关设施,从此将其作为作训基地使用。另外,随着警卫部队由排升营,基地中还添置了一批车辆,军用吉普、卡车、油罐车、装甲运兵车、通信车、指挥车等等,加上从前就有的,各型车辆总计达一百八十多辆。
最值得一提地,还是经潘长青特批,在基地中建了一座全军最先进的卫星地面引导站,利用该系统,可实时联络分布在欧美大陆上空的六颗中低轨道光、热成像侦察卫星,以及一颗地球同步轨道电子侦察卫星。其中有两颗专用于侦侧西欧大陆的全天候高清成像卫星,经有关方面批准,可以在必要时通过一定程序,取得对其的有限操控权。也就是说,如果周天星愿意,就可以利用这两颗卫星对西欧大陆上的某些特定目标进行实时监控,甚至可以用卫星跟踪一些特定目标。
解决了人员和装备地问题后。周天星最头痛地就是人事安排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不管在哪个单位工作。他都没作过长远打算。就算当了国安局长。也没真打算在那个单位呆多久。只是作为一个晋身地跳板而已。还是以混日子地成分居多。现在就不同了。他是真心实意想在这个单位里长呆了。至少。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手中掌握地武装力量。只因他深知。不论在和平年代还是在战争年代。枪杆子都是硬道理。
他之所以这么为难。主要还是因为在特勤系统中根基太浅。由于升迁太快。直接导致他手下无人可用。就算目前和他走得最近地谢家兄弟。也只能划归“交浅言深”之流。连知己都谈不上。
最要命地是。特勤处从来没有过这样地先例。不论国内站还是海外站。以前都是直接向本部负责。现在则是平空从中间插进一个正师级单位。别地先不谈。光是组建起一套部直机关。就势必会增加一大批营团级职务。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一方面他是“举目无亲”。另一方面却要一下子安排这么多中层干部。那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脑细胞了。
于是。早已习惯了任人唯亲地周天星。这回真地犯难了。同时。也不得不尝试改变以前地用人思路。
经过反复考虑。最终确定地指导思想是。先把原江东站地那些军官适当安置一下。空出来地位子就从那些海外联络站上调。就算位子一时还排不满。也绝不随便用人。更不能从外单位调人进来。总之就是一条。宁缺勿滥。
首先。周天星提拔了两个勉强能用地人。一个是原江东站副站长康伯达。他本来是副团级中校。调任行动支队支队长。平地升一级。成了正团级中校。另一个是原江东站行动队长元朗。本来是正营级少校。调任行动支队副支队长。副团级少校。都是只升职务不升军衔。主要是因为这两人都不是因功提升。纯粹是由于机构重组。无人可用。才从天上掉下馅饼。砸到这两个家伙头上。虽然从道理上能说得通。但无功而赏总是军中大忌。既然提了职务。衔级上就低不就高也是理所当然地。
接下来是谢东这个原江东站站长,既然是被免职的军官,周天星也没必要对他示恩过重。寸功未立就官复原职也是不可能地,只是看在他到后来还算知情识趣地份上,把他调到法国站去当副站长,同时,把在外多年的法国站长调回部机关任职,原副站长升格为正职。
至于其他地机关岗位,也都做类似处理,营团级职务基本上都从长期在海外站工作的人员中上调,同时把一些在机关里呆久了的人派出去替换。让大伙儿都轮轮岗。苦活累活轮流干,让呆在机关里享惯了清福的出去历练历练。让在外面呆久了的也有机会回国享几天清福。而且,在调动过程中,一般都能或明或暗地升一档,或者从苦差变成优差。总之,尽可能把一碗水端平。
这一番安排,周天星真可谓煞费苦心,同时也第一次感到,人事工作实在是个最烦人地苦差事,不管安排哪个岗位,都要考虑得面面俱到,全盘统筹,稍有不慎就会制造无谓的矛盾。
毕竟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当领导的也不能为所欲为,否则,长此以往,一定会失尽人心,到时候队伍就不好带了。好在特勤系统的环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主要领导岗位一律是被洗过脑的异能者,关系网也不象一般政府机关那么复杂,不然就真要搞得他天天都睡不着觉了。
与此同时,他还办了几件大事。首先是把布拉斯特等七个前教廷杀手送出了国,让他们回罗马潜伏待命,然后安排了一次“刺杀”行动,不动声色地把法国领事巴克利整成白痴,相当于杀人灭口,从此再无人知晓布拉斯特他们曾经落在特勤处手中。
接下来,又简单处理了一下罗汉堂地蒋中平,先是由康伯达对其进行了一番严苛到令人发指的政治审查,结果自然没查出什么来,因为蒋中平不可能傻到真的老实交待出开小差的真正原因,况且他又是个修道人,意志力远胜常人百倍,于是这件事查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最后由周天星一笔定案,亲笔在政审报告上批示,勒令其提前转业,发配回地方上安置。之所以这么做,道理很简单,周天星绝不允许特勤处混进一个修道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可不想在手下白白养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不过,在蒋中平临行前,周天星还是做了一个人性化的处理,把他召进办公室单独谈话。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最终使对方理解到,这位首长还是很爱惜人才的,虽然对他的过错进行了严厉处罚,但那只是为严肃军纪不得已而为之,并且以国安局长地身份诚邀其进入国安系统工作。
总之,就是先在他头上敲一记闷棍,接着塞一根胡箩卜安抚一下,玩的还是权术中的驭人之道。于是,这次谈话后没过几天。蒋中平就高高兴兴地去东海市国安局报到了。
忙忙碌碌中,一个多月时间弹指即过,眼看着新机构地框架基本建设完成,人员物资相继到位,逐渐走上正轨。同时,一个全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也渐渐临近,很快就要过春节了。于是,周天星总算松了口气,好不容易从繁杂无比的公务中抽出身来。可以呆在家享几天清福了。
这年春节,周家也没什么可忙地,主要是因为林水瑶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产,既然行动不便,也就不用去走亲访友了,而且连年货都用不着出去采购。早在腊月头上,就有人一拨拨往周家送年货。
头一个来报到的就是方梓明。这个活宝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批山鸡、野兔、狍子之类的野味,亲自开着一辆大冰柜车送来,最夸张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一头大野猪,搞得周家人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当了个中转站。把大部分野味转送给亲戚朋友,不然家里的冰柜根本塞不下。
岂料,这仅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始,接下来送年货地客人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邱家送来的是人参、燕窝、鹿茸之类的滋补品,市委书记司马觉则是偷偷打发司马梦来送了二两大红袍,龚有才开车送海鲜,叶佳跑过来替慕容家送来一箱82年地波尔多红酒和一幅宋徽宗地真迹,还有钱思健、周义、唐思明、林正平、冯长春等人。都或明或暗地送过年货,以至于周家的地下室根本不够用。
不过这件事也没难倒“大管家”张家生,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他主持下,周家也往外回了不少礼,把张家地东西转送给王家。再把王家地东西转送给李家,分寸也把握得恰到好处,送出去的东西既体面光鲜,又轻重适度。尽管如此,地下室里还是被填得满满当当,就差把东西堆到客厅里了。
书房中,一老一少正在促膝长谈。
张家生吧嗒吧嗒抽着雪茄,眉头深锁,面含忧色地道:“我总觉得不是太妥当。虽说人人都知道你家底子殷实。不在乎这点东西,但是毕竟你是个有公职的人。老是这样让人成箱成箱地往家里送礼,那些别有居心的人,还不定会作出多少文章来呢。”
周天星洒然一笑,淡淡道:“张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想收这些礼,可又能怎么办,要是把这些人的面子都驳回去,我还真做不出那副青天大老爷的德行。再说了,逢年过节地,图的就是个喜庆,礼尚往来一下,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说句大白话吧,真的要送钱,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一张支票就搞定了。”
事实上,周天星只是不便向他明言,以他如今在特勤处中的地位,根本没必要象普通官吏那样爱惜羽毛,更不用担心有一天纪检部门会来找他的麻烦。且不说他日进斗金的本事,单说他在紫禁城中被“洗过脑”,就是他一生的防身利器,就算有人想借此整治他,到头来也只是白费力气。
张家生凝目望他良久,摇头苦笑道:“但愿是我这个老头子杞人忧天吧,不过我还是要多一句嘴,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最好不要因为这些小节给人落下口实。唉!其实你不说我也看得出,现如今的江东地面上,就算是洪承恩亲自出马,也不见得就能奈何得了你,可是这官场上的明枪暗箭,那可是防不胜防啊。还是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要是太张扬了,难免会遭小人嫉恨,什么是小人,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说是吧?”
周天星逐渐收起笑容,默然半晌,郑重点头道:“张叔,你说得对,一个人想要算计你,未必会按常理出牌,凡事还是多加小心地好。也怪我自己不好,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这样吧,张叔,今天晚上咱们家就开个会,跟我妈、瑶瑶她们说说,以后再有人往家里送礼,能不收的就尽量不要收,能不见的人也尽量不要见,一定要把这规矩立起来,我只担心我妈她毕竟耳根子软,这事主要还得靠您多帮衬着点。”
张家生终于笑了,欣然道:“行,这种事以后就包在我身上了。”
两人正在书房里说着话,桌上的电话铃忽然响了,是姚春芳从楼下打来的,原来是家里又来了一大堆客人,要他下去接待。
放下电话后,周天星忍不住长叹一声,苦笑道:“怎么过个年也这么累啊,光是这么迎来送往的就烦死人了。”
张家生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