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哪里有这样头发短得只有一寸的人。
王钟自不去管,把黑袍甩开,径直入了城,只觉得肚饿,找了临街的一个红墙红瓦,颇为高大的酒楼,上了二楼,见有酱汁牛肉,十分香辣,连忙叫了一大盆,淅沥哗啦的吃了起来。
这酒楼之上,本有不少蒙古大汉在喝酒吃肉,声音喧哗,见突然上来这么一个人,顿时都停了声音,朝王钟望来。
“公主!这不是您昨天晚上丢失的骨魔阴魅珠?”一个蒙古大汉突然见到王钟手上那串骨链,急促的用蒙语叫了起来。
王钟虽然听不懂蒙语,但本来是安静下来,突然听得声音是冲自己来,也就转头去看,只见对面四五个跨着雪亮腰刀,身材彪悍的蒙古大汉。其中一个大汉指着自己,对中央一个蒙古女子说话,这蒙古女子也朝自己望来。
这蒙古女子准确的来说,因该是女孩,两个长辫儿,用天珠花结着,穿一件大藏红小袄,上面用金线绣着梵文经典,弯弯的柳叶眉,琼鼻小嘴,面似芙蓉,年纪虽然显得小,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却有一股妩媚与成熟,只是没有吕娜那么漂亮。
“公主!我去把这蛮子放翻了,帮您把骨魔阴魅珠拿回来!”这个蒙古大汉就要抽刀,王钟吃了一大块牛肉,细细的望着中央的蒙古女孩,见了穿着,也知道这女孩身份珍贵。
不过明天这赫图阿拉城就将风起云涌,什么人没有?除非明朝万历皇帝出现在这里,还可能会让王钟惊讶一下。
“巴图!不要动手!”这蒙古公主手挥了一下,发出蒙语,这叫巴图的蒙古大汉连忙压下了腰刀坐好,另外几个蒙古武士都紧紧盯住王钟,一股彪悍的气势隐隐压迫过来。
“这女孩实际年龄只怕没比这还要小,就有这般的气度,却不简单了。”王钟刚想。
这蒙古公主已站了起来,走到面前。
“赛拜努。”公主行了一个藏传佛教的礼仪,用蒙语问了声好,随后才问,“尊敬的客人,我是科尔沁部落的布木布泰,您是从哪里来?”居然是流利的汉语。
“我从长白山下来。”王钟见这女孩报了姓名,觉得有些耳熟。
“那您手上这串骨链可是在长白山上拾到的?”蒙古公主展颜一笑,柳眉斜挑。
“公主,原来是汉蛮子,和他多说什么,这样的汉蛮子,我巴图和女真兄弟进攻明朝的时候不知道砍了多少脑袋,我蒙古迟早有一天,还会杀进关去,让这些汉蛮又做我们蒙古人的狗!”
巴图一见王钟会听汉语,唰一下,抽出腰刀,舔着嘴唇,逼了上来,另外几个蒙古武士也都抽刀围了上来。
听不懂巴图在叫些什么,王钟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叫什么?再说一遍?”
“我叫布木布泰!”蒙古公主挥手阻住了巴图等人,“您这串骨链是我遗失的,能还给我么?”
“科尔沁部落……布木布泰!布木布泰!”王钟念了两句,猛然一惊,“博尔济吉特氏!你是孝庄!”
蒙古公主见这位头发怪异,身穿黑袍的人喃喃念着自己的名字,突然眼睛光一闪,放出了绿油油的光,本能的感到一阵危险。
自己听传闻长白山有几千年的人参,年深日久,吸收日月精华,就如人炼元神,能将精气变化成小孩,在山中游荡,如若抓到,吸收了这精气,大补精元,能贯通仁督二脉。
但这精气异常灵敏,稍有不对,就钻进地里,根本抓不到,是以自己带来了部落大巫师的法器骨魔阴魅珠,里面有十八头阴魅幽灵,有形无质,飘荡无常,最好搜寻抓捕,但昨天晚上放出,却一去不回,秘法也无感应,派人搜寻一整天,也没找到,因为明天黑山老妖决战,不容错过,不得已匆匆赶来,不想却在王钟身上见到了。
布木布泰料虽然年纪极小,但异常精灵,料定定王钟不凡,不但想要回法器,更存了拉拢的心思。
“公主!”巴图大吼一声,闪电般的刀光一闪,朝王钟脖子上划了过去。
王钟一按桌子,用了个“腾蛇游天”升起,朝后跃出,堪堪躲过了这一刀,布木布泰的身体已经被五个蒙古大汉遮住了,同时四面围住,猛扑过来,王钟来不及发出三阴戮妖刀,使出“滑鳅钻泥”的内家身法,插进五人缝隙之中,一记铁砂掌印出,与一蒙古大汉手碰手,对方被击得腕骨断裂,倒飞出去。
化掌为爪,如蜻蜓点水似的掠过了另一个蒙古大汉的喉咙,立刻血肉横飞,喉管抓裂,咕咕两声,仰天就倒。
王钟一下毙了两人,矮身蹲下,匍匐在地,身体如蛇一样扭了出去,让巴图的刀砍空。
如今王钟的肉搏拳脚功夫已经接近大成,筋骨横练,十分强横,这些人虽然也有些功夫,却不是他的对手。
“黑山老妖说天道运转,维持定数。我若今日杀了这位日后的孝庄太后,倒要看看历史怎样演变?是不是真的可以改过?”
这位蒙古公主布木布泰正是日后赫赫有名的孝庄,皇太极之妃,顺治之母,康熙之祖母,根据记载,历史大势,与这位女子有很大的关系。
唰!唰!两三阴戮妖刀祭出,又杀了个,只剩下巴图一人猛扑过来,王钟手一抓,玄阴黑煞擒拿大法飞出,一团黑煞气裹在巴图的面门上,顿时浑身漆黑,窒息中毒而死。
“你为什么要杀我?”见自己的护卫瞬间死了个干净,布木布泰也不走,神色也不害怕,两眼瞪得大大的,望着王钟问。
王钟黑袍飘动,哈哈大笑,踏步上前。
第46章 陨落(下)
哧!布木布泰话还没落音,中间就夹杂了王钟的哈哈大笑,双手一错,玄刀破空下来,两丝青光如细电青蛇在空游走,闪现晦灭,阴煞迫人。
王钟又将三阴戮妖刀祭出!准备一击之下,把以后的历史彻底改变!
酒楼之上,已经尸横就地,五个蒙古大汉都被王钟杀死,跑堂的店小二早就连滚带爬的栽下楼去,下面引起喧哗,但整个楼上,却只剩下布木布泰这位蒙古公主,不知能否逃得过王钟毒手。
王钟刀势凌厉,一身黑麻衣异常宽大,行动起来,呼啦做响,鼓荡出狂风,把周围的桌椅,板凳,碗筷,盘子等东西扫得七零八落,一片狼籍,更增添了威猛的声势。
布木布泰小红养皮的靴子一点脚尖,骤然弹起,身如鲤鱼穿波,在青光交叉之间跃到了楼梯口,洒下一片银铃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杀我,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布木布泰美妙的身体带起一阵妩媚至极的香风,香气刹那就弥漫了整个空间,给人一种软绵绵,甜腻腻的感觉。俏生生的站在楼梯口,恍惚直间,便一种千娇百媚,倾倒众生的意味。
虽然细细看来,并没吕娜动人的颜色,但却比吕娜身上多了一股动人的气息。
布木布泰险险躲过两刀,加上受惊不小,鼻尖上渗透出了香汗,酥胸起伏,藏红的大袄也起了折皱。
“你……”
布木布泰正要问话,怎么说心中都要明白要杀自己的缘由,却见对方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就仿佛白天里的猫!
王钟一击不中,身体横移,猛然再踏前一大步!
砰!巨响一声。整个酒楼猛然颤抖,似乎随后都要崩塌!
五指叉开,勾成鹰爪,立刻射出五股胳膊粗细的黑煞气,离手三尺后,化为蒲扇大手朝前就抓,这黑煞气乃地肺之中积郁的至毒秽气,又含极热的地火真罡,被王钟以本命内力控制,散化成掌,抓人立死。
那巴图中了一记,现在已经是全身糜烂,腐水乱流,更有多处焦黑,发出烤肉的焦臭。
一身刚猛的外家功夫,三阴戮妖刀,玄阴黑煞擒拿大法,这三样绝技,就是王钟压底箱的本钱了。
虽然都没到及至,不过王钟运用多变,使用起来,简直出神入化,加上无时无刻头脑都非常冷静,没有迷糊的时候,往往能战胜比自己要强大许多的敌人。
“嗨!”
连番遇险,布木布泰有些花容失色,使个金蝉脱壳,不知怎么的,把一身藏红大袄脱了下来,扬一扬,朝前面兜去,上面用金线绣成的梵文闪闪发光,文字都似乎浮现了出来。
这衣名为“罗陀袄”,上面用金线绣的是《罗陀经》,经过密教喇嘛以神咒加持,能破邪驱魔。
罗陀袄上的金光与黑煞气一碰,王钟只感觉擒拿大法抓到一团橡皮上,黑煞气更被金光一罩,竟然有散去的趋势,还僵持一阵,怕不把自己的辛苦了几月凝聚的黑煞气打散?一手使擒拿大法,一手又调动三阴经脉中的玄武罡煞,唰!就是一刀!
突然,一道青莹莹的剑光从外面穿刺进来,迎上刀芒,就是一绕,一股浩然正气激荡,把刀芒击溃。
王钟一睁眼,后踏一步,心中动了一下,随后依然沉寂下去,如古井不波,口中微微说了一句,“天忧剑。”
这青光王钟想了起来,正是范文程的天忧剑,范文程在草原上与西崆峒耶律景文斗剑时,王钟见过。
蹬!蹬!蹬!一个青衣文士与一个拖着乌黑油亮大辫子的女真青年走上楼来,青衣文士正是范文程,那女真青年鼻梁高挺,模样有几分英俊,只是生了一双鹰眼,似乎凶猛的海东青,穿天蓝马褂,马褂上也刺绣着一只狰狞的海冬青,一上楼来,死死盯了王钟一眼,目光之中透漏出暴戾,凶残,噬血。
“大玉儿!”眼神随后转到布木布泰身上,立刻柔和起来。
“你敢伤害大玉儿!”猛然一声暴喝,这女真青年辫子一甩,啪嗒!空气都被打得爆炸,连绵两个推掌,随后又一个冲拳崩动,三重叠浪,拳风带起狂飚,呼啸朝王钟撞来。
“十四阿哥,不得无礼!”范文程拇指一挑,天忧剑当空划拉几下,猛烈的拳风被斩得支离破碎,消散在空中,青色的剑光一跳一跳,横切在面前。
“范先生,你!”这女真青年一愣,退后一步,随后护在布木布泰面前,温柔的问,“大玉儿,你没事吧?”
“十四阿哥,我没事,让我看看。”十四阿哥连忙闪开,大玉儿依旧披上了藏红大袄,打量着王钟。
“少宫主,明天就是老仙与儒门三大宗师决战的日子,少宫主来到赫图阿拉,怎不通知大汗?也好接应,不知少宫主为何事与布木布泰起了冲突?”范文程把剑一收,对王钟做了一个稽手。
“少宫主?”大玉儿于十四阿哥都惊讶了。
“黑山老仙传人,七杀魔宫少宫主,十四阿哥千万不要无理。”范文程小声解释。
“十四阿哥。你就是多尔衮?现在就有这么大了?很好,很好!”王钟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突然向前踏出一步,范文程心里一跳,连忙后退。
“我就是多尔衮。你要怎样?”多尔衮眼中血光一闪,死死盯住王钟,也退了一步。
王钟一转身,麻衣翻飞,从窗口跃了出去。
“范文程是个用剑高手,自己的玄阴黑煞擒拿大法并没有到抓捕飞剑的地步,只可惜功亏一篑!若不是那古怪的经文抵挡住了黑煞气……”王钟见范文程在此,又碰到了多尔衮,历史上的记载,多尔滚因该还没这么大,“莫非记载全是假的?”
见王钟突然走了,范文程倒是松了一口气,身后的黑山老妖实在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范先生,这人对我动了杀心!”多尔衮冷冷对范文程道。
“不错,十四阿哥日后要小心!能躲则躲。”范文程见一地的尸体,皱起了眉头,“十四阿哥与可有仇怨?”
“我不认识这人,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