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顶上去,顶上去!”
“来人!马上回去传令,调集剩余所有士兵和武林义军的人都来,武林义军的人谁愿意来谁就来!”
洪大略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抓住这个机会,璃江城就能一举拿下。
当北灵萱他们听到将令的时候,根本没有犹豫,带着各自门下的弟子就急匆匆地往璃江城赶去。
西索阿瑞看到那些朝廷的士兵采用绕边的方式躲过那些老百姓之后,心里就凉了。
“来人,将城门关上!”
“可是城外还有不少百姓和士兵啊!”
“关城门!”
“是!”
城门虽然被关上了,可是那些老百姓和那些士兵,就永远回不去了。
“教主,成么怎么关了?”鬼天急匆匆地跑上来问道。
“废话,不关城门难道被他们破城吗?这个池中天,我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当年我就该一刀杀了他!”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教主,现在我们怎么办!”
“马上召集所有士兵,准备撤出璃江城。”
“什么!”
西索阿瑞这话一说,不仅鬼天愣了,一旁的索托和其余的扶羽圣教高手,也都愣了。
“我们不能被这一座城给拖住,放他们进来,我们有的是机会,在南疆这一带,他们终究不如我们!”
说完,西索阿瑞就马上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朝廷剩余的大军和武林义军都来了,两千个死士正在不停地往城墙上攀爬,西索阿瑞在城楼上的时候还能指挥阻拦,现在他不在了,马上就有人攀上了城楼。
又过了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
除了死了的之外,璃江城的士兵被俘虏了几百个,当然,还有那些老百姓。
对待那些士兵,洪大略没有客气,让人直接绑起来带回去了,但是对那些老百姓,洪大略还是很客气的。
“将军,我们不能走啊,我丈夫和我公婆还有孩子都还在城里啊!”
“将军我也不能走啊,我那老婆子还在家等我呢!”
“将军!求求您了,放我们回去吧!”
洪大略面前此刻跪着一大群老百姓。
但洪大略却被他们弄得是啼笑皆非。
“乡亲们!你们这话从何说起啊,不是我要抓你们,是你们自己跑出来的,现在你们回头看看,城门都关上了,朝廷的士兵正在攻城,我怎么让你们回去?”
“将军!我们都是些老百姓,不懂别的,就懂得过日子,你们打仗是打仗,可我们也得活命啊,求求您了!”
“是啊,求求您了!”
一时间,这些老百姓都开始哭喊着哀求起来。
与此同时,战局也逐渐明朗,有了武林义军的帮忙,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攀上了城楼,此时,西索阿瑞已经带着剩余的士兵和扶羽圣教的人,匆匆忙忙从城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火炮和剩余所有的粮草。
刚刚鬼天还劝西索阿瑞,让他把最后这点炮弹都用了。
可是西索阿瑞说,就这点东西,只能吓唬他们,但影响不了什么,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从城西离开的时候,西索阿瑞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来的滋味,频频回头,甚至都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了。
愕然难解
固守这么多年的璃江城,竟然就这样拱手让了回去。
朝廷不守诺言,朝三暮四,但如果没有池中天,现在朝廷的人也未必能占优势。
“教主,咱们先走吧。”
“你们带着人先撤回到车里城,我过几天就回去!”
“教主,还是一起回去吧,咱们回去之后,您还得布置指挥呢。”
“没什么可指挥的,从这里到车里城,最近最好走的一条路要经过一片山谷,叫鱼头谷,你走的时候,留下几百人埋伏在山谷两边就可以了,华夏朝廷的人,恐怕这段日子还不会过去。”
“教主,那您去哪儿?”
“我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池中天和蓉妖这两个贱人!”
说完,西索阿瑞就调转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驰骋而去。
“禀报大帅!璃江城已经攻克,请大帅进城!”
“好!”
欢呼声瞬间响成一片,洪大略也很高兴,这么多天,总算是把这南疆乱贼最坚固也是最富饶的城池给攻克了北灵萱他们此刻已经进了城,一进城的第一件事,他们就是到处去打听池中天的消息。
而洪大略进了城之后,没一会儿,就开始担忧了起来,那股子高兴劲全没了。
本来他想着攻进璃江城之后,能多少补充一些粮草,可是没想到,敌人连一粒米都没给他们留下。
而且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
最先一个坏消息,是那些被迫赶出城的老百姓们的家人,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随后一个坏消息,就是有不少老百姓已经在闹事了,而且闹事的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责骂朝廷的士兵太残忍,不拿百姓的性命当回事。
最后传来的一个坏消息,更让洪大略心痛。
那些死了家人的老百姓,此刻就抬着自己家人的尸首,齐刷刷地来到了城门前,堵住了城门,席地而坐。
已经进城了的士兵倒是没什么,可那些还在后面的人,自然就被堵在了城门前,因为看着一大片尸首和一大堆妇孺,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洪大略没办法,只能亲自前去安抚,可是安抚老百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要么给银子,要么给粮食。
银子洪大略没有,有也不能给。
粮食倒是有,可更不能给,因为那都是军粮。
璃江城里什么都没有,西索阿瑞留给了洪大略一座近似于空城的东西还有一堆怨言漫天的老百姓。
“大家别急,别急,朝廷会想办法的!”
“我们过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来!几年前你们就在这里打仗打仗,好不容易打完了,没过几年安稳日子,你们又要来,朝廷要面子,要夺回城池,可苦的是我们老百姓!”
一个老者站起来说了这么一番话。
“你们要打仗,想过我们吗?你们现在倒是痛快了,可是我们呢!我们的家人都死了,都是因为你们!”
洪大略想着,自己是朝廷前来收复失地的将领,当他带着士兵踏进当年朝廷自己的土地时,一定会受到当年那些老百姓们的夹道相迎。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非但没有欢呼声和赞美声,反而还引来了责骂声。
似乎那些南疆的乱贼才是好人,而自己反倒成了大恶人。
洪大略是个将领,他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虽然当了南路大营的大将军之后,脾气有所收敛,平日里也更加注重用谋略和道理去服众,可骨子里,他还是个粗人。
一个粗人忍耐,绝对不是他真想忍耐,而是一种被迫无奈。
当这种被迫无奈的忍耐到了极限的时候,就是他爆发的时候了。
比如,现在。
“都给老子住嘴!”
洪大略看着面前这些指责自己的老百姓,顿时怒上心头。
“璃江城是朝廷的!当年被乱贼窃取,你们这些人非但没有奋起反抗,反而还当了朝廷的叛徒,如今本将军费劲千辛万苦收回城池,你们居然在这里百般辱骂,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谁敢多嘴,全部处死!”
“是!”
洪大略一发火,他手下的士兵也早都忍不住了。
“干什么!你们不能抓人,不能抓人!”
“大将军,请您三思。”
就在这时候,洪大略忽然听到一个人在他身边说话。
扭头一看,是一个身穿道袍,手里拿着一柄剑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身后还跟着一群道士。
洪大略认识这个人,知道他是一个武林高手,但是却叫不出名字。
对这些武林义军的人,洪大略还是要客气的,谁的面子不给,池中天的面子也得给。
“这位道长有何高见?”
“南疆之地,偏远之极,这里的老百姓,贫道看得出来,他们其实都很淳朴,心中所想,不过是一日有三餐饱饭吃,夜里能有一个不被风吹雨打的居处安睡,至多再养上鸡鸭牛羊,他们对于国家二字,只明白家而不明白国,对他们来说,皇帝也好,朝廷也罢,都不如一顿饱饭来得实际。”
“道长的意思是?”
“他们如此激动,情有可原,还望将军看在都是同族之人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吧,帮他们早点安顿好家,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怨言了。”
“唉,道长是出家人,心地善良,说的话也有道理,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朝廷的士兵死伤那么多,为的不就是收复失地吗,可他们居然唉!”
“洪大略!”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喊了洪大略一句。
洪大略很少听到有人敢用这种口气直呼他的名字,扭头一看,竟然是北灵萱气冲冲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洪大略!池中天呢?你现在进了漓江城,为什么不去找池中天?”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你看这里乱成一锅粥,我实在是忘了,真是对不住!”
“你别跟我说对不住,我不听这个,你就告诉我,怎么找他!”
“我马上派人到全城去寻找池将军的下落,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他!”
北灵萱刚刚打听了大半天,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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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心里都已经急得不行了。
“北宫主,盟主一定不会有事的,城中没有他的消息,说明他一定已经跑出去了。”
“道长,你就别糊弄我了,他怎么跑出去啊!”北灵萱就差跺脚了。
“唉,这你着急也没用啊”
“我不管!洪大略,你马上去派人找!”
“好,我这就去!”
洪大略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性子很邪的人,眼下正是乱成一团的时候,再招惹她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公子,咱们歇歇吧。”
“我怎么有点晕头转向了,这是到哪里了?”
池中天此刻带着秋蝉已经走到了一片山谷之中,但是让池中天觉得不对劲的是似乎已经迷路了。
“公子,这地方我也没来过,咱们可能走得太急了,没有好好辨认方向。”
“我刚才看了下方向,应该没错,可怎么越走越觉得不对呢。”池中天担忧地说道。
“公子,要不咱们再往前走走?”
“再往前走?”
“是啊,反正都到这里了。”
“好吧,我是怕累着你。”池中天说话的时候,正好一阵山风吹过,秋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了是吧,来,披上衣服。”
“公子,我不冷,你可别着凉。”
“我没事,放心吧。”
池中天将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给秋蝉披在了身上,随后就背起她继续往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池中天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肚子饿了。
从离开漓江城到现在,一口东西没有吃过,一口水也没有喝过。
自己尚且还能勉强支撑,但是秋蝉肯定要顶不住了,因为现在秋蝉的脸色都很苍白了。
“秋蝉,你坚持一下,前面咱们应该能找到一些吃的喝的。”
“公子,我没事,我不饿!”
“别说话了,来,咱们走!”
将秋蝉背在身上之后,池中天就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又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走出了这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