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山上蓝火冷焰兼有清圣佛力,乃是冷焰刀湛江云与同行的观世刀观世寂莲。
正北方峰顶,黑雪笼盖山头,意喻黑雪刀刀独行的行踪。不知何时,四无君的贴身护卫天之翼悄然登上西南峻岭,冷眼注视这一战。
左首高峰,邪焰高张意欲吞空,正是到来不久的炎?兵燹,口中念念有词:「刀舞妖光,咯!咯!你引起我的兴趣了。」原来适才左丘刃所用的竟是妖刀诀招式,引来他格外重视。
浑不知自己被炎?兵燹盯上的左丘刃纵身跃起,斜劈一招「天意难违」,左手同时变化临空摹字,打出「皇邪印」,武痴刀法并合邪门掌功,气劲狂卷冰川孤辰。
「血泣魔光。」王者之刀也非易与,天狱至绝刀法再出,身形一转,王者隐泛红光,幻化数口血色气刀,强憾威力带起地面剧震,两招相会,山动林摇,整座凡尘崖偏离原地三寸。
甫站稳身形,冰川孤辰刀气勃发,一刀直取侠魔性命,左丘刃回手扬招便是「妖刀、冰封」,凛冽寒意凝冻水气而成冰墙,冰川孤辰刀气击破冰墙瞬间,破碎的薄冰宛如兵刃暗器飞射王者之刀,虽被挥刀扫落,但冰川孤辰身上仍是新添不少伤痕。
阴湿岩穴中,白符飘飞、白幡晃荡,红衣人口诵勾魂辞,「一拜天,定位星辰致命数、二拜地,绘灵轨而知方位、三拜人,动摇三尸取人魂。」
红衣人挥舞令旗号阴风、法言催动云闭月,步踏七星,接连扬起三张符咒,三张符咒悬空飘摇,各显青红白三色异光。
「生死混沌、法由虚空、气行无界、异灵机动,邪神现。」红衣人手捏法诀,再吟法咒,三张符咒半空飞舞打开异界之门,招出血红色的邪神魔影。
面对越战越强的冰川孤辰,接连又交手数十招的左丘刃已显得吃力,两人每次对招,都激出对天字诀、妖刀诀的新体认,逼他不停衍生变化,但在冰川孤辰的压力下临阵想招,左丘刃已经数度突破极限。
微微地喘息,涔涔热汗,两人再度对立,彼此无言。第九十九招上,见仍取不下左丘刃,冰川孤辰再动极招,「逆天式、王者六绝。」
冰川孤辰高举王者,魔刀之灵幻变六道刀形,顿使流风沉滞,吊天六刃同指侠魔,凝重气息直压左丘刃。首次,左丘刃觉得死神离自己这般接近。
左丘刃紧紧握住手上的非道,似笑非笑地问着魔刀:「你也不甘愿臣服於王者,你也想胜出,对吧?」非道低鸣以对,仿若同意侠魔的看法。左丘刃反掌击向自身,佛言枷锁立解,十成功力运足,妖气邪氛大盛。
云渡山上,一页书察觉九曲邪君作为,抬头便见到凡尘崖上梵印当空,知道这是九曲邪君示意他调查定禅天双僧的暗号,不论鬼阳六斩成或不成,暗中主导的天狱圣主必有感应,正好窥探。
於是一页书唤来小无?:「我往定禅天走一遭,好生顾守云渡山。」
「是,师尊。」小无?点头奉命,一页书化光而去。
「上吧!!」左丘刃轻拍非道刀身,瞬间一股宏大之气充斥四周,一扬刀,夺目金光冲上云霄,无伦力量以左丘刃中心向外扩张,厚厚气劲化做刀形斩出,「武成一脉、万武归宗、天诀、天外有天。」
冰川孤辰也操弄吊天六刃袭来,刀王意欲逆天,不料天外有天,冰川孤辰与左丘刃再度以绝招相抗,气势更胜之前,轰然一响,世间不存凡尘崖。
吊天六刃被损其五仅余一刀,却贯穿了侠魔胸膛,血流不止。
天外有天余劲不休,澎湃力道正中刀王,冰川孤辰五脏并裂,口吐鲜红。
天狱之内,观战的四无君双眉紧皱,「至极一式仍取不下九曲邪君性命,他的强悍出我意料,第一百招,冰川孤辰,能胜吗?」
空旷野地,不见原先的高山峭壁,两人各自勉力站起,重新站定方位,左丘刃强按刀伤,立於东北。冰川孤辰硬忍剧痛,行至西南与侠魔对视。
「你是难得的好敌手。」冰川孤辰赞道。
侠魔闻言苦笑,要不是受鬼隐命令牵制,他早就罢战一走了之,但口头上仍强撑:「哈!哈!可惜不能同存。」
「刀王之争,总要一个完美的结束。」
「第一百招了。」左丘刃说道。
「是啊!」
忽闻冰川孤辰一声长啸,全身散发无匹刀意,反观左丘刃双眼微阖、稳步寂静,横握非道於侧,敛去一身气息,双手同握刀柄,武痴绝学融合妖刀诀,乃是临场所悟之招。
红衣人邪咒紧催,以邪神加持,念道:「生生灵化、死死无常,血云开道,天枷地锁链其身。」
案上纸鹤倏然浮起,邪神之力灌注其中,赤艳灵索直指目标穿地而去。
冰川孤辰起足回身於上,乍见对面山头上仇人身影,冷焰刀湛江云,忽然情动,幼时记忆回溯心中,虽不忆仇家模样,恨火莫名中烧,刀气引动气温骤降,地面结霜。
「冰川龙吟。」冰川孤辰挥舞王者之刀引动冰凝雪飞,化作腾空冰龙冲向左丘刃。观战的四无君叹道:「不是天狱刀法,冰川孤辰危矣。」
左丘刃猛然睁眼挥刀,低喝:「傲杀王侯。」没有繁复的动作,左丘刃举手刀气流奔,极端速度的刀气带动水火风雷随行,就似天来一刀穿透冰龙,刀气劈断冰川孤辰手上王者魔刀,他受不住冲击,被「傲杀王侯」一招打上高空。
忽然,一道似禽似人的影子晃过,冰川孤辰在坠落地面前便消失无踪,而王者的刀魂珠也被非道所噬,妖魂怨念整个包覆住非道,一刹那间,再现已是鬼阳六斩刈。
远方,逍遥子久候左丘刃未回,与左丘刃的感应忽尔断去联系,怀中黑暗灵思也产生变化,闪烁惊人白光,逍遥子连忙取出,唯见上写:「刀王登位,鬼隐失策。」
「我中计了,平白向天狱送去魔刀,徒为人作嫁。」逍遥子惊觉中计,其时已晚,黑暗灵思却又浮现新字:「日出日落又一天,天狱召见黄山咸。」
看天狱用「召见」两字,逍遥子怒急攻心,气得恢复鬼隐的声音恨道:「冥界天狱,你们会为耍弄鬼隐付出惨痛代价。」
同一时间,赤艳灵索缠住了插刀伫立喘息的左丘刃双足,侠魔惊觉魂魄竟有松动,才想出力挣脱,只感浑身疲惫,半点力也使不出。无奈坐视赤艳灵索直接拖着自己灵魂出窍,拉回阴湿岩穴由红衣人发落。
「千里拘魂,来得好,倒省了我一番功夫。」四无君看着九曲邪君的灵魂被人摄出,拍手喜道。
此时,鬼阳六斩刈成形,四周山头人影齐动,五名刀者皆涌向场中的侠魔左丘刃。
第三十七话 五刀争
「军师,王者之刀败了,这该如何是好?」烟花客忧心忡忡地问道。
四无君摇着羽扇言道:「王者不败,败者非王,既成废铁,多言无益。」
「冰川孤辰终究是军师费心打造的刀王,这……」
「哈!」四无君冷笑一声,才说:「吾原先属意的刀王并非是他,冰川孤辰只是替代品。他死,自有人替补。」
「有人替补?」烟花客对四无君的话有些不解。
四无君油然道:「侠魔左丘刃,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冲向侠魔左丘刃的五名刀者心思各异,天之翼、黑雪刀为取魔刀归天狱,冷焰刀起意称刀王,观世刀欲防鬼阳入魔道,炎?兵燹有心会群豪。
黑雪刀刀独行拔得头筹最先接近左丘刃,他正要伸手拿下鬼阳六斩刈,一刀突出就是断臂之厄,黑雪刀连忙缩手,转头一看出刀者乃是兵燹。
「他是我的,你不够格。」炎?兵燹说完,举起血不沾便猛攻黑雪刀,刀独行猝不及防,被划下一大片衣袍。
「鬼阳刀乃天狱之物。」天之翼冷酷地说,一边说着一边加快速度就要取走左丘刃手上魔刀。同一时间,背後传来冷焰刀豪迈的声音:「未必然。」
一道刀气後发先至越过天之翼,天之翼还在疑惑这一刀似乎不是以他为目标,却见刀气击地後化作蓝火焰墙挡住去路,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与天狱作对,并不明智。」天之翼冷冷说道。
「为所当为,如此而已。」观世刀知道湛江云是帮忙自己,赶上前去就要摘下鬼阳刀。未料,刀影一动,沉雄刀气瞬间逼退观世寂莲。鬼阳六斩刈竟控制了左丘刃的肉体当作媒介,操动魔刀开杀。
「天狱还有这套!但死?终究比不上活人,刀舞千秋。」观世寂莲手执宝刀连番变动身形,刀快身疾,彷佛试探又好似杀意腾升,左丘刃沈着应对,回旋刀影骤起,观世寂莲难寻空隙,被迫收刀。
一旁,气恼炎?兵燹误事,黑雪刀抽刀抗敌欲取其性命,然而兵燹身法多变,又有挑衅之意,接连数招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天之翼意在鬼阳,不愿空耗力气与湛江云硬拼,冷焰刀为情襄助观世寂莲,静观他与刀王之争,两人只是对峙,各自关心战局并无出手之意。
「朔风迎雪。」黑雪刀将刀气化作冷意袭人,兵燹刀带焰流,随手挥出一招「烽火无尽」便扬起炽白烈焰,散去冷冽刀风,兵燹舞动血不沾,诡谲邪气混合熊熊烈火四处延烧,以热抗寒压制住黑雪刀的刀路。
「你的刀法被我克制了,你的实力只有如此吗?呵!呵!」兵燹语带讥讽地笑道。
「哼!经验玄风暴雪。」不甘兵燹冷嘲,刀独行怒上眉山动用极招,旋身飞腾,带起千堆雪,无数道至寒转黑的刀气,并射而出。
「要玩雪,你还不够资格。冰封千里。」兵燹妖刀一转,由热变寒,烈焰化飞霜,吸纳周遭寒气挥刀破尽「玄风暴雪」,一刀穿透刀独行胸口。「呵!呵!呵!呵!呵!呵!」兵燹口吐怪笑,举刀将刀独行的身体抛向半空,随即刀式回走,登时将黑雪刀大卸八块。
「痛快啊!」久未杀人的兵燹,重新体会弑血的乐趣。
对上左丘刃的观世刀口头上虽小看死?,实际上内心高度提防,几次试探皆不得要领,无法看出左丘刃与昔日被魔刀操控者有和不同,但偏偏鬼阳六斩刈杀力非同小可,使观世刀不敢躁进。
「观世明镜。」观世寂莲以清圣佛气灌入刀中,回转刀身既为镜亦作盾,集守势成杀招,明亮刀身更可映照出左丘刃刀法走向。
左丘刃起步进招似慢实快,在鬼阳六斩刈主导下使出一招「鬼阳逆斩」,双刀顷刻交锋,只闻一声刀响。交手过後,左丘刃反手背负鬼阳刀,正视眼前观世刀。
「难怪你会是刀王。」言语甫落,观世寂莲周身并裂六处伤口,一腔热血溅落大地。「观世寂莲,走!」湛江云赶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观世刀,发足急奔。
杀除黑雪刀,炎?兵燹见左丘刃亦斩杀了观世刀,更是认定他为难得的猎物,挥起血不沾就要杀去。
忽尔,半空飘落蓝色羽毛,天之翼明白此乃军师传唤,摆手对左丘刃道:「你先行一步,我来应付兵燹。」
鬼阳六斩刈受四无君命令,便操纵左丘刃的身体腾空退走。
「妖刀,暴风。」见左丘刃要退,炎?兵燹身化飓风,直扑断後的天之翼,打算将他一举格杀,再去追左丘刃。
「飞翼扬刃。」天之翼张开雪白双翼,逆风而行,举刀接下兵燹此招,随後反向飞起,「你也是高手。」炎?兵燹露出狩猎的神色,蹬足跃起。
天之翼看兵燹中计,趁他人在半空换气瞬间,连发三道刀气,兵燹连忙接招被刀招劲道逼得偏离方向,天之翼亦借出刀时的反作用力,和炎?兵燹拉开大段距离,然後发挥全速飞回天狱,使他追之不及。
落地後,炎?兵燹看两人皆已远去,恼怒地说:「算你们好运。」
「湛兄。」观世刀勉力要说话。
「别说了,我先带你去疗伤,我们还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