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正是名剑出炉之日,深知四无君不会甘休,金子陵以身为饵,立足不归路,静待刀王的来临。
时近黄昏,一人腰悬鬼阳六斩刈,身披墨绿色长发,五官俊秀,却散发冷酷神情,貌似上古殷商大将妖帅。
「哈!哈,总算来了,你让金子陵等得苦。」金子陵斜挥沾血冰蛾指向刀王,一道剑气笔直发出,刀王不挡不让竟用肉身接下这试探的一剑。
金子陵不禁寻思:「数日未出,不料刀王又变,实力更加惊人。」
天狱内部,四无君看得哈哈大笑,原来透过魔刀监视,四无君明白九曲邪君当日将星不移的法皮藏在何处,便让天之翼取出,合上了刀王之身,不仅功力又添三成,四无君更意外发现,原来星不移便是上古天妖传人妖帅崔命之子崔魂,其人内外兼修,将皮肉练得浑厚似铁,金子陵轻取一招,自然难伤。
「嗯!」金子陵不再迟疑,初现绝代剑术,刷地一声,冰蛾飞舞,宛若飞瀑怒潮,霎时攻出六六三十六剑,剑招既稳又沉,交织成绵密剑网,竟是毫无破绽的一招。
但接受鬼阳六斩刈驱策的刀王毫无人性,自不畏炫目剑花,迳自挥起魔刀横举胸前,直接攻入了庞大剑网劈向金子陵,这一刀去势骤急,竟逼得金子陵不得不收拢剑网在魔刀开膛破肚前反手交锋,刀剑对击一声清脆响亮,金子陵不敢大意往後急跃。
劲力略胜一筹,刀王乘胜追击,抬臂一刀由左至右猛挥,刀气隐含风雷之势,只见金子陵泰然自若,长剑小划半圆,借力使力卸去刀势。
云尘?左近山上,刑天师在也呆、天忌的协助下开坛作法,刑天师远眺日暮西山之景,向天忌交代:「太阳西沈,便是决战开始,你要千万注意。」
「我能了解。」天忌点头道。
不过刑天师担心天忌不知天狱圣主的本领,还是详细提点:「此阵不同以往,天狱之主可说是我看过最为强大、凶残的恶灵,别以为一页书缠住他的肉身,我们针对他的灵魂出手就比较轻松,必须小心他一魂二分的手段。」
天忌恍然言道:「嗯!能分解魂魄,就是他分神操控魔刀的手段。」
「没错!」刑天师望着定禅天的方向,说:「现在就等一页书的信号了。」
不归路上,小试牛刀後,金子陵一抖长剑,言道:「魔刀不该只有如此,尽展威能吧!」
刀王沈默不语,微微屈膝,手臂伸直,鬼阳刀点地,彷佛与这无垠黄土连做一体,令金子陵心中浮现「稳若泰山」四字,无隙可寻。
金子陵暗道:「一口魔刀,竟能将刀法发挥到这般境地,莫怪天狱如此重视。」
看似不动如山,却是徐行如林,饶是金子陵之莫测高深,也未料到刀王竟是使出「缩地千里」的功夫,静中藏动。就在金子陵寻找刀法空门时,忽焉已至十步之内。
「妖刀、奔雷。」动如脱兔使出,金子陵这才回神,连忙平举剑身格挡。
尽管金子陵回剑防御,但刀气已然逼面,所幸金子陵艺高人胆大,在魔刀破衣瞬间,回转身子带起重重剑影荡开刀王杀招。
金子陵不待招式用老,平空定住身形,手腕一动,绝招便发,「名剑无双、名不虚传。」沾血冰蛾剑尖由上方下刺,就要洞穿刀王咽喉,图谋一举毙敌。
这一剑快如闪电,可惜刀王也非易与,回手应招亦是绝学,「鬼阳啸夜」脱胎自苍魔刀,引动四周温度骤降,一股阴寒刀风卷起以柔克刚、以曲应直,刀路蜿蜒多变,仿若设下重重障碍阻住名剑绝招。
「呵!呵!呵!呵!」诡异的笑声回响於法坛四周,格外使人毛骨悚然。天忌怒上眉山,言道:「是他,炎?兵燹。」
一道火光闪过,兵燹悠然现身,徒步走进法阵,行走之间怪笑依然,让人摸不透他的来意。
「哈!你的笑声,真是噪音污染。」刑天师大棘棘地说。
「享受我的笑声,才能体会错乱的美妙,你就是刑天师吗?」兵燹傲然问道。
天忌愤然问道:「你来此做啥?」刑天师却是伸手挡在天忌身前,就母鸡保护小鸡一样,问道:「怎样?看你的灵光,是来相杀罗?」
「耶!我是为激励天忌而来。」兵燹摇头叹气,好似为了来意被误解而痛心。
「听你唬烂!」刑天师不客气回骂。
「我没说错啊!杀你,刺激天忌努力精进,才有资格与我对决。」
「炎?兵燹!」听他说要杀害刑天师,天忌不禁怒意勃发。
「怒吧!愤怒吧!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眼神。」炎?兵燹兴奋地尖声说道。
云渡山内,一页书知道不归路大战已起,酆魁刑天师也在设好法坛,就等自己亲上定禅天会战牟尼上师,不料才刚跨出禅房,强敌已至。
「无我不能之事,无我不解之谜,无我不为之利,无我不胜之争,平风造雨四无君亲来拜山。」
第四十一话 人不归(上)
一页书眼见四无君尽起天狱大军来到云渡山,身边护卫天之翼、绝烨,殁锋、风泣血两将亦在身後,知道这阵不轻松,开口言道:「天狱军师拜访云渡山,不知所为何事?」
四无君摇着羽扇,淡然道:「送上千军之礼,乃问罪而来。」
四无君这句话说得一页书一头雾水,遂问:「一页书何罪之有?」
「杀害天狱之主,净琉璃。」四无君昂然说道,一页书何等机智,听到此言就知道四无君尚未料到自己猜透牟尼上师乃是天狱之主,顺势言道:「净琉璃竟是天狱之主,他亲身潜伏定禅天多年,果然工於心计。」
「可惜千年道行一招丧。」一页书双眼冒出精光,直视四无君扬声说道:「吾杀天狱一人,四无君问罪,天狱杀害中原无数无辜,一页书又该问谁呢?」
「哈!中原奔鹿,天下共逐。」四无君藉故推托,一页书却是穷追猛打:「如此说来,天狱之主下於梵天,死则该然。四无君,一页书望你回头,以免死无丧身之地。」
「一页书的智慧、反应,实不能小看,企图引起吾之怒气,挥军一战,怕是为了赶往不归路吧!」
四无君一边说着,身上浮现血色光芒,化出杀体举掌便攻,一页书怒挥拂尘应战,气劲卷起滚滚黄沙,意在退敌夺路。
梵天四无初会掌,一页书力胜一筹,四无君杀体不敌连退,四无君见状即收回杀体,蓝羽上手。
「你来不及救他,蓝羽飘杀。」四无君运转绝招,轻薄蓝羽附上万钧之力射向一页书,「大梵圣掌。」梵天绝技再现,直接压碎蓝羽破解四无君之招。
月正当空,名剑铸手金子陵、冥界天狱刀王,双雄对战不归路,战火渐趋白热化。剑越快、刀更快,一个时辰里,金子陵接连变化数十招,剑路行云流水、身合天道,威力偌大但始终收拾不下刀王,反而刀王式走质朴沉稳,杀气内敛,以守为攻,强悍魔氛挡下金子陵绵密攻势,每挡下一招便向前一步,步步进逼。
金子陵心道:「本想刀王乃是傀儡,一口魔刀又有多大能为,不料竟是这般难缠,恐怕还等不到神剑铸成,吾就要丧命此间。」想到这点,今日若是取不下刀王,不仅一切心血付诸东流,冥界天狱席卷武林亦是生灵涂炭的浩劫。
金子陵深吸了一口气,催动身上至高的修为,即使将留後患也要拼命毁灭刀王,霎时头顶白烟缭绕,缓缓舞动长剑,迷幻的冰蛾飘飞。
「天剑无双、一气震九霄。」金子陵轻挥三尺秋水,凌厉剑劲斩刀王,这一剑风声萧然。
刀王也不示弱,提起鬼阳刀寒气大盛,四下阴森一片,口中念道:「鬼阳破天池。」只见刀上顿生一股青芒,此时日已西沉,诡异刀光恍若鬼火流萤,甫开招却若腾雷,刀芒暴长。
远方云天顶上,一声天狼吼,阵阵狼?牵动天象转变,明亮月光逐渐被乌云吞没,正是接受四无君命令的望月天狼施展异能呼云掩月。近日峰顶,豁命铸剑的绝鸣子、认吾师两人暗自担忧:「乌云闭月,不妙。」
绝招、天时同时交错,想起名剑出炉必须获得月光补充能量,金子陵难免心神稍分,正是这瞬间的不专,剑法出现空隙,刀王刀芒一转,直破而去。金子陵回剑自守,刀剑再次互击,阴毒刀气随剑窜入金子陵经脉之中,暗自伤了名剑铸手。
一页书心系金子陵安危,交手数招仍无法击退四无君,深知眼前乃是强敌,突如其来的黑暗,更让他倍感焦急,五指运转间,发出了绝招:「破甲尖峰七旋指。」
一页书将功力逼於一点,以螺旋劲道发出。不料四无君早研究过他的武学,同时使出「弥天之壁」一招,凭空造出数道气墙硬架七旋指,然而梵天修为之深,终不是四无君可比,指气连续突破气墙,就要击中四无君之际,忽来一刀一剑拱卫在天狱军师面前挡御犀利指气,出招者正是四无君护卫天之翼与绝烨。
「恶!噗!」一页书见七旋指无功,念及金子陵安危,心下一急,难掩连番伤势,当场呕红。
云尘?外,武咸尊亦同样带领大批疾风战士来攻,叶小钗挺身应战却受困於人海战术,杀不胜杀。其余屈世途、秦假仙、荫?人、业途灵等虽身负武功,但高明有限,不过片刻已然险象环生。
「菩萨印给你去。」、「金光乱射雾煞煞。」荫?人和业途灵连番运使绝招护住秦假仙,但疾风战士杀之不尽,三口组已然岌岌可危。
「在这时候,我不能在藏步了。」屈世途痛下决心言道,秦假仙讶异地说:「屈世仔要展功夫,我是有没听错?」
「朋友快闪,同志退开。」屈世途推了三口组一把,随即跨足弓步,手上金光大作,怒喝:「九霄天龙变。」
四周的疾风战士看他说得严肃,掌中龙形金光乍起,知道厉害纷纷退避,不料半晌之後……什麽事也没发生。
「可恶啊!什麽九霄天龙变,你给我们庄孝维。」一名疾风战士忿忿不平地说。
「给他做掉啦!」其他同样受骗的疾风战士挥刀砍去,却闻一声清脆,手上刀剑就像砍在铜墙铁壁上反弹回来。
「这是怎麽回事?」疾风战士互相询问,都不知所以然。
「经验屈世途的气功罩。」屈世途还想吹牛,背後秦假仙直接刮了他一脑袋,「明明就强化玻璃,你还什麽气功罩。」原来适才屈世途一掌并非退敌,而是凭着掌风打开机关,升上强化玻璃罩。
「屈世仔,你这强化玻璃够不够硬啊?」业途灵敲了两下後问道。
「放心,保证无缝不漏水。」屈世途得意洋洋地说。
荫?人随口问道:「无缝,那空气用完要怎麽办?」
「对喔!」屈世途恍然大悟,马上拿出袖里的笔记,说:「记起来,下次改进。」
「我们还有下次吗?」秦假仙苦笑道,然而就在此时半天清圣佛光降下,「邪魔恶徒,竟敢侵犯云尘?。」一道气功击落,疾风战士顿时死伤大半,武咸尊见情况不利,连忙叫退。
「感谢牟尼上师出手相助,否则我等就要撑不住了。」屈世途向牟尼上师道谢。牟尼上师也透露出此行来意,问道:「素还真现况如何?」
屈世途念及此处,便叹道:「唉!被天狱害到昏迷不醒,真不知那个四无君是用什麽东西,这麽厉害。」
「素续缘人呢?」牟尼上师不见素续缘便问道。
「续缘他外出寻访名医,希望能有一线生机。」屈世途摇头担忧道。
「素还真重伤实在不妙,众人皆是正义之士,让我在此护持,以防天狱再犯。」见牟尼上师自动请缨。「那是再好不过。」屈世途表面上大喜言道,心中却是疑惑:「难道一页书没上定禅天?嗯!将他留在此地也可争取时间。」
屈世途回头就让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