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准备降落,一阵弩箭射来,弄得他们一阵手忙脚乱,在城墙角落下来。
守兵立刻就发现了他们:“什么人?”
独孤复亮出唐顾给他的腰牌,喝道:“大胆!我们是皇上钦派的使者。”
那守兵靠近了看,道:“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有人带路,当然更好。古释和独孤复一边走一边看,城里除了调遣的士兵,街上没有其他人,每家每户都紧闭着大门,没有点灯。
那守兵带两人来到一座大宅前。“序勉府”,正是攘边守城将军李国通的府宅。守兵上前让门卫通报。片刻之后,大门全开,一个全副装束的猛将出现在众人面前。
猛将上前问道:“哪个是钦派使者?”
独孤复掏出腰牌,让他细看。
猛将行礼道:“下官李国通,拜见两位使者。”
“免礼。李将军,我们里面说话。”独孤复指了指序勉府。
主客坐定,李国通问道:“不知二位使者有什么指示?”
独孤复道:“我们听说城中有人想要投降,可有此事?”他出身相府,一言一语之间自有逼人的威严。
李国通愣了一下,忘了古释二人的身份,问道:“哪个这么大胆,竟敢有这样的想法!”
古释道:“将军息怒,我们也是听来的,还没有实证,所以前来相问。”
李国通道:“这件事下官并没有听人提起过,想不到二位大人听到了,下官真是糊涂了。幸好两位大人前来告知,要不然就坏了大事。”
古释和独孤复见他言辞恳切,不似说谎,相互看了一眼,独孤复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希望将军多多留意,查明此事。”
“这是下官的分内事。”
古释道:“好,我们也没有别的事,就回去了。”
李国通道:“两位大人风尘仆仆,不如今晚在府上歇息?”
古释道:“不必了。”和独孤复告辞出了府宅。两人不敢完全相信李国通的话,趁着夜色,绕到墙边,翻了进去,来到大厅外,隔着纸窗隐约见到里面有人,于是爬到横梁上。
“李布!”里面传出的正是李国通的声音。
一个穿着银甲的小将急匆匆地跑过来:“来了。”
李国通问:“李布,我让你查的事你查到了没有?”
李布道:“回将军,有些眉目了,但要完全查清还需要些时日。”
李国通道:“怎么要这么久?”
“将军,这种事不能急,万一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
“我也明白,可是,这种紧要关头就算冤枉了几个好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呀,以几个人换取全城的百姓,还是值得的。”
李布道:“是,末将明白了。”
“好,那你去吧。”
古释和独孤复又等了一阵,期间多人进进出出,但都是来报告城内情况的,二人见不可能听到别的消息,只好翻墙出去。
古释道:“听他说话,好像是知道有人要投降的。”
独孤复道:“只能这么说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装作不知道?”
“我也很纳闷。走吧,我们先把情况告诉唐伯伯。”二人不敢耽搁,找了个角落起飞。
驿站外门挂着两只灯笼,里面的房间没有灯光,只有大厅点着灯,想来是众人在等自己二人回来,古释和独孤复直接降落到大厅外。
嗯?门是虚掩的,古释随手推开门;随即看到倒在桌上和地上的凌絮媛几人。二人赶紧上来察看,幸好,只是昏迷过去了。
一阵忙活之后,将众人唤醒。
唐顾见独孤复回来了,道:“嗯?天亮了?我睡了多久?”
独孤复道:“爹,你们中了贼人的奸计,昏迷过去了。”
唐顾听到自己昏迷,立刻想到房中的金子,急道:“快去看看和谈的钱物还在不!”
古释前去查看,回报:“不见了一半。”
唐顾惊道:“这如何使得?驿站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唐月和几个弟兄分头去找,在厨房和马厩各发现四个人,将他们救醒带到大厅。
唐顾问:“没有其他人了?”这八个人中并没有驿长。唐月点头。“你们是驿卒?”
几个驿卒叩头回道:“回大人,小人正是这里的驿卒。”
“这里总共有多少人?”
一个驿卒道:“回大人,这里总共有十六个人。有两个昨天回乡下去了。”
那就是有六个人偷了和谈金,唐顾没想到这小小驿站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歹人,气得直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从业,唐月,你们留下来看住他们,其他人去找那伙歹人。”
众人找了两个时辰,只找到了两匹在草地上喘气的马,哪里找得到那六个人?把马背上的行囊解开,里面都是石头。
原来那六个人怕马蹄印出卖他们,就将所有的马放出,在空马身上驮上一堆石头,然后使劲抽了它们几鞭子,把它们赶跑。
几个驿卒听说驿长偷了皇上的金子,都是吓得一身冷汗,平日里这个驿长就干过不少坏事,不曾想他胆子如此大,敢动金子的主意。
唐顾回来就坐下,双手扶头撑在桌子上,怒得直摇头:“这下如何是好?和谈金不够,如何言和啊?”
古释道:“唐伯伯,我们几个再出去找找。”
唐顾闭着眼仰头长叹:“去吧。”
唐月扶着他回房歇息,其他人轮流看管八个驿卒。
没想到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岔子,没有了言和之资,即便自己口若悬河,也是无法说服雷国的啊。也不知道东平关那边怎么样了?还有,西南边如何对付陀国进犯的大军?唐顾头脑中泛起诸般念头。诶!不知道季友南他们赶上来了没有,他们那里有两千斤,暂且匀一些出来,看看能不能应付。唐顾一拍桌子,喊道:“唐月!”
外面响起谈话声。
第九十四章 扣帽子,抢黄金
“唐月,谁来了?”
唐月道:“大人,是肖泽,他有事要禀报。”
“你和他一起进来吧。”
肖泽道:“大人,那几个驿卒有话想对你说。”
“哦?是什么事?”
“小人也不知道,他们只说要亲口跟你说。”
唐顾好生奇怪,来到大厅。
几个驿卒见他来了,都是露出了笑容。什么事让他们这么高兴?唐顾问道:“你们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一个驿卒站了起来,想要凑近唐顾。薛从业“嗯”了一声,把他吓了回去。
“从业。”唐顾喝住薛从业,“不妨事的,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驿卒们凑近了商议,不一会儿,那个驿卒清了清嗓子,道:“好,既然大人这样说了,那小人们就不再隐瞒了。”
唐顾几个听他这么一说,心想:难道他们知道金子被藏在什么地方?
那驿卒道:“大人,小人们听说你押送去雷国和谈的金子被偷,心里也是非常恨白铁生他们,这东西也是可以偷的吗!不过,恨归恨,如今还是要想办法找回金子。”
唐顾没想到他要告诉自己的神秘的事只是这个,没好气地打住:“好了,你说的我也知道,就不用重复了。”
“大人,先别着急,小人知道那些东西难找,就和兄弟们商量了一下,给你出个主意。”
“哦?是什么主意?”唐顾立刻打起精神。
“大人有所不知,那攘边城守将李国通家财万贯,正好拿来与雷国和谈。”
唐顾还以为是什么提议呢,原来是这个,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那驿卒看到他的神色,急道:“大人,如果找不回那些财物,不妨变通一下用李国通的钱财来救急。”
唐顾听他左一个李国通右一个李国通,半点畏惧的意思都没有,知道他不喜欢李国通,明知故问道:“听你口气,似乎和他有矛盾?”
那驿卒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其他几个驿卒跟着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几个驿卒不肯起来,唐顾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于是道:“既然你们有心把事告诉我,那就要相信我,我身为卫国丞相,当然要为卫国百姓谋福。”
驿卒们这才站了起来。“大人,我们也是忍无可忍才决定告诉你的。”“对对对。”“快点说吧,大人都等不及了。”
还是那个代表驿卒:“大人,那李国通自从五年前来此赴任,发现了城外的金矿,就奴役百姓挖矿,将所有收获据为己有。挖矿期间打死了不下三十人,有人不服,想要到外面去状告他,没想到周围所有的官跟他串通一气,将前去状告的人收押进大牢里,至今生死未明。他的弟弟,”他指着一个褐色麻衣,高鼻阔目的驿卒继续说道,“去年九月因为为未过门妻子一家出头,结果被关进了大牢,若不是他时时送钱给狱卒,恐怕弟弟早就归西了。我们实在是看不过去,所以冒着危险将这件事告诉大人,还请大人为攘边的百姓做主啊。”
“什么!竟有这种事!”唐顾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们放心,我既然碰到了这件事,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驿卒们喜出望外:“小人谢过大人。”
这李国通五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贪恋钱财,或许城中投降一事也跟他有很大关系,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出使雷国,不便在这里多生变故,明天先找机会进城去要到金子。唐顾打定主意回来的时候向皇上禀报李国通的恶行。
古释平时自认为很有追踪手段,今日才发现连几个普通人都找不到,不免有些尴尬,不过大家都没有听他说起过自己的追踪能力,让他暗喜幸亏听从了师父的多做事少说话的训诫。
几个人失望而回。
唐顾得到可以向李国通要金银财物的好消息,听了他们的话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众人商议,明日由古释和独孤复还有凌絮媛跟着唐顾进城去向李国通索要金子。
李国通一大早就登上城墙视察情况,心里还在想着昨晚古释和独孤复到来的事,忽然南边传来马蹄声,张目眺望,觉得好眼熟。待到来人靠近,心中猛地一跳:是他!赶紧吩咐开门把人迎进来。
来者正是古释他们。
“丞相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李国通施礼道。
唐顾下马,呵呵笑道:“将军言重了。”
李国通将他们迎到府上。宾主坐定,家仆沏茶。李国通以为他是为昨晚之事而来,开口问道:“不知丞相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唐顾道:“我奉皇上之命出使雷国,经过这里,想过来看看情况如何,也好为与雷国君论辩做准备。”
“原来如此。”李国通看了看古释和独孤复,欲言又止。
唐顾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是道:“将军,我想视察视察城中情况,不知可否?”
李国通道:“丞相之命,岂敢不从,下官这就给大人带路。”
尽管成雷申三国联军就在不远处,但是城内守军依然是不慌不忙,一点不像是久未打仗的样子,唐顾看了连连点头。看来三国联军短时间内是无法攻下城池的,这就为和谈增加了有利条件。
唐顾回头看了看古释三人,轻咳了一声。
李国通道:“大人,你还有要事?”
唐顾道:“不错,我们移步说话。”走进城楼里。
“李将军,其实我此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