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襟:卿尽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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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襟:卿尽我心-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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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被抓到!

可是出路在哪?

愈来愈近的压迫感让她不敢回头。腿开始微微打颤,似乎一停就会整个瘫软。耳边呼啸风声,眼前景象不变。梅花!梅花!还是梅花!

第一次绝望地觉到,再美的事物都会有逼人发疯的狰狞一面。比如这绵延无际的梅。

隐隐不安,这条路似乎永远走不到头。

可是除了不歇的逃,还能怎样?舒玄,还有因她受伤的舒玄。。。。。。

“你出来!你走不出去的!乖乖束手就擒吧!”一个声音四面八方灌过来,无孔不入。

是那个手下!

沁兰大惊失色。

“乖乖束手就擒!”“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魔障一样的音屏层层轰炸,每一声都重重敲击在沁兰的耳膜、神经。

是阵!她在书上看过。

立刻捂住耳朵,狠狠捂住也无济于事。

周围梅树开始在眼前移动,旋转。把她包围其中。闭着眼都有晕眩的感觉。

“唔。。。。。。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抱着头埋进臂弯,沁兰难受地蜷缩。嘴里一直重复安慰鼓动自己。可惜,连说服自己都困难极了。

玉尘察觉前方异动,嗤笑:“这次看你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运足气,黑沉脸前往。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听。。。。。。”

沁兰不敢睁眼,阵法开始起作用。她觉得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坠。勉强压下喉咙里一口腥甜,鼻腔一热,一流血滴滴答答沾湿裙摆。

身后一个暗影悄然出现,缓缓靠近,大手伸向沁兰后背。。。。。。

“咦?人呢?”玉尘转了一圈,苦恼不已。刚刚这里明明启阵,怎么赶来却没见半条人影。

难道是他找错了?

地上殷红的斑驳血迹吸引他的注意。手指沾一点,放置鼻下一闻。

“可恶!这样居然也被你逃掉!”双拳擂地。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以为逃的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眯起美目,煞气笼罩,阴沉话语从薄唇吐出。

“就算翻遍承月,我也要把你找出来!折磨致死,方能足愿!

第3卷 第95节:第九十五章昏迷所获

“。。。。。。阵法太强,恐怕伤了肺腑。”

“快请御医!”是太子洛的声音。

沁兰神智渐渐恢复,但是眼皮紧合,始终无力张开。她这是怎么了?

依稀记得自己再次从酒窖出来后就进了梅林,疯狂的奔逃,陷入梅阵,然后眩晕。。。。。。

难道,是太子派人救了她?

“太子殿下,几年观察来看,这个墨笔只懂舞文弄墨,不涉政,不习武。这样的人真值得您花费心思?”一个陌生男子小心翼翼的问话。

沁兰心神一凝。原来这几年一直跟着她和舒玄的还有太子一党的眼线。

“非也。”太子声音温润舒逸,透着淡淡的自傲。“眼见并不属实。有时候,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沁兰暗叹太子心计过人的同时,感觉一束探究的视线反复扫射。好在自己是真的睁不开眼睛。

“我相信大师所言。等他伤好,你派人继续跟着。我要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何秘密。”

又是井空!沁兰打定主意,回寺第一件事就得盘问和尚,背后到底替她说了多少“好话”。

对话仍在继续,可能见沁兰丝毫没有醒来的趋势,又负伤在身。二人根本未加防备。

殊不知,一言一词,分毫不差的进了第三人的耳。

有些事,有些机会,就藏在这些机缘巧合里。

“那人呢?”太子的话让沁兰莫名其妙。

“在西苑。”陌生人回话同样不清不楚。

“相国公好手段,把人弄到帝都,还堂而皇之送到本王面前。哼!他当这是他的相国府呢!”太子隐有怒气。

对面那人安慰道:“殿下就快纳妃,朝内官员举荐自家待嫁女子也属正常。相国公也是想拉拢太子,以作示好。况且听说那位小姐是望郡有名的才女,虽女扮男装惊了众人,但确实艳冠全场,才压群儒。是个出色的妃子之选。”

太子不作回答,另一人也一时无语。

但沁兰知道。当男子对女子有兴趣,不语就算默认;当他无意,定会断然拒绝。不用说,太子属前者。看来她离去后的戏码精彩纷呈。

除去恩怨,石沁蓉本来就是个容易吸引男子注意的美女,明艳动人,逢人姿态做足,又出口成章。

美女+才女,不是男子心中理想选择是什么。

她速度倒快。怪不得几年前疯传的定亲突然无下文。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真下的去本钱,连石相国都用上了。不过,石家和阮家向来都狼狈为奸不是么。崔家的惨剧不就拜他们所赐。

既然送上门,她若不搅搅混水,岂不是不遵守礼尚往来的古训。

良久,太子呢哝:“示好么?我看不尽然。望郡才女?既然送来,也不要埋没了石相国的好意。”一旁男子低声附和。不用看,沁兰猜也猜到是怎样一副谄媚表情。

“只是不知。。。。。。”只是不知她是否是井空口中“佳人”。

没有说出来,太子在前面走,出了屋子。“走!随我去西苑看看去!”

前脚走,后脚御医被小奴引进来。

沁兰手腕被托起,放在小枕上。三只触感粗糙的手指轻轻压上经脉。

一触即离,苍老的声音疑惑极了:“咦?”

沁兰觉到有人在将她上下打量。

手指复又压上,似在确认。看来,女子身份已被识破。

不过,今日此举恰到好处。

半响,老者衣衫摩挲,施几根银针,再拿出笔墨开了方子。吩咐小奴。

“随我取药煎了,立即喂服。准备好热水,等她一醒,就伺候沐浴帮助药力发挥。”

稀索脚步在远处消失,沁兰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老者医术高明,一碗药下去立竿见影。

沁兰缓缓掀开眼皮,燃着的蜡烛都刺得双眼生疼。

小奴见眼生情,立即吹灭了蜡烛。恭敬道:“墨公子,请沐浴。御医说了,可有助于药力发挥。”

沁兰点头,让他指明沐浴处,示意他出去。

小奴反身带上门。沁兰起身,一边走一边解下衣物。衣摆上还沾有鼻子里流出的干涸血迹。

只有一盏烛台,但血迹还是烁到了沁兰。

她想起那座冰冷建筑前,舒玄被打落的身躯,还有弥漫的满眼咸腥液体。

请救她的人去救舒玄?他能对付梅阵一定武功不弱。不过想到舒玄会因此暴露,沁兰犹豫。

太子会容忍他们的欺骗,能留下舒玄这样一个江湖高手?她可不敢妄下定论。

衣物除尽,沁兰整个身体连同脑袋一起埋进水里。

只有祈祷。那个繁,千万手下留情。至少给她一个偿还机会。

尽管这样以命相护,使她欠下天大的恩情,成了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第3卷 第96节:第九十六章卿本红颜

深夜,没有虫鸣。

一个小奴坐在门槛上打盹。屋里燃只烛,光线昏暗。

一阵脚步由远及近,听得出有刻意放轻。

来人在门口站定。小奴惊醒,双膝及地:“太。。。。。。”

有一人立即制止小奴,另一人推门而入。

在这处服侍,都是聪明伶俐。小奴知会地点点头,低头退至一边。

进去的人扫视一圈。寝室,空的。里间,也没人。

最后,目光放至屏风隔着的区域。

他托起烛台,脚下是一地衣物,而屏风一角遮住的一件,轻薄隐晦,显然是女子的亵衣。

立在屏风边缘,背对着门,从外面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他站着良久,周身散发阴沉沉的气息,寒到冰极。

最后,他动了。先是把烛光照进去,屏风上映出一人坐浴侧面。

优雅恬静的曲线,微翘上唇,扇状睫毛,以及倨傲的尖下巴。看她平静的坐姿以及微微起伏的肩膀,很显然,是睡着了。

把亮光又往前伸一些,来人这才转进去。朝外的侧脸表情晦暗不清,双唇紧抿。

门口的人以为会有些什么。他的脾气,谨慎,多疑。刚才御医回报时自己在场,断定这个女人活不过明天。

可是。。。。。。

门口小奴接过烛台,看着如来时一般匆忙的离去背影,疑惑极了。

但做为奴才,做为个懂得自保的奴才,他最谨记的就是:不看,不问,不好奇。

小奴上前带好门,靠在门框上打着呵欠。

屋里漆黑一片。

在小奴感叹夜长人奈何之时,有人悄然睁开眼。

明眸翦水,眼波流转。如果眼力好,甚至还能看见迸射出来的精光。

屋梁之上,有双刚好在场的眼睛恰巧眼力好到不行。所以不仅看见了光,还顺带瞧清了她嘴边的蔑笑。

“哗啦”水响。女子自水中起身。

那双好眼睛的主人君子地瞥向别处。半天不闻穿衣动静,这才发现,她除了露在外面的肩膀,其余无一例外都裹着厚厚的浴巾。

差点连自己都被蒙了。

看来,今晚有人会夜不能寐。这才真是“从昏繁思薄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

女子出了浴桶,在地上拣一件外衫披上,到床边再从里把湿淋淋滴水的浴巾解下。

床上铺着绵绵软垫。女子行为古怪的站上床沿,两手一张,脚尖一垫,自个把自个扔上床。

床是木板制得,质地硬,尽管有垫子,结果女子还是摔得龇牙咧嘴。那模样,可爱极了,甚至还能看见她嘴里露出的小尖牙。

那双眼躲在阴影后,蛰伏。

直到药力发作,女子开始呼吸均匀,沉沉入睡。一直藏着的人才轻轻一跃,落下房檐。

体型修长匀称,一套束身夜行衣完美烘托出此人矫健身姿。

他落地疾行,流风一般到了床畔。一只骨感素手攀在女子脖颈处,幽如深潭的双目凝色,手指暗暗使劲。女子的脸瞬间开始憋红,双手不自觉挥舞。

他黑暗中的表情,坚定又冷情。无视女子的挣扎与痛苦,手指紧缩。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快如花蕾,未到花期,却再不能开出荼蘼。。。。。。

第3卷 第97节:第九十七章幸或不幸

太子洛这厢的灯一夜未熄。

在榻上辗转反则,最后只得起身坐在床边。

他烦躁异常,有点捉摸不透自己。

明明已经决定先稳住她,就当不知,直到探出真正底细。阅人无数如他,这种小伎俩,何时放在眼里。

可是,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落荒而逃。

对!就是落荒而逃。该死的郁闷!

面对那张丝帛一样幼滑的后背,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怂恿着:他要质问!抓起她!治她罪!他该。。。。。。

任何方法都好过一言不发的离去。

站在她身后,仅仅五尺多距离。却有隔岸遥望的感觉。

五年,他们见过几次?鲜少,鲜少。可是他的案上,每天都能见到有关“他”的消息。

大到见客访友,小到生活起居,甚至细致到一抬手一举足,都历历在目。

长久以来,对于墨笔,自己可能只是个稍熟的陌生人,是名义上的兄弟,是主子。

可对于自己,墨笔就像是日日相伴的灯烛,是了解至微的“对手”,是自己曾揣度无数遍的老友。

菊仙一画,宝品一宴,诗织一聚。不得不说,他,不,她有着异于常人的思维,身上太多迷。期待墨笔成年后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并非一日之念。所以现在,他应该气愤,而不是犹豫和退却。

突如其来的风,使得夜凉如洗。月色白练透过半开的窗户打在地上,给太子沉思的脸颊镀上一层辨别不清的淡光。

风撩起纱织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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