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全部移驾到自己身上,可是,那时候却不觉得悔,不觉得苦,因为他时而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看到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师傅古怪,阴狠,杀人不眨眼,对待自己更是好像他就不是一个活物,他在吃一条鱼,一只鸡的时候都是lou出愧疚的神色,唯独对人,或许是对自己吧!永远狠绝!要不是元痴师叔自己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每要放弃,那张惊艳的脸便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微微扬起的剑眉,流线般的鼻翼,被完美勾勒出来轻启的薄唇,看着自己旋即抿起,那双黑曜石样的美丽眼眸流lou出怜惜。
后来呢?
他是皇子,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子,虽然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及过皇位,可是,他知道,他是想要的。
于是自己便努力的变强,不断的替他杀人,不断的巩固他手中的权利,然后,就再也止不住了吧!!
”鬼门门主和夏国皇帝也清了!“
夏启轩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带着讥笑的云重,那双湿哒哒的眼眸里掩藏着忧伤,”是云重和朕不再有关系!“
云重冷笑两声,抛出了一个牌子,”鬼门门主的令牌,送给你了!“他顿了顿,目光追随着令牌落在了地上,阴冷粘稠的目光越发的幽深,大笑着,”也是,本来就是你的,何以谈及送不送呢!“
夏启轩挑了挑眉,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掉在地上的令牌上,而后侧头,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铁块,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鬼门门主那高大壮硕的身型就是kao这些撑起来的!
夏启轩淡淡道,”你走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云重看着他笑了起来,像蛇一样活在阴冷潮湿中,最后将自己也变成那样,这不是他想要的,既然最初的梦都碎掉了,既然能够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那么这些附属品还有什么强留下的意义呢!
云重拉开了厚厚的窗帘,推开了窗户,明媚的阳光哗然泄下,笼罩在他纤细柔弱的身躯上,风吹起,雪白的里衣紧紧贴在前胸,后背则如滚圆的球,可那高高的蝴蝶骨却依旧没有被掩住。苍白的脸带着孩子样幸福的笑容,眸子中的阴霾也似乎被暖阳驱散,眸中那些潮湿阴冷粘稠随着阳光的照射全都消失不见了,眸子里透出来的只有孩童的纯真。
云重半眯起眼睛,抬头望着那耀眼的太阳,撅了撅红唇,自言自语道,”阳光真温暖!虽然他有点讨厌,可所有人还是喜欢他!“他侧头看着夏启轩,而后lou出坏天使那美丽而又邪恶的笑容来,”就算她真的没有死,你们也不会在一起的!夏启轩,你真是一只可怜虫!“
”你……“夏启轩头脑发胀,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这才看清楚云重那张苍白的脸。夏启轩使劲的晃了晃头,站立不稳的跌落在旁边的椅子上。
云重看着他愉悦的笑着,直到嘴角溢出了黑色血线,直到鲜红的唇被黑血染污了,直到那张苍白的脸开始发黑,他一直都笑着,风情万种,蛊惑人心。
夏启轩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云重千千万万的身影便排山倒海的朝自己扑了过来,笑着的,哭着的;冰冷的,欢愉的;阴狠的,柔情的;忧愁的,爽朗的;……夏启轩头痛欲裂,他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他迫使自己忘记这些,去想暖儿,想她那浅浅淡淡的笑;想她那双冷然看向自己时会发亮的眸子;想着她在无人的阳光下满足温暖的样子;想她撒娇时俏皮可爱模样,想她在自己怀里的风情万种;……
终于,脑海里只有暖儿浅浅的笑了,原来只要是暖儿的,哪怕不带任何情感,在他看来也是能够温暖心窝的!
那个时候,他残存的意识里,似乎云重那袭白衫也被黑色的血沾染了,他一直笑着,笑着,目光柔和而满足,淳朴得似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缓缓倒下去的他,爬了过来,拾起中间的令牌而后又扶着桌子起身,一步步,颤颤巍巍的朝自己走了过来,将令牌藏进了自己的衣襟内,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手无力的环上了自己的腰身,满足的永远闭上了那双让人世人不喜、厌恶唾弃,阴冷潮湿粘稠,蛇一样的眼眸。
这个少年走了么?去了天上,还是下了地狱?
夏启轩想,自己恐怕是要下地狱的吧!而暖儿,她该是一个天使!
先祖皇帝说,月妃是他的天使!那,暖儿,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天使?相隔不知几万里,跨越时间和空间,上天将暖儿带到了自己身边,难道不是上天赏赐给自己的天使么?
”没想到,是你最先找了过来!“
云重瞧着自己,脸上带着纯朴的笑容,对着另一个逆光而入的身影万分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是谁找来了?夏启轩努力的睁开眼来想要看看,睁开一条缝来的眼立马被布条蒙住,顿时,本就黑暗的世界更加的混沌不清。
是谁来了?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么复杂而矛盾?
世间本来就该是这样子!自己此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松了口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悬崖
…
沈洧有条不紊的从夏启轩身上拔下银针,收拾进盒子里,这才对着急等候着的众人温润说道,”再行针两次,皇上的毒就可以彻底清除了。李太医的针灸已经很好,完全可以为皇上行针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郭忠上前为夏启轩穿上衣服,扶着他重新躺下。夏启轩却挥了挥手,示意他扶着自己kao着坐了下来,”沈神医可不可以留下来?过几天,朕要下崖去,要是暖儿,……“剑眉微扬,抿起了凉薄的唇,”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帮忙!“
沈洧看了他一眼,儒雅温和却没有丝毫转换余地的拒绝,”不行!凤娘要生了,在下要赶回去,她年纪不小,又是第一胎,在下不放心!“说完朝夏启轩拱了拱身子,也丝毫不顾及众人阴沉的脸色,收拾了盒子转身走出去了。
夏启轩侧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都已经七月了,暖儿已经在下面一个多月了!“
夏启轩昏迷时,最先赶到的那个人是夏齐定,他赶到的时候本来是准备不救他的。院子建在山林里,没有一个仆从下人,另外一个已经深重剧毒了。屋子里燃着迷魂香,再过不了多久,夏启轩就是不死,也会神志不清,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外面等上一刻钟,转身离开,一切便很简单了。
夏国不会让一个傻子痴儿。做皇帝,就算母后偏袒,为了夏国,她也定会支持自己。最主要的,这一切顺理成章!
可惜,自己却进去了,还将他抱了。出来,联系了蒋兢,护着他回了宫。
为什么当时会这么做?
夏齐定斜睨着倚在床头,面容。苍白却依旧满是威严霸气的夏启轩,不甘心这样吧!如此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他不屑!
殊不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要真正的用自己的力量折服众人,继而打败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夏其定在心里默默道。
说起来,还是因为夏齐定骨子里的那股子傲劲儿。了!这也是先皇教育最为成功的地方吧!夏齐定缺乏了作为王者的气度。
夏启轩能够容下一个对皇位野心勃勃的皇兄,。也真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一点,同时,夏启轩也有足够的信心,如何驾驭和控制他!
至于沈洧,镜还。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丽谷里面布置了大量的八卦阵,而温尔风又常常用药,凤娘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怎么也要掺和一脚的。直到玩腻了,凤娘才同意了沈洧和镜一起回京都,一出了丽谷便得到夏启轩中了迷魂香神志不清的消息。
沈洧的到来,就如那根救命的稻草,不用多不用少,一根就足够。
等到夏启轩身体再次恢复,却已经是八月了。处理了几个月以来积压的政事,确定了和谈以及赔偿离国三皇子在夏国做人质等问题,重新派人接管了鬼门,查清了自己出事的缘由,不过,夏启轩没有废了文语芯,只是将她禁足,没有他的命令永世不得出凤仪宫半步。当然,这样子也算是变相的废了吧!
林昭仪八月中旬生了一个公主,和夏启轩只差了一天,阴沉沉的皇宫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喜庆起来,虽然所有人都极力的想要借此驱散皇宫上空笼罩的阴云,改善皇宫里压抑沉郁的气氛。
三公主的婚事并没能如期的进行,推迟到了十月份。
等夏启轩处理好一切事情再次带人到崖底去的时候,八月已经到了末端,夜晚的风也带着寒意了!
在去翠竹山庄的路上,桂花的香味充斥在各个角落里,馥郁的芬芳让人无处可藏,那颗心脏上,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裂开。
”何人胆敢拦下圣驾?还要不要命!!!“
夏启轩的御撵被迫停了下来,郭忠心里很是气愤,居然所有人都带去了,就把他单单留下,什么总管要随着御撵走,分明就是皇上嫌弃他碍手碍脚的不带着他一起下去。郭忠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此刻见有人闹事,一下子便爆发了。
小盏子跟在他身边身子抖了抖,低垂着头太也不敢抬一下,郭公公原来也这么可怕啊!
紫衣皱了皱眉头,她才离开了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不知道夏启轩这个皇帝是干什么用的!连个人都保护不好,不说暖暖被下毒的事情,失足掉下悬崖?这是什么狗屁借口!就算是所有人会失足,暖暖也不会失足!他居然还相信!真是气煞了她!而且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处理,又是个什么事情?
就算是死了,难道就连葬礼也不举办么?居然还有心情摆这么大的阵仗出宫游玩!!暖暖才走了多久?
看看梅妃,听人说,那肚子大的,真是让人很火大!要说林昭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笼络林重骞。那这梅妃,要势力没势力的,怀了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紫衣办完了事情顾不得其他,便急冲冲的往回赶,她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是准备怎么处理暖暖的事情!!!要是处理的不好,可别怪她心狠手辣,哪怕自己可能做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紫衣足尖一点,朝着御撵飞去,大内侍卫赶紧抽刀出来阻止。紫衣却看都没有看,三下两下的到了御撵前,侧头看向御撵边上的郭忠,冷声道,”夏启轩呢?我要见他!“
郭忠呆呆的看着紫衣眨了半天的眼睛,直到紫衣大喝一声,”郭公公!“才反应过来。郭忠扯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抬头对围上来的大内侍卫道,”都退下去,没看到是挽月宫的紫衣么?什么眼色!继续前进,扰了皇上,你们就准备受罚吧!“
郭忠见那些侍卫都拿着刀围在周围,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不错,保护皇上是够格了,脸上却一沉,瞪了前面领队的侍卫一眼,喝道,”快走啊!难道咱家说的还不清楚?“
众人见紫衣确实是没有什么威胁皇上的行动便有条不紊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长长地队伍开始继续移动。
郭忠上前拉着紫衣的袖子,往边上走去,抽抽嗒嗒的哭道,”紫衣,你可算是回来了!“
紫衣白了他一眼,忽略了他流出了泪水,直接问道,”夏启轩呢?“依着夏启轩的个性,不可能外面吵得这么厉害,主要是那个人还是自己,他居然都不出来看看,或者是呵斥一声,实在是太有失他往日风范了。
郭忠听了紫衣的话更加厉害的哭了起来,一个太监就算是再女声女气的,这样子哭泣也实在是太过怪异了。而且这太监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