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大嘴,心又开始狂跳:“大屠杀?对谁?”
“自然是贵邸里的女贡们!”
我大骇:“为什么?”
“谁知道!”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所以……艳若才讨厌住在贵邸?”
“嗯——”
我怒:“你们明知道他有这毛病,还硬要他留下来!你们就不怕女贡们真的出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天楚摊摊手,“我们也是想救艳若啊,只要他败下来,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不然不管是不是在贵邸,没准在其它的府邸也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哼:“只是可能,但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吧?”
天楚点点头,但是轻叹道:“可是他的这种情况慢慢严重了啊,凌风说的,必须尽快让他得到治愈。”
听到他提起凌见,我没再吱声,这时岚夜低呼了一声,我们忙扭头去看,发现他被砍了一刀,天楚见状也不再旁观,从腰部解下长鞭加入了混战。
我紧张得要命,一个是担心女贡们的安危,一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简直比武侠片还惊心动魄。
岚夜显然有些支撑不住,退了下来,而同时的,我看到了凌风,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对面的,手里拿着医药箱,看到岚夜退下,便拉过他给他包扎。
我想了想,便从后面的石头间穿插的走了过去。当我走到他们面前,岚夜已经包扎好了,他把剑一提,又参与了进去。
凌风看到我,笑笑,“庄歆,好久不见了。”
我也懒得打招呼了,直接问:“凌风,那个是夜游症吧?”
凌风笑着点点头。
我问:“你没有办法治好他吗?”
凌风摇摇头:“这里与心理因素有些关联,要想完全治好,还需要把他的心病给治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事。”
我怔然,转身看着越打越疯狂的艳若,现在的他,连庄辰也不像了,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确切的说,像一个魔。
“你没有好好陪艳若睡觉吧?”凌风忽然说。
我有些不明所以,扭头看他。
凌风说:“你是不是没有陪在他旁边一块睡?”
我一听明白了,心虚的闪开眼。
凌风语气愠怒起来:“该死,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一时我不知如何说,总不能说想逃回城市,于是查看艳若的房间吧。
凌见看到我的模样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庄歆,你别说是为了查看艳若的房间而丢下他一个人睡觉吧?”
我哑然。
他叹气,“你是不是也没有给他侍寝?”
我默。
他咬牙切齿起来:“庄歆!我告诉你!别把你自个打得有多娇贵!这里的女人给男人侍寝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何况你还是你的主子!”
我一听火了,脱口道:“我管你什么男人什么主子,我和艳若是有协议的,我答应他成为最优秀的破格!这期间他不能让我做我不乐意做的事情!”
凌风眼神一凝,我暗道糟了,不会透露了什么吧?
只听凌风长叹一口气说:“这样一说,我有些明白了。那么庄歆,我也和你做个交易吧,今晚之后你如果肯给艳若侍寝,那么——”
我打断他道:“交易要公平,如果只是小恩小惠,我才不屑于做。”
他淡淡一笑:“那么你就忍心看着女贡们有可能一连几天遭遇杀戮?”
我心一抽,暗里握紧拳头,挑眉笑道:“她们关我什么事?不是你们教我的么?要想活着,就得听话,并且多为自己着想。”
是的,我很明白,现在不能错过与凌风的谈判,否则以后将再无机会。
凌风沉吟了一下道:“那么,你想怎么交易?”
我挑眉,“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这对谁都好,了解了所有的情况,才好治病。”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狮子大张口,并不指望凌风会完全答应,但起码能了解多少是多少。
果然凌风笑笑道:“不可能,这涉及到狐戎的安全,这样吧,我只答应解答你一个疑惑,你选择最想知道的来问,如何?”
我哼,“才一个?”
他眼神一冷:“别得寸进尺,你要知道侍寝并不是非你不可,我完全可以另找别人,虽然……会有些麻烦,但是哼,我们女人也不差那一个。”
我心下颤栗,总觉得他这话有些血腥的意味了。想着自己在没有完全处于有利地位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鸡蛋碰石头,于是点头说:“好,交易成功!”
凌风脸色才缓和下来,“那么你问吧!而且我会详细解答,也算是额外给你的一份礼物。”
“让我想想。”
我低下头,极力想着要问什么,但是心里疑问太多太杂,什么都想问,哎!
打斗场中乱成一片,老妈妈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正前方,焦急的在他们几个人外围走来走去,两手合十,不停的向天空拜拜,嘴里念念有词。
看着场中的艳若,那无光的眼睛,那半随意的庄辰独有的风采,我脱口而出:“我想知道,庄辰和艳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话音落时,打斗场中,天楚的长鞭缠住了艳若的大刀,于是其他人便用手中的兵器齐齐向艳若刺去,我倒抽口冷气,以为艳若要受伤了,却看到他把手一松,整个人躲开了三把兵器,由于他的长刀很沉,这么一松手,天楚的长鞭便缠不住,随着长刀的落地,天楚只能费劲的却拉扯长鞭,试图解开。
我一时有些失笑,毕竟不是武侠片啊,没有什么内力了,轻功的。
耳边此时传来凌风的话:“你这是两个问题了,只能选一个。”
我皱眉,哼道:“我虽是问两个问题,却意思差不多,也和一个问题没多大区别。不过你这么计较,就当我只问了前一个问题好了。”
此时,艳若很灵巧的躲过袭击后,一个快步便站在了掉落的长刀旁边,我正想他怎么在被二度袭击的情况下弯腰拾长刀,却看到天楚把长鞭抽回时令长刀往上高跳了一下,他很见机的手一伸就又把长刀拿在了手中。
我不得不赞叹艳若思维的敏捷。
“庄辰和艳若是两兄弟。”凌风的话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我再也顾不上观看,扭头睁大眼看他,心里也同时领悟到了些事,猜出了大概。
我说:“他们是双胞胎是吧?我一直怀疑自己和庄辰是三胞胎,但妈妈的一致否认和医院的证明,让我无法自圆其说,没想到原来是真的。你说,艳若为什么会在狐戎长大?医院为什么要隐瞒三胞胎的事,或者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这其中谁做了手脚?”
凌风说:“这问题还真多啊,不过的确也属于第一个问题的范畴,幸亏你没选第二个问题来问,不然就没有我后面的回答了。”
我烦躁他的啰嗦,怎么和天楚一样?不过天楚是废话多多,他则是喜欢卖关。
“说重点!”我盯着他。
凌风笑笑:“你问他们是不是双胞胎?——他们的确是双胞胎。你说艳若为什么会在狐戎长大?——他本来就是这一族的人,自然在这里长大,所以庄辰也是我们的族人。第三个医院为什么要隐瞒三胞胎的事?——你没发觉自己和他们长得并不相像吗?既使是龙凤胎,眉眼间也因有些相同吧,再不济也该像父母中的一个,你有觉得他们像吗?”
我心一沉,说:“的确不像,所以他们不是我父母的孩子,和我没有任何血液关系,是吧?”
“嗯哼,不错,能举一反三。所以你和他们根本不属于三胞胎,医院又何来的隐瞒?至于这其中谁在医院做了手脚,呵,这还用问吗?”凌风笑得奸诈。
我顿然明白,恨声道:“是你做的手脚!”
“当然不,那时我才多大?”凌风笑:“只能说我很清楚这方面的事情。”
“为什么要在医院做假证明?”
“这不属于你问题的范畴了,而且也涉及狐戎的安全,我拒绝回答。”
我瞪视着他。凌风只是一味的微笑。
这只奸狐狸!该死的奸狐狸!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消化前面的问题。
当初他们为什么要在医院做假证明呢?为什么要让庄辰在城市长大?难道是想让庄辰成为城市贩卖人口的接头人?
这太有可能了,如果一个狐戎族能异常熟悉一个城市,要贩卖和挑选是很顺手的事,总比一直处于狐戎里,不谙俗世的男人做得好。
想到这里,我心一惊,如果是这样,那么庄辰会不会并不是第一个被安置在城市生长的?或许在这之前,狐戎就已经让本族人在城市长大了,然后从事贩卖行为。
越想越心凉,这么看来,狐戎族里的男人,到底有多少在城市隐秘活动着?
正在思索间,打斗的前方传来一声惨呼,我和凌风同时扭头去看,发现是天楚,他背后被砍了一刀,血流入柱,然后我看到艳若长刀一横就要往他身上再加一刀,便被风翼与煜给挡了下来。
岚夜把天楚拖到我们身旁,一下子打斗场空档出两个人,艳若便现是如鱼得水,使刀使得顺手,凌风此时却并不急着给天楚包扎,而是扯住我的手臂往打斗方向走,嘴里说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是你献身的时候了!”
我毛骨悚然,挣扎道:“你想做什么?难道要我这时候伺寝,太夸张了吧!”
岚夜哼道:“你脑子里除了歪曲的想法还有什么,我只是借你的恐惧用用!”
什么?恐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岚夜一把将我抱起,我在惊骇声中,被丢入了打斗场里。
只见耳边风声呼呼,眼前各种树影闪过,然后有道异常刺眼的亮光袭来,我骇得大声叫喊:“妈妈——!”
人真是很奇怪,无论年纪大还是年纪小,在最恐惧的时刻,脑子里向之求救的人,首先会想到母亲,然后才会想到其他的人。
我感觉到侧腰一阵辣痛,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我知道那是我的鲜血,在我摔下地的瞬间,被人抱在了怀里。艳若放大的脸呈现在眼前,汗水和血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来,更有种嗜血的妖娆。
他说:“歆?你感觉怎么样?”
我头脑有些晕沉沉的,却还是拼命的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双琉璃眼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韵,明朗又媚惑。
我开口说话,发现每吐一个字,胸口就闷得慌,总得大喘一口气才行。我说:“艳若,你醒了?”
他眼里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哀痛和愧意。他紧紧地抱着我说:“嗯——”
我想扯出一个微笑,却再也使不上力气,眼睛异常的乏力,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疲惫,便不愿再去挣扎,放任思维飘移,渐渐空白……
有难同当
[疗伤]
我出生的故乡是一座很平凡的小城,然而它的外貌并不平庸,房屋现代与传统结合得很好,胡同与街道交错,使古老的幽静中带有跳动性的时尚。夏日时,天会湛蓝的很漂亮,就像高原之地的苍穹,干净而明亮;南风吹起时,燕子归巢,那啼叫的声音总会给人一种无比的亲切感,似乎在对一位故人说:我回来了,我又回来了。
“歆,你看,燕子,又回来了!”
“真的!还好冬天时我们没把这个巢给捅掉。”
“别把这种坏事都摊到我头上,是你自己看到屋脊上有燕巢想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