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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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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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早说了,不能动手,不能见红。”说着话,重新插了插鬓角的簪花,“可这犯人要是自己死在牢里,那可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王妃有本事让她自尽?”

“若是一口气吃光那盘里的点心,她就解脱了。怕的是,一口一口的吃。”

“什么?”

“是大食商队自遥远的大秦国带来原贩卖的一种黑色药膏,叫阿芙蓉。把它混在面粉里制成点心,吃了,就会上瘾。”

“一旦上了瘾又如何?”自觉孤陋寡闻,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往后,她再想吃那点心的时候,就得乖乖跪在地上求我。我要她学猫她就得学猫,我叫她学狗她就得学狗。不然,她就会很痛苦,仿佛有千万只蚂蚁蜜蜂在啃她的骨头。”兀自欣赏着花色靓丽的罩衫褥裙,“我高兴了,就赏她块点心吃,吃了以后她就如在云端。神智清醒的时候也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候,那么清高的一个人儿,一想到要跪在地上求我,一气之下还不直奔阎王殿了?”

如王妃所愿,萧竹终于还是放弃了一连几日的绝食,想过死,只是,舍不得她的望儿。

也许她的望儿将来真得会做皇帝,她希望自己活着,希望自己能苦熬到那一天。不求母相认,远远地看着就好,站在高高的大殿上的男,是她亲生的儿。

吃下第一块点心的时候,她为其异样的芳香而感到困惑,稍稍有些腹泻,牢房里被弄得很臭。而她不舍得一口气把这些点心吃完,慢慢地吃,她会撑得更久一点。她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有这样的好心,在她吃完之后叫人再给她送来。

她甚至想过点心里会有砒霜,氰化物,或者硫化汞,幻想着吃一块儿就会一命呜呼;然而,她没有。最初是因为饥饿,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那些点心产生了强烈的渴望,一种近乎病态的依赖。

当她无法控制自己吃掉最后一块点心的时候,终于明白,她上了瘾……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03章 苟且偷生君臣夺情

前世爱上一个数一数二的毒贩,今世沦落为苟延馋喘的瘾君。

萧竹每每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责备自己,可怕的是,当一个人真正成了瘾君之后,居然连自尽的勇气都被鸦片的芳香消磨掉了……

第一百次跪伏在那个女人的脚下,像只落水狗一样摇尾乞怜,任凭嫉恨的刀锋宰割着她千疮百孔的尊严。

叔孙王妃又一次满意地看到,衣衫褴褛的贱女人在日渐剧烈的痉挛舔去她绣花鞋面上的污点,像只得到骨头的狗儿一样抱着渴望已久的鸦片蜷缩在墙角快乐地享受去了。心暗暗感叹:阿芙蓉,世界最奇妙的东西——

给欲望最大的满足,之后,再狠狠地剥夺它。

有些欲望是来自心理的,而有些欲望来自身体,放下心里的虚妄容易,可谁又能够摆脱自己的身体?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萧竹被鸦片控制的同时,自己也成了瘾君,几乎忘记了迫使对方自尽的初衷,在日复一日的羞辱与玩弄之品味着无以取代的乐趣。

直到秋风再一次用枯黄浸染了天下。草木凋零,忽闻捷报,王师凯旋还朝了。

“凯旋的大军眼看就要开回了京城,牢里那女人却还没有死。万一被提审,让本王如何与父皇交代?”拓跋翰满心踌躇,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叛军已经被剿灭了吗?这么快?”自那盖吴揭竿而起,不过一年的功夫。曾经听父亲说起,反贼来势汹汹,人数众多,平复叛乱可能要三年五载呢。

“本王不关心平叛,只想知道眼下该怎么办?”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折腾了半天,还不是要刀锋见血?”

“不,那不一样。咱们只消给‘点心’加点‘馅料’——整块的阿芙蓉。吃了,必死!”

“死后若是验尸,不会被发现吗?”

“担保不会!刑部的那些仵作根本就不知道有‘阿芙蓉’这回事。即使知道,还可以使银。”

“即是如此。要快——干净利落!别再让本王提心吊胆了。”

抛弃尊严而乞求得到的点心下了肚,窝在牢房墙角的萧竹终于找回了常态。当初那种虚幻的幸福感早已不复存在,此时,仅限于安抚痛痒难当的身体。

镜长久地扣在肮脏的地板上,再也不敢把它拿起来。某日她拿起镜的一刹那,几乎吓坏了自己。短短的几个,本就消瘦的身体早已虚弱得不成人形。镜里眼圈发黑,嘴唇发紫的“干尸”,俨然一只活鬼。

为什么只给她一点点呢?对方甚至不肯给她“过量”的机会……

此时,拓跋焘已亲率大军开入了雁门郡,途所经州县万民沿街叩拜,隐约在接驾的官员队伍里瞥见了一袭熟悉的身影。

跨在马背上轻声嗤笑,然转向身边的侍卫,“去,把那个小带来驿馆,朕要跟他说几句话。”

“喏。”

一个时辰之后,官员个就其位,大军安营扎寨。一身暗蓝布衣的司马宝胤被两名侍卫带进了戒备森严的驿馆。

拓跋焘脱下战袍换了件松快的汉服,盘坐在榻边抿了口茶。忽听门外来报,人已经带来了。

第一次看见司马宝胤深沉的脸色,印象里对方一向是循规蹈矩、温尔雅的。下令赐座,挥手示意闲杂人等一概退避,放下茶盏单刀直入,“你胆不小——”

“宝胤从来就不惧权贵。”无需废话。所为何事,彼此心知肚明。

“藐视君父?”浓眉一挑。

“不敢。”脸色平静无波。

“秦王的家事,怎么说?”

“一个字——恨。”

“恨什么?”

“万岁腻了,烦了,不妨放她一条生路。秦王,不是归宿!”

“何处是归宿?雁门?”

“胜过王府。”

“放肆!”哗的一声将茶盏丢了过去,擦过宝胤的额角,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宝胤一介布衣,当着万岁这么说,当着天下人也这么说。不计较万岁爱不爱听。”袍襟一抖,凛然跪地恳求道,“但求万岁赐罪臣一死。”

“求死?”诧异,紧皱起眉心。

抱拳请奏,“知音已去,不欲独活。”

“何为‘已去’?朕有旨意,秋后问审。”

“回了王府,是火坑,是绝路!”抱拳参拜,“罪臣想过劫狱,托人进京打听过,石沉大海,音信全无。”

“你怕秦王抗旨?”

“是。探监无门……疑心,已去了。”

“不会。秦王要给朕个交代。”

“可以是座孤坟,是副棺材。”

“算不得交代。”

“事已至此,万岁又能奈何?”

有些头痛,捏了捏挺俊的鼻梁,“杀!”

“杀了秦王,人就能活过来吗?”深吸一口气,长跪起身,“宝胤但求一死。”

“不准!”轰的一声站起身,“你死,司马一族陪葬!”高昂起下巴,傲然注视着脚下神情坚定的男,赌气似的说道,“朕不准你去找她!活着不行,死了,也不行!”

“你就舍得她一个人在泉之下孤苦伶仃吗?”眼忽然漾起泪光,声音开始不稳。

“守着——女人的本分!”他知道这话有多么混蛋,无奈,一段情容不下三个人。

“她怎么会爱上你?你根本就不懂爱情!”

“朕不需要懂,朕没有那些闲情逸致去附庸风雅,谈论爱情。”

“可她是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去疼她,爱她!”

骤然怒吼,“那个人不是你——司马宝胤!”怒火灼烧在心头,隐约夹杂着肺泡的爆鸣声。无法平复心底的担忧,幻想着回京的时候,只剩下乱坟岗上的一座孤坟。“来人啊,拉下去,四十马鞭,发配充军。”浑身颤抖,歇斯底里地朝门外叫嚣道,“不准他死!”

伴着响彻云霄的鞭笞声在驿馆里踱来踱去,一刻也坐不住了。脑海里全是恐怖的场景:剑锋上的血迹,杯荡漾的鸩酒,随风舞动的白绫……

他牺牲了爱情,才换下她一条性命,没人能明白他的苦心?

死了……就这么死了么?

不,他接受不了。

没有告知任何人,跌跌撞撞地出了驿馆。顾不得侍卫的询问,翻身上马直奔京城。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304章 追命夜叉炼狱困兽

雁门郡已是京师门户,近在咫尺。

拓跋焘一路打马狂奔,誓死护卫的亲军一路穷追不舍。无奈马速太快,直到战马踏入京门还是落下了一大截。

御驾行至秦王府外方才勒马,翻身跃下马背阔步进了大门。

看门的小厮哪里认得,只是看着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这位爷,我们王爷不在府里,有什么事容小的进去禀告。”

“秦王去了哪里?给朕找回来!”拓跋焘无心躲闪,当即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厮砰地跪在了地上,吓得差点尿了裤,“奴才不知万岁驾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如捣蒜。

“滚一边去!朕来提审人犯。”轻蔑到不屑于踹他一脚。

“哪个?”

“女的!”人已绕过照壁,直入画堂。

“那个……只有王妃知道关在哪里?”

“死了吗?”没心情转弯抹角,“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惊慌失措地奴婢此时已急匆匆地踏进后堂通禀,“王妃,王妃……万岁驾到,请您速速去接驾。”

叔孙王妃吓了一跳,赶忙冲出门外将装鸦片的盒丢进了池塘,“来不及了……该死!大军不是还在雁门吗?万岁怎么——突然回来了?”

“万岁说要提审人犯。”

“得想办法拖一拖,等我爹进了京——”

“不用拖了,现在就带朕去见人!”拓跋焘并没有在前堂坐等,不顾礼数径自进了后院。儿媳的一番话让他极不情愿地承认,宝胤所言不虚。

“父皇……”

“少废话!前边带路。”

“儿媳有罪!”叔孙王妃知道眼下已是大祸临头,不愿连累秦王,天大的罪名也只能一个人扛下来。

“有罪?”心忽一下提到了嗓眼,或许正应了宝胤的担心?闭目镇静了片刻,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谁给你的胆?”

王妃猛一抬眼,“父皇容禀,并不全是儿媳的错。我与秦王自成亲以来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只怪父皇硬把那女人塞进府里!”

“夺了秦王对你的眷宠?哼,妒妇可憎!难怪朕那皇儿老大不小了,连个侧室都不敢立!翰儿既无旷世采也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唯一一点用处就是为我大魏多留几个嗣,就因为你……”

“父皇——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我对秦王全心全意,怎么能容得下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少废话,人呢?死了也该有座坟头,有个尸首吧?”

“求万岁开恩,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儿媳一个人来,不干秦王的事。”

狼眼骤然眯起,“你在跟朕谈条件?混账,叔孙拔是怎么教你的!”

“不,不怪我爹……”

帝神情阴冷,看不出一丝怜悯之情。“带路!带朕去见她。”

牢门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过,独坐在黑暗里的萧竹对此已经麻木了。那个女人一大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清醒的时候,她不愿看见到那张扭曲的脸。

门开了,拓跋焘对幽深无底的黑暗感到恐惧。宝胤说得不错,这里是火坑,是地狱。而他,就是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夜叉厉鬼!

萧竹并没有注意到映着烛光走来的高大人影,不屑地将脸扭向另一边。长久的牢狱生活,加之毒瘾的侵害,她已经虚弱得站不起身,即使正常的喘气都觉得费劲儿。

拓跋焘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囚室里的黑暗,走了几步,诧然停下了脚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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