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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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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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静默观望,被喊着名字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被翻过来时,早已七窍流血而亡。众人错愕失声,纷纷注视着滚落出老远的酒碗。

“何人曾与长孙将军共饮?”源破羌拾起滚落脚下的空碗,首当其冲站了出来。

“方才还好好的。嘴里好像还念叨着:好酒,别浪费了。”答话的是脸色赤红,光着半个膀拓跋仁。

“万岁何在?”源破羌以为来者不善,不由担心起圣驾的安危。

众人相视而望,纷纷摇着头。方才只顾着喝酒,没有人注意到万岁爷何时离了席。

忽听有人小声嘀咕,“御碗还在……”

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指向案头镶嵌着五色宝石的银碗。

拓跋仁上前一步执起御碗,转动了两下让众人看了看,“酒干了。许是喝多了回御帐歇息了。”

没人注意到,拓跋焘祖孙二人此时已回到了人群外围。一听这话,心里不由一惊:莫非是他的御酒出了问题?

源破羌接过酒碗里里外外观察了一遍,始终看不出哪里不妥。诧异地轻问,“御用的银碗,酒里若被投毒怎么可能毫无变化?”于是命人从厨下取来一只活鸡,将碗底剩下的几滴酒硬灌进了鸡嘴里。不久,生龙活虎的公鸡开始打晃,又过了片刻,两腿一蹬倒在了地上。

众人嗔目结舌,私下里小声议论,“这御酒是刘宋皇帝派人送来的,宋人战败,竟然使出这等阴招……”

拓跋仁但觉心惊肉跳,不愿在细枝末节上计较,大手一挥扬声疾呼到,“走,赶紧去御帐看看万岁怎么样?”

侥幸躲过一劫,拓跋焘只觉得浑身发软,酒劲儿已散了大半。脑海始终盘旋着拓跋晃的身影,心口剧烈绞痛,如受万箭穿心。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熊熊的火光渐渐暗淡了下去。耳边的呼唤声越来越远,身一沉丧失了意志……

“皇祖父?皇祖父……”夜色下,拓跋濬清亮的童声牵引了所有的目光。众将军蜂拥而上,将圣驾抬回了御帐。

老太医出出进进,整整忙了一个晚上,将军们一夜未眠,焦急地徘徊在御帐门外。

第二天清晨,瓜步山卸下了胜利的红妆。不幸的消息如一道霹雳撕裂了晴空:大魏国天驾崩,诏太拓跋晃火速赶往瓜步山扶送陵寝回京。为防止敌国偷袭,大军还朝之前,丧事秘而不宣。

除夕之夜,万寿宫里一片歌舞升平,萧竹却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一觉醒来已是卯年,即便她再不喜欢依然不能避免。一个人的生命如此渺小,无论如何都抗拒不了时间。

正月即将过半,前方居然没有一点消息,让她本就高悬的心越发不安。拓跋余每次来安乐殿,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所有的台词无非“父皇安好,一切顺利”。

静静望着窗外,莫名奇妙地哭了起来。说不清为了什么,仿佛一肚委屈没地方宣泄似的。惊鸟弹动枯枝,猛一回头,只见贾周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太回来了。”神无主,呼呼地喘着粗气。

“现在何处?可是奉了万岁的旨意?”如果太从漠南撤回了京城,圣驾大概不久就要还朝了。

“这个——到没听说。”讲起话来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忽然岔开了话题,“常侍不是一直想去鹿苑住些时日吗?奴才这就吩咐替您收拾行李。”

心底隐约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到底出了什么事?万岁他还好吗?”忍不住瞎猜,“太回来了,是万岁要我搬去鹿苑住吗?”

“是是是,正是万岁的意思。”算他矫诏吧,假托万岁的名义,以防不测,他也是迫不得已。太私下还京,帝储双方已经撕破了脸面,而她多半是第一个被殃及的池鱼。

萧竹前思后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太即便回来了,也不会住在宫里,没有理由让她搬到鹿苑去。也不知道这个拓跋焘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要娶新媳妇嫌她碍事了?若是这样,她也没必要赖在这里了,“好吧。收拾行装,午膳后即刻启程。”

“喏,小奴这就去办。”话音刚落,但觉一只皮靴狠狠踹在屁股上,啪嚓一声摔了个”狗抢屎”。

“太?”萧竹忍不住惊呼出声。

拓跋晃提起手上的皮鞭指了指贾周,眼看着对方惊慌失措地爬向殿外。心不禁嗤笑:狗就是狗!谁掌握了权利就听谁的话,对谁摇尾巴。

萧竹缓缓退至屏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太能大步流星地走进这安乐殿,说明他心里的忌惮已经消失了……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41章 春梦觉醒花至荼蘼

萧竹紧咬着下唇,大魏国的“新主”已到了面前,来不及回避,粗糙的马鞭已禁锢了她的脸,“父皇驾崩了。”过分的直接。

“猜到了。”语调冷静,却控制不住泛滥的泪水。

挑去拢着青丝的纱帽,轻提一抹狞笑,凑近香艳的唇瓣,“鸟儿想活命,就得换个主。”

闭起双眼,冷冷吐出两个字,“恶心。”

“怎么,不敢面对本宫?别去想什么三烈贞,那是汉人的规矩。你曾经喜欢过本宫,为什么不能顺从?”如同那个雨夜,再次俘获了柔软地唇。

狠狠得推开对方,身过分用力,轰然撞倒了屏风,一个踉跄跌坐在丝绣的菊花丛。青丝散落,愕然仰视着充满欲望的双眼,忽然破涕为笑,“一个凶手——先杀死了我的儿,又谋害了我的丈夫,居然妄想着被接受?”

拓跋晃轻蔑地踏上屏风,缓缓蹲下身,“父皇老了,迟早会变成沉迷女色的昏君。早一日归天,对于大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伸手提起她的下巴,“可你儿不是本宫杀的。本宫告诉你,是父皇。他担心你恨他,一直在欺瞒你。”

萧竹浑身打颤,一时间声泪聚下,“我不信……你休想用这样的谎言离间我们的感情!”

“当年圣驾在金陵受到阻击,围困在盛乐。万分危急之下曾派死士突围送给安乐王拓跋范一封密函。他为了保命,授命皇叔公与崔浩竭力周旋,“让权”于本宫。崔司徒看过信后原该烧毁,然而对方老早就起了不臣之心将密信收了起来,以备日后之用。父皇心里有鬼,所以才一直对小皇的死讳莫如深,既不审问本宫,也不追查皇后。你儿是父皇下令处死的,幸而本宫在查抄崔浩府邸时抄出了这封密信。”

“都是骗人的话。骗人的——你在骗我!”萧竹紧紧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大喊,不愿意相信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不信本宫也没关系,眼见为实。本宫回头便叫人将那密函送与你过目,你该认得父皇的字迹。”得意洋洋地站起身,“父皇龙御归天了,说起来本宫还替你报了杀之仇呢。可怜你这小女被人玩弄于鼓掌间,却还对凶手死心塌地。”

“我不信你,你滚出去!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抓起跌落在一边的金缕鞋狠狠丢了过去。

拓跋晃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鞋,拿在手里恣意把玩,“本宫与父皇不同,不喜欢强迫女人顺从自己。不妨静下心来想一想——本宫要的是你的心。”话音随着手的鞋一同落了地,淡淡扫过女人梨花带雨的俏脸,撩起朱袍阔步出了殿门。

安乐殿里出奇的寂静,仿佛听得到鬼魅的呼吸。贾周鬼头鬼脑地探进半个身,压低声音试探道,“常侍,午后还要去鹿苑吗?”

毫不犹豫地决定,“去,当然要去。”只要她能出得了万寿宫,这一辈都不再回来了……

春梦觉醒,花至荼蘼。

拓跋晃怀揣着密旨带着大队人马出了京门,扶送灵车棺椁一路南下,半月之后终于抵达了跸道蜿蜒的瓜步山,奇怪的是远远望见山顶的大帐,却迟迟不见一名官员出来迎接。

难免有些心虚,派出两名随从先一步入营传话。不久,营门终于缓缓开启,远远望见拓跋仁带着一对人马自山路上俯冲而下。

来将一下了马,拓跋晃顿时抹起了眼泪。

拓跋仁神情哀伤,抽噎了几声,上前参拜道,“宋人卑劣,加害我主。望太节哀,亲帅我等直扑建康,为至尊报仇雪耻!”

“将军请起。”赶忙躬身搀扶,“父皇遇害宾天,国力大损,报仇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意气用事。灵堂何在?烦劳将军前面引路。”

行至山巅,看见了守在御帐外的源破羌,料想里面已变成了停尸的灵堂。披上带来的一身重孝,扯开嗓门大哭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进帐门,眼前的景象生生把他吓了一跳。

“父皇?”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看不出“供”在眼前的人是死是活。拓跋焘并不像正常人一样撒手蹬腿躺在灵床上,而是脑门上贴着三条鬼画符端坐在堆积如山的供品央。灵堂内始终无人答话,太窃窃抬眼,只看到道符下浓重惨白的死人妆。

“心里没鬼,怕什么?”源破羌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对方猛然一哆嗦。

拓跋晃心惊肉跳,吞吞吐吐,“不是……不是怕,只是……父皇宾天的姿势实在不同寻常。”

“万岁含恨而终,死不瞑目,阴厉之气盘踞不散。若非寇天师的符咒压着,夜里很可能会尸变去找下毒杀害他的仇人索命!”说得神乎其神,成心恐吓对方。

拓跋晃听得汗毛倒数,脑门上直冒冷汗,怯生生地说道,“坐着,如何入殓?”

“这个……咳咳,太还是问寇天师吧。”源破羌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副将飞跑着奔向寇谦之的道帐。不久,身着宽袍大褂,架着拂尘的人影信步跨进了灵堂,“见过太,贫道稽首了。”

拓跋晃对这个牛鼻老道一向没什么好感,代答不理地应了一句,“天师免礼。本宫想知道,父皇天威不倒,该如何入殓?”

寇谦之拱手一拜,“此事不难,只要把下毒之人拉到灵前处置了。哦,哪怕只是认个错也好。冤戾之气散尽,大行皇帝自会安然入殓。”

源破羌在心里窃笑:寇老道啊寇老道,难怪万岁爷会那么看你!您老人家不但会讲《道德经》,会唱道情;更重要的是,只要万岁爷随兴编出一段剧情,你就能把这装神弄鬼的巫师扮得有模有样。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42章 活鬼现身深夜忏悔

冬季的鹿苑空荡荡的,寝殿里格外清冷,萧竹搬到这里的头一天便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未曾想昙曜大师深通医药之理,对方说那是大菩萨必须具备的五明之一——医药明。对于以菩萨为榜样的佛徒当然也是一种修行。

萧竹端起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并未觉得多么苦涩,也或许是心里的苦远胜于这碗苦汁。静静地注视着大师燃香得背影,直到对方诵念完毕,才轻轻开了口,“师傅,我想剃度。”

昙曜始终顺着眉,捧着删改校对的经卷坐在不远处的案头,温和地望向她,“女菩萨福报深厚,绝非我山门人,贫僧若与你剃度便是违缘。”

仰望着供案上的十一面观音,连吞了几口吐沫,婉转的开了口,“师傅,我想问,譬如,我犯了杀戒,而那死在我手下的冤魂被一尊佛像慑服,还会有报应吗?”

昙曜提笔想了想,轻叹道,“正所谓定业难转,共业难消,菩萨也不能违缘。”

“定业?”

“是的。定业,难以消除的重大业力,一定会受报的业。”语速不疾不徐,周身逸散着智慧与慈悲。

“既然一切法无常,为什么会有‘定’业呢?”她不相信世间有什么存在不灭的东西。

“定业乃是一种坚固的执著,不是不能转,是当局者决定不肯转。那就没有法,佛也帮不上忙。这个东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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