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好永远也回不来!”
“为什么?!”阿尔启迪凯大惊,“法老真的回不来吗?”
“放心,小鬼!”少年懒洋洋地回答,“当所有人都祈求法老早日归来时,神明是听不见‘未知’的祷告的!所以,你别总挑这个时候来晒太阳,真要晒伤了,怎么去拜见法老呢?”
“我知道了!”阿尔启迪凯乖巧地应道,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河面,纳科特正从连游带走地靠过来。
“瞧我找到了什么?”他湿淋淋的小脸上挂着如获至宝的笑容,径自冲到女孩面前,摊开手掌,他又忘记了,女孩根本看不见。
所以曼图赫特普看了一眼,说道:“阿尔启迪凯,你有了一样很适合你的玩意,一朵紫红色的,小小的青莲,和你一样的娇嫩!”
“是纳科特特意为我摘来的!”小公主笑着伸出手,纳科特却直接将花朵插在她乌黑的发髻上,满意地端详着她,“它把你衬得漂亮极了!”他说。
小公主甜甜一笑,“我会好好将它收在心里。”她说。
在这阳光灿烂的尼罗河岸边,旖旎的风景,纯洁的灵魂,展翅欲飞的万丈雄心,和谐的交融在一起,就好象一幅绝妙的画,静止的安详中缓缓流淌着幸福。
第 16 章
法老是如此突兀地回到她眼前,突兀到她睡眼惺忪来不及清醒,那可怕的,不受控制的命运就淹没了她,当她清醒时,现实已残酷到不可挽回了。
她再不能记起那夜做的是什么梦,她只记得入睡前一切还很正常,一如往常:洗过澡,换上干净的亚麻短裳,学骑马时不慎扭了脚,幸好不很疼,等湿头发被晚风吹干后,她躺下睡觉,女官长为她吹熄了灯,为她合上寝殿的门,临睡前她还能听出女官长在门外说话——“希望法老能早点回来”,这话让她感觉法老还要过几个世纪才会回来,没有任何心理防备,她就是这么安然入睡的。
然后,她根本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猛然被人从沉睡中弄醒。她的思绪还在混沌里游荡,她的身体已在那人的环抱中,他的嘴唇急促地擦过她的脸蛋,擦过她微瞌的眼,擦过她的耳朵,擦过她的脖子,擦过她的肩头,忽然落到她的嘴唇上。他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舌尖滑过她的齿间,挑弄着,逗引着,诱得她本能地与他的纠缠。之前他们曾有的亲吻在这荡气回肠的缱绻前,都成了蜻蜓点水的小打小闹,她从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热烈的亲吻,如暴风骤雨般象要卷走她整个灵魂!她无法反抗,想不到要反抗,全身心在这瞬间堕入彀中,只想尽全力去感受这疯狂的——疯狂的快乐!
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时,他才稍稍松开了她。偌大的房间里,两人重重的喘息隐隐回荡。
这稍纵即逝的片刻停顿,她几乎清醒了。她大口大口喘气,抬眼望他,她想她认出他是谁了——俊美的埃及王,周身是风尘仆仆的气息,仿佛刚从马上跳下,漆黑的眼瞳中烈火燎原!她从他脸上读到一种可怖的表情:他要她!心头涌起难以言表的感觉,她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想逃跑还是要留下,一怔忡间,他的脸倾过来,遮住她的视线,遮去整个世界。她被他的吻麻醉了,失去了立场,当他的手慢慢伸进了短裳里,指尖触及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背与颈项。她不知道短裳是何时被褪去的,可当他着火的胸膛贴住她赤裸的上身时,她突然被烫醒了,挣扎着推开他,勉力坐起,想要逃离,他的手臂伸过来揽她的腰,她想甩开,可他的臂膀那么有力,那么灼热,她觉得自己也要被欲火蔓延了,他的另一只手伸过来,箍住她的肩,他的手臂擦过她的唇,心慌意乱间,她张嘴狠狠咬他,她听得见他在后面倒抽一口冷气,却仍不放她。凑到她耳边,贴着她的耳朵,他低低地柔柔地念着她的名字:“可纶……”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到了他的口中,竟会变成咒语……她命中注定的咒语……
她微弱的反抗没有再持续,这似乎意味着某种默许。而这默许,纵容了他。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碾压,诱引着她沸腾的灵魂飘荡在云里雾里,不让她的理智有返回的机会。她迷迷糊糊地任由他带着,闯入禁地——门上用大大字标明是禁地,可进去之后竟看见了伊甸的风光!
她叹息着……无奈地叹息着,仿佛只是在偿还欠下的债……即使那撕裂般的痛楚将泪水逼出了眼眶,她也只能叹息……
万劫不复啊……万劫不复……
对年少的法老而言,这一夜圆满且完美。
因为极力想要逃避清醒,她在清醒前沉沉入睡。他意犹未尽,却无法继续,只好恋恋不舍地卧在她身侧,亲吻她甜美的睡颜——纵然甜美,仍看得出泪水滑过的痕迹。
晨光微现时,德卡离开了。他很想在可纶醒来时与她继续温存,却没有把握她是否还会象刚刚过去的一夜中那般顺从。望着可纶犹如婴孩般恬然娇嫩的睡脸,他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下胸前的护身符,将它留在可纶的颈项间,链坠上金色的荷露斯神,又回到她胸前。
她完全没察觉,当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上覆着一条亚麻被单。床单仿佛被更换过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阳光斜斜照过来,散满午后懒洋洋的困倦气息。她又看见了那个护身符,垂落她的胸前,好象德卡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记——她是他的!
她已经是他的了,已经属于过他了,已经与他发生了不可逆转不可毁灭不可抹杀的关系,他在她的生命中,从此占有了一席之地。无论她将回去还是留下,他都是她无法忘却的记忆。她也如同这里成群结队的侍妾们一样,都是宠物,没有区别。
她坐了起来。她的衣裳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小桌上,桌上还有一盘食物,纳芙德拉以为她醒来会饿,可她根本没有胃口。尽管睡了这许久,浑身上下还是倦倦的使不出气力,头昏沉沉的,勉强穿好衣服,她迫不及待要去外面透口气。
这辰光该是法老午休的时候,没人会不识趣的打搅,侍女们通常都趁此机会去补睡一会,至于那些无处不在的侍妾,眼下更是她们养精蓄锐的好时机。
可伦悄没声息地拉开门,再轻轻阖上,她又有了新发现——她寝殿的门前,忽然矗立了两尊伊西司女神像——这绝对是今天新搬来的,昨晚入睡前,这里可是空荡荡一片啊!
在这么微妙的时刻,每一个新的变化,对可伦而言,都具有非同一般的含义。可无论她有多么敏感,真正的埃及离她还是那么遥远,即使认得出这是伊西司女神的雕像,她却全然不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古埃及人到底想用这一举动表示什么?
“可纶小姐!”
她惊了一跳,回头看见笑吟吟的女官长,捧着一叠衣物,身后陪着两名侍浴使女。看着女官长和蔼可亲的笑脸,她的脸却不受控制地绯红了。
“法老刚才还吩咐奴婢来瞧瞧您是不是还睡着。奴婢这就去禀报,说您已经醒了!”
“别!”她脱口而出,“我想……不要打搅法老休息了……”
“法老才沐浴过,还未歇下呢!”女官长微笑道,“他一定很想见您,这一早上都问起您无数次了呢!”
可是,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德卡了。
“不!”可伦匆忙地说,“我想一个人去花园走走。”
“是!”幸好女官长没有坚持,恭恭敬敬躬身答应了一声,领着侍女离开了。
花园里静悄悄的,昨天看到的花骨朵,今天都绽放开了,昨天看到的似锦繁花,今天却凋谢了不少,女人也如这花期一样,说开就开,永远回避不了凋谢的那一天。
一池碧蓝的水在阳光直射下闪闪发光,如同一块翠蓝的宝石,宝石上嵌着几朵无精打采的青莲。从大门到池塘的小径,是她从前与大祭司打架的地方。回溯上去,在那场争斗之前,她举着他的刀,抵着他的脖子威胁他,他的血一直流到她的手臂上,他却给了她一个吻,尝不出恩赐的感觉,只是一个突如其来无法解释的吻。
而这一吻,不过一个开端。
脚步声从池的那一端传来,她微仰起眼,视线越过水池,看见那幽深的禁宫走道里,隐隐现出了德卡的身形。
她不想见他,不想面对他,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她走来,她竟没有丝毫逃开的念头。午后的阳光释放出耀眼的光芒,他看起来那么挺拔,那么充满吸引力,以至于她简直无法将自己的目光自他身上移开,只能望着他慢慢靠近。他好象一点也不着急,成心走得那么不疾不徐,从容镇定,好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回想,回想不久前他与她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无法不去想,碎成一片片的记忆里,每一片都充满了德卡。
现在,他终于和她面对面了,光彩熠熠的眼瞳,如阳光下的池水一样发亮,她想不起来有哪个男人的眼睛生得比他更好看,更能具诱惑力。原本如死灰般静寂的心,立刻被点燃了,火焰直烧到她的脸上来。
“睡得好吗?”他问,语调温和得如春风拂面。
她别过脸去,她应该跳着脚骂他乘人之危吗?她应该含着屈辱的泪水在他警觉前给他一耳光吗?或者她该像传说中的贞烈女子一样,当着他的笑脸纵身跃入水里,以永沉池底的决裂以示她的不可侵犯?尽管闪过千百种找他算帐的方式,可最终,她只望着那池粼粼波光,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没有等她的回答,“朝觐完毕后,我曾去看过你,那时你睡得正沉。”
他的声音仿佛含了笑,法老的心情如埃及的天气,阳光灿烂。
他走上一步,忽然凑近她,“你还好吧?”他轻声问道。暖暖的呼吸直吹进她的耳朵眼,她这才惊觉他离她竟这么近,她急忙退开几步,一颗心“咚咚”直跳。她这举动倒让法老有些意外,神色间有些迷惘,他探究地望着她,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定了定神,不置可否。
“下午有很多事,可能会忙到很晚。如果你不困,等等我吧!倘若你觉得不好意思,不用去我的寝殿,我会去找你的。”
她面无表情,他的话听来是那么理所当然,她几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他注视着她,突然逼过来,在她躲避以前抢先将她拥抱住了,双臂紧紧圈住她,即使她有心挣扎,也根本动弹不得。他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垂,他满身都是刚洗过澡的清新水气,混合着没药与阳光的明朗味道,她的世界,顿时只剩下他,天空中回响着他急促热烈的语声:
“嫁给我吧!可伦!几个月来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承认是我离不开你!在我还离不开你的时候,嫁给我吧!”
可纶在他的怀抱中艰难地呼吸,他话语中的狂妄刺痛了她的自尊心,此刻她想要的不是为责任而责任的求婚,她想听他道歉,想听他说:“对不起,我昨晚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我原谅你!”她以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冷冷回绝,“我原谅你对我的卑劣行径!我原谅你这一相情愿的胡言乱语!法老,请自重!”
他恍若未闻,仍旧热烈的吻着她软软的耳垂,她细腻的颈项,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贴住他发烫赤裸的胸膛,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另一颗心温暖的回应。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了她。微笑重又浮现在他的唇角,他挺秀的眉毛一挑,眼中洋溢着愉悦,恢复成了那个轻佻无赖的少年。
“我要去觐见厅了。可纶,在我离开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