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偏偏就是紧张。这么僵了好一会后,身边那人似是终于睡着了一般,搭在腰上的手,也不再拍动。
安静的气息满溢,东方不败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闻着那一丝略有似无的花香气,人终于渐渐放松下来。他忍不住微微侧头就看到花满楼闭着眼睛,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睡颜显得极是安稳。东方不败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涌起一种无法言述的安心感觉。就如同当初花满楼对他说“一切有他”时,一模一样的温暖。
那人身上的体温慢慢透过薄被传了过来,就好像两人的温度都溶到了一起。一股睡意袭来,东方不败微微朝着花满楼侧了侧身,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而这时候,花满楼的嘴角却勾的更深了。未过门的妻子么?好像也不错……
一夜过去,等东方不败再度睁眼之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发现他正枕在某人的手臂上,而他自己的手臂则整个搭放在某人的胸口处,身体更像是寻找温暖似的不由自主的紧紧贴着某人。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东方不败差点就一跃而起,但是理智立刻就告诉他要是被某人发现了,他岂非丢脸到家了?于是,东方不败极小心的慢慢挪开自己的手,轻手轻脚的正想把自己撑起来。
可偏偏这时候,花满楼翻身似的就动了一下,一手顺势就把才撑起一点的东方不败再度按到了床上,然后还嘟哝似的发出极低的一声:“别动,还早,继续睡。”接着均匀的呼吸又传了过来。
东方不败有点哭笑不得的被花满楼牢牢的抱在了怀里,这…这算什么事?东方不败愤愤的瞪了眼犹自睡梦中的花满楼,这人怎么就不睡死去?要是等他醒了发现…发现…那他东方不败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东方不败只好又开始小心翼翼的努力极轻极轻的想要挪开花满楼按着自己腰的手,可每次才挪开一点,花满楼就又把手放回了原处。就这么来来回回两次之后,东方不败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了。他不禁就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花满楼。
而此刻的花满楼正带着大大的笑脸对着东方不败,虽然眼睛犹自闭着,可哪里还有睡着的样子?东方不败顿时反应过来,他…他竟被这瞎子……
“花…七…童!”东方不败咬牙切齿的迸出了三个字。
花满楼这回才笑出了声,不待东方不败有下一步的动作,突然双手用力环住东方不败的腰身,将人按到了胸口处,才带着笑意低声道:“冬姑娘既是花某未过门的妻子,又何必如此见外?”
东方不败顿时气极,恨不得就一掌劈了这天杀的瞎子。君子?他算什么君子?整个就是一伪君子!“花七童!你给我滚一边去!”东方不败被迫撑在花满楼胸前的手,死死拽住了花满楼的衣襟。
花满楼终是朗声大笑,只觉得东方不败的举动可爱至极,也惹人怜惜至极。就算他是瞎子,也能感觉到东方不败那种又气又羞又急的模样。看不见果然是损失大了。就从旁人对东方不败的称呼中,花满楼也可以知道东方不败绝不会难看,可是……
想到这里花满楼觉得自己某些不甘的心情又有冒头的趋势,不禁就又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极自然的,甚至连想都没想,可以称之为本能的,抬头亲了亲怀中人的额角,才道:“行了,不惹你。起身吧,时间不早了。再下去,非烟要来叫门了。”
东方不败被花满楼的这一连串动作弄的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好半晌都没法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花满楼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
“花…花七童…你…你…你…”东方不败委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脸上火燎火燎。他竟然被一个瞎子调戏了?!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个瞎子还一副生蹦活跳,活的很有生命力很带劲的样子……
66、第四十一幕
在曲非烟眼里,花满楼似是心情很好,可那冬姑娘却似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花满楼。曲非烟有点闹不明白,只一晚而已,这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却搞的像仇人似的?只是那冬姑娘全身上下接近冰点的温度委实让人难以接近,曲非烟就完全打消了去问问的念头。
不过花满楼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没有受到东方不败的影响,上马车前甚至还把手递给了东方不败,那意思似是要他照顾自己还有腿伤……
东方不败气的是咬牙切齿,可偏偏又发作不得。而且每每想到花满楼那腿伤,又觉得心疼,只好扶他。换来的则是花满楼更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看在东方不败眼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在戏弄他。
曲非烟悄悄的拉着花满楼交头接耳,才问了一句:“花大哥,冬姑娘怎么了?看上去心情很差的样子。”紧接着,曲非烟就收到了东方不败电射而来的凌厉眼光,不禁吓的缩了一下,赶紧闭嘴。
花满楼似是察觉到什么,微笑道:“无碍,她昨晚没睡好而已。”
曲非烟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后,就瞪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花满楼和东方不败。
花满楼说的本是一句托词,岂知被曲非烟这么一声,他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对了。赶紧干咳两声,轻拍了曲非烟的头一下,道:“小孩家,胡思乱想什么呢?”
曲非烟连忙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去了。
花满楼想想也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暗暗拉过东方不败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紧。东方不败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马车里安静一片,花满楼靠着车壁,闭着眼睛像是瞌睡似的,可其实心里却波涛汹涌至极。连着几天,他越来越对东方不败难以自制。若当初他还想着自己或会是同情东方,可如今,他还这么想么?当初东方不败如此痛苦的说着他竟想当个女人,花满楼吃惊之余,心生的确是深深的怜意。可这些天来,花满楼很清楚他就算没把东方不败整个都当成女人看,可至少也有一半了。这究竟是好是坏,花满楼没法给自己一个回答,但他却知道,这样的东方不败确实很吸引他。
又经过昨晚那一幕,花满楼更肯定自己是动心了。花满楼虽然传统,但却并非是一个腐朽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和陆小凤他们成为生死至交。他既意识到自己怕是喜欢上东方不败了,自然也不会再多加掩饰什么。喜欢一个人对花满楼而言再自然不过,天经地义的事,虽然东方不败的现状和身份都不免尴尬和骇世惊俗,但君子坦荡荡,他花满楼又何时在意过这些。
若能寻得适当时机,花满楼自会告诉东方不败。只是他多少还是会担心东方不败的想法。东方现在的状况,心绪各方面都有不稳,说的恰当便罢,要是真有什么万一,花满楼可不想东方不败受到任何伤害。这人经历的一切可让人心疼,偏生又傲到了骨子里,若让他生了误会,事情怕就是难料了。他还得仔细想想。
马车里,花满楼握着东方不败的手更是紧了。东方不败有点不明真意的看着花满楼,手挣了两下没挣开后,也就任花满楼握住,在旁默不作声的坐着。曲非烟觉得马车里的气氛怎么说怎么怪异,终于受不了,就掀了车帘溜到外面和池慰一起坐着赶马车,倒还自在。
越近刘府的地方,江湖人越多,观礼的看热闹的,形形色色。花满楼一行下了马车后,留下池慰照顾车马,自己则跟着曲非烟往刘府去。他们到的时日倒也赶巧,今天正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
一路上曲非烟东张西望的看有没有任盈盈的身影,东方不败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花满楼,最后实在看不过花满楼走的有些艰难,就行动快过思维,上前扶住他。
花满楼笑的温柔,低声道谢。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也不说话。
走了好一会后,曲非烟皱着眉头道:“任姐姐真是去哪里了嘛。”
花满楼道:“不急,我们慢慢找。”
曲非烟说:“不行呀,我和刘府的姐姐也约好了的。再晚就失约了。我得去找刘姐姐和我爷爷了。”
“曲长老也在此处么?”东方不败突然问道。
曲非烟点头,说:“我爷爷说刘爷爷金盆洗手是大事,他怕有人会为难刘爷爷,所以就来了。他本不准我来的。可我都和刘姐姐约好了。”
这时候,东方不败又有些奇怪的问:“那你和任盈盈又如何认识的?”
曲非烟道:“那就更巧呢。那天我爷爷追着一个坏人到了小楼,可结果那坏人跑掉了。非烟就被爷爷留下来,说是陪圣姑。然而爷爷才走的。”
东方不败眉头皱的更深,道:“曲长老可说了那个坏人叫什么?”
曲非烟摇头,说:“我不知道,爷爷总不和我说这些的。”
花满楼察觉出事情或有异,低声问东方不败道:“怎么了?”
东方不败顿了顿,应了声:“没什么。”随即就不再说话。
花满楼也不追问,东方不败既不愿说,自有他的想法。花满楼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事。若东方不败有什么麻烦,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曲非烟这时候说她必须要去见刘姐姐,花满楼想了想就道:“不若我们一起去,或许盈盈也会在刘府看热闹。”
曲非烟当然说好,但东方不败却显得犹豫。花满楼低问怎么了,东方不败却又不说话。倒是曲非烟的一个问题提醒了他,她问东方不败:“冬姐姐,你是不是认识我爷爷呢?”她对当初东方不败一口道破她的名字和她爷爷的名字很是惊讶。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似从未见过这样一位姐姐。
花满楼顿了一下,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禁就抓紧了东方不败的手,说道:“若你……”
东方不败这时淡淡说了一句:“也罢,终是要见的。”说着反倒扶着花满楼当先朝着刘府的方向而去。
花满楼听着这话欣喜同时又不禁的心疼,无言的握住东方不败的手似是要告诉他不必担心。
曲非烟自是不明白东方不败话中的意思,更觉得这冬姐姐不可捉摸。
三人再不多言,曲非烟走到了前面带路,近了刘府,东方不败正想着往正门而去时,曲非烟赶紧的说道:“冬姐姐,我们走这边。”说着指了刘府的一处小门。
东方不败皱起眉,他何时走过这种地方?就淡淡一声:“这是为何?”
曲非烟小脸也有点皱皱的,说道:“我爷爷说这几年神教名声被一个什么总管坏了不少,刘爷爷是正派有名的人物,要是让别人知道和我们有交情,怕会对刘爷爷不好呢。所以我找刘姐姐他们玩的时候,都是走这边的。”
东方不败脸明显沉了下来,日月神教什么时候到了人人喊打的局面了?那杨莲亭究竟做了点什么好事?看来他真是要好好问问了。即便他不愿多管事,但怎么说这神教也都是他东方不败拼上了性命才夺来的。
曲非烟这时候有点急道:“冬姐姐,花大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