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鹰灵帝传说- 第115节

“空海大开杀戒了，我们上啊！”周围又是噪声阵阵，各路将士对空海平日残忍无情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如果此时逃跑、退缩、投降，只能给对方赶尽杀绝的机会而已。

念及此处，十几万将士横下心，潮涌般地杀向末路暴君。即使是菩提军和古兰军也因刚才有战友无辜被牵连，不待将令便满怀仇恨高喊杀去，梵天、青刃仓促之间竟然对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部下束手无策。

“你们都给我退回宫里，保护灵后，违令者斩！”空海对影灵忍者狂吼之余，挥剑跃起冲入敌群。五行剑光在各色盔甲战衣中驰骋飞舞，所到之处，碎片横飞，血光四溅。五光十色的人海不断激荡出阵阵“涟漪”，那是因为空海周围的敌人接二连三倒下，用尸体再次验证了空海“阎浮界战神”的不朽传说。

也有不少弓箭手，占据高处企图暗箭伤人，可是又唯恐误伤友军。即使有几个神箭手准确射击，但他们射出的破魔箭却在五行剑光“回馈”下，返回送主人走上黄泉之路。顷刻之间，平安宫前尸横遍地，血如河涌，宛如人间地狱。

望着主公独战群雄的杀戮场景，影灵高手们才明白为什么空海不准他们相随作战。此刻空海已完全化作杀戮狂魔，出手之间根本已无法分清敌我，千军万马沾之则伤，触之则亡。但这狂性大发的猛兽究竟还能战斗多久，谁也不清楚。

虽然更多叛军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战友，但面对眼前惊人场景，也是纷纷勒马止步，不敢上前，唯恐成为尸山血海中的新成员。在十五年前曾随惊尘和空海抗击混沌军的梵天、青刃与放下腾霄的“北斗四卫”，见空海再次化身杀戮之神，他们连忙尽力上前救助共襄盛举的各路友军，却丝毫无法突破凌厉凶狠的五行剑气，只是为自己徒添几道伤痕而已，好在性命无恙。

近日来也算屡经风雨的玄明和腾霄，已被吓得呆若木鸡，恐怖嗜血的无畏军与杀戮成性的末日天使，与此刻的灵帝陛下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一剑横行，所向披靡，几十万大军竟不能止，难道这才是空海的真正实力吗？两个小家伙在腥风血雨之中，尚不忘胡思乱想，竟然暗生疑问：空海尚且如此，那被世人认为更胜空海半筹的惊尘，又究竟隐藏着何等强大的力量呢？

“这家伙太厉害了，我们快冲入宫中，只要抓住他老婆，看他还能怎么样？”又是那煽风点火的声音，在喊杀震天的血腥战场上，竟仿佛就响在每个人耳边。

被空海神威震慑心神的诸侯军将士们，听闻此建议，仿佛溺水者抓住自以为可以救命的稻草，他们又匆匆狂吼着转向被影王等影灵高手守卫的宫门杀去。可是不等平安宫的守卫们接战，五行剑光已先行冲至，断肢碎体随即堵塞在己风尸体前方，让盲目追随神秘声音的军人们，终于略微清醒，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他们心中很清楚，不要说冲入宫中，谁敢再越过己风死尸，就意味着为人生画上血红句号。

暂止屠戮的空海，其实早已身心疲惫，扫视着无数惊慌失措、惊恐畏惧的眼神，他仿佛又找回万众俯拜的帝王感觉。因此，满身沾染敌人鲜血的灵帝，不禁狂笑又起，放声挑战：“哈哈哈哈哈哈，就凭尔等鼠辈，也配闯我平安宫，夺我灵帝宝座！阎浮界是凭实力说话的，你们又有谁配作我的对手，你们的雅安国主配吗？猛元国主配吗？是你梵天、是你青刃，还是紫薇麾下那几个不成才的侍卫？谁配与我一战，谁配与我一战？！”

吼声震天，万军皆惊，各路暗藏偷窥的诸侯愈加魂不附体。梵天、青刃等圣灵老将与“北斗四卫”也是不敢应声。虽然谁都清楚，面前这暴君方才全力一搏，必然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但屠杀稍稍停顿，已夺去所有人的斗志战意，任何人都不想再成为恐怖灵法剑下的祭剑亡魂，不敢再存侥幸之心。

一时之间，刚才还充斥着惊天动地喊杀声的战场，比午夜墓场还要宁静，本已注定失败的空海，竟以一人气势压倒各路诸侯。即使，这只是一代枭雄的回光返照，也足以让每个参与此战者刻骨铭心、永生不忘，日后时常被返回此日此地的恶梦惊醒。

空海冷视四周，开始缓缓前行，十几万魂飞胆丧的将士竟被“猎物”吓得连连后退。青刃、梵天、北斗四卫已下定决心，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也要制服困兽死斗的战魔。“小禅侠“玄明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身边的腾霄更是难分敌友，两位少年武士只是隐隐感到，似乎宁静无言的“屠场”只要战声再起，血腥屠杀必将再度降临，而且更加残酷。

“别人不配与你一战，那我呢？”千军万马背后，熟悉话语闯入空海耳中，更让无数将士惊疑顿起。各色战甲的“海洋”随之纷纷让出通道，宛如大神典籍中记载的上帝为圣人摩西开启海中通道的场景，只不过沿此通道慢步走向空海者，并不是无数跟随摩西回归故里的上帝信徒，只有一个看似朴实无华的中年人。他那坚毅目光始终紧紧注视着刚才还嚣张至极、现在却目瞪口呆的阎浮帝王。当他走到对方面前，再次提出刚才疑问，只是说法略显大同小异：“空海，我惊尘究竟配不配与你一战呢？”

最终章　我心无悔

神龙，是大神典籍记载中最神秘的动物，它们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才留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名句。根据诸神对故乡历史的记录，东方帝王往往喜欢以神龙自比，而深谙人类历史的孟景大神曾经戏言：“古代帝王与神龙风云变幻形象的唯一相同点，恐怕只有他们那喜怒无常的性格罢了！”

喜欢以龙自比的三界君主，迄今为止只有阎浮界首位帝王——空海，此刻他的神情如同验证了自己比喻，顷刻之前还是目空一切、嚣张跋扈，而只不过眨眼功夫，自信和狂妄便荡然无存，代之以充满惊惧的复杂神色。

一剑护宫的战魔枭雄，嘴唇哆嗦许久才蹦出疑问：“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影妃没有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你吗？”

“影妃？”惊尘皱皱眉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因为你绑架了我儿子，又无故带着残余机械化部队以及数十万部下、所谓无畏军失踪，我唯恐你回阎浮界加害各路诸侯，体力稍稍恢复便带着四个不争气的犬子和无忧村九位小将，先行赶来阎浮界，或许因此恰好错过你的使者吧。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你竟被各路诸侯的残余部队逼宫，在菩提城听闻此讯，我便独自匆匆赶来，那十几个孩子也随后便到。可惜啊，我还是来晚了，空海，如今你还是不肯放下屠刀，还要妄造杀孽吗？”

“义父！”空海还不知如何作答，人群中突然钻出五公子腾霄。

惊尘瞥见爱子安然无恙，略略放心，但不等对方靠近，便大声命令：“腾霄，现在不是叙父子之情的时候，平安宫中的灵后与丞相是我以前好友，你去代我保护他们。无论谁想滥杀无辜，抢掠财物，你都不必手下留情，尽量给他们教训，以儆效尤。”

“哦～，知道了……”虽然对义父略显冷漠而不快，但深知惊尘“先人后己”侠义性格的五公子，还是化作旋风直冲宫内。影灵高手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不见腾霄踪影，他们与其他各路将士目睹腾霄如此修为，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感到不可思议。惊尘小儿子尚且身手不凡，那么惊尘的灵法造诣又怎么会只高空海半筹而已？

“十五年了，你还是这么愚蠢！”空海目光刹那间杀气全消，竟然开始怀旧，“惊尘，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我不过是要教训那些自作聪明的无知之辈，你居然会为素不相识、又无视你们灵武门存在的愚昧平民出手。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对灵武门无限崇拜的我，竟丝毫没有看出你的来历，对你这灵武门最杰出的弟子百般嘲弄，也真够愚蠢。跟我说句实话，那时的我是不是很惹你讨厌？”

“说什么傻话，那时候你血气方刚、言行偏激，但维护本门之心，比我还要热忱，我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不是成为并肩作战的好朋友了吗？”惊尘若有所思，仿佛也沉浸在对前尘往事的回忆当中。

“北斗四卫”唯恐空海有意转移话题，伺机偷袭，正要上前相护，却被梵天挡住。同样猜出“四卫”心意的龙人将军青刃随即说：“三界之中，没有人能再偷袭今日的惊尘。你们没有察觉到吗？他灵力内敛、脚步稳健，分明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只怕放眼三界，再也无人可与之争锋了！”

且不说“四卫”如何将信将疑，末路枭雄空海却似乎是诚心诚意与惊尘回首往事。十几万大军乃至那神秘声音，竟无人有打断三界中两大最强者怀念往昔的胆量。

“惊尘，你真的不恨我吗？我，我知道芸月始终倾心于你，却对你横刀夺爱。当你即将成为阎浮界之主时，又是我因争强好胜逼你诈死遁世。这还不算，当你我兄弟再度重逢，我担心你夺走我拥有的帝位和爱妻，因此对你百般迫害，重手偷袭在先，大兵围城在后，这所有一切难道你真的毫不计较吗？”空海此时此刻的话语充满悔恨与忏悔，再无半点霸者淫威，宛若哀鸟悲鸣、临终善言，让听闻此语的影灵战士面面相觑，顿生不祥之感。

惊尘对老友质问依然微微摇头：“傻兄弟，你的心思瞒不过我，对我所作的一切我又何尝不能谅解？芸月的选择，其实我认为是她最理智的选择，我不能说对芸月始终没有动过男女之情，但那是在我刚刚失去小草时，恐怕一时而起的感情并非真爱，而你则确确实实让她品味到女人应有的幸福。所以在芸月的事情上，你没有错，我从来也不曾怪罪过你。不懂及时珍惜，就必然会失去，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永远可以让人警醒。

至于我诈死遁世，更不是因为你。在遇见你之前，我就早怀退隐之心，不想再问津阎浮界与混沌界之争，因此起兵时我已有消灭霸灵帝便重新归隐的打算，绝不是一时兴起。其实，如果不是霸灵帝咄咄逼人，我根本就不会重涉江湖，或许，或许小草也不会受到连累……”

说到这里，惊尘眼角顿时浮现泪花，声音也略显哽咽。深知他与小草爱情悲剧的老少英雄和各路将士听闻此语，多情者不由潸然泪下，无情者也忍不住略作叹息。

心怀情创的惊尘抹去些许泪水，突然声音转厉：“空海，你对我所作的一切，我当然不会计较，可是你知道你错得有多厉害吗？你不该迫害上古大神的同胞，将他们私自囚禁；你不该滥杀混沌界魔族无辜，导致他们流离失所；你不该兵发菩提城、古兰圣林，纵容影灵军和无畏军杀害忠良；你不该借无忧村与南华国交恶，趁机入侵无忧界，乃至血腥屠戮南华军民。仅此四大罪，你就可谓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更何况，根据我的听闻，你近年来，专心发展圣灵大军，却有意偏袒各路国主，任由他们欺凌百姓，为非作歹。你应当知道，百姓是国家的根本，君主不过是代百姓治国的公仆。所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你蔑视国基，舍本重末，圣灵王朝才会毁在你手中！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天下百姓，是三界苍生，是我们那些为创建圣灵王朝而血洒疆场的无数兄弟啊！你辜负了他们的牺牲，辜负了他们的梦想，我看你九泉之下如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