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不好的天子在天上时是少有忆起人间事的。
对于发生的这样一种局面,皇上如不下旨禁足,或许王婕妤自己也会禁自己的足。
经历失恋的事大致雷同,没有谁抄袭谁的说法。我想王婕妤也算是失恋了吧
很多女人都会做为情所困的不理智事情,但身经百战的王婕妤会失去理智、热情的王婕妤会哭哭啼啼,在我听来觉得是件很不靠谱的事。
其实靠不靠谱,只是我的错位认识,就像纯爷们的东北人出了个小沈阳这样的“委婉男”,被长久戏虐嘲弄的上海人出了姚明这样的“铮铮硬汉”。王婕妤如此热辣之人去含泪委婉讨宠,很傻冒,也很女人。
争夺男人永远是女人之间的内部矛盾引发的战争,战争针对的也永远是女人自己,绝不会把过错清算在花心的男人身上。这些戏码上演了上千年,至今还在无休无止。
冷贵妃,清清冷冷如月的人,如花似玉的人,不在深宫做茶心禅意之事,却与婕妤热络谈心,组织嫔妃们搞茶话会,苦中作乐,显示了一宫之长的气度。
没有男人的女人对望一眼于是发现,原来都是同病相怜的人,站在命运的河岸,彼此都能望见,却伸不出手臂一搀。徒留悲鸣。
美人殿里,篱笆墙外,挡住衣香人影,挡不住靡靡之音。那种声音何其熟悉,王婕妤的心被缠绵之音刺痛了,吞一滴泪,再风干了挂在眼角的泪水。皇上对王婕妤的热辣行为略有不悦,但见到王婕妤那炽烈的眼里流出的泪滴,皇上只静静的望着而没有下驱逐令,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啊。
我想王婕妤的目的也不是去吵闹的,她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她只想告诉她花心的丈夫,她想他,想念的紧,她想看看他而已,不要在外面漂泊,有空时常回家看看,她日夜等着他的归来。
可是,腰精美人的哀声悲鸣扰乱了王婕妤的情绪:“姐姐莫要怪皇上,都是妹妹的错,妹妹不该拖着皇上不放的……”腰精缓缓下跪,拉住王婕妤的衣袖:“妹妹先给姐姐认个错,望姐姐能原谅妹妹的无知……”
王婕妤没听腰精在说什么,一心两眼全对着爱人皇上,讨厌牵绊住自己衣袖的人。据说,据小全子说,王婕妤就这么用力的一推一甩,不知是腰精真的弱不禁风不堪一甩,还是腰精自己故意的,腰精的额头就这么碰到了椅子的尖角,腰精的额头还没流出血来,腰精的眼里已流出泪来了。
这惊驾的罪就下来了,触的是腰精的头,犯的却是触犯龙颜的罪,荒唐吧,龙颜不是完好无损吗?皇上一怒为腰精,王婕妤心碎了,不想辩解了,开始质疑起自己的爱,质疑起过往的情,质疑婚姻,质疑人生,质疑生命,一切都拿来质疑了,连想要倾诉的欲望都消弭殆尽了,站在眼前的男人仿佛已不是她的良人了。
傻吗?罪字怎么写?事不过三,一次非两次非三次非,都不是罪,到了第四次非就可以定罪了。皇上发怒时给王婕妤定罪,但并未下惩罚令,只要王婕妤把她的委屈做的再彻底点,把她的泪留到质疑前流,王婕妤完全有可能讨宠成功的。
傻吗?把原本热闹的美人殿弄得更加热闹了,好比驴嘶马叫人撒欢的一幅《清明上河图》。
傻吗?傻,但,很女人。
不见腰精的泪,不见腰精的悲,只见腰精倚在君王的怀里柔顺的笑。
美人泪,断人肠,取人性命是胭脂烫。皇上已没魂了,白天不懂夜的黑,除了上朝,除了必要的朝臣接见,其余时间怀里总搂着那腰精美人享乐。被王婕妤这么一折腾,皇上虽有所感悟,也开始顾全局地收敛一点了,但与腰精享乐还是那么的勇往直前一如既往。
失望的人在减少,失恋的人却增加了。
第49章我看腰精
不管怎样,生活还在继续,日子也一天接着一天的过。
皇上从“爱情的高潮期”也逐渐向“爱情的低潮期”过渡。但是专宠腰精还在继续,没有改变。
其实是什么都没改变,皇宫还是那个皇宫,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女人还是那些女人,只是皇上出现的女生宿舍里换了不一样的女生面孔而已。
那么,改变的是什么?
我的生活没改变,我的心情也没改变。皇上现在恩宠的是谁,与我没有很大的关系,皇上不专宠腰精时,他就专宠全后宫的女人,对我而言或者对皇上而言,只是一个与多个数量上的区别罢了。
虽然我和皇上暂时没有了浓情蜜意的偷情事件,但是,平时偶尔总会有些打情骂俏的举动和拌嘴,这在见惯不怪的皇上的私宅里已是稀疏平常的事了。而腰精千宠在身,又初享被哄被爱被捧在手心里的幸福滋味,竟对我和皇上的小动作吃起醋来了。
有天,冷不丁地对我冷哼道:“脸蛋长得倒也干净。”
……什么意思?我靠!我脸蛋干净我自己还不知道吗,要你说!?我口袋比脸蛋还干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一个人炫耀什么,说明内心缺少什么。腰精在我面前炫耀她的容貌,说明她内心的不安,她不安她除了容貌之外就没有其他可炫耀的资本了。皇上百般恩宠她,也只不过只封了她一个美人的头衔,是看在她的容颜上给的相匹配的身份。
美人,一个歌姬,一个被人送进宫的礼物,这是腰精的痛。这个美人头衔对后宫其他嫔妃来说多少是个安慰,但对腰精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没有分忧的知心姐妹,她靠的是自己,靠的是皇上随时会变的宠。
民间女子嫁进皇宫,就如嫁进了一户门不当户不对的豪门,被鄙视被排挤纯属正常。麻雀变凤凰,可不是这么好变的,蜕变的过程所经历的苦难与你日后的荣耀成正比的。看多少嫁入豪门的女人,最终都黯然的退离了。
按现代流行的话来讲,腰精就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是个十足的‘凤凰女’,她敏感、自卑、心事重重,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急于攥紧,唯恐失去后又回到原来的生活,所以很难打开心扉接受别人的好意,特别是生活优越的‘孔雀女’的好意,由于高低落差太大,腰精总会疑神疑鬼地悲鸣,哀叹她的凄凉。因为这个皇宫没有她想要的家。
腰精如果放不正心态,是很难融入到皇宫里的。荣王府也好,皇宫也罢,不管在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简单’两字。要生存,首先要正视自己,善待自己,别把眼前的虚华错当了真相。看清自己,才能看清现状,才敢于把自己置于公平竞争的舞台。
对腰精的冷哼,我大可以装作没听见,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用追问。听着心里不舒服的,‘要么走开,要么闭嘴。’这是祖辈传下来的真理,可这两样我都没做到。
我低眉顺眼谦恭地说:“娘娘说的是,奴婢的脸蛋的确很干净。”
腰精这是吃醋,我没必要较真的,但,我的话还是说得冲了一点点,狗仗人势,我仗着皇上对我的一点宠,对腰精也较了那么一点真。
不过腰精,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对你们娘娘主子间的争宠夺爱不感兴趣,你没必要以铲除我为最终目标,你也还是少惹我为妙。别以为我是个答应侍女的,就认为我好欺负,就认为我下手容易。没看出来了吗?皇上对我和对其他宫女有着本质的不同。腰精你也是个个中好手了,别被暂时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挑战我没什么本事,有本事挑战冷贵妃去,挑战全后宫去。我看瘪你了!
我觉得我还是对腰精存有偏见的,是对腰精有忽隐忽现的嫉妒吧。嫉妒吗?嫉妒什么?漂亮的脸蛋?
腰精听了我有点冲的口气,倒没有如芙蓉妹妹泼妇般地发作,只是又对我冷哼一声,斜眼瞥我一眼不说话了,低头把玩着皇上赏赐的镯子,耐心地等待着,等着皇上从御书房处理完公事后回寝宫来抱她的腰。纤细的杨柳腰,风不吹也会摆动的腰。
唉,我和腰精相对无语。
今天腰精在此恭候着,我也只能陪着腰精恭候着了,我原本可以回西院休息的。我有意无意地在回避着皇上,我也在寻求胡骄的帮助,我在寻找着最佳时机,希望能让我一劳永逸地带病休假退出这块声色场所。
后宫只能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只谈情的,一种是不说爱的,前者多数是刚进宫不久的怀春少女,如腰精。
腰精玩镯子玩了有一会了,觉得没趣了,不玩了,改玩头发辫子了。手指在垂下的一小股头发稍上绕来绕去,边绕边说:“皇上怎么还没来,你去御书房看一下,皇上来了没?”这种小儿女等情郎的心情,我看了倒觉出几分可爱来。
唉,腰精你也是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还偏生生不逢地了,偏偏让荣王送你进了宫。在民间不好吗?这是啥地你知道不?你可以对皇上撒娇,可以对皇上流泪博取怜爱,但你不要幻想皇上会与你相知相守,共度一生。
皇上不是一个会和你一起坐着摇椅慢慢变老的男人,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绝不是皇上,在森林里迷路的才是皇上。
知道你受过累吃过苦,可是,想要在皇宫里出人头地,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实属不易啊。现在还没到情非得已的时候,你还能自在你的心空,可到时你就会知道放纵的苦了。
但,在皇宫里寻幸福,寻自己的天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关键是你把你的天和你的地,定位在哪里?你最大的幸福和你最大的痛苦它们的极限是你用什么心态来衡量的。
鲁迅先生说他在朦胧中看见一个好的故事:河边枯柳树下的几株瘦削的一丈红,大红花和斑红花都在水里面浮动,缕缕的胭脂水,茅屋,狗,塔,村女,云……没错,一个好的故事,我们应该都能看见。好的故事,真实的故事,平淡的生活。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人生为欢有几何,只要人长了一颗花的心,就能看见万花如绣的春。
人如花,花如心,心如蝶舞。
第50章星语心愿
肉很贵,猪很痛,我也需要别人哄。
看着皇上柔声哄着怀里的腰精,我突然觉得我也想要有个人能哄哄我,我也想做一些很女人的事,撒娇,撒泼,吃飞醋什么的。
腰精的哀点实在很低,皇上才晚到一会,腰精就泪流满面了,稀里哗啦嘁嘁嚓嚓的,皇上一搂住腰,眼泪就坦荡见底,没了,流光了。下时如缠绵的春雨,去时如一阵急雨,生就这副泪腺我等是艳羡不已啊,就不知擦泪的知心人能替你从春擦到夏,从夏擦到冬否?
他们卿卿我我‘亲蜜有奸’着,我的眼睛在某处定型了,努力回想着我的往事,确切的说,是在努力回想我的伤心往事,我也想憋出几滴眼泪来,我想感觉一下流泪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哭的欲望了?人生下来就会哭,人死了也要被哭着送走,喜了悲了都会哭都会流泪,那是情感的正常发泄,可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是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吗?还是我的生活已不需要眼泪了?……往事那么遥远,我不记得我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哭的,……太遥远了,太遥远了……。
是分手时?是离别时?是失望时?还是愿望达成时?……我的往事,我的往事已是荒草萋萋,一片寂寥。
……傻瓜!我要翻那些伤心往事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