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观这城中荣王府后花园假山上开出的雪莲。”
雪儿与刘彦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讶然,他们又齐齐扭头看着吴山道人,转瞬雪儿便释然了,他是吴山的传人,若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定然是易如反掌吧。
雪儿本想说些什么,却蓦地看见了吴山道人瞧着刘彦的异样目光,似悲似喜,其中还夹杂着意味不明的神情,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神情竟似是……爱慕?雪儿被惊住了,不禁握紧了刘彦的手腕,“哥哥,这是吴山道人,前任吴山道人的弟子。”
刘彦敏锐的察觉到了雪儿的不安,继而自然亦发觉了吴山道人的异样,刘家遭逢如此巨变,他早已没什么心思看什么雪莲了,再兼之他和雪儿早已不是当日那般孩子心性,也便没甚好奇心了,于是客气的婉拒了。
吴山道人历尽数年终于找到了画中人,自是不肯如此轻易放过刘彦,无论如何他都要劝画中人放下心中对他的成见,如此一来方能解开他与如雪之间的结,不枉此行。已经三年不见她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6。寻她千百度,回首已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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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的伸出手来,一把掀开了床上女子的衣裙,她大腿上那颗殷红似血的朱砂痣让他如遭重击。
引子
吴山道闭了闭眼,而后睁开定定的看着刘彦,右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雪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待她复又睁眼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吴山道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就连她的手中亦是空空如也。
雪儿心中大急,走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却是不曾见着刘彦的半分踪迹,她抬头看看天色,知道被逐出城的时辰就要到了,若是寻不到哥哥便被逐了出去,只怕到时她再难做些什么了。
雪儿蓦地想起方才吴山道人所说的话,他知道她与哥哥的心愿,那么便有可能去了荣王府,她匆匆往荣王府赶去,然而却是时不待我,走到半路便被监刑人捉住了,她若违抗,只怕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只得顺从的被送到了城外。雪儿仰头看着高高的城门,心中越发坚定。
第一次被迫改头换面是为了防止旧识走路风声而被捕,而今她不需要隐瞒多久,只要骗过守门侍卫混进城去,只怕再多出半日的时间也是好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哥哥出任何意外。
哥哥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雪儿在城外守了整整一夜,待到天色蒙蒙亮之时,她自怀中取出一只雪白的瓷瓶,从里面取出一枚黑色的黄豆大小的药丸,她不曾有半分犹豫,利落的吞下了。有些事情,她别无选择,既然已下定了决心,便无须多做犹豫。
她本就是活不长,为了哥哥再减些寿命又何妨?
三日,足矣。
天色大亮,城门开启,雪儿装扮一番,悠然的走过城门,进入城内,她回到昨日里居住的客栈,顾不得理会小二的热情招呼,径自上了二楼。雪儿本是抱着试试的念头,他却真是仍在原地,一如吴山之上他突如其来的应允相助一般让她意外。
雪儿双脚刚踏上二楼,只听得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她一抬头便看见吴山道人正站在厢房门口看着她,他的眼神热枕复杂,一如昨日瞧着刘彦的目光那般瞧着她。雪儿心中生出强烈的不安,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打破眼前的僵局,他在这里,想必哥哥应当也在附近,为了哥哥她一定不能自乱了阵脚。
“吴山……”
雪儿只觉得一阵风吹来,她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待她复又睁眼的时候看见吴山道人已然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中是难掩的急切,“你你……原来你才是!我终于寻到你了。”
雪儿正待要回答,却猛然听见厢房内传来两声咳嗽,雪儿心中一动,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越过吴山道人进了厢房,绕过屏风。雪儿看见散落在地上的衣衫,茶盏碎片,以及凌乱床榻上的那抹瘦弱的白色身影,她心中一揪,疾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刘彦的手掌,“哥哥……雪儿来了。”
这在往日里最为窝心的声音放在此时,让刘彦一阵难堪,他转过头来看着雪儿,苍白的唇边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是难掩涩然,“雪儿莫要担心,哥哥很好。”
雪儿心中难过,说不出半句话来,屋子里这一派凌乱,怎么可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只是她不晓得,亦猜不到究竟怎么了,她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哥哥,然而却看到了棉被上零零星星的血迹,以及刘彦红肿的手腕。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彦心中痛苦,他亦想忘记这一切同妹妹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可是……方才被一男子的脱衣之辱,如今又被妹妹看到了这一切,他终究是过不过自己心里的这一关,家破人亡,早已让他心力交瘁。
刘彦反手握住了雪儿的手腕,往日里温暖的手心现下一片冰冷,雪儿心中抽痛,眸中泪意涌动,“哥哥……”
刘彦唇边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颜,“雪儿……对不起。”
雪儿茫然的看着刘彦,却只见他唇边淌出一缕血丝来,紧接着喷出了一口鲜血,雪儿惊呼一声,扑上去呼唤,然而却是徒劳无功。雪儿颤抖的伸出手来放在他鼻下,却是察觉不到半分气息,她一颗心霎时冷如寒冰,抬起手亦颤抖的不成样子。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此时,她什么都看不见,唯有床榻上那双温和的眸子重重落在了她的心上。
“雪儿?你竟是雪儿?”
雪儿木然转头,茫然地看着一旁满脸复杂情绪的男子,“这一切都这样了吧,你究竟是我的贵人还是劫,我已不想知道了……”
雪儿眸中蓄满了泪水,她疲累的阖上眼睛,“你可曾知道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温热猩红的液体顺着雪儿的唇角滑落,她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那张俊美冷漠的面容变得焦急慌乱……
“如雪如雪……为何会这样?我只是只是想知道……”
雪儿缓缓阖上眼睛,她知道他还是最初的他,只是这世间每个人都时不时的戴着面具,可惜那时候她没能看清。
雪儿只觉双腿一软,身子歪倒了下去,身下一片柔软,朦胧中她看到有丝丝缕缕的发丝飘散在自己手腕上,阖上眸子的刹那她默默祈愿:若有来生,宁做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冷眼沧海桑田,也再不转世为人。
吴山道人伸出双手来紧紧抱着身上的女子,感觉到那柔软温热的躯体正在渐渐变得僵硬,直到最后一分热气散尽,他才如同疯魔了一般回过神来,撑起身子抱着雪儿,把她放平躺着。他颤抖的伸出手来,一把掀开了床上女子的衣裙,她大腿外侧那颗殷红似血的朱砂痣让他如遭重击。
是他……原来真的是他,扮着拯救的姿态,却害死了她所有的亲人。与那些行恶之人有何分别?
如此,他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她?不若就这样一直睡着吧,在梦中为她报仇,好好守护着这片她曾生活过的土地。
7。千山有神女
初夏的天还未完全燥热起来,带着春风余韵的温暖气息弥漫在魏都的每一个角落里,然而,即便如此美好的时候也无法阻挡奔流不息的命运之河汹涌向前,该发生的事情终将降临,该颠覆的东西终将倾毁。
此时,魏都最繁盛的丞相府本应是姹紫嫣红金碧辉煌的好时候,却不知为何连气息都变得如同隆冬腊月般寒彻骨髓,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和着无力的呼唤打破了丞相府宁静的早晨,“风儿风儿……”
尉迟风打开房门,看到浑身是血的父亲尉迟宏倒在门前,奄奄一息,心中一惊,他疾步上前扶起尉迟宏,“父亲,您这是……儿子这便命人请大夫来。”
尉迟宏伸手拉住尉迟风的手,颤抖的用尽了所有力气,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即将耗尽最后一丝生气,“风儿,来不及了,皇上下旨灭我尉迟家九族,你姑姑已被幽禁,你快些离开,尉迟家的复……咳咳咳,你姑姑的心腹在东城门接应,快快……”
尉迟宏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外面一片混乱,怒骂夹杂着刀剑碰撞声,以及一阵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
尉迟风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惶惶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权倾朝野的丞相府在一夕之间竟沦为了阶下囚。尉迟风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绪,他自小便没了母亲,父亲虽对他严厉,却是他的唯一至亲,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将父亲一同救出去。
尉迟风几步走进屋子,拿了一件衣衫,撕成布条接在一起,扶起尉迟宏,把他绑在背上,这时官兵已然闯进来了。尉迟风冲上前去,抬腿踢中一个冲上前之人的手腕上,夺下了那人的兵器,挥剑斩下了那人的头颅,殷红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尉迟风武功卓绝,剑起剑落间已然是一场血雨腥风,入目皆是残肢断臂,一时间尉迟风所过之处皆如阿鼻地狱。前来拿人的官兵众多,任是尉迟风武艺不凡,且背负着尉迟宏,终究是寡不敌众,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闯出了府门,却迎上了一排弓箭手。
尉迟风很清楚若是自己行差踏错必然要命丧当场,今日他所要面对的不过是“天命”二字,若是上天不眷必是难过此关。尉迟风快速扫了一眼弓箭手的阵列,发觉弓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在西南角落,他当机立断,高高跃起,直杀西南角,弓箭手乱了片刻,倒也给他片刻的空子,逃出了包围。
尉迟风趁机夺下了五步之外兵部侍郎陈嘉的马匹,斩杀了左右的护卫,手握缰绳,刀面狠狠打在马股上,马吃痛撒开蹄子跑起来。陈嘉年方二十,武艺算不得上乘,却是个坚毅能耐之辈,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立即下令骑兵追击,弓箭手分成四批往四面城门处支援,严守城门不得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尉迟风骑马往东城门赶去,身后骑兵紧追不舍,几番交战,尉迟风已然到了强弩之末,却离东城门还有二里路。
尉迟风左闪右躲间被人击落马下,四方敌兵袭来,一人挥刀砍下,尉迟风命在旦夕,就在此时,十骑黑衣人冲进来,为首那人挡住了敌兵刀势,救起了尉迟风,由于尉迟风背上背着尉迟宏,那人跃过去与另一人共乘一骑,把身下坐骑让于尉迟风,十人齐齐冲上前去开路。
此时弓箭手赶到,一阵箭雨飞来,尉迟风大急,持剑的手拉住马缰,另一只手想要解下背上的父亲,却遇到敌兵袭击,尉迟风挥剑格挡,滚落下马,箭声破空而至,尉迟风用尽最后的力气跃起翻身上马,只听得一声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
尉迟风大惊,转过身去,不想臂膀上中了一剑,捆绑尉迟宏的带子蓦地松了,尉迟风急忙去扶,却发现尉迟宏的身体早已是一片冰凉,尉迟风怔怔的把手伸到尉迟宏的鼻下,已然是没有半死气息了。
尉迟风心中悲伤,大吼一声,凶性大发四处砍杀,十骑黑衣人已折损了一半,余下的皆或多或少受了伤,其中有两人受伤颇重,拼尽力气护着尉迟风冲杀出了东城门。
一行六人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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