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 (结婚以后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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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以后 (结婚以后出书版)-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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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怎么突然说些,好了,我会注意的,小司就拜托你们了。”

到家时,楼下客厅一个人都没有,林阿姨难道没有做饭吗?我咚咚跑上楼,看到他们三个正在房间里忙活,不亦乐乎,林放指挥着林阿姨要带什么东西,一样一样,连小小的驱蚊水都没有落下,我倚着门突然就想掉眼泪,爸爸说的没有错,我真的要珍惜呵。

“方文!”我扑到他怀里,喉咙都哽咽了,因为他,我变得脆弱了,但也坚强了,我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小司点点我的背,朝我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出去了。

林阿姨体贴为我们关上门。

“这些我自己收拾就好。”

“这些我比你有经验,你现有是满腔的热血,对未来的艰苦预料不到,你看吧,从明天开始你就会发现,你不会有时间来整理这些,要是遗忘了些什么,到了灾区,可有得你受的。”

“是的,惠兰的工作我还没有全部安排好。”

“这个没问题,助手会帮你。”林放笑道。

林阿姨在楼下叫吃饭了,我们牵着手下去,小司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朝我道:“宜姨,我也想去。”

我满口应着,“好啊,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

林放敲了我一下,“以后?你想抛夫弃子吗?”

我和小司互相吐吐舌,自觉没再说了。

*

起程前二天,我几乎全呆在基金会,光接受采访就够我忙的,这次的事件,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只要有关赈灾的消息,都被关注,何况是一直是离阳市慈善先驱的天使基金。

不过大部分婉莹都替我挡了下来,与我一起去的有三个摄影师,三个医生和五个护士,以及十卡车的食品药品,还有基金会宣传部的几个同事,我从惠兰也调派了二个心理咨询师一同去,有这么多人一起,林放还是不放心。

我第一次离开离阳那么远,下了飞机,灰蒙蒙的天气,全然陌生的城市,但由不得我们多想,上了去云州的车,一路颠簸,光是公路行程就花了三四个小时,才到边缘,路面更加破,开得极慢,还好我没有晕车的习惯,同车的几个女孩子隔不多时便要下车呕吐一番,越入中心,堵车又更加严重,一路残坦断壁,有时候路面裂开足有半人宽的口子,看得人心惊胆颤,一入夜,所谓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

我带了许多块电池,因为林放和爸妈以及与基金会联系,早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于是很多私人电话都不再接了,我们看到的实际情况远比电视里的严重和恐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带着死亡与绝望还有沉寂,但这时的我们,一点也没有想着后退,反而想快点进入核心区域,我们日夜兼程,最后连手机的信号都不太好,有时候一两天甚至都没有信号。

食物及药品我们很充分,缺乏的是更好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讯息,又严重堵车,等着路修再前进时,我常倚在车边想,生命如此的脆弱,人生有这么多的意外,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如果我们知道有这么一天。。。。呵呵,如果的事,我赶走自己的胡思乱想,没有如果,有的人一生可以碰到很多如果,有的人却一直无缘碰见,我们不能去期待或是等待这个如果,所以选择没有如果的生活。

所以,我选择和肖逸离婚,因为我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奇迹,不愿意去相信如果我们会有孩子呢这个假设。

我感慨的笑着,这时一根烟也燃尽了,快要烧到手指,却一直没有查察觉,一侧头,我们的摄影师凯文正帮我摄着像,刚刚出来社会的大学生,有太多的精神和对人生的激情与渴望,他见我笑,忙跑了过来“刚才这场面真煽情。”

我合上他的镜头盖,笑道:“我们不是拍文艺片。”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

“通车了!”前面不知道谁吼了一声。

这时天竟然下起小雨来,也不管天色暗了,所以车辆都开动,本地的司机告诉我们,这是最后一站了,马上就要进入云州地界,大家才又开始紧张了。

几天后,我们终于和当地的老徐碰头,并在一个叫萍踪坡的地方扎营安顿,这时大家已经灰头灰脸,不过都不敢太用水了,我用湿巾擦擦脸,小睡了一会,便和老徐见面,让老徐给我们介绍一下地域以及受灾情况,确定我们的重点工作区域。

我们这里方圆十里大小的学校有十几家,均受损严重。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带着一卡车的食物和药品在老徐的领路下,去了离萍踪坡附近的大礼堂,说是那里是云州县比较集中的一个救助点,现在已经有几千人都在那里等待救助,我们到时,不时有伤员送来,空旷有些老旧的大礼堂挤满了人,许多人在排队等水等食物,旁边有架了许多的帐篷,伤员大多在那里,我们一到,即马上有人过来与我们交谈,安排食物分配,这时我们才发现,自己所带的东西,几乎是杯水车薪。

几个小姑娘当场就哭了,我让凯文赶紧拍照片,又和老徐到学生的聚集区,那么多的孩子,挤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个个灰头灰脸,很多人和家人都失散了,我拿出身上的东西赶紧分给他们,与他们呆在一起,问他们的情况。

这一天便一直耗在这里,到傍晚的时候,天竟然放晴了,天空的云彩格外的好看,孩子们都跑出去,倚在门前那些碎石堆前争相观看,叽叽喳喳的,有些哭了一天的孩子,这时也不哭了,我不知道这么美的云团看起来如此的伤感,和孩子们吃过晚饭,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干面包,凯文兴冲冲的拿着我的手机过来,“夏队长,有信号了,你电话一直在响。”

我忙接了过来,许多的未接来电,一看到林放的号码,我眼泪刷刷的掉。

“家宜,你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我哽咽道:“我没事,可是其它人有事,方文,这里太可怕了,很多伤亡,太需要各方的援助了。”

他忙道:“家宜,那你快点回来吧。”

“不行,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他叹了口气,“那好吧,我知道说不服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多休息,一定不要单独行动。”

“我知道,不跟你说了,快没电了。”

我匆匆挂了电话,这时天边红的似血,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大家都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有几个是学校的老师,正在安慰孩子们。

他们正在用当地的方言讲的故事,分散孩子们的注意力,不一会,大家又集中的精神。

虽然我们听不懂,但看他们的神情,这故事一定非常的好听。

一位老师突然站起来,开始喊一二一,做起了课间操,许多孩子都跟着做,我们诊所的周医师告诉我,这种整齐划一的节奏声,又有肢体运动,是很有感染力的,“你看,其它人都跟着做了,入了夜,天气又冷,这位老师真聪明。”

其实哪里有所谓的聪明与否,人的潜力我们永远都无法量测,我做了多年的老师,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也不会知道,原来简单的课间操也能如此让人觉得精神振奋。

这些天我们很快收集了基金会需要的资料和数据,而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好,当第一批的实景情况传送回基金会后,我们已经开始祈祷更多来后方的援助。

周医师问我,要不要先回离阳换班,即将有新人来接替我们,我断然拒绝。

我与惠兰的同事很快和孩子们混熟了,逆境的相遇,总是让人难忘和舍不得,他们太需要我们,而和任何一个孩子的情感升华,也许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我真的很累,很困,我太想好好吃一顿饭,好好睡一觉,我希望每天我一醒来,阳光明媚,万物待苏,街道整洁,那些孩子穿着漂亮的校服,手拉着手欢快去学校。

一个月后,天气更冷了,早上一醒,破碎的石块都有厚厚的晨霜,但情况远比我们刚来的好,不少人都转移了,这里因为有我们在,许多的孩子都送了过来,有些老师也自发的开始为孩子上课,后来几乎半个礼堂都做成了教室,一个城市的建设,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可是孩子们的功课不能耽误,我有时也和老师们换班上课,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叫我夏老师,闲时便要我讲笑话,每天我都安排心理医师为他们讲解灾后的心理重建课程,十分有成效。

每天学生上课时,便是我比较清闲的时候,周医师这次又过来了,她是惠兰知名的儿童心理专家,每次她讲课,我都会听,一个人坐在礼堂门前的石墩上,看着残恒的天色画画,心里很安定,时常有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我面前跑来跑去,不远处的帐篷不隐约听到手术器械的声音及病人的痛苦的嗯哼声,我来这里二个月,从未靠近过,我害怕面对那种场面。

“。。。。所以,只要我们有信心,有勇气,坚定的走下去,所有的黑暗,都会过去。。。。。”周医师的声音不时传到我耳边,我抿唇一笑,手里画得更加起劲。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过去,被孩子们的吵闹声中醒来,一看已经下课了,一些孩子朝跑来,急相着问我:“夏老师,飞扬免怎么样了?今天她能找到自己的神灯吗?”

我笑着让他们坐下,一边低头朝前翻着插图册,足足翻了十几页,然后开始讲:“是的,昨天我们讲到飞扬兔得到指示,要去一个叫叮吵山的地方拿宝石,今天,她便提着干粮上路了,看到没有,她现在已经充满了力量,健步如飞,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模样了。。。。”

“夏老师,她真是可爱啊,耳朵竖得直直的,腿又短短的,肥肥的,可是跳得很高啊,前几天她还只会爬呢?”

我点点头“是啊。”于是又翻开一页。

“每次在她绝望和难过的时候,许多的伙伴都会来帮她,给她鼓励,今天,她翻了一个小山坡,又越过一条河,并且和水蛇妖大打了一架,看,她勇敢的揪着水蛇妖的尾巴,用力的抖啊抖啊,就像你们这里做面的师傅一样,那水蛇妖可一点劲都没有了,拼命求饶呢。”

孩子们拍手大笑,争相抢过去要看,“飞扬兔好厉害,她也好聪明啊。我以后也不会怕蛇了。”

“夏老师,飞扬兔进了黑水山,会不会也碰到妖怪啊?”

我接过插图册笑道:“当然会啊,我们每一步都会碰到不同的挫折和拦路虎,每次打败一次,我们就更加的强壮,所以我们不会害怕困难对不对,因为它们始终还是会被我们打败。”

周医师走了过来,对大家道:“好了,大家快去吃饭吧,明天我们再来讲。”

大家恋恋不舍的走了,我撑着膝盖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摇地动,不是周医师扶我,我当场便摔倒了。

“坐得太久,腿都麻了。”

她摸摸我的额头,“哪里是腿麻,你发烧了,这天气看样子要下雪,你已经呆了这么久了,林董很不放心,这里的学生陆续都被安排到环境更好的地方,现在主要是善后的工作了。”

我叹了口气,“是啊,这里很快就要变成医疗急救的地方,我们也呆不久了。”

“你还舍不得啊,看你的脸色,脸白唇裂的,回去后可得好好调养,你可不能病,这里条件太差。”

当夜,林放发消息来说,如果我再不回去,他便要过来找我了。

我想想也是,快要过年了呢,这天半夜便真的下雪了。

迷迷胡胡的,偶尔一睁眼,白白的帐篷,白白的天地,连眼前人影也是白的,烧得难受了,竟感觉到有人摸了我的脸,我的额头,又喂我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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