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沫沫穿很好。”
“我只记得你的尺寸。”
是,你记得我的尺寸,但却买的是沫沫的风格。
“也很不错。”他扬眉赞赏了一下。
出门前,他给我戴了一个口罩。
“爸妈会被我吓着。”
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肖逸指尖不时在方向盘跳跃,我只转过头看窗外的风光,到处都是窜门的人们,几乎没有空手。
我们刚到,夏鸣和沫沫便率先冲出来。
照例大嚷道:“我们来抢礼物啦!姐姐,姐夫,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
肖逸刚打开后备箱,他们便在那里尖叫,其实不过是些很平常的礼物。
我给爸爸备的是一个小型的按摩器,而妈妈则收到一件高级进口化妆品,这是肖逸准备的,他很细心,几个月前,便把妈妈新年的礼物都备好了。
妈妈受不释手,直说的破费破费,爸爸也迫不及待的要拆开,我上前帮忙。
夏鸣手上还拿着礼物,不满道:“快点,快点,姐夫,我要大红包!”
免不了又被爸说说教了一番,肖逸摸出两个鼓鼓的红包,一人一手交给他们。
“你们快结婚,明年我就不用给你们红包了。”
夏鸣骂他是小气鬼,夏沫看也不看,便塞进口袋,低头拆着礼物。
因为我感冒了,家里的窗子都开着,大家都穿上了大衣,但一家人围在一起,也其乐融融,每年这时,便是爸妈最开心的时候,我一边给爸爸使用按摩棒,一边想,如果这事捅出来,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景象了,沫沫这辈子就会给毁了。
她其实并不开心,但每次面对我,却要表现得和小时候一样,其实她早就长大,她只在肖逸那里表露出真相。
我在想,我和肖逸为什么会结婚。
我并不是非嫁他不可,只是现在没有后路可退。
肖逸拍拍我的肩膀,拉我上楼,我的房间还在,还是少女时的模样,让我很感概。
他突然抱住我。
“家宜,你为什么哭。”
我似乎很迟钝,“我在替爸爸捶肩。。。。”
他拉我站在穿衣镜前,我只到他肩膀的位置,他的下巴抵在我头上。双手正搂着我的腰,手掌交叠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上,我记得他说过,说我的尺寸和身体,似乎是专为他而生一样,他抱着我,就会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他的。
也许,这便是他跟我讲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也许便就是为了这句话,我嫁给了他。
他抬手掸掉我眉尖隐约的泪水。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哭,第一次,是你做恶梦醒来。”
我为你哭,不止两次。
“我很少感冒,我害怕生病。”
后来我的感冒有加重的趋势,他便让我在床上呆着,下去交待一声,上来一看,垃圾桶里全是白白的纸团,才有些担心。
夏沫进来看我,不断给我递着纸巾。
“姐夫去买盐水了,你的感冒来势很凶。”
我点点头,头痛欲裂。想跟她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启口。
“姐,我想与他远走高飞,离开离阳。”她突然说。
我忆起前几天肖逸还跟我说,家宜,我们出国,我们离开这里。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到另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没有人认识你们,也不用受到别人的指责。”
“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们若能说服自己,便这样去做。”
她对我的表现,很惊讶,她以为我会骂她,但我不会,如果,我所做的努力没有用,也许他们离开离阳,远远的离开,这是好的主意。
“你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她似乎在为自己想远走高飞的理由找对立面。
“你何须管我如何想,你已经成人了,可以对自己负责。”
“姐,如果是你遇到。。。”
“沫沫,她需要休息!”肖逸提了盐水进来,语气不容人置疑,沫沫看了我们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她只是想知道,那个瞒在鼓里的妻子的感受,也许,我能告诉她。”
肖逸的针利落的入了我的肉,没有想象中的痛。
他低头精细的做着消毒的工作,动作很优美,像个艺术家,生病也许不是这么痛苦。
“你让我担心,家宜。”
他坐在床沿,握到我另一只手。
“肖逸,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他仍然坚持,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感到愧疚,他觉得伤害了我。
“肖逸,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请一定不要同情我,可怜我。”
他将我的手握得生疼,“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笑道:“没什么,我怕你忘记。”
他被夏鸣催着下去打牌,说三缺一,每年的春节,他们四个总是要打个天翻地暗,而我和妈妈则为他们忙上忙下。
肖逸无奈吻吻我,“你好好休息。”
妈妈端来粥给我,是刚熬好的,我有些抱歉,今年不止不能帮忙,还让她侍侯我。
她看着我一口一口吃下,摸摸我的额头,“好像烧退了些,肖逸医术就是好。”
我哑然失笑,“只是小感冒。”
妈妈说看到肖逸忽冲冲外出买药,就好像我得了末期癌症一样。
我说是因为我很少生病。
妈妈拉着我的手,说让我珍惜,该早点为肖家添个孩子。
“妈,孩子的事,让我们自己处理好不好。”
“你们俩都是温吞水,我和你爸都急死了。现在你们三个都工作了,我们两老也正闲着。”她以为我们怕小孩麻烦。
楼下传来夏沫与夏鸣的大叫,显然是他们赢钱了,其实每年他们都赢得手发软,只是每年都这么开心。
“这二个人,知道肖逸让他们,他们倒不客气,刚收了个大红包,还让他大出血。”
“总也就一年一次。”
我催妈妈快些下去,楼下肯定需要她,她怕我无聊,我说想睡,她才走了。
夜已经暗下来,到处都是鞭炮声,我也睡不着,就这样,这个位置,看着窗外,半晌,肖逸冲了进来,一看松了口气,“还好,刚完。”
我朝他笑笑,又侧脸看外面的烟花。
拆针时,倒还比进针痛,肖逸摸摸我的头,问我感觉如何,是否还需要再输一瓶,我摇头。
“昨晚去哪了。回来连暖气也没有开。”
“没事,就上街走了走。”
“那外衣。。。。”
“是我一个朋友的。”我闭上眼,躺了下来,他也只好住了声。
睡到半夜,再醒来,已经好了很多了,鼻子也通了,房间关着灯,窗帘也拉上,黑漆漆的,听声音,那牌局还继续着,我厚厚的罩了两件大衣,又戴了帽子才下楼,明天还有很多事,可不能再病。
“妈,你去睡会吧,我来陪他们。”妈妈正蹭在爸爸肩膀小睡,我轻唤她上楼。
夏鸣取笑一番我的打扮,说像北极熊。
夏沫却说我像孕妇,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笑道,等你结婚了再说。
她便扁扁嘴不吭声了。
“姐,我要吃水果。”
我应了声,去了厨房,肖逸进来帮我,我切好的水果,便仔细的摆上盘,我赞他摆的比我好看。
他给我递了块苹果,我嚼了嚼说今年这水果都不错。
夏鸣和夏沫又在大叫。
“你们别打情骂俏,不管我们死活了,快点啦。”
爸爸又敲了他一爆粟,“大这年,跟你说过,不要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你这嘴,看你能不能娶到老婆。”
我和肖逸对视一笑,端了大大的果盘出去。
妈妈被爸爸唤醒,起来吃水果,大家都称赞这果盘做的美,做得妙,比外面的还好看,都不忍心吃了。
“姐夫,你别太宠姐了,你看她,就好像小龙女一样,不老啊。”
“小龙女因为体内的情花毒,不能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能哭,不能笑,不能喜,不能悲,所以才保持年轻。”
我笑道:“其实是因为绝情谷里环境好,得天独厚。沾了天地的灵气。”
“姐,那你可千万别离开你的宝贝窝。”
一家人嘻嘻哈哈,这天也快亮了,妈妈发话,大家都不能再熬夜了,说我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忙,于是众人道了晚后,各自回房休息。
我脱衣服费了半天的神,哆嗦进被窝,肖逸又扑上来,将我脱个精光,我只差没尖叫。
“古代娶暖都是这样的,比什么都有用。”
我不断的踢他,说他发了神经,受了夏鸣的蛊惑了,堂堂医生竟然信这种话。
他将我抱得很紧,不一会便逼得我出了一身的汗,我竟然也有些相信了。
“家宜,你相信一点吗?我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今天的你,让我害怕。”
我听到一串脚步踉跄从门边划过,很轻,但我听到了。
我们刚才动静很大。
我喝了很多稀饭,迷迷胡胡上洗手间,听到夏鸣房间里满是劈里啪啦的响声,我轻轻推门一看,夏鸣斜斜挂在床边,夏沫却披着外衣,坐在地上,打得正起劲。
我没吵醒她,慢慢退了出来。
第7章(出版稿)
大年初二,初三,我果然忙得团团转,脑子里根本没有空间去想其它的,从他们脸上,我能想象,肖逸那时来我家,是什么心情,我的感冒并没有全好,但几乎是摒着一口气,就为了肖逸那句话,我也一定要做好。
“师母,你们家真漂亮。”
“师母,我才见了肖老师一次,但看到你,才知道,原来说夫妻是会越长越像这句是真的。”刚毕业的小勇带了女朋友小娜过来,她嘴巴很甜,没有第一次上陌生人家的拘谨。
“是吗?我们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
她却煞有其事说是感觉,说我们连气息都一样,还问我,是谁就了谁。
我说她嘴贫,她却嚷着她的感觉很对,不会错,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很相信直觉。
一帮子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客厅看电视,聊人生,说着实习所得,小娜和两个女孩子,却要进来帮忙一起做饭,我死活也推不掉,便让他们打下手。
听着她们围在耳边说肖逸如何如何,我却觉得有些陌生。她们讲的肖逸,让我觉得新鲜。
她们问我知不知道,有许多的女病人给肖逸暗送秋波,有没有搜到过情信。我说没有,她们觉得很遗憾。
另一个女孩还偷偷告诉我,说肖逸是全院女护士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说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众人的心,许多护士争破头都想要到脑外科。
我说我觉得开人脑是件非常残忍和血腥的事情,听到锯刀的声音,我会吓得做恶梦。
她们哈哈大笑,说她们眼中完全只有肖逸,完全忽略掉他手中的病人。
“他连动手术都那么优雅。”
这点我倒是相信的。
“他生来就是完美的艺术家。”
我笑了,这未免太夸张,不过记得得第一次见面时,他拈起我学生给我的信,那模样,确实很美。我发现我用的是美,不是帅。
我做饭,井井有条,不紧不慢,她们后来几乎不插手,只在后面叽叽喳喳说着话,肖逸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他们对肖逸很尊敬,讲话也十分的有分寸,老师前老师后,肖逸很显然已经能熟练处理这种事,他被围在众人中间,自在的说着话,他们对他很信服。
后来肖逸跟我说,对这种小毛头,我应该再跟妈妈学一学,他说那时去我家,看到妈妈会有些害怕,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夏沫性格豪爽,否则他不会再去第二次。
我笑道:“其实与他们打成一片,感觉很好,能看到她们真实的一面,而且,能听到许多关于你的趣事。”
他与我一起收拾残局,问我听到哪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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