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孙由由在马车上掀开帘子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觉得这灵杰宫雕梁画栋华丽无比。等到了目的地下了马车,进得了灵杰宫内,才发现所谓的文明盛会大会场,却是一栋环绕三面的四层圆楼,从二楼往上设置着座位桌椅,因为都是给勋贵臣子和其家眷们坐。一楼则只有椅子,是给一些富商巨贾预备的。剩下一面开阔地,则是建成了共二十格宽阔阶梯,乃是给百姓们所坐,足能坐下千人。
至于其他人,则只能汇聚在高台下,席地而坐围观了,这也能坐数千人,至于树上围墙上,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只不过若是天子驾临,这会场少不得要戒严,因此可以想象文明盛会开幕的时候,筛选百姓会是项多么耗费功夫的艰巨任务。
在几人的陪同下熟悉了到时比赛的场馆,小家伙北塘易终于等不及要到灵杰宫外边去凑热闹。来的时候小家伙就已经听人说了,到时候场馆外边小摊小贩会汇聚成集市一般,热闹得不得了。小家伙最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没出发之前就已经心痒痒的了,等到了目的地一看,果然人山人海那个热闹非凡,要不是北塘诺明言有令要先陪孙由由熟悉场馆,只怕不等马车停稳就想跳车下去玩儿去了。
终于等到孙由由熟悉完了场馆,小家伙自然是一声欢呼,然后整个人犹如脱缰的马儿那般,直冲灵杰宫外飞奔而去。
那心亟不可待的样子,只看得孙由由和北塘诺一阵摇头,福伯自小就照顾北塘易,早就见怪不怪了,因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脸慈祥笑意地跟了上去。孙由由和北塘诺随后一步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边,只见灵杰宫外一马平川的开阔地上,此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子,吃的玩的首饰胭脂等应有尽有,还有卖艺杂耍的,说书的,弹三弦儿的,总之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应有尽有,热闹得不得了。
不仅是北塘易,就是孙由由自己也没怎么出过家门,面对外边热闹的情形不由地看得目不暇接。忽见不远处一只大锅正从油里捞出金黄色的搓成圆形状的油炸糕点,小家伙一见马上回头跟身后走来的孙由由道:“由姐姐,这东西我吃过,外面一层糯米芝麻,里面是糖馅儿,又香又糯口感还甜甜的,味道最好吃不过了。”
一边说着,不等孙由由走近就飞跑了过去,福伯生怕人多,北塘易人小不小心就会有什么损失,连忙跟上。孙由由见状,连忙让北塘诺也追上去道:“那是糯米芝麻团,吃多了可不好消化。你去跟小家伙说一说,喜欢吃也不能贪多,不然小肚子可要受罪了!”
北塘诺无奈,只得跟上去和小家伙一番交待。孙由由自个儿则落后一步慢悠悠地走着看着,不一会儿,就见北塘诺捧着个油纸袋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同样手捧着油纸袋子的北塘易,只见小家伙一边走路一边吃糕,烫的直吸气之余,还不忘赞叹着:“真是好吃,福爷爷,叔公,还有由姐姐,你们也快点儿尝尝,尝一尝就知道小易没有介绍错了……”
小家伙一副吃到什么绝世美味佳肴的样子,孙由由不禁莞儿,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笑着说了句:“小馋猫!”其实这外面的东西自然比不上平日府里专门的糕点师傅做的味道好,不过吃的就是个热闹劲儿,而且一样的吃食,但不同人做起来,就是完全不同的风味儿。
一路上的小吃摊子数不胜数,炸臭豆腐,炸肉丸子,麻花,水煎包,拉面,红豆糕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小家伙一路逛下来,肚子都饱饱的,不由深悔早上不该吃饭。孙由由和北塘诺生怕他一下子吃得太多真的会撑坏肚子,便没敢放任他继续逛下去,只粗粗逛了一圈便准备打道回府。
不料要去取马车的时候,用于停放马车那一大片开阔的空地上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竟是把马车的出口给堵住了。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南华国几个赛马比赛的参加者不知怎么的就和素来有马背上国家之称的小国家飞马国扛上了。飞马国的人态度很是嚣张,逼着南华国几个参赛者和他们来一场赛马比赛。而南华国几个参赛者也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看不过眼飞马国的嚣张气焰,结果就真的对垒上了。
孙由由几人到那里的时候,两边人马已经开始了赛局。隔了一段距离,便能听到人群中,不时响起几声叫好声,还有零星的击掌声。也不知道是哪一边的国家的支持者。
孙由由本来没有要凑热闹的打算,不想北塘易这个小家伙一见又有热闹看,早就跟个泥鳅一样滑进了人群里,又因人群不散去马车取不出来,只得无奈地跟了过去人群那边。为了追上小家伙,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挤到了人群的前头,一时间对于比赛的场况一览无遗。
第一局的比赛已经落下了帷幕,是南华国这边胜出。人群中大都数都是南华的百姓,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无限欢呼喝彩,好歹是东道国,总算没有被人打脸。
第二局比赛也马上要开始。从人群中百姓的交头接耳,孙由由了解到这一局比赛,不是纯粹地像第一局那样比速度,而是比跑马技术,一共出赛的有十匹人马,双方各五。
孙由由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都是年轻人,不同的是南华这边的几个年轻人看着明显比飞马国那边的几个要稳健多了,不像飞马国的几个年轻人,大概是自恃是马背上的民族驭马技术一流,便有些骄傲不可一世。
随着双方派出的评判唱诺一声,十匹马就脱缰而出,在各自主人的驾驭下,飞驰起来,扬起黄土阵阵。所有围观的观众都随着比赛紧张起来,孙由由这才了解到所谓的比跑马技术是怎么回事。原来比赛不但比骑术,还比骑射,第一圈跑下来后,双方派出的几个选手竟然狂奔着扛着几个铜人跑了进赛场,二话不说将一个个的铜人,按照一定的距离放在赛道上,恰似一道障碍挡住了去路。
孙由由在场外看得一阵疑惑,这时身边的北塘诺忽然在她耳边解释道:“这些铜人是特制的,都设了机关,只有射中了铜人的人中,铜人才会自己倒地。若是射不中铜人的人中,铜人不倒,马儿便不能绕道而行。如此一来,参赛者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勒住缰绳,放弃比赛,要么就跃马过去。不过铜人甚高,要跃过去,可能性不高。当然还可以有第三个选择,撞上去,或许能撞到铜人,但是如此一来,必定是人仰马翻的后果,得不偿失!”
“这样的比赛你以前见过?”孙由由有些好奇地看了北塘诺一眼。听北塘诺的解释,觉得比赛这样的设置倒也新奇。
北塘诺点了点头:“嗯,以前外出有看到过一回。说起来,这样的设置以前少见,现在已经广泛用到比赛场上去了。”
“哦!”孙由由露出一个明白了的神色。因这样的障碍设置在现代并没有见过,于是看的也有些聚精会神起来。许是民族荣辱感的的关系,她心底里,还暗暗给南华一方叫着加油。
不得不说铜人的障碍设置,让比赛多了许多的看头。很多人都因为骑术不精,射技不加,在铜人面前止了马步,这关下来,十个人,淘汰了五个,还剩下五个。南华的选手总算没给国家和民族丢脸,这剩下的五个人里头便有三个是南华的。并且的不仅在人数上领先飞马国顺利过关,这其中便有第一个过关,跑在最前头的。
第二关障碍马上设了上来,这次障碍,类似跨栏。十个障碍,每个都有一米左右高,虽然看着不惊险,但是孙由由自己也会骑马,自然知道骑马跨过这些障碍围栏,根本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所幸,南华选手中第一关跑在最前头过关的那名选手不负期望,依然轻松过关。不过这关下来,只剩下两个选手,双方国家各有一名。
飞马国的那名选手孙由由是不了解,但是看他死命抽打马屁股妄想追上南华选手的动作来看,便知他是个急性子计功利之人。虽然比赛关乎国家和民族声誉,然而这到底不是文明盛会正式的比赛,争夺的意味就已经那么的浓烈,真到了正式比赛岂不要拼个你死我活?
场上南华选手和飞马国的选手依然在互相较量着,飞马国的选手本是落后一段距离,谁知到了最后一段距离的时候,不知道使了什么奇招,那马儿居然撒开蹄子狂奔起来,势头之猛,让人完全招架不住。
最后几十米的时候,南华选手被飞马国的选手给赶超了上来,一下子落了下风,再怎么也追不上去。结果不用说自然是输了!
对此,孙由由只既觉得可惜又觉得奇怪。正纳闷飞马国的选手最后到底是如何取胜,就听身前看得聚精会神的北塘易小家伙身子一蹦高尺高,愤怒地指着赛场上飞马国选手的那匹马儿道:“太过分了!马儿流了好多血!”
顺着小家伙的指点,孙由由朝着场地上望去,只见方才那匹忽然加速的马儿,如今有些踉跄不稳的在地上踩踏,而它的身下,随着他尾巴上的鬃毛,汩汩的落了一条血溪。
孙由由的眉头,在看到受伤的马儿后,顿然皱了起来。不是说是马背上的国家,马背上的名族吗?怎么自小就与马儿打交道的人为了胜出也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一同比赛的伙伴?
孙由由留意到,除了飞马国的人还处在胜利的得意中之外,在场的人脸色都不甚好看,不知道是因为输了比赛觉得脸上无光,还是因为对方这残暴的做法。
孙由由的眉头还在为那飞马国选手的做法皱着未松开,身前的小家伙忽然转过头一脸心疼地望着眉头紧皱的她和脸色黑沉的北塘诺道:“叔公,由姐姐,那匹受伤的马儿会怎么样?会死掉吗?马儿好可怜啊流了那么多血!”
“血流了这么多,多半是废掉了,估摸着多半会被拉下去埋葬了。”孙由由和北塘诺没来得及回答,旁边一个围观的百姓忽然这么说道。
北塘易听了笑脸绷得紧紧的,一脸的不高兴。既为那匹受伤的马儿可能的命运,也为身边这人的回答。他的话说的如同一个看客,完全没有半分怜惜。从这人的打扮应该是南华的百姓,从一人的心声便可猜到,在场那么多南华的百姓脸色不好看,显然不是为了那可怜的马儿,而是为了输掉比赛觉得丢脸了。
“这些人……”孙由由也看清了大家的想法,眉头皱得更紧。
身边的北塘诺脸色虽然也不好看,却忍不住一手一个揉着孙由由和北塘易的脑袋道:“别人的想法和做法我们不能预测也不能左右,你们两个别想太多了……”
小家伙的脸还是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至于孙由由更是不仅皱着眉头,连拳头都握得紧紧的。尤其是注意到那飞马国的选手在对待那匹受伤的马儿的态度果真和先前那人猜测的那样,并不打算救治而是想着反正都是废马一匹了,留着也是浪费粮草不如一刀解决了它干脆,孙由由的眼底忍不住划过一丝愤怒。
前世她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但是孙由由可以发誓她的双手除了沾染过人血之外,从来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动物。在她看来,动物生来就已经比人类低级,不管它们再怎么卑微,或者再怎么凶残,但它们的生死从来由不得它们自己做主,永远都是人类要它们三更死便活不过五更天!由此产生的一份怜悯,她对那些动物便不自觉地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