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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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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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还在思考今日有何花样折磨崔小眠,昨天留的家庭作业她肯定没有完成,即使完成也是找的枪手,凭他的火眼金睛,一定能找出破绽,罚她没商量!

最初收留崔小眠,并非是想多个徒弟,而是独脚大盗的业余生活太过寂寞,这小鬼头牙尖嘴利,一肚子坏水,留下解闷也好。

如今重伤未愈,和一群和尚生活在一起,贺远排遣寂寞的法宝也就是玩徒弟了。

当肥仔熟门熟路钻进他的被窝里取暖时,他还以为是徒弟来了,苏浣之站在门外垂手而立,虽然没穿僧袍,贺远还是一眼认出这便是当日在廊下与小光头耳鬓厮磨的小沙弥,难怪未曾再见过他,原来已经还俗了。

小苏同学并不知道,他在小眠师父的眼中,早已是个小流氓了,一个对自家徒弟动手动脚的小流氓。

崔小眠和肥仔一向是人不离狗,狗不离人,可今天却是苏小流氓带着肥仔来的,全然不见那颗小光头。

“小眠呢?”贺远瓮声瓮气地问道,就像是亲爹面对着拐了自家女儿的坏男人。

“贺。。。。。。伯父,这。。。。。。这个您看看。”

贺远还没有把“伯父”和自己联系起来,就已经被苏浣之递上来的那块布条震动了。

布条上的字是他写的,小光头担心肥仔跑丢,便忽发奇想写了这个布条,她自己怎么也写不好,就求了师父写了放在狗铃铛里。

原本是小孩子的淘气之举,竟成了崔小眠的救命稻草。

苏浣之将从小桃花那里听来的消息原封不动说了一遍,贺远的脸色沉得像是冬日里的湖水,阴冷不明。

“贺伯父,请您务必救回小眠弟弟!”

“你就谁伯父?”

“那。。。。。。老伯。。。。。。”

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小流氓是志觉的弟子,而志觉又站在一旁,贺远早就一个大耳括子抽上去了,想他快刀小阎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轻得不能再年轻,居然被人称为老伯!

老!伯!

志觉更是想不明白,贺远虽然满身糟点,但向来对外人大方得体,可今日却对好心报讯的妙能(浣之)甚是不耐烦,想来是徒儿出事,他心里烦燥。

志觉想得通透,却还是被那声“老伯”逗笑了。

得道高僧自是不能放声大笑、嫣然巧笑,而是面不改色,笑在肚子里。

“阿弥陀佛,妙能远道而来,下去歇息吧,为师改日再与你讲授佛法。”

虽然还想再磨几一会儿,可是志觉大师下了逐客令,再看看“贺老伯”那要杀人的眼神儿,小苏同学果断退下,他实在想不起来何时何地得罪过这位“贺老伯”,为何就像是借了钱没还一样滴。

看到浣之走出禅房,志觉对贺远道:“你受的是内伤,万万不可动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贺远冷冷道:“我不动怒,我即刻就去醉仙楼要人。”

志觉的光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不可,你伤势未愈,不可劳累,更不可动武,还是让阿木和隐去吧。”

“和尚你是老糊涂了,他二人算什么东西,那人怎会给他们面子老老实实放人,这事只能我去,即刻动身,晚一步小眠的小命儿就没了。”

“阿弥陀佛,既是如此,那便让贫僧与你同去,万一你有不测,贫僧也好医治。”

“和尚,你已跳出三界,莫要再搅这摊浑水,况且这是我的家事,我家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起的。“

志觉微微一笑,如春风拂过:“你的家事贫僧管不得,亦不敢去管,然妙言之事贫僧却不能不管,她可曾与你正式拜师与否贫僧不知,但给贫僧磕过头行过拜师礼,是贫僧的记名弟子,这却是千真万确。”

今日刮得是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的脸上麻嗖嗖的,贺远的衣衫被风吹得鼓起来,他默然良久,才道:“既是如此,那便一起去吧。”

志觉依然微笑:“你对妙言如此疼爱,莫非她真是你的亲生骨肉?”

贺远板着脸,声音冷得像冰:“我疼她?待她回来少不得赏她一顿板子,省得她结交些不三不四的坏朋友。”

志觉要过了很久才明白贺远这番话的深意,原来贺远所说的“不三不四的坏朋友”,就是他那腼腆的小弟子妙能。

他不过出家十年,且一直没有远离红尘,难道自己已经落伍,莫非俗世之中对人品的衡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就连妙能这样的纯净之人已属不三不四之徒?

和尚站在风中,凌乱了。

☆、第八十二章 美人(迟到了,见谅)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来,崔小眠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被冯老头抓进马车后,眼睛上便被蒙了黑布,感觉马车走了很久,道路由平坦变得颠簸,她知道这并非是去醉仙楼的路,冯老头是用醉仙楼做烟雾弹,即使贺远得到消息去了醉仙楼也只能扑空。

约末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下来,她被带进这间屋子。

带她来的人把她推进屋子,便退出去,门在她的身后无声地关上。

屋子布置简洁雅丽,一只落地的白瓷大花瓶里插了大捧桃花,屋里烧了地龙,香炉里燃着薰香,室内温暖如春,香气萦绕。

这里住着女人。

看到桃花,崔小眠便有这个直觉,有一次她好心折了桃花插在贺远屋里,被他嫌恶地丢了出来,无论贵贱,桃花都是女人偏爱的玩意儿。

屋子里除了这瓶桃花,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只雕花屏风,这几年崔小眠跟着贺远,多多少少有了些眼力,做贼的没有眼力不行,偷上一堆不值钱的还不如不偷。

这只屏风做工精致,镶嵌华丽,但崔小眠一眼看出,这并非珍品,不过就是暴发户和妓院常常用来装点门面的东西,她如果顺手牵羊(她也牵不动)牵回这个,贺远能把她在房梁上挂三天。

“暴发户?妓院?”

冯老头背后的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同这两个名词联系在一起,即便远离京城,在外偶居,一切摆设可以从简,但一个人的品味在细节上还是能看出一二,就像这香炉里的薰香,用的便是价贵却不名贵的美人醉芳秋。

女人往往会用香料薰衣裳,如此才能举手投足香风一片,用惯一款香料。便会常用,不过就是小小一块,即便在异地他乡,也可随身携带。

贺远不嫖女人。却爱喝花酒,没来桃花城之前,贺远便经常带着崔小眠去喝花酒,喝多了便指着满桌的花红柳绿教导崔小眠“闻香识女人”,因而崔小眠对这美人醉芳秋的印像便是名贵却俗气。

还没有看到这间屋子的主人,崔小眠已经给她打上了标签——俗气的有钱女人。

但很快,她便看到这里的主人。

一个女人。

那女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寒冬腊月,她却穿着一件白色纱衣,用的是上好的云绵纱。而她的脸也被云绵纱蒙住了口鼻,只能看到细细弯弯的柳眉下,一双凤目似能看穿一切。

不论她是谁,都不会是年已不惑的乐平公主,虽然蒙了脸。但依然能看出她很年轻,虽是身材苗条,弱不禁风,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哪个部位都没有浪费。

如云的秀发挽成堕马髻,嵌了朵珠花在上面。耳环是与珠花配套的珍珠坠子,华丽却内敛,除此以外,全身上下再没有一件首饰。

虽然她的身上也散发了美人醉芳秋的芬芳,但崔小眠还是认定这是个高贵的美人。

美人轻启朱唇,声音不高不低。如同溪流潺潺,让人耳根舒适。

“你便是他身边的那个孩子,长得倒是标致,几岁了?”

贺远说的没有错,这些人果然是冲着她和贺远的关系而来。

“报告姑姑。我八岁了,过了年就九岁啦。”

这年前没有dna,贺远不在,也不能滴血验亲,是与不是全凭直觉,这个时候崔小眠才发觉,她真的不想给贺远做儿子,尼玛,老娘穿越前都二十八了,给你做儿子也太吃亏了。

“八岁?你有八岁?”美人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小孩子不要说谎啊。”

她的声音温柔,可崔小眠却闻到恐吓的味道。

“我真的是八岁啊,一直都是。”

美人莞尔一笑,纤纤玉手拍了拍,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便带着两个男童走进来。

两个男童生得虎头虎脑,壮壮实实,最矮的那个也比崔小眠高出半头。

美人问道:“你们两个都是几岁了?”

一个道:“我八岁。”

另一个:“我六岁。”

崔小眠立时明白,这两个男童便是参照物,用来和她做对比的。

八岁的那个比你高出一头,六岁的也比你高出半头,你顶多五岁!

二十岁的爹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这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况且贺远那种坏坯子可能开苞更早。

“漂亮姑姑,我爹娘死得早,我靠讨饭活到五岁,直到师父收养我,这才吃上饱饭,师父说我是饿得太狠了,所以才不长个子,还有啊,你看看,我换牙了,门牙都长出来了。”

崔小眠咧开小嘴儿,把门牙亮出来,两个小白牙比别的牙要小,一看就是新长出来的,而她下排的牙还缺着两颗透着风呢。

五岁的小孩还没有换牙,崔小眠八岁换牙已经晚了,却仍然能证明她的年龄。

美人没有理她,却看向那两个男童:“你二人可有换牙?”

八岁的道:“我还差一颗没有长出来。”

六岁的道:“我还没。”

崔小眠松了口气,好在你们两个不是吃转基因和抗生素长大的速成品,就算被人宁杀错不放过,也不给贺远那厮当儿子。

美人的声音带了丝喜悦,对丫鬟道:“菊花,你带他们下去,记着打赏。”

崔小眠无心吐糟这朵菊花的名字,她只盼着美人也像打发这两个男童一样打发她,临走再给个跑腿费。

菊花出去后,门又重新关上,美人看着崔小眠,眼睛里透出笑意:“你这孩子倒是机灵,懂得用牙来证明年龄,可是我并未说话,你为何便要急着表明,可是有人教给你的吗?”

好一个心细如发的阴险女子,崔小眠大呼上当,怪自己方才心急,反倒露出马脚。

与贺远一起风口浪尖上好几年,这点小事也难不倒崔小眠。她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他们都说我是师父的儿子,几个月前冯老爷子就要抓我,我快要吓死了,我真的只是师父的徒弟,师父没娶媳妇,哪能有儿子。”

说到这里,美人忽然打断她的话:“你师父没有媳妇,那可有女子与他交情匪浅?”

矮油,穿白衣的并非个个都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这位就挺接地气,还懂得在小孩嘴里打听男人了。

原来这位也是贺远的脑残粉儿!

“师父没有师娘,也没有女朋友,我们师徒两个相依为命,他饿了是我给他煮饭吃,衣裳破了是顾大嫂给补的。”

“唉,真是可怜。”美人落泪,用罗帕擦擦嘴角,却又不着痕迹地长舒了一口气,美人自是吐气如兰,可在崔小眠看来,这叫如释重负。

在一间既像暴发户又像妓院的屋子里,住着一位心思缜密又爱吃醋的神仙姐姐,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可是却又不违和,倒似是本应如此。

“美人姑姑,你是好心人,放我回去吧,师父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你来了这里,你师父很快便会知道是我让人带你来的,即便我放你回去,他也是会生我气的,从小到大,我最最怕他生气了,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美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如同闲话家常,可崔小眠的心却沉了下去。

“我会告诉师父,说姑姑待我很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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