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
阿一无精打采地回答。
他对那些前来观赏公演的明星或女演员们很有兴趣,眼睛就像和父母走失了的孩子一样咕噜咕噜地转着,反而对就要开始上演的舞台剧视而不见。
“喂!那不是浅野百合子吗?好漂亮!果然风姿绰约哪!看她那双腿!”
“阿一,请问你在看什么?”
美雪满脸的不高兴,用力拉扯阿一的手。
“哇!唉呀呀……”
阿一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一倒。
“啊!”
在情急之下,阿一猛然抓住了某个柔软的脚。
“啊,对不……起,咦?这脚好熟悉哦!”
“好久不见了,金田一。”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阿一的头顶响起。
抬头一看,是加奈井。
“加奈井小姐!”
“你们两个人来啦!”
“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你的脚仍然那么长啊!”
阿一紧抓着加奈井的脚不放,随即吃了美雪一记手肘。
“阿一,你还要抓多久?对不起,加奈井小姐,这个人实在没礼貌……”
“好痛!好痛啊!美雪……”
“当然!”
“嘻嘻……”
加奈井意味深长地笑着,在阿一耳边低声说道:“金田一,那次事件之后,你和美雪已经有过了吗?”
“啊?你……你说什么啊?”
“还没有?嘻嘻!不过也不急啦!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了,对不对?”
“不,不是的,我没有急不急啊……”
“喂,你们在说什么‘还没有’、‘在身旁’的……”
美雪带着诧异的表情看着阿一。
阿一急忙改变话题:“啊,对了,加奈井小姐,你离开‘幻想’剧团,加入‘游民蜂起’吗?真是叫人惊讶啊!”
“那是当然的。黑泽老师所组的剧团我怎么可能不加入?我对‘幻想’可一点都不留恋。”
加奈井说着高兴地微笑起来。
“对了,今天我就是主角,待会儿我要听听你们两人的感想。”
“嗯,当然。”
阿一话音未落,肩膀突然被一个大手抓住了。
“金田一、七濑小姐,你们来啦!”
黑泽的脸上露出了几天来为公演做准备而累积下来的疲惫色彩,可是眼神却比以前有精神多了,甚至还闪着光芒。
“好久不见了,你看来很不错嘛!黑泽老板。”
听阿一这么说,黑泽苦笑着回答:“哈哈哈!我不再是老板了,我已经把旅馆让给别人。”
“啊!对呀!哈哈!”
“可是,老板……不黑泽先生,那你怎么处理美歌小姐的墓地?”
美雪问黑泽。
“我们黑泽家在青山墓地有一座墓圆,我把美歌的墓地移到那里,现在她就长眠在青山。”
“是吗?”
阿一猜测黑泽为什么会下定决心和“歌剧院”斩断关系。
看到阿一的表情,黑泽似乎也心有所感,他低声呢喃,仿佛要唤醒对“那件事”
的回忆:“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嗯……对了,黑泽先生,能条的审判已经开始了。”
“我问过剑持警官,他说大概会判无期徒刑。”
“大概吧!不管怎么说,他必竟杀了三个人。”
“金田一,如果他有出狱的机会……”
黑泽接着说道:“我想为他安排演出。”
“为了能条?”
“是的。不是因为同情他,也不是因为他为了我的女儿而去杀人,只是纯粹以一个演出者的立场需要他出众的表演才能。
或许跟他合作就可以得到我一直在追求的‘东西’,所以在他上场之前,我打算一直从事目前的工作。这种事无关乎年龄。不管是工作、恋爱,我得珍惜自己的岁月等着他,不能让能条笑我。”
“黑泽先生,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放弃‘歌剧院’另组剧团吗?”
“有一半是,另一半则是为了实现女儿的愿望。因为美歌的遗言是‘希望我能感动许多人’。”
黑泽眼里充满自信,证实了这种自信的智性光辉。
“对了,金田一,既然你来了,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你。”
“哦?什么事?”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能条犯罪的‘动机’?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吗?”
阿一略皱着眉头说:“没有,只是当我在画室看到间久部画家所画的美歌和能条相依相偎的画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
“不协调感?”
“嗯。我实在没办法将在我们面前恶言恶语的恶人和画中微笑的青年凑在一起,当时我告诉自己那是以前的画,所以才会有这种差异。可是当我怀疑能条是凶手时,我曾再度到画室去。
当我要求间久部先生让我看看他现在所画的能条的画像时,我就有一种豁然而解的感觉,我怀疑他丑恶的举动全是在演戏。”
“是吗?只凭间久部先生的画——”
“从同样身为男人的眼光来看,画中的能条是那么美。间久部先生曾对我说:‘我的画笔告诉我这才是能条的真正面貌。’当我相信这些话是事实时,真相就摆在眼前了,就像发现到错觉的陷阱一样,我看清了整个事件的另一面。”
“嗯,原来如此。好惊人的推理啊!金田一,我真怀疑你的脑袋结构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不,哈哈!也没什么啦……哈哈……”
开幕的铃声响起,盖过了阿一难为情的笑声。
“哪,两位请进剧场吧!戏要开演了。”
黑泽把阿一和美雪请进了剧场。
导演。黑泽和马编剧。能条光三郎剧名。“歌剧院新事件簿”
《幽灵客船杀人事件》 《幽灵客船杀人事件》 序章
一八七二年十二月,在大西洋上航行的底格拉底亚号,发现一艘破旧不堪的帆船。
那艘帆船上的帆布大部分早已腐烂,破败地垂挂在桅上,船身则如醉汉般,左右摇晃地盲目航行。
在任何人眼中,那艘从浓雾中倏地浮现出来的帆船,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幽灵船一样若隐若现,充满诡异之气…
…
「我的妈呀!是幽灵船!」
一名船员恐慌地向同伴大叫。
「加快速度追上那艘船!」
底格拉底亚号的莫亚。
郝斯船长迅即下了这个命令。
然而当底格拉底亚号开始掉头追逐时,帆船竟然减缓航行速度,似乎正等待底格拉底亚号靠近。
底格拉底亚号发出信号弹,可是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船员们用望远镜观看,不但甲板上空无一人,甚至连同舵室也没看到人。
「船长,或许他们发生事故正等待救援,请您允许我登船察看!」
大副奥利佛。
迪波自愿前去一探究竟。
「好吧!放下小艇!」
船长下令後,奥利佛便带着两名船员坐上小艇,在白茫茫的浓雾之中划向那艘神秘的帆船。
他们叁人划至帆船附近後,仰头看着镶在船腹上的字「玛丽。色列斯」「上去吧!」
奥利佛带着一名船员爬上色列斯号,留下另一名船员固守小艇。
「这……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们俩一上船,同时被眼前诡异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
船舵因为没有舵手掌控,此时就像损坏的风车一般,毫无目标地不断转动着。
垂挂在船桅上的破帆,发出如大鸟振翅般的咄咄声响,看不出有任何船员整理过的痕迹。
两人接着到船舱内探查,看到更奇怪的景象:厨房、餐厅和房间都整理得乾乾净净的,丝毫没有使用过的迹象。
船员们的衣服也都洗得很乾净,而且摺叠得很整齐,摆在衣柜里。
厨房里还留着做到一半的早餐,餐桌上排外着盛着面包和肉乾的盘子,连餐巾和餐具也都一丝不苟地摆放得很好。
这种景象彷佛舱门随时会被一群遭太阳晒昏了头的船员们撞开,然後开始狼吞虎吃起早餐似的。
但此刻船内却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奥利佛……我、我们离开吧!」
随行的那名船员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说道。
「我们还没有看过船长室,或许那儿会有人在……不,应该是一定会有人在的……非得有人在不可。」
奥利佛企图消弭恐惧的气氛,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强拉着不停颤抖的船员,打开船长室的门。
「啊!」
没有船长的身影!
空荡荡的船长室中,只留下一桌丰盛的早餐,等待主人来享用。
「他们一……一定是遇见暴风雨,在混乱当中所有的人都弃船逃走了!」
奥利佛指着桌上的杯子说:「不,你错了!果真如此,留在杯子里的饮料应该会溅到四周,而那边的药瓶也一定会倒下来。我想,绝对不是暴风雨!」
奥利佛突然发现桌上有一本被翻开的日志。
那是船长留下来的航海日志,上面说明航海过程一直持续处於平稳状态。
记述在十天前的十一月二十五日早上突然中断。
「真令人难以置信……」
这艘无人的船在这十天之中彷佛有个幽灵船长掌舵一样,仍然照着原定的航路平稳地前进。
奥利佛看完日志之後,因为过度震惊,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而随他上船的那名船员早已吓得跑出船舱。
当奥利佛对在小艇上待命的船员打信号,正要越过船缘的扶手时,他突然回过头来。
因为,他感觉到周围有一股「人气」!
可是眼前能没有「眼睛看得到的人」。
奥利佛环视着笼罩在浓雾中的无人甲板,喃喃地说着:「幽灵船长……」
《幽灵客船杀人事件》 第一章 龙王号航海日志
1
「老兄,你就赶快做个决定吧!」
金田一一故意发出怪声,不耐烦地催促着。
「可是,金田一……只附送早餐而已,这种价格未免太贵了点!至少也该便宜一万圆才合理。」
那位「老兄」说着便搔搔他那开始变秃的头。
「那麽这个怎麽样?喏!附叁餐才十二万圆,够便宜了吧?」
七懒美雪用粉红色的麦克笔在小册子上边做记号边说。
「十、十二万?就算附带叁餐再加上午睡也贵得离谱!」
「老兄!你少土了,哪有人还附带午睡的?」
「咖啡要续杯吗?」
端着咖啡壶的女服务生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道。
午餐时间,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和一对高中男女,就像在拟定暑假计划的朋友一样,摊开旅游手册争论着,在店员和其他顾客眼里看来,真让人弄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什麽样的关系。
是被儿子、女儿缠着要旅行的老爸?
或者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干部一起拟定班上的旅游计划?
事实上,这个被称为「老兄」的中年男人,就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剑持警官。
而那名将一头长发束在脑後的少年金田一,之所以会称剑持为「老兄」,是缘於「歌剧院杀人事件」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连续杀人案。
金田一在从小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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