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
「我看过你父亲的航海日志,每一篇都充满对你深切的感情。即使放弃自己的理想,你父亲也要跟你一起生活,他一定不希望你落到这种境地。」
「我……」
「你父亲只是希望你能知道,在他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你今天就是要来跟我说这些话的吗?」
洋子看也不看阿一地问。
「不,这东西是有人要我转交给你的。」
阿一从口袋里拿出白色信封给洋子看。
「那是什麽?」
「是水崎先生托我带来的。他说,当你原谅他时再打开来看。」
阿一在获得监视人员的同意下,把信封交给洋子。
洋子拿着厚厚的白色信封,咬了咬牙说:「他说这些话……」
她翻过信封,用指尖轻轻地抚摸「水崎丈次」这四个字。
阿一发现监视人员在看手表,便用开朗的声音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下,我可以问吗?」
「嗯……什麽事?」
洋子说着,把手放在信封上。
「那天水崎先生在司舵室诉说叁年前的往事时,洋子小姐是不是在唱歌?」
洋子微笑着回答:「嗯,是的。」
「果然没错,我在小时候也常这样,当被老师骂或者不想听大人说教时,只要在脑海里唱着自己喜欢的歌,那麽对方所说的话都听不到了,对不对?」
洋子没答话。
「我想,当时你根本不想听那些话,因为你真的爱水崎先生。」
「我……」
「他说他会等你,他恳求我,要我一定要转告你,他会等你!」
「水崎先生……」
「嗯!他说如果洋子小姐肯原谅他的话……你摸摸信封吧!里面好像有什麽东西。」
洋子依言摸了摸信封。
「戒指?」
洋子惊讶地睁大眼睛说道。
「你懂他的意思吧?」
洋子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膝盖上的白色信封。
「会面时间要结束了。」
在场的监视人员看着手表提醒道。
「那麽,我回去了。」
阿一站了起来。
「金田一先生,等一下!」
洋子阻止他。
「嗯?什麽事?」
「你知不知道有一首歌叫作「大海」?」
「嗯,怎麽样?」
「你喜欢那首歌的第一段还是第二段?」
「第二段是……大船在海上航行……嗯,这个嘛……应该是第一段吧!」
「我也是,从小我就喜欢第一段,家父说他喜欢第二段,而现在……」
洋子看着阿一微笑着。
「现在我也喜欢第二段了。」
「我一定会跟水崎先生说的。」
阿一说。
「谢谢!」
洋子的声音似乎比刚才多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喂!美雪!让你久等了。」
阿一一边挥着手,一边跑向正靠在拘留所柱子上的美雪。
「阿一,你好慢哪!早知道我也要跟去。」
美雪不悦地嘟起嘴巴。
「明明约人家一起来,却却却又让人家在外面等,那我来有什麽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好不容易来到市区,我们找个地方去玩玩吧!啊!去小酒馆吧!走吧!」
「我不喜欢喝酒!」
「习惯就好,你现在都已经高二了,连酒也不会喝,真是……」
「奇怪了!你有什麽企图?」
「企、企图?你胡说些什麽?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来到这里……」
「什麽「好不容易」?你说的准不是什麽好事!」
「啊!」
「上次你也说「好不容易」拿到试唱会的票,结果让我站了两个小时;还有一次你也说「好不容易」有时间去儿童乐园玩,结果害我等了一个半钟头。」
「你、你……话不是这麽说的……」
阿一想说:「男人的「好不容易」可是相当花本钱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
《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第二集》完
《电脑山庄杀人事件》 《电脑山庄杀人事件》 序章
一个夏末平静的早晨,坐落於巷口的咖啡店里,突然进来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轻人。
年轻人环视店内一周,选了一个容易让人发觉的靠窗位子坐下。
“欢迎光临!”咖啡店的工读生走过来招呼他,年轻人叫了一杯热咖啡。
在这间格局不大的咖啡店里,只坐了五位客人。
其中有在翻阅报纸职业栏、像是在找工作的学生,把吐司撕成小块放进嘴里的年轻男子,桌上摊了一叠早报的七十多岁老人,和一位刚送孩子去幼稚园回来、脸上抹着浓妆的叁十几岁妇人。
年轻人来到咖啡店,是为了等一个企图自杀的女孩。
昨天晚上,企图自杀的女孩打电话到年轻人家中,伤心地对他说:“我想死……”
或许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孩是在跟他恶作剧,但既然对方表露出自杀的意图,他就不能弃之不顾。
年轻人在电话中不断苦苦相劝,那女孩终於被他打动,最後抛下几句:“要我不自杀也可以,但我想和你见一面,并告诉你一个故事。”
女孩也不等年轻人回答,迳自说出见面的地点,甚至自作主张地约定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碰面後,就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早,年轻人照女孩所说的地址,来到郊外这间小巧的咖啡店。
年轻人一边喝着刚送来的热咖啡,一边想着:那个女孩大概不会来了吧!
昨晚那通电话可能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
但如果她真的来了,我一定要尽全力,让她打消自杀的念头。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後,年轻人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即不分日夜地纠缠着他。
五年前,年轻人曾是市内一所私立高中的老师。
他教书态度非常认真,学生们都认为他过於严格;但他不愿像其他老师一样,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刻意和学生保持距离。
年轻人始终抱持一个信念:为了学生好,在课业上一定要对他们严厉一点。
後来,他闻悉学校里有一名女学生卖春,便义不容辞带女学生回学校接受辅导,可是这名女学生不仅毫无悔意,甚至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
年轻人一时气愤,用力掴了女学生一巴掌,女学生霎时尖叫一声、跌倒在地,围观的学生们也都被这副情景给吓住了。
年轻人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希望她能痛改前非,但这名女学生只是一迳地哭,口中虽然承认自己错了,但还是负气跑回家。
没想到女学生回到家中,当晚竟一睡不起,并陷入昏迷状态,叁天後不治死亡。
经医师诊断後,她的死因是由於本身的血管性疾病导致脑出血才酿成悲剧。
由於检验结果证实和体罚没有直接关系,年轻人不必负任何法律上的责任,然而他已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担任教职。
为了逃避来自学生及家长责难的眼光,年轻人终於向学校提出辞呈。
之後,有一些媒体揭露这则体罚事件,并深入报导学校方面可能有隐瞒真相的情形。
虽然学校仗着和政界交情匪浅,利用特殊管道迅速平息了社会舆论的一连串争议,不过经此喧腾,年轻人原有的罪恶感愈加深重。
年轻人失去工作,也提不起出门的兴致,每天沈浸在悔恨中无法入眠,夜里经常从恶梦中惊醒,他藉酒浇愁,甚至想求助於一些邪门歪道。
这种犹如生活在地狱中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昨晚女孩打来电话,才让年轻人重新开济娑韵质怠?
他想承认自己的罪恶,并希望做些补偿,而今天就是他赎罪的第一步。
他看看手表,惊觉自己明明跟女孩约好八点半碰面,但现在已经超过叁分钟了。
刚才送咖啡过来的工读生,正汗流浃背地用洗洁剂和刷子,拚命擦洗着人行道上的涂鸦。
咖啡店正对面的红色电话亭里,站着一位刚在店里吃完早餐、看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抱着一个蓝色大信封,不知道在打电话给谁。
旁边的行道树下堆置着一堆像小山般高的垃圾,以及一辆破旧的脚踏车,大概是在等垃圾车来一道运走吧!
叮铃、叮铃、叮铃……
店长接起放在柜台里的电话道:“喂……嗯,请稍等一下。”
只见店长拿起无线电话走出柜台,扫视一周店里的客人,然後走到年轻人身旁。
“对不起,请问您是不是……”店长确认年轻人的姓名後,年轻人有些慌乱地接过电话。
“你真的来了!我很感激,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和你见面……不过,有些事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在电话中说也可以……”
是昨晚那个女孩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期期艾艾。
“好,可是……”
站在桌旁的店长露出一脸迷惑,他正等着年轻人尽速用完电话,因为店内并没有其他的公用电话可用。
年轻人转头看向窗外,只见红色的电话亭内,刚才在打电话的学生已经离开。
“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外面打电话给你好了。”
“在另一间咖啡店……”
“会不会不方便?”
“没关系,你可以打咖啡店内的公用电话,我告诉你号码。”
“请等一下……”年轻人从背包内拿出笔,将电话号码抄在桌上的餐巾纸後,才挂断电话。
按着,他一口气喝完剩馀的咖啡,结完帐後立刻冲出咖啡店。
刚清洗完人行道涂鸦的工读生,此时也正好回到店里。
年轻人匆忙跑向红色电话亭,鞋底发出踩到玻璃碎片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踢破电话亭门下的玻璃。
他插入电话卡,依餐巾纸上的电话号码按下数字。
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了,听得出是同一个女孩的声音。
“是我!”年轻人立刻接口。
女孩又开始低声啜泣,年轻人只得努力劝慰着:“不要轻易自杀,你应该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情,去重新面对你的人生!”
就在这时,那辆停放在垃圾堆旁的脚踏车的车主,一边牵着他的脚踏车,一边以惊慌失措的神情看着电话亭,尔後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
二十分钟过後,那女孩仍固执己见……
这时,年轻人觉得有股臭味由电话亭玻璃门上的破裂处窜流进来,但他不在意地捏着鼻子,一心一意劝女孩打消轻生的念头。
突然,年轻人感到胸口一阵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他感到全身无力,直觉想打开电话亭的玻璃门呼救,不过已经太迟了。
年轻人瘫坐在电话亭里,他的呼吸愈来愈困难、愈来愈微弱,最後话筒摇摇晃晃地垂落到地面……
他看着垂下的话筒,想出声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今,话筒中那位女孩的声音已不知去向,传来的仅是切掉电话後空洞的嘟嘟声。
周遭的景色渐渐暗了下来……
“为、为什麽会这样……
我会死吗?
为什麽……
年轻人的疑问,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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