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正在主持今秋秋闱,许大人忙得脚都不沾地,连我这样通家之好,也只能在此等候,让你择日再来,你便择日再来!”
那人二十左右地年纪。等地时间不长。一脸都是不耐。卢瑟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也不理他。那人看他这模样。更笃定他是无权无势地普通人。神情也越发地轻蔑。不过在许府前。他也不好多惹事情。只是哼了一声。便也不说话了。
又等了会儿。府里突然一阵喧哗。紧接着。府门大开。门房管家送着一个着三品服饰地官员出来。那官员竟然还对着管家拱了拱手。管家倒还算知礼。慌忙深揖送别。卢瑟看了微微摇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日庭前若市。安知明日门可罗雀?”
他话说得直率。也没有压低声音。因此众人都听得分明。就连那被送走地官员也听见了。他回过头来。用阴森森地目光扫过卢瑟。方才卢瑟地话里虽然没有直接说。可分明也有讽刺他地意思。
“你这厮好不晓事。早说了大人无暇见你。你此时还不走。却在这疯言疯语。莫非以为侍郎府前是你闹事地地方不曾?”几个门房闻言慌了。纷纷攘臂捋袖。就要向卢瑟推来。卢瑟向后退了退。还没有说话。那个方才出言地年轻人一把将他抱住:“好贼子。敢到侍郎府前闹事。便是我也看不过了。今日不打你一顿。你还不知道侍郎府前有规矩!”
他叫嚷着抡起拳头。正要向卢瑟砸了过来。卢瑟突然一瞪眼。他心中一凛。握得紧紧地拳头不自觉地便松了下来。
“你以为踩着我便能见到许么?”卢瑟冷冷道。
听得他直呼许姓名,门房更是大怒,纷纷扑将过来,眼看就要对他饱以老拳,就这时,那送出门的管家却是喝了一声:“且住!”
这管家便是管着门房的,因此门房诸人都停住看他,他看了看卢瑟,又看了看门口的那三品官员,忙又向那官员施礼:“些许小事,不劳大人驻足,还请好走,好走。”
那官员知道许府要处置闹事者,自己在旁边有些手段就不好使出来,便又看了卢瑟一眼,然后上轿离去。
“关门。”送走那官员之后,管家喝道。
众门房将门紧紧关住,一个个都对着卢瑟横眉竖眼,现在打发走了不相干地人物,自是处置这厮的时候了。
管家直直地向卢瑟走了过来,目光炯炯,到卢瑟身前停住,然后便一揖到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将
余人等都吓了一跳,方才送一个三品官,管家也没行礼,如今怎么对这小子行起大礼来,莫非管家得了失心疯不成?
“公子,数年未曾拜谒,公子风范依旧。”那管家道:“若是主人得知公子来了,还不知会欢喜成什么模样!”
“你家主人的府邸有些难进。”卢瑟看了那些门房一眼,也不与这些普通人一般见识,这个管家是许从江州带来的亲信,当初在江州府曾见过自己,因此能认出来。
“请,公子请进,小人定然会好生管教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那管家赔着笑脸,他可是清楚知道,当初自家老爷能脱难,靠地就是这位公子,他更清楚,当今陛下与老爷至今对这位公子念念不忘,这位公子出现,那便是要大用的!
想到门房竟然得罪了这位公子,而这一块儿又归自己管,他便用森冷地目光扫了那群目瞪口呆的人一眼,那些人都打了个激灵,面面相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管家将那年轻人请入内宅,他们知道过会儿便要受罪,不约而同地瞪着那个动手地年轻人:“你这厮,有眼无珠,那位公子可是大人物,岂是你这厮能动的?你这厮还冒充老爷通家之好!”
那动手地年轻人脸都绿了。
他们如何处置之事,卢瑟并不放在心中,进了内宅,管家直接将他引到书房,然后匆匆去禀报许。
只是一会儿,卢瑟就听到外边匆匆的脚步声,人未出现,声音先到了:“卢公子,你可出现了!”
“我与仪王有约,如何会失信于人。”卢瑟笑吟吟地坐着,并没有起身。
许一见着他,也不以他踞坐失礼,而是一把抓住他的手:“快与我入宫,陛下念叨了好些时日,若不是公子,陛下连性命都难保,哪里还有今日?”
“我惹了一些麻烦,宫中人多口杂,就不过去了。”卢瑟摇了摇头,见只有许跟来,那管家并不在,知道这是许谨慎,便实话实说:“我此次来带了些东西给陛下,你后园子大么?”
“公子惹的是什么麻烦,我可以为公子分忧,便是我不行,还有陛下在!”许道。
“修行之人的事情,陛下也帮不上忙。”卢瑟道:“还是领我去园子,将左右都屏退,不要走漏了消息。”
虽然不知道卢瑟究竟要做什么,许还是依言而行,到了园子之后,卢瑟拿出一支符纹法枪,这是他为了方便普通人使用而特制的,长约是三尺,然后对着园子假山便是一枪,园子假山应声被炸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来。
“这是……仙家法宝?”许满脸惊容。
“不是,普通人也可以用的,我自己造的武器,陛下只需有一支用这武器武装起来的精锐,横扫天下何足道哉!”卢瑟一边说一边把符纹法枪交给他。
“当真?”许从卢瑟手中接过符纹法枪,模仿着卢瑟的样子,对着那假山又击发了一次,果然,假山又被炸开一道口子。他满脸喜色,正要对卢瑟说话,院外忽然传来嘈杂声。
“大人,出什么事情了,里面怎么有响动?”一个管家在院外喊道。
“没事,你们不必过来。”心知这样武器事关重大,许喝止了那些管家护院,然后低声对卢瑟道:“九郎,你有多少件这种武器?”
“这是符纹法枪,制造起来并不容易。”卢瑟微微一笑:“以我个人之力,一年也未必能造出几把,要想大量生产,就必须有大量投入。”
“请九郎明示!”许更是恭敬,虽然卢瑟没有直言,但此刻许已经明白,这位卢家九郎,是一个修行中人,对于凡间的富贵,只怕不放在眼中。
“要完成此物,就须得完成一套产业。”
制造符纹法枪帮助大唐统一天下,并不是卢瑟的最终目的,符纹法枪只是给渴望功业的大唐君臣们的一枚诱饵,卢瑟真正要推行的,还是基于符纹法阵的一系列生产技术变革。与地球上的蒸汽革命相比,符纹法阵能够提供同样强大的动力,这动力最初是改变人们的生活,到后来必定会改变社会结构。
单个的普通人永远不是一个修行者的对手,但若是无数普通人由紧密的社会分工联系在一起,他们展示出来的力量,就远不是一个修行者能够比拟的了。普通人要想得到修行者的尊重,要想也能分享修行法门带来的好处,其自身也必需展示出实力,而卢瑟做的,就是培养这实力。
四、何妨吟啸且徐行(一)
长安之行距离卢瑟上回回到桑谷已经有一月之久,一番自己的收获,又按照陈拷的指导,开始重新炼制自己的飞剑。材料他有,关键是工序,陈拷不算是专家,可总比他自己胡乱摸索要强。在陈抟的指导下,他总算炼成一柄下品飞剑,那柄已经裂了缝的劣质杂牌飞剑就此退役。
“陛下实在想见你,当面聆听九郎治国之策,他很快便过来,九郎还请稍侯。”大约是午饭时分,卢瑟还在许府,许匆匆回来,他将卢瑟再次出现履行当初诺言的事情禀报给了李润民,李润民欣喜若狂,当初用了卢瑟之策,他才安然渡过危机并且乘势夺取帝位,对于卢瑟的能力,他现在几乎有些迷信了。因此,在得到许禀报之后,他立刻决定,既然卢瑟不方便去见他,那么他就来见卢瑟。
卢瑟愕然,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李润民既是执意要见他,那便让他见吧,只不过不能以如今这面目出现。他心念一转,便又换成自己在地球上的面貌,对他来说不过是转身的事情,可瞧见许眼中却是骇然一震。
“你这……你这是?”
“我在修行人中颇有仇敌,不好以真面目见陛下,你记得与陛下说一声。”卢瑟缓缓道。
“那是自然。”许一笑:“只要不是三大宗门,九郎本不必忌惮,三大宗门必会护住九郎。”
“呵呵,修行界之事,许大人并不清楚,这世上总有人不买三大宗门的帐。”卢瑟道。
到了午时一刻左右,李润民终于到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群随侍,天子外出与当初闲散亲王外出毕竟不同。卢瑟没有出院门,而只是在正堂前迎接,让他意外的是,随侍地李润民身边的,还有四个修行者,看他们的修为,竟然都在贤阶巅峰。
“卢真人!”
见着卢瑟之后,李润民难掩心中喜悦,上前几步,一把便抓住卢瑟地手,得了许暗示,他没有直接称卢瑟“九郎”,而是用了“真人”这个对修行者的敬称。
见到陛下对于这个年轻地修行者如此尊敬。随侍地那四人都是面露古怪之色。他们是贤阶巅峰。自然用神念探过。卢瑟掩饰了自己地修为。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贤阶中层。根本不值一提。
“这几位乃是大内供奉地真人。这位展真人讳翼。来自东皇岛。这位骆真人讳泽。来自剑庐。这位陈真人讳崴。这位钱真人讳祖厚。都来自紫君山。
三位真人。此乃朕微时所结识地奇人。只知姓卢。名讳么……”李润民亲自为众人做介绍。说到卢瑟名字时。他笑了笑。眼睛微微弯起:“朕也不知道。”
虽然是礼貌性地相互介绍。可从他地态度与言语中。众人都明白。他对卢瑟是礼貌中透着亲热。对于那四位修行者则是礼貌有余而亲近不足。那四人都是心中不悦。他们来到大唐长安可不是简单地事情。而是奉了宗门之命。名义上是辅佐大唐天子。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干涉政务。只是表示自己对于大唐地支持态度。所以去年宗室内乱时。他们没有出手。
只要不是其余国家地修行者来袭。他们都懒得多事。
来长安坐镇可是个美差。不是三大宗门寄予厚望地弟子根本得不到。因为大唐宗室总是会将最好地东西献与他们。无论是对他们修行有所补益地灵药。还是炼器时可以用上地材料。只要地方官府收拢到地。总会献与他们。
因此,卢瑟的出现让他们很是不喜,如果天子将这个人也收为供奉,那就意味着原本他们三家分配的珍物就要再匀出一份来。
“卢道友,不知道友出自何门?”当先出来的是钱祖厚,他其貌不扬,但一双小眼睛里却光芒四射。
“不过是一介散修,比不得诸位出自高门。”卢瑟淡淡笑道。
听说他只是散修,那四人更是起了轻视之意,陈崴笑道:“卢道友以散修之身能到这贤阶中层,倒也算是天赋过人了,只不过道友未得名师指点,只怕修行当中走了不少弯路。道友可要小心,这滚滚红尘,极易侵扰向道之心,不如寻个深山野林,结个草庐茅舍,或者还有进入贤阶巅峰之时。”
卢瑟自然听得出他言语中讥嘲之意,别说他是散修,就算他出自中小宗门,这些大宗门出身的修行者又如何会看得起他,除非他能在修为上稳压住他们一头!
李润民心中有些不快,无论卢瑟出身如何,他尊敬地态度已经很明确,而这紫君门的二人却如此嚣张,分明是不将他这天子放在眼中。他是个极隐忍地性子,因此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出来圆场:“诸位真人都是修道者,唯有朕
,若是诸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