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比起谁都重要,因此她只是用红绫将辛兰捆住。辛兰在这避难,既无材料又无灵药,手中根本没有乘手的法宝,又被她用先天神念一压,因此竟然无法躲开!
“现在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护着你。”
胡珍早就用神念扫过,知道这宅院里只有两个修行中人,还都只是后天境地,另外似乎还有两人隐隐窥得修行门户,离修行中人都算不上。因此将剑婴、辛兰都制住后,她又恢复了原先那女人味儿,向卢瑟妩媚笑道。
出乎她意料,卢瑟脸上没有丝毫惧畏之色,先是低下头若有所思,然后举目淡淡笑道:“踏月而来,原是佳客,何必如此凶恶呢?”
他仍然是这句话,然后漫不经心地举手对着胡珍,胡珍看见他左右双手各执着一根管子模样的东西,却不以为意。
这厮分明是个普通的凡夫俗子,就算有什么法宝在他手中,他五灵短缺之身,也无法操控,能凭借的,只有凡人用的机关袖箭之类,看那管子似乎就是这东西了。
卢瑟一扣机簧,左手的管子发出呜的一声,一枝短箭飞出,直扑胡珍面门。
“呼!”
胡珍轻轻吹了口气,那短箭便停在她面前,象是被冻结在空中一般,然后胡珍笑着一拨,短箭应声落在地上。
“凡人便是凡人,空拥有如此强大的元神,倒不如给我,若是我借着你的元神突破圣阶,我会常常记着你的好的。”胡珍一步步走向前来。
“是么?”卢瑟也一步步走了过去,他右手中还有个一模一样的管子,指着胡珍,却迟迟没有触发机括。
两人对话间便走到一起,胡珍看都没有看指着胸前的管子一眼,卢瑟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让她很是厌恶,一个普通凡夫俗子,敢于如此对着自己笑,没有露出丝毫敬意,这让她非常不快。
她已经在想当如何炮制卢瑟,既能让他的元神成为大补之药,又可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卢瑟又开口了:“笨蛋就是笨蛋,便是修行到了先天境地,也还是一个笨蛋。”
随着这话,卢瑟手中的管子这次发出金色的光芒,胡珍神念发觉不对,那管子里“砰”的一声响,射出的东西已经贯入她的体内。
“啊!”
胡珍比起肖波朗要强,但也强不到哪儿去,而现在卢瑟用的符纹法枪已经经过三次大改,威力何只大出一倍,这一枪之下,那被推出的弹头不仅击入胡珍身体,弹头本身也有一个小符纹法阵,在胡珍体内再度爆发,将她的内腑气机搅得乱成一团。
这便是针对修行者强大的生命力进的改进,弹丸上的法阵爆发,不足以杀死先天境界的修行者,却足以让他们暂推动控制法宝的能力。接下来,自然要靠卢瑟强横的力量与身躯来解决问题,卢瑟猛扑而出,他与胡珍离得甚近,这一扑便将对方抱住,这个时候,他全然没有欣赏对方那曼妙身材的兴趣,而是嘿然发力,一个倒栽葱,将胡珍贯倒在地。
“呀!”胡珍再次惨叫,这一下力量太重,她觉得脑子里晕晕沉沉,元神动荡。
她惊恐欲绝,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卢瑟是用什么伤着她,她甚至怀疑卢瑟那五灵短缺之体质是不是故意伪造出来让她失去警惕的。因此她在一瞬间,选择了最后的方法。
随着一声砰响,一团粉色的光芒从胡珍额头飞出,原本困住剑婴的星网倒卷回来,将那团粉光护住。胡珍的元神根本不敢再做停留,而是呼啸着将屋顶撞了个大洞,接着便化成流星飞射穹空。
她方才还是威风无限,片刻间身魂两散,元神虽然逃走,身体却被卢瑟彻底毁去了生机。
卢瑟松了手,面色阴沉,见章玉的剑婴还要去追,摇头道:“不必追了,她逃脱的速度极快,不是你能追上的。”
而且胡珍的元婴还有法宝护着,章玉的剑婴追上去也未必能奈何她,现在要做的是善后事宜。
“辛兰妹妹,去将你兄长请来,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小玉,去看着云想与花容,莫惊动了她们两个。”卢瑟吩咐道。
“这胡珍单人而来,身边并无同伴,这次受重挫逃走,暂时是不会回来了。但她元神飞走,终究是个祸患,卢庄不能久留,明天就要离开,免得再有人来会连累着旁人。”卢瑟心中暗想。
他并不准备将事情告诉所有人,只有辛芝,还需要他善后,因此卢瑟将前因后果交待了一番,待得知这胡珍是万香殿的,辛芝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他看了看卢瑟,又看了看辛兰:“公子,妹妹,这万香殿……当初楚国灭我辛氏满门,除了六大宗派外,我听师傅临别时说过,这万香殿便是幕后推手!”
辛兰听到这个,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却没有说一句话。她心中甚为懊恼,方才没有办法保护卢瑟,而胡珍逃走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若是她有一件好些的法宝,也不至于如此。
卢瑟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劝解,而是沉声道:“我若离开,卢庄乃是族中产业,而且万香殿必然要留着卢庄为陷阱等我回来,所以这里的人反而会安全,因此明早我们就要动身。辛芝,庄中的事情,一并交与你了,还有这尸首,你也想法子处置干净。”
“是。”辛芝应道。
“辛兰妹妹,你先回去收拾,明早动身时我去唤你。”卢瑟又吩咐道。
辛兰默默离开,卢瑟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一下眉,又对辛芝道:“辛兰妹妹性子太过刚直执拗,辛芝,你收拾好后劝劝她,那胡珍是先天境地的高手,敌不过也是正常。”
他这边善后同时为离开做准备,整整花了大半夜的功夫,那边胡珍的元神,在夜空中风驰电掣,电般飞向大唐都城长安。抛去肉体束缚,其速度自然快,因此不过一夜功夫,她便飞到长安上空,鸡鸣时分,直转向靠近皇宫的一座高楼,才到楼前,楼上一扇窗子猛然打开,一张亦喜亦嗔的脸出现在窗前。
“你如何会如此?”那女子吃惊地看着胡珍的元神。
“蓝阿姨,替我报仇啊!”胡珍的元神失声痛哭。
一、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从长安到江州,千里迢迢的,就算是修行之人,也不是朝夕可至。所谓真人日行十万里,其实是夸大之辞,他们就算是御剑而行,身体也受不了这样高速产生的罡风,若是运起神通抵挡,则又达不到那样的速度。
因此,当那位蓝阿姨赶到江州时,卢瑟早已乘船出海,不知所终了。
就象卢瑟想的一样,万香殿多少还有些忌惮剑庐门,而且又要留着卢庄防止引卢瑟回来,因此并没有对庄子里的人做些什么。
“公子倒是好雅兴,这都将近年关了还要外出。”
船老大敞着衣裳,露出毛绒绒的胸膛,颇为艳羡地盯着卢瑟道。
这是水上男儿,性子最是粗豪,被他这样盯着,卢瑟也不以为意。毕竟象他这样带着大小两个娇美侍女外出的,还不多见。他坐在船头,微微一笑:“船老大每日在这水天之中奔波,年关将近不是也不得休息么?”
“小人如何能与公子比,小人贱命一条,一日不行便一日无食,家中又有黄脸婆娘与半大小子要喂养!”那船老大苦笑着道:“好在还有一身水性,有一只破船,若非如此,除得去当兵卖命,便没有出路了。”
他说自己的船是“破船”,却有些谦虚了,卢瑟当然不会挑一艘破船来,他也是江州人,门路熟悉,知道这种船既是客船,又是渔船,船虽然小,但操作灵便稳当,甚至可以驾着它穿过鄱海。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鄱海东边的吴越国。
“近来水面可安静?”卢瑟问道。
“哪有什么安静不安静的,只有求天保佑,勿让我们遇上罢了,公子带着两个使女外出,倒是要小心行事。”
船老大似笑非笑地扫了卢瑟一眼,心中似乎在盘算什么,卢瑟漫不经心地对章玉做了个手势,早就跃跃欲试的章玉手捻剑诀,结了两个手印,剑婴离体飞出,猛然穿入水中,片刻之后,一只大鲤鱼被剑婴穿底带出水面。
那船老大吓得面色青白,方才心中的一点恶念,早就烟消云散。卢瑟向章玉挑了挑拇指,然后回头吩咐道:“船老大,今天晚饭便是这条鱼了,你道如何?”
“是……是……”船老大哪敢不依。
卢瑟望着水面粼粼的波光,在远处还有些渔船在忙碌着,他摇了摇头:“船老大,你们这些水上人家,日子过得果真辛苦?”
“公子,何只是辛苦,若是遇着海贼或是坏天气,我们这些凡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了。”那船老大苦涩地道:“若非没有出路,谁来冒这种险?”
“鄱海银鱼甚是鲜美,这赤鲤也是少见的好东西,若是运到长安去,或者其余地方,你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吧?”卢瑟略一沉吟道。
“公子有所不知,百多年前尚未大天倾的时候鄱海还只是鄱湖,那时湖中银鱼虽然颇有美名,却还比不上如今鲜美。可如今鱼虽然更鲜美了,也有一桩坏处,便是容易发臭,只要离了水断了气,不足片刻便臭不可闻,唯有富贵人家,才用大缸盛了鄱海水,将之运到内地,不过也只能少量,多则不济。我们也曾试过制成咸鱼,但一成咸鱼,鲜味全无,故此成不了什么场面。”那船老大叹息道:“遇到冬天还好些,用冰镇住,可以保全得更久,但咱们大唐气候温暖,除了有两个月有冰之外,其余时分哪里有冰可取?”
卢瑟听了皱起了眉,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且等着,我过会出来――有没有空的箱子,借个与我使用。”
船老大见他说得好好的,突然要箱子,不禁有些奇怪,不过见了章玉手段,知道这主仆非等闲之辈,因此老老实实地拿了一个箱子出来。
卢瑟召唤章玉进了船舱,没多久,章玉一脸怪异地出了来,辛兰见了好奇,拉着她叽呱了几句,便跑进船舱中去看稀奇,但没看一会儿就便卢瑟赶出来。卢瑟将自己关在船舱中足足有三日,当鄱海东岸的地平线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他才出来。
“做成了。”他笑着对章玉、辛兰道。
章玉欢呼了一声,飞快地跑了进去,一会儿之后,她满面惊色地抱着个木箱子出来。
这原本就是冬天,那箱子抱出来时,更是让人觉得寒气逼人,船老大饶是经过了风寒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将这个箱子放在你的鱼当中,即使是三伏天里,鱼也可以保存更久了。”卢瑟平静地说道。
章玉将那箱子放在船老大船前,船老大不敢置信地摸了摸箱子,手触之处,只觉得股冰寒传来。船老大再次一哆嗦,望着卢瑟的眼神,既是敬畏,又是狂热。
“公子原来是位真人,小人当真是有眼无珠!”这一路上来,卢瑟对他言语音算不上亲近,但也没有修行者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因此船老大这才敢大着胆子道:“公子赐与小人这样的宝物,实在是、实在是如……”
“我只不过是不忍见你因为生计艰难和一时贪心而走上邪路罢了。”卢瑟打断了他的道谢:“我力有限,救不得世上所有人,但能帮一个是一个,你也当如此。”
“是,是,小人定会谨遵公子真人吩咐。”
“我来教你用法,这里有块符纹,镶在箱子顶部,你见着没有,将之拆解下来,箱子便不能制冷,但将这块符纹再装上去,箱子便又能制冷了。我一共为你做了六块这样的符纹,每块能用上一个月,你自己节约着用。”卢瑟道。
这其实就是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