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玄菊教的少宗葛驷,倒不是他有意如此,而是本门修行的便是这种不男不女的调调儿!”
笑声更响了,那玄菊教的少宗面皮涨紫,明明是勃然大怒,却是一番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卢瑟赶紧转移了目光,只觉得胸闷欲呕头昏眼花。
这玄菊教当真是一个奇怪宗派,才看几眼便让人如此,其功法玄妙,不可小视,不可小视!
三、愿垂方便济众生,他时同赴龙华会(六)
那位葛驷少宗用幽怨的眼神盯着高牧野许久,就算是卢瑟这旁观者,也不禁混身起鸡皮疙瘩,高牧野不耐地皱着眉,但他也知道,这葛驷绝不好惹,因此只有忍了。
“这贱厮讨打,不过此时此地都不是与他争执的时候,且留待以后。”他想到这,伸手拉过卢瑟:“不要再看了,快走吧!”
卢瑟原本想观察一下别人的盈寸阵法究竟是怎么样布置的,但在葛驷的目光下,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跟着高牧野踏进寸盈阵。
当踏进寸盈阵之后,卢瑟觉得面前一阵恍惚,光线似乎经过什么半透明的东西,发生了折射,然后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迅速扭曲,变成最简单的黑与白二色,这两种颜色互相追逐、混合,形成一对阴阳太极鱼。当二者最终融合于一处时,光线再度扭曲,让人眼花缭乱。他知道这是难得的体验,仔细用眼睛和神念去感觉这一切,但他为了掩饰自己强大的元神,能释放出的神念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故此收获并不算多。
一切光影都平静之后,他定睛再看,果然已经不在青山之中,而是身处于一片荒凉山崖之间。
放眼周围,全是被罡风侵蚀得有如蘑菇的怪石,这些怪石体形巨大,小的也有两三人高,大的更是高达百余丈。
大石之上的天空,折射出瑰丽的彩色,一道道极光如蛟龙般时隐时现,卢瑟自然知道,那就是被称为“熵射”的可怕力量,即使是修行者,在这种力量的直接作用下,也会被腐蚀、溃烂,而且这是从元神开始溃烂,几乎无药可救。
除了这极光外,再就是那种刚烈透骨的风――这风吹不动砂粒,却可以穿透人的皮肤血肉,直接冲击在内的骨髓元神。
因此,踏入此地的修行者,纷纷支起了自己的防御措施。他们大多是用了法宝来抵挡这天地之威,象是高牧野,他周围便笼罩着一团淡淡的绿光,那些从空中闪下的极光,都被这绿光隔开,无法攻击到他的身体。
“跟着我,若是出了绿光一步,你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高牧野对卢瑟道。
卢瑟一笑,依言跟着他,其实他是有些想试验一下自身的这副身躯的,且不说他元神强大,单单这副不断经受地火菁萃和生生玉髓双重锤炼的身躯,就不亚于一般修行者的法宝,裸露在熵射与罡风之中,并不会象高牧野说的那样立刻灰飞烟灭。
“此地时间与我们来处时间不一至……”宋思依道:“此处天色尚未亮。”
卢瑟看了看东方,东方连鱼肚白都没有露出来,看来这个地方要比寸盈门对面要晚十二个时区左右。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已经知道大地是个圆球,但是并没有研究日月星辰运行与大地阴阳变化的关系,因此他们并未产生更发达的天文学。
从寸盈门出来的修行者到这里神情都转为严肃起来,就连玄菊教的那个葛驷,也收敛住那阴阳怪气的气息,神情空前紧张。
“这位葛少宗,如果没有什么转运之事的话,这次要惨了……”宋思依在旁边说道,声音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们沉默地走在石蘑菇之间,没有任何人御宝飞行,天空中的熵射极光太多,凭借他们的修为,想要在这样强烈的熵射极光中保全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地面上的罡风更容易应付一些。步行了大经有一刻钟的模样,众人都停住脚步,因为他们面前已经都是绝壁,唯有一道狭窄的山谷露口,似乎还在通往前方。
“这里便是四柱诛仙阵了。”高牧野吸了口气:“宋姑娘,一切都拜托你了。”
“当是拜托卢公子才对。”宋思依嫣然一笑。
卢瑟还没有上前,听得他们对话的葛驷那边冷笑了一声:“魄堂看来当真要没落了,竟然找不出一个破阵的人才,要靠一个算命的和一个凡人来!”
九品堂在普通人中间相当有名,宋家的一言谶也算是修行者中的一个玄妙法门,但在讲究元神实力的修行者眼中,这个不以战斗著称的修行世家,实力弱得可以忽略不计。高牧野对于宋思依的尊重,是因为要借助于她的预言能力,而作为他竞争对手的玄菊教,则根本无须顾忌。更何况,魄堂十个人中还夹杂着一个卢瑟,普通人,这对于修行者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卢瑟盘膝坐在四柱诛仙阵前,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这不是他的事情,葛驷的轻视又不能让他掉一块肉。
高牧野果然气极,冷笑了声:“葛少宗,你们玄菊教想来会派出高手破阵了,那么就请玄菊教的高手先来吧!”
玄菊教被派出的破阵高手是个枯瘦的老人,葛驷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尊重,卢瑟悄悄察看了一下,这老人的修为不过是后天巅峰罢了。想来他耗费在阵法上的精力太多,因此才会在修为上滞后了。
“自千机子庄伯涵失踪之后,他的六个同门就成了这世上最精于符纹法阵的人物,只不过他们要与庄伯涵相比,差得还是太远,毕竟他们的主要精力,还都用在了修行之上。”宋思依知道卢瑟不认识这个枯瘦老人,便向他介绍道:“玄菊教还是挺不错的,将天龙六子中的南山子给找了来,无怪乎他自信满满了。”
这又是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千机子庄伯涵。对于这个似乎与自己前世有着无限瓜葛的老疯子,卢瑟还是心怀感激的,不有他,自己早就在地火炼牢里灰飞烟灭了。
卢瑟点了点头,看着这枯瘦老人,既然他是庄伯涵的同门,那么若能助他一臂之力也好。
“这是我天龙门逆贼庄伯涵布下的四柱诛仙阵。”那个南山子一句话就让卢瑟好感全无:“他步入岐途,追求符纹法阵这样的小道,只能凭借一些身外之物来卖弄小聪明,故此被逐出了天龙门。”
“世人只道他在符纹法阵上造诣最深,却不知道在我们天龙六子眼中,他只不过学得了两脚猫的伎俩罢了。”那枯瘦老人又道:“这四柱诛仙阵原是上古阵法,他辅以符纹法阵技巧,使之威力增加一倍有余,换了旁人或许会被此阵困住,但在我面前……”
“吹嘘半晌也不见动静。”卢瑟淡淡地说道:“庄伯涵前辈一向先做后说,岂有这只说不做的同门?”
这些修行者原本对于阴阳怪气的玄菊教就有不满之心,而南山子罗嗦半日,更是误时误事,哪个愿意听他唠叨,因此卢瑟一声语出,立刻便有好事者叫好,那南山子老脸微红,恶狠狠向这边看来,那葛驷见又是卢瑟扫他面子,更是恼怒异常。
“修行者的尊严,岂容凡夫俗子玷辱!”那葛驷捻着兰花指,头仰起一半,目光忧郁:“长此以往,那修行者还有何地位可言,高牧野,你今天若不交出这厮来,在场的同道绝不会放过你魄堂!”
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将其余修行门派扯上,分明是对魄堂与高牧野都深为忌惮。高牧野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会,若不想在这昆吾山上被罡风与熵射杀了,抓紧时间赶在寸盈门打开前把事情办掉才是正理。
葛驷见高牧野始终不上当,心中又冷笑了二声,正待继续挑拨,那个南山子却已经到了山谷之前,向阵中仔细望去。
卢瑟同样来到阵前,不过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四柱绝仙阵,而是山谷前的一块石碑。那石碑上刻着“四柱绝仙阵、九环阴阳阵,庄伯涵立”这一排字,看到老疯子的名字,卢瑟不禁心生感慨。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与老疯子扯上关系。
老疯子当初要他尽可能帮助那个叫“牵衣”的女子,只不过那“牵衣”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自己还一无所知。
“卢公子盯着这石碑看,莫非知道这位庄伯涵?”一直关注着他的宋思依在他身边突然问道。
“庄伯涵虽然入了歧途,却也是修行中的怪才,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认识?”那个葛驷阴柔地道。
卢瑟看了他一眼,心中很是好奇,自己在旁人眼中,都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存在,为何这个葛驷处处针对着自己?待发觉葛驷盯着高牧野的“幽怨”目光,他才恍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是想借着打击自己来打击高牧野来着。
他这样猜测却只是猜中了一半,这位葛少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事实上,魄堂请来一言谶的宋思依,已经让葛驷觉得意外,原本计划好的策略,隐隐有向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的势头,而卢瑟这个“普通人”的出现,更让这位心机深沉的玄菊教少宗不安,他反复挑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试探卢瑟与高牧野的虚实。
这一次,葛驷总算得到了响应,另一个宗门主持事务的弟子扫了卢瑟一眼:“你这厮莫在此挡道,滚到一边去。”
对待一个普通人,哪怕他可能知道破解奇阵之法,这些修行宗门的弟子仍然是这副傲慢神情,卢瑟心中恼怒,面上却微微一笑,盘膝坐了下来,懒洋洋地对宋思依道:“过会儿要我破阵,让他们来求我。”
三、愿垂方便济众生,他时同赴龙华会(七)
葛驷看了看东边天际,那里已经出现鱼肚白,天色就要亮了。
寸盈门不是借助普通灵宝可以开通的法阵,唯有日月星辰之力,才能让寸盈门打开,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并不能在昆吾山中支持太久,因此在这个地方午时三刻,寸盈门打开之际,他们必须从此处离开。
现在距那个时候,大约还有四个时辰。
就象卢瑟猜的那样,宋思依并没有说出全部事实,他们对于这座寸盈门的了解要多许多,这座寸盈门外的两座大阵外,便是一座古修行者的洞府,里面不仅藏有数量众多的法宝、秘册,还有让修行者们视为无价之宝的灵丹妙药。
再加上更种炼制法宝的材料,随便得到一两样,便足以让他们实力大增,甚至可能突破修行关隘,进阶渡劫。
想到这,这位玄菊教的少宗便觉得有些躁动,此次玄菊教精英尽出,对于这座古修洞府可谓在所必得。
但南山子入阵已经半个时辰,却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不能再等了,南山子修为虽比当初庄伯涵要高,可在符纹法阵上与庄伯涵相差甚远……”有一宗门首领说道:“大伙一起入阵,集中力量破除禁制,我就不相信庄伯涵一个后天中阶的修为,能有多大的玄妙!”
众人都理也不理他,卢瑟更是心中冷笑,庄伯涵在地火炼牢中被关五十年,借着生生玉髓与地火菁萃,修为已经突破贤阶巅峰,甚至可能达到至人的境地,这个家伙不过是贤阶中层,便敢在此大言不惭。
他却不知,当初庄伯涵确实因为将主要精力集中在符纹法阵上,修为可谓惨不忍睹,也正是因此,才会被同门视为左道,处处受到歧视。
就在这时,南山子的身影一动,从那四柱诛仙阵中出来,他面色沉稳,仿佛胸有成竹。
“我需要十六位道友相助,破坏四柱,以解开这座阵法禁制。”南山子沉声道。
“好极,我们玄菊教可有二人相助。”葛驷立刻道。
他终究是心机深沉之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