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神记- 第8节

“可是怎么了？”净德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可是我却被黑暗吞噬了！”那永无止境的黑暗让玉光心有余悸。

“就这些吗？”宝月夫人轻轻地问道。

“嗯！”玉光不敢说在梦里还看到母亲惨死的境况，这一刻他特别庆幸那只是个梦。

“玉光，你要记住，这只是个梦，只是个梦。”玉光的沉默让宝月夫人有些不安。

“嗯。”

“好了，洗个脸，过一会儿便没事了！”宝月夫人将玉光从床上扶了起来。

那个梦让玉光筋疲力尽，若不是怕母亲担心，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动。好久没做梦了，他的心情物别沉重。因为他的每一个梦几乎都会变成现实，而且都是恶梦。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果饼。”玉光的模样让宝月夫人心疼不已。

“啊，真香啊！呵呵——”玉光忍不住吞吞了口水，将那份沉重悄悄地埋藏在心里。

“慢点。够你吃好几顿的！”宝月夫人温柔的看着玉光。

“嘿嘿——”玉光一边吃一边朝宝月夫人露出一个很恐怖的微笑。

这份融洽也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坐在一旁的净德，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夜很黑，没有一颗星辰。净德站在屋外的大树下一言不发，宝月夫人站在他的身旁极度不安。

“你真的决定了。”终于，宝月夫人还是开口了。

“是福不是祸。也许，他真可以杀死黑龙！”净德显得有些兴奋。

“你觉得可能吗？那黑龙可是混沌神的手下！”宝月夫人更加地不安。

“那又如何？”净德抬头望向那无穷无尽的夜空

“你知道玉光他，他什么都不会啊！”宝月夫人忍不住落泪。

“那只是他的机缘未到。你忘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净德有些激动，但很快他便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小声地道：“宝月啊，有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可是——”虽然宝月心里比谁都清楚玉光的使命，但泪水仍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在她的心里，他仍然还是个孩子。

“宝月，相信他吧！”净德轻轻擦去宝月夫人眼角的泪珠，“也许，在生死关头，老天会让他得到那本属于他的力量！”

“可是他也有可能沉入黑暗中。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宝月夫人仍然很担心。

“宝月啊，他可是我们的孩子，一个有可能同时拥有日之力和月之力的人啊。乌云能遮掩日月的光芒，但是却无法将它永远地禁固。”净德安慰道。

“可是，万一——”宝月夫人紧紧抓住净德的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万一！宝月，他要活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死黑龙。”净德情不自禁地提高嗓门。

“净德——他还是个孩子！”宝月夫人恳求道，她多希望她能替儿子去冒险。

“宝月，别忘了五千年前的灾难！”净德有些生气了，“还有，我们的使命！”

“可是——”宝月夫人低下了头。

“好了，宝月！无论是他，还是你我，最终都无法逃脱这个宿命！你知道的，对吗？”

微风轻轻拂过，净德轻轻搂着宝月夫人静静地闭上眼睛，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享受这份宁静了。

“他要活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死黑龙！”泪珠从玉光眼角滑落，那声音是如此的残酷！他已经没了退路！他，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一个到目前为止什么也不会，但在将来却有可能同时拥有日月之力的人，面对天地的浩劫，要么战斗到底，要么就一死永逸！

生活是残酷的，犹其对于那些想活着的人而言。而玉光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第七章　离别之前

转眼间，三日期限便到。

夜，很黑，没有一颗星星。玉光静静地坐在自家门前的大树下，他轻轻地抚摸着那被自己在这十五年的光阴里用身体磨得光亮无比的石头，在不远处华胥族的勇士不停地在附近徘徊，张望。明天清晨他将被这些所谓的勇士押上祭坛，献给那条不知是什么模样的黑龙。

“永别了，老伙计！”黑夜里，玉光虽然看不到树的模样，但他能感觉到它那旺盛的生命力，以及郁郁葱葱的模样。他背靠着那棵大树，好生羡慕。回想着自己这迷迷糊糊的十五年，他又好生懊恼，也许他真的应该学点东西，如果可以的话。

玉光习惯性地向空中打了个响指，但四周却静悄悄地。

“唉，真是的，怎么忘了它们在祭天那一天被那条黑龙给祭了天呢！嘿嘿，真是好伙伴啊，明早轮到我了。”

“也罢，活了十五年，终于有机会登上那个祭台了，真是讽刺啊！”

此刻，玉光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曾经是多么地讨厌这个地方啊！但现在，他又是如此依恋。事事难料，也许，他真的可以死里逃生。也许，他真的可以杀死黑龙——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也许。

“谁？”突然，在远处看守玉光的华胥族的勇士那严厉的声音将这个宁静的夜打破了。

“是我！”宝月夫人冷喝一声，缓缓地朝玉光走来。

“夫人——”华胥族勇士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长老有令，夫人不得靠近！否则——”说完，华胥族勇士忍不住与宝月夫人拉开了距离。

“哼，放肆！这是我的家！”宝月夫人说着，一个闪身，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将那个说话的华胥勇士制住了。其它的勇士迅速亮出兵器与宝月夫人针锋相对。

“住手！”就在此时，土长老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

“长老——”其它几名勇士对土长老行了个礼。

“宝月，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土长老凝视着宝月夫人，颇为生气。

“做什么？我回家看看我的儿子，不行么？”宝月夫人气呼呼地吼道。

“宝月，你应该知道，玉光现在对整个华胥族而言极其重要！”宝月夫人的不敬让土长老极为不快。

“正因为如此，你们更得让我们母子相聚这最后的一夜。”土长老的话让宝月夫人更加地气愤。

“唉，也罢。去吧！”土长老看了宝月夫人许久，最终还是让了步。与此同时，他还顺手解开宝月夫人施在那个勇士身上的定身术。

宝月夫人对着那个勇士冷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玉光走去。

“母亲——”玉光在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含泪对宝月夫从叫道。此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爱他的人，即使是生命。

“玉光——”见到玉光宝月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人相对无言。玉光静静地躺在宝月夫人的怀里，享受着这最后的温情。

“玉光，对不起！不要怨恨你的父亲，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许久，宝月夫人的泪落在玉光的脸上，打破了这份寂静。

“母亲，我明白！”此时此刻，玉光早有觉悟，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避不过是将它延期罢了。

“好孩子，是我们无能！保护不了你！”玉光的平静让宝月夫人更加的难过。

“母亲，别这样。你儿子的命可不是用泥涅的，黑龙想要也要付出代价。”这一刻玉光是如此地渴望强大的力量，一个可以让自己摆脱困境的力量。“母亲，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儿子。”

“不，没有下辈子！玉光，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记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实现他们的梦！你的路还长呢！”玉光的话让宝月夫人极度不安。

“母亲——”玉光望着宝月夫人，忽然笑道：“你说的对。我的路还很长很长！”

“玉光，你可还记得那满天星辰？”

“嗯！”

“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嗯！”

“玉光，那黑龙可能来自于黑水，我想它应该是黑暗里的东西。所以面对它的时候，你要尽量让自己站在有光的地方。这样，它伤你的机会就比较小了！”宝月夫人轻轻抚摸着玉光脖子上的玉石，接着说：“必要时，这块玉石也有可能会助你一臂之力。”

“嗯！”此刻，玉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已决定要与黑龙抗争到底，决不妥协！

“孩子，别怕。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母亲！”

“永远也不要忘了，你答应母亲的事！”

“母亲——”

“你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完成他的梦！”

“嗯。”

那一夜，玉光和母亲相互依偎着，也让他再一次对强大的力量充满了渴望。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照在地面上，形成点点光晕。四周一片寂静，似乎也在为即将被献给黑龙的玉光而悲伤。

“夫人，时间到了！”华胥族勇士前来催促。

“知道了！”宝月夫人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母亲——”玉光最后一次拥抱自己最爱的母亲。

“好孩子——别忘了，当你无助时就想想那满天的星辰！还有——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无论在哪里！”宝月夫人意味深长的嘱咐道。

“嗯。”玉光没有多想。

“夫人——”华胥族勇士再一次催促，并强行将玉光从宝月夫人的怀里拉走。

“放开我，我会自己走！”玉光对着那些勇士怒吼道。

“放开他！”宝月夫人怒道，正欲动手，却被突然出现的五位长老拉住。

“将他放开吧！”不知何时，净德也来了。

“哼！”玉光冷哼一声从华胥族勇士手中挣脱，他平静地理了理被抓得有些凌乱的衣襟，回头对宝月夫人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母亲，等我回来！我还要吃你的果饼！”他似乎完全没有即将死去的觉悟。

在这一刻，净德忽然发现那个一直迷迷糊糊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

围住宝月夫人的五位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好了。走吧！”净德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他率先在前面开路，其他几名华胥族勇士分别位于玉光两侧，五位长老跟在玉光的后面。

“哈哈——”玉光见状不由仰天大笑，心里颇有几分得意，“没想到我第一次上祭台便如此风光！”

众人都愣了一下，但最终谁也没有说什么。

宝月夫人扶着那棵大树静静地望着玉光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她的心在哭泣。

九嶷山顶，那无比庄严的祭坛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华胥族的勇士。

玉光望着那个一直把自己排斥在外的祭坛，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和其他族人一样对它进行祭拜，但每一次他都是那个唯一的例外。今天，他终于有机会登上这个祭坛了，但是，却是以祭品的身份。多么讽刺啊！

登上祭台，玉光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祭台的中央，那个一直是土长老站踞的地方。这时候，再也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了。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等待黑龙的到来。

玉光站在祭台的正中央，仰头望着东方那刚刚露出的一点白光，心情极为平静。

忽然，一朵乌云将那刚刚露出的一点白光遮掩。接着，空中传来黑龙的声音：“哈哈，就是这个小鬼么？”

一阵风吹来，玉光还来不及呼救，便被一股力量牵引住。

在众目睽睽之下，眨眼的功夫，玉光便从祭坛上消失了。这让一直静静等待地净德等人脸色大变。

第八章　战！

当玉光睁开眼时，他已经来到一片阴暗的丛林，各种不知名的藤萝相互缠绕着，没有一点点阳光，四周的一切全是黑的，空中偶尔还飘浮着点点绿光，整座丛林散发着一种无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