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盛相比比她更为清楚。
“下官认为,这应该是南雀国人搞的鬼。相比他们在京城中还有暗棋,才能够策划了这次行动,将粮草夺走,占为己用。”
尽管上一次在月璃提供的那份名单之后,司儒绝大刀阔斧的将京城中那些个勾结外敌的朝臣都铲除了,可……谁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呢?谁也不能拍着脯保证,月璃给的那份名单就是全部,之前陈家娘子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无名城并不属于东栾国,谁也没有资格要求月璃的绝对忠诚。南雀国的风家与无名城有着利益的交易,这件事,或不会让月璃故意隐瞒下了一部分南雀国的暗棋?
“占为己用……”唐水烟若有所思,喃喃的说道。她顺着那依稀可辨的车轮印一路朝着林子里面走去,越走越发现,整个运粮队伍越来越靠近那个湖。
最后,唐水烟在湖边停住了脚步。再往前就见不到任何的痕迹了,想必那些粮草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吧。
她环顾着四周的景色,褪去了京城繁华的喧嚣,没有了那些灯红酒绿,这里宁静的让人忍不住心生眷恋,想要永远融化在这一份安宁之中。谁能想到,就在这里,曾经有数万大军的粮草被夺,那些护送粮草的士兵,无一人生还。脚下这洁白的积雪下掩埋的,是浸湿了多少人鲜血的土地?
唐水烟看着这一片景色,不免有些出神。她本不是什么悲伤秋的格,毕竟从小在月璃的边长大,能变得悲伤秋才比较奇怪。或许,只是因为她心底那个温婉却又隐忍的母亲,或许是因为唐老爷那张在沙场上逐渐老去的脸,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排斥战场,甚至在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司儒墨能够放下那兵权,远离朝堂,两个人一卢草棚,种菊南山,隐居于世,才是最好。
轻吐了一口浊气,仿佛就能够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排出体外,逐渐消融在这冬里冰冷的空气中,掩埋在面前这巨大的湖水之中。
唐水烟蹲下子,细嫩的手顺着车痕一路向前摸索,最终停在了湖岸边。她眼中波光波光闪烁,就像是湖面那些斑斓的光斑全都映照进了她的眼底。
一个念头飞快的划过脑海,唐水烟惊讶的微微瞪大了双眼,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在下一刻抿了抿唇,划出了一道飞扬的弧度。
“我想,让人查查湖底吧。”唐水烟站起,有成竹的笑了。
“王妃的意思是……”宁之盛看向平静的湖面,难道那些粮草都沉进了湖底?
他眼睛一亮,却是这并不是不可能,或许该说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那些粮草哪怕是分成了许多份,也不可能在没有人察觉的况下迅速的运走,唯一的办法,也是最迅速的办法就是沉进这一片湖里。可……
“粮草怕水,若是沉入了湖中,他们怎么用?”宁之盛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剑眉拧在了一起,有些不敢确定。
唐水烟却是笑了笑,“你找个水好的,去查查吧。”
宁之盛点头,转就找了个有点武功底子,水好的人,下湖底去查看。这边唐水烟走到一边,石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马车里的软凳搬了过来,让唐水烟坐着,手上捧着暖炉,看着这一片湖光山色,倒也是惬意的。
宁之盛挑选出来的士兵,个头高大,他站在湖边毫不避讳的脱掉了外衣,黝黑健硕的上半光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唐水烟下意识的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红,明明不一样,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昨的司儒墨。若不是最后撕裂的疼痛,或许两人已做到最后……
赶紧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自己都在想什么呢。
自我鄙视了一把,那士兵已经纵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扑通一声溅起了些许的水花,在湖面漾除了一圈一圈的纹路,最后恢复平静。
唐水烟出神的看着湖面,向着司儒墨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那像个傻子似的被梦如嫣耍的团团转?
哼,那也是他活该!
气鼓鼓的想着,唐水烟的双手下意识的捏紧了暖手的炉子,就像是恨不得捏碎了一般。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听得出马匹跑得极快,扬起了浮着的粉雪,像是一团团的白雾,围绕着马蹄不肯散去。
马背上是一个少年,狭长的凤目尾部微微上扬,乌发全被一丝不苟的束进了头顶的金冠之中,华贵的锦袍,英气人的俊脸,眉宇间写满了焦急的神色。他不停的扬起手中的马鞭,只希望快点,再快点。
马声嘶鸣,高高扬起的前蹄堪堪在唐水烟的面前落下,少年利落的翻下马,手上的马鞭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皇嫂。”
“十王爷,你怎么来了?”唐水烟有些惊讶,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司儒风了,虽说两人之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可之后也没有什么来往,她怎么想不通这个时候他这么急的赶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嫂,八哥实在是太过分了!”司儒风像是有些激动,也不管边上还站着宁之盛等一干人,高着声音就像是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全说出来了,“他竟然想要利用那个什么梦如嫣让你吃醋,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他这次实在是玩的太过分了,就连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想要试探皇嫂你,还是真的给那个奴才迷住了。”
唐水烟给司儒风一番话劈头盖脸的炸的晕晕乎乎,还没整理清楚,就被他抓住了手腕直接拉了起来,就要往回走。
宁之盛赶紧很有眼色的让周围的人都退下,自个儿退得远远地,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来找粮草的,有什么事儿千万别烧他上啊。
唐水烟没准备,给司儒风拉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就不愿意再往前走了,“到底什么事儿,你说清楚。”
开玩笑,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把她拉走?要是前方是个火坑怎么办。
这点上,唐水烟真不愧是月璃带出来的,思维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司儒风转过头,看着唐水烟的镇定,感觉自个儿有些上火。
“我这边还查着粮草呢,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稍后再说。”唐水烟的理由正当的。
粮草?司儒风一皱眉,“那不是父皇交给宁统领的事吗,怎么是皇嫂你来查?”
【文、】那边宁之盛看提到自己了,怎么的也得说两句,“咳,下官无能,实在是找不到线索,这才来拜托了王妃。”
【人、】司儒风一抬眉,唐水烟还会破案?这案子若是一个女子都能破了,那要你堂堂京军统领的脑子,难道是摆设?
【书、】宁之盛摸摸鼻子,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只要能破案交差就成。
【屋、】这时,那之前潜下去的士兵从湖底下冒了出来,高声说道:“回大人,湖底确实有粮草!”
宁之盛转,惊喜的看着那个士兵。嘿,还真找到了!
司儒风惊讶的张着嘴,忘了合拢。他也听说过这案子颇为棘手,真给皇嫂破了?
唐水烟笑着耸了耸肩,那些劫粮草的人不过是利用了惯思维的盲点,手法虽然不高明,可若是你不跳出那个圈子,也很难想到。
她不过就是,讨了个巧。
司儒风瞬间回头,看向唐水烟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狂的崇拜。他更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唐水烟才配得上司儒墨,那个什么梦如嫣,简直是痴人做梦!
哼,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皇嫂,既然粮草已经走到了,你就快跟我走吧。”司儒风拉着唐水烟,急吼吼的就要赶紧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水烟显然不愿意这么简单妥协,一定要问个清楚。那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的定在地上。
司儒风也不敢真的下力气去拉,要是摔到哪了司儒墨还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只得老实的交代道:“还不是那个梦如嫣……”
“梦如嫣怎么了?”唐水烟心中咯噔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语气中多了几分的急切,还有些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焦急绪。
“哼,八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了朝就去添香楼喝酒,这不喝醉了,那个梦如嫣就死拉着八哥不放。”司儒风气哼哼的说着,那样子比当初看到唐水烟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如果梦如嫣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他就直接上去把人给撕了,“皇嫂,你还是快去把八哥带回府吧!”
唐水烟这是听明白了,这是司儒墨去添香楼买醉,结果不愿意走了?
气都给她气乐了,这人能不能争气点,“既然十王爷见到了,何不直接将王爷带回府?”
说到这里,司儒风面色一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这……本王忘记带银子了。”
他当时是想将司儒墨直接带走来着,可那添香楼的嬷嬷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死活拦着不让走,说是不给现银,人就绝对不能带走。
想到这里,司儒风才突然想起来一样的看着唐水烟,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嫂,你……带银子了吧?”
没好气的白了司儒风一眼,唐水烟突然就觉得有些无力,“带了。”这皇室的皇子一个个都这样,还真是令人头疼。她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司儒绝即位后,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模样。
同啊!
“皇嫂,你到底和不和本王一起去啊?”司儒风看唐水烟站在那里不说话,顿时就急了。
八哥的贞洁啊,晚去一分钟就多了一分被那梦如嫣玷污的可能。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八哥的贞洁,不能让别人染指!
司儒风越想越激动,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实在是太重要了,太不能疏忽了,他现在简直就是被赋予了一个神圣的使命,他一定要将唐水烟带到添香楼,付了银子,赶紧将司儒墨就出水火!
看着司儒风越来越血的眼神,唐水烟嘴角抽了抽,这十王爷果真是个活宝。
“那就走吧。”叹口气,像是很无奈。唐水烟终于迈开步子,跟在了司儒风的后面。
如果这时候月璃在这里,一定会嗤笑一声,装什么装,明明就是想去看看没银子付账的八王爷是怎么狼狈的罢了。
司儒风一阵激动,他就知道皇嫂不会丢下八哥不管的!赶紧的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吩咐石榴,“快点给皇嫂准备好马车。”
石榴心底翻了个白眼,要你说?
唐水烟上马车之前,看到一旁宁之盛一副有话又不能说的模样,好心的说道:“有什么事等我回王府了再说。你先把粮草都打捞上来吧。”
只是在冰冷的湖底泡了那么久,估计基本也都报废了。
“下官多谢王妃相助。”宁之盛躬行礼,这一次他是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唐水烟。这粮草要是再查不出来,天子之怒可不是宁家能够承受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幸能得到一块御赐免死金牌。
唐水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后石榴就将帘子放了下来。司儒风骑在之前的那匹马上,站在马车的右侧,看唐水烟进了马车,冲着车夫点了点头,一扬马鞭:
“走了!”
☆、第087章 你活该丢人
司儒墨本来没打算喝那么多的,他只是想要去添香楼小坐一下,找梦如嫣说说话。
他还没从昨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这事儿也不是能随便拉个人就说的,想了半天,也只能和梦如嫣吐吐苦水。
“你说,她怎么就一点不在乎!”司儒墨郁闷的一口闷了杯中的烈酒,灼的液体滑过食道,暖进了胃里,驱散了冬的寒气。
梦如嫣笑了笑没说话,稍前面些时候,司儒墨铁青着一张脸进来,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玉手执起一边的白玉酒壶,清冽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