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修探路时,阵旗都交给了鳅修和蛇修。统衣忙举起令旗,灌注魂力,念动咒语,扛旗的鳅修和蛇修也都举起了井字阵旗,灌注魂力,一片红芒中,旗上井字一个个飞入了阵心,重叠成了一个黑色大井,竖在了贰师中央,护旗魂修腰带上的十二齿日印也重叠成了一个带齿的白色球,悬在了井上。
白光入井,黄气滚涌而出,井底发出怪异的声音,如来自地狱。此时若有魂来袭,定被吸入黄泉,而贰师的魂修,则如罩上了一层红黄色的保护。
挤在在贰师后面的六万日月门鳌修,一阵呼兄唤弟的怪叫后,大乱起来,没头没脑地向贰师的红黄光跑来。
锦衣师兄载着泽西先生刚赶至乐菱和一众虾修所在处,便与贰师也失去了联系。八百虾修和泽西先生,都不在终南山们的护宗大阵中。
大泽龙雾,将这一队剿捕游牧魂修的队伍,吞了进去。
第三百八十章 战龙在野
西征军二儿渡北上剿捕行动,历时一月,姬矛共主的长子黑旗旗主巴图努和次子白旗旗主阿巴亥在二儿渡草原最北的漠边会师后,便折返南下,从东西原路收编各师残部,再经一月之后,回到了二儿渡口。
出发前,巴图努和阿巴亥曾有个赌约,两兄弟在二儿渡的一处坡地上,等待清点战损和战利品的各师集中上报。
这次,他们都没有亲自下去安抚,那样的话,时间耽搁得更久,他们离开西征军主力已经两个月,照日程推算,不出意外的话,主力军应已解决了白送渡,正在前往曌蝉渡,待他们赶到曌蝉渡,姬矛共主也应已将曌蝉渡的魂修收编,两军正好在曌蝉渡会师,继续沿河西进,到达天台山北,与天台山下清河上游南岸的黄龙城共工决战。
二儿渡口依旧风平浪静,一点也看不出二儿渡草原深处才发生过历时二个月的一场血洗。但从西征军集结在二儿渡口的魂修数量来看,少了近一半,便可知这次剿捕行动的艰难,牺牲非常巨大。八百万西征军魂修连俘虏的二儿渡魂修,一共才不到五百万,除了迷失在沼泽地的魂修,大约都阵亡了。
二儿渡魂修,也差不多被剿完。即便有逃亡,短时期也不能再成气候。
紫阳有知,此一功德,亦是记在巴图努和阿巴亥两兄弟身上。
因此从巴图努和阿巴亥脸上,也看不出有多少沮丧。这个结果,尚在他们的预料中,尤其是数度征伐过二儿渡的阿巴亥。
阿巴亥不是第一次来,只不过以前是游猎,这次却是剿捕,彻底肃清了二儿渡的匪患。实则白旗军的损失也不大,五千鳌修折损不到五百。青龙派的X字旗也有极强的护魂作用,并且是蛟修姬矛共主所炼制,即便迷失在沼泽中也能很快走出。
除非遇上大泽龙雾,但显然阿巴亥和巴图努都没遇上。
大泽龙雾极难遇到,不是倒霉透顶,想遇都遇不上。大泽龙雾是二儿渡蛟修化龙时留下的孽雾,二儿渡蛟修出世便横扫龙渊大狱,非成龙不会止战,造下的孽行罄竹难书,孽雾中怨灵更不知有多少。一般的魂修经过,根本提不起它们的兴趣。
但即便是二儿渡的游牧魂修,也没有谁敢躲在大泽龙雾里潜修或利用大泽龙雾偷袭。贰师和七十九师遇上大泽龙雾,都不知是谁的霉运连累了谁。
然巴图努的黑旗军虽没遇上大泽龙雾,并且也有同白旗军一样的黑X字旗,黑旗军的损失却比白旗军大了很多,五千鳌修只剩了二千。损失相当于十几个师鳌魂的总和,这样,西征军各师活下来的门主也没什么话好说,王师与其他各师一样,都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参加二儿渡剿捕的二千多个师,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千师,其余门主都阵亡或失踪了,经过整编后,除了补足各师三千。余下的弟子和俘虏也都归了青龙派。
阿巴亥和巴图努也没有强制他们跟谁。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魂修们都知道,西征战役,跟随王师显然更可靠。失去门主的师,剩下的弟子几乎都会投靠王师,只有极个别的才会主动投其他师,数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剿捕得来的牛羊,也分给了各师,这个不需战役结束才分,二儿渡的低阶天魂修的德米和法体盐,依旧上缴了青龙派,不过这次明显不多,远少于日月渡。
对此,巴图努和阿巴亥都没怎么过问,他们心目中怀疑的天魂高修,亦多了不少,这才是主要的。巴图努和阿巴亥把补充各师后剩下的一百万无主魂修,分为两支副旗,每旗五十万,两旗各带一支。
虽说此战损失了一千多门主,但活下来的一千门主却更精锐,门主都是八阶。当然,二儿渡俘虏的魂修中,绝对没有八阶,连四阶鳌修都极少,全是低阶蛇修、鳅修和虾修。
二儿渡的鳌修不是战死,便逃亡了,被俘的只有负伤没逃掉的,复原之后还会不会逃走,都很难说。
巴图努的青鳌魂这一战也升为了八阶,所以黑旗军尽管损失了三千鳌修,巴图努的情绪也还不错,至少他拉回了与二弟阿巴亥的差距,现在,两兄弟都是八阶鳌修了。有X字旗在手,即便巴图努才升八阶,实力与其他师的八阶大圆满鳌修相比,也不遑多让,除非各师联合起来反他们,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清河下游所有八阶鳌修的目标,都是上游共工。队伍中的天魂高修,也同样如此。
然尽管西征军里又多了不少天魂高修怀疑对象,阿巴亥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有两名天魂修的贰师和七十九师都失踪了,一个都没回来,这使他很不舒服,隐隐有很不好的感觉。
二儿渡剿捕行动的西征军整编完后,并没有马上渡河,而是原地休整,再等掉队的西征军魂修三日。从大漠会师回程时,东西两路军主要是收编各师失散魂修,但也难免有没赶上的,正在返回二儿渡的途中。不过也只能再等他们三日,三日不回,基本上也是凶多吉少了。
三日之后,陆续又回来了几百魂修,都是筋疲力尽,但还是没有贰师和七十九师的人。
阿巴亥一声令下后,四百余万西征军开始渡河。
等待中,巴图努对阿巴亥说到:“黄龙派共工那边,也应清理了天台山下的各门了吧。”
巴图努的言下之意,阿巴亥自是非常明白,虽觉长兄升为八阶后,言辞中顾虑少了很多,但巴图努毕竟是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讲话,传不到其他门主耳里,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并且巴图努再怎么说也是他兄长,即便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他来指责,最多只能稍加提醒。于是他点点头,低声讲道:“巴图努哥哥。查天魂修之事,万莫大意了。”
他省略个高字,意思却很清楚,是指西征军队伍中的天魂高修。抓一般的天魂修,却是可以公开说。这一战,二儿渡的低阶天魂修,各师应也有所斩获,却都没有上缴。
巴图努闻言后,嘿嘿一笑,回到:“二弟放心。哥哥这个绝不会说。”继而又奇怪地打量了一下阿巴亥,问道:“你的鳌魂呢?怎的不放出来?”
阿巴亥骑乘的是一名属下的鳌魂,他自己的鳌魂则收了起来。并且他穿着皮制盔甲,鳌魂也在头盔里看不到。巴图努才刚进阶八阶鳌魂,自是认为应该放出来才威风。
阿巴亥笑了笑,正要回话,却见天边出现了十几个黑点。于是放出神念,面上就露出了喜色,是贰师和七十九师的人。等了这几日,终于有了消息。
巴图努的注意力也被那十数鳌修吸引了过去。其他各师的魂修则继续埋头过河,连日来陆续回归的魂修不少,没什么好稀奇,除非是本师的人,回来也不会再编入他们的师。
即使是本师的人,也要先到王师报到后。才能回本部。
及至那十七名鳌修风尘仆仆赶到了阿巴亥和巴图努面前。众修才看清,是贰师的拜师兄和七十九师的从、顺两将军,以及十四名七十九师的鳌修。
贰师和七十九师都隶属阿巴亥西路军。巴图努一见之下,便没了兴趣。
从、顺二将军一到阿巴亥跟前,便抢着说了,他们遭遇了大泽龙雾,是贰师的拜师兄救了他们,七十九师六万鳌修,只逃回了他们十六人。
贰师则仅只回来了一个鳌修,就是最早给泽西先生当坐骑那位四阶青鳌拜师兄,但现在,他却是七阶黑鳌魂,若他现在被贰师的人看到,一定非常吃惊,不过可能性已不大。
阿巴亥闻报后,和巴图努皆是一脸惊骇之色,但阿巴亥没有追问拜师兄,安抚了一下之后,便将从、顺二将军连同他们手下十四名鳌修都交给了巴图努,然后对巴图努说道:
“我带三千白旗鳌修前往救援,巴图努哥哥率军先行西上,无论能否救回他们,十五日后我必返回。”
巴图努却非常担心地说到:“二弟只可在雾外寻机,万万不可贸然进入大泽龙雾。”
阿巴亥答应道:“大泽龙雾行踪不定,能否找到还两说,巴图努哥哥尽管放心,即便找到了,我也不会进去,但却可施以援手,助他们脱困,……尽力而为吧。”大泽龙雾之凶险,人尽皆知,他也不敢说满话。
巴图努闻言方才点头,说到:“我青龙派的龙旗若雾外结阵,加之二弟的八阶修为,为他们引路也并非不可能,但仍需加上十二万分的小心,千万别被大泽龙雾缠上了,一旦被缠……只恐父亲才能回救,然现在……”
现在姬矛首要目的是打共工,阿巴亥要去,巴图努不好反对,却也不能奉陪。
“我明白。我记住了。”阿巴亥再又应承他兄长后,便点齐三千白旗鳌修,由贰师的拜师兄带路,重返二儿渡草原去救贰师以及七十九师。
没有任何豪言壮语,阿巴亥一行三千鳌魂疾驰而去,一片青色白X字旗消失在天边。西征军千师见状莫不感慨,阿巴亥将军果然忠肝义胆,值得追随。
巴图努见阿巴亥留下的不到二千白旗军鳌修,再看看自己剩下的二千黑旗军鳌修,心中又平衡了不少,但对二弟回来,他还是非常盼望,毕竟,他自己也已是八阶鳌魂了。
西征军四百多万魂修渡河后,继续随巴图努将军西上,途径白送渡,前往曌蝉渡与姬矛会师。
白送渡却不是个难打的地方,那里是个天魂修所建的城池,名白送城,有一个八阶天魂修坐镇,非常的富有,济贫救困,极为豪爽,故称白送渡。姬矛忙着西上,也是冲他而去。天魂修都不好战,只要说服那个天魂修,他是不会抵抗的,非常可能当场便投了姬矛。
二儿渡游牧魂修经常袭扰白送城,白送城的城主亦是拱手白送,从无怨言。
阿巴亥将军率三千白旗鳌修千里奔袭,直奔贰师和七十九师陷落的沼泽地。一入草原腹地,阿巴亥便收起了头盔,但见他发髻上,却是一条青金色的蛟魂。而贰师的拜师兄,也是他的人,现已是白旗军副旗主,模样也变了回去。
泽西先生发现大泽龙雾时,他便偷偷离开了贰师,在经过七十九师的时候,又被从、顺二将军盯上了,他就顺便表明身份,带走了他们,只可惜其他日月门鳌修来不及带走,被大泽龙雾给吞了,不然功劳更大。
连这消息和从终南山门得到的一些东西,拜师兄足以成为白旗军的副旗主,他本是阿巴亥的心腹,如今也无须再潜伏。
其他的白旗鳌修,却被阿巴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就是这些没脑子的属下,将阿巴亥的目标天魂高修和六万鳌修给葬送了。
阿巴亥其实早已是八阶鳌修,军中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