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脸色煞白。
梁梅花拉住她:“别理她们,她们才是贱人。走,咱们出去。”
拽着陈招娣就走,临走狠狠的瞪了叶茹茹一眼。
她装腔作势:“唷唷唷,我好怕,别人不会告老师吧?”
张然也装:“哎呀,应该不至于吧,咱们又没提名字。再说了,敢做还怕别人说?”
陈招娣五内俱焚,委屈的直掉眼泪。却又央求梁梅花不要和别人说,尤其不要和秋上林说。
她觉得平时已经很麻烦上林了。她那么清冷的性子,不爱多管闲事也不喜欢和人吵架,别为这点事儿害的她又和叶茹茹她们吵架。
梁梅花虽觉不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说。
倒是上林下午上课,见招娣眼圈通红,还纳闷的问了几声,被她随意支吾过去。
晚上回了宿舍,洗刷说笑,熄灯上床,陈招娣惊呼:“我的蚊帐!”
梁梅花住她对面的上床,探头问:“怎么了?”
招娣揪着蚊帐给她看,上面好大一个窟窿,小声:“蚊帐不小心弄破了?”
梁梅花蹬蹬下来,仔细看,断然:“肯定不是不小心,是有人故意剪破了!”
舍长清咳:“睡觉了啊!”
梁梅花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肯定是叶茹茹她们干的!”
招娣迟疑:“不会吧?”
“什么不会,绝对就是她干的。我说她下午突然回宿舍呢!”梁梅花是个按捺不住的人,暴躁:“我去问她!”
招娣死死扯着不放,哀求:“别,也没证据……”
说到底,她还是怕。
怕招惹上叶茹茹,她没完没了的找茬报复。
梁梅花怒其不争,瞪了她半天,无奈应允。五中校园临水靠山,蚊子个头奇大,若没有蚊帐,这一晚就得挨咬。好在上林最近回家住,床上没人,梁梅花帮她把被子抱到上林床上,凑合一晚。
又说明天一定要告诉上林这件事,陈招娣却不许。李长生和欧阳林昊关系正紧张,若是上林和叶茹茹有矛盾,岂不是雪上加霜。
梁梅花骂了她几句胆小鬼,很快就入睡。陈招娣躺在上林的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憋屈。
上林回家住有原因。
叶茹茹和欧阳林昊暑假确定了关系,蜜里调油,时刻不想分开。陈招娣和梁梅花靠近门口,几次见到叶茹茹半夜偷偷出去,大约嫌外面蚊子多,有几次居然把欧阳林昊带进了女生宿舍!
开始还小心了又小心,后来习以为常,欧阳林昊半夜进出女生宿舍如入无人之地,和叶茹茹在一张床上,一呆就是半个晚上,天明之前才偷偷溜回去。
之前说过,宿舍呈长条筒子状,总共住了十个人,两排双层铁架床靠墙,一边五张。
叶茹茹住在中间,晚上把帘子拉上,自成一个小世界。
白天学习紧张,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又正是渴睡的年纪,女生们通常躺在床上很快就能入睡,一旦睡沉,很少醒夜。
欧阳林昊在女生宿舍进出一个星期,前半截的女生有些猜到了,有些全然不知情,而后半截的女生因为距离远,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招娣和梅花是看的最清楚的两个,忍不住和上林说起,叫她大吃一惊。
先不说那两人是否发生关系,天气还热,晚上睡觉穿的清凉,他一大男生半夜溜进女生宿舍,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就像吃了个苍蝇,恶心到不行。
上林当天就决定不再住宿舍,和班主任随便说了个理由,开始走读。
欧阳林昊和李长生也因为此事再起龌龊。上林不愿意和欧阳林昊打交道,叫李长生转告欧阳林昊,不要再进女生宿舍,否则她就要上报学校。
不知他是怎么和欧阳林昊说的,欧阳林昊再也没进过女生宿舍,但两人从此就结了仇,颇有点彼此看不对眼的意味。
上林倒没觉得抱歉。
若不是在学校,欧阳林昊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小混混也分好几种,有仗义的,有恶劣的。在她眼中,欧阳林昊是最下等的小混混。别看外班传的神,说他仗义够义气,长生说他是做给别人看,遇事推得比谁都快。
这种人,交来做什么?等他出卖你?
她自己少朋友,觉得李长生少上一两个朋友没什么不好。狐朋狗友,要来做什么。
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有人告诉叶茹茹,这事是陈招娣告诉了秋上林,否则秋上林才不会多管闲事。
她对陈招娣越发恨之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
学生时期这些小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
以上情节都曾发生在作者身边,或是朋友,或是外班同学
绝对有实事。
还有:
乃们不要霸王不要霸王,我这么勤快~~~
篮球比赛
上午第二节课间。天阴有雨,做完眼保健操,级部主任在大喇叭里宣布暂停课间操,两栋教学楼传来阵阵欢呼。初中部沸腾,高中部欢呼完后陷入沉默。偶有学生行迹匆匆往来于厕所和教室之间,也有人站在走廊望着雨丝沉默。
反观初中部则如沸腾的开水,各个班级里吵闹不休,闲不住的学生们窜来窜去,难得课间大空档,平时要好,但分散在各班的学生们聚在走廊里,你推我搡,低声交谈。
李长生从九班教室走出,手里提着黑袋子,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季允文站在三班门口和迟帅说笑,扬声叫:“长生!”
他侧头,看过来,冰冷的眼神对上熟悉的人,渐渐柔和,点头。迟帅自来熟,甩下季允文要去揽他肩膀,笑嘻嘻的:“长生哥哥,你手里拿的什么好吃的……”
李长生微微侧身,闪了开来,淡淡的冲他们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开。
迟帅自讨没趣,摸摸鼻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自言自语:“瞧他拽的,什么了不起!”
要不为着他和季允文关系好,老子还不稀理你呢!
季允文站在他身边,望着长生离开的方向笑:“被掘了吧?别委屈,他整天这么掘我来着——肯定有事找秋上林。”
迟帅皱眉不解:“他当真喜欢秋上林?”又矮又没趣年纪又小的小丫头?
季允文大汗:“瞎说什么,李长生自己说的,秋上林是他妹妹。”
迟帅不以为然:“妹妹?红屁股和石笑笑是你妹妹,五班那个还是我妹妹呢——大家心里都清楚,别弄哥哥妹妹这一套!”嘴上调侃好友,目光在走廊穿梭的女生中梭巡,碰到羞涩目光,很有风度的微笑,对视。看对方又羞又喜的逃开,心满意足。
季允文不答话,目光盯着走廊外珠串落下的雨滴。
迟帅捣捣他:“你究竟喜欢哪个?”八卦心大起,兴致勃勃:“红屁股长的不好看,但身材好;石笑笑五官漂亮,可惜没长开。谁知道呢,也许再过个一两年能长成胸霸!”叽叽咕咕的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调笑。
问了半天季允文没反应,他不耐,催促:“说你呢,究竟看上谁了?”
得到一枚白眼:“流氓,满脑子黄色思想,你不能想点健康的?”
迟帅怪声:“哟,健康的——和秋上林拼学习拿第一叫健康,有本事你健康个我看看?差不多就得了,你还真准备拿三好学生奖状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季允文懒得和他说话,转身走回教室。
长生坐在上林座位上,随意翻看上次随堂测验的试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又是第一啊。”
叉子顶端红艳艳的草莓送进口中,酸甜可口,对他的问题上林只随便嗯声。好在就算她不说话长生也能理解。
“又不打算当博士,你这么拼命,到底图什么?”他不能理解。
她一直和他们不同,几年下来大家看在眼里。他只是无法理解,如果真如小学时外人所说她是神童,为什么还要如此拼命?而她明明并不在乎神童这个称号,为什么更要拼命?
书房两排书架直通到顶,如今已经连一本书的空挡都找不出来。随便抽出一本翻看,都能发现她所作的标记。
别人沉浸在考上中学的喜悦中,她已经预习完整个初中的课程;别人还在为几块零用钱和父母墨迹的时候,她存折上已经超过五个零(假象,远远不止);别人背诵‘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时候,她能不假思索的告诉大家古代契丹人的生活习俗,几年如一日的坚持书法练习,她这么拼命,到底图什么?
季允文隔了五个座位,状似不经意的解数学题,耳朵悄悄竖起,听着前面的对话,在心中跟着李长生问,是啊,你到底图什么?
上林皱眉,纳罕,你不早都习惯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八风吹不动的沉稳吗,怎么突然之间发了羊癫疯?
李长生固执的看着她,要一个答案。
想了想,是啊,我一直都很辛苦,我究竟想干什么,才会让自己这么辛苦呢?
再想想,又觉得不对。我不辛苦,从来不觉得辛苦。
挣钱,我恨不得成为世界首富,抱着小金库笑到死才好。
学习,我是学生,当然要学习。
读书,读书有益身心,我不打牌不赌博不吸烟不嫖娼,也就读书和攒钱这点爱好。
练字,最初为了给秋下林做榜样,后来坚持,成了习惯。
她这边垂头细想,手里握着铅笔在纸上无意识乱划;旁边李长生眨巴着眼等待答案;隔了五个座位季允文也在等她的答复,心中暗暗猜测她的回答。
雪白的练习纸上随着铅笔的移动,逐渐显出摩卡猫猫的粗略线条,等到摩卡猫猫憨态可掬托着腮眨巴大眼睛的卡通形象完全出现在纸上,上林想到了答案,抬头,认真看着李长生:
“你每天坚持早起练功,图什么呢?难道真的想当飞檐走壁行侠仗义的大侠?”
李长生愣了。讷讷:“我就是…”习惯了。
好在她本也没想得到答案,只是随意问问,又解答说:“笑了,哭了,好了,玩了,吃吃喝喝,人一辈子也就这点事。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就是个习惯。”
长生茫然的看着她,似有所觉,又朦朦胧胧。
她失笑,唉哟,这话题整的,一不小心上升到哲学角度,还真不好理解。
挥挥手,得得得,你别和我跟这儿墨迹,把饭盒还给秋下林去,顺便告诉他,别以为他逃课出去玩我全不知情,想拿草莓贿赂我,门都没有!
长生灰溜溜拿着饭盒去了九班。
上林低头继续做习题。
想不通我就不想,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生活多美好,既然我不觉得辛苦,那就是对的。非得追究个原因,生活才累人呢。
这番谈话来的蹊跷,结束的也莫名其妙。多年后再次想起今天,上林也曾问过李长生,究竟想知道什么。长生讷讷了许久,才告知,秋下林笑话他没殷夜遥和她心灵距离近,说他们之间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学习没有共同话题,他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话题,试图拉近距离,结果……
她伏在床头笑的打滚,不顾长生脸色狰狞。
日子过得平稳无奇。周末假期去省城公司溜一圈,平时回家也能及时处理蔬菜公司反馈的问题,小事自有专业人士处理,她只需要把握大方向。
她这边过得顺风顺水不知岁月几何,陈招娣那头度日如年苦苦煎熬。
叶茹茹和她的矛盾虽没放在明面上,却时不时下绊子,使阴招。跑早操的时候故意撞她一下,宿舍里头说些风凉话,散播谣言说别看陈招娣平时假装正经,却脚踏两只船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课间操出门的时候她和张然也故意提前到门口等着,等招娣走过来,使劲扛她一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