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谙钤f是没有动机的。
“若真是她,非得这样执念不忘,还做出伤害人的事来,这样的人常出入家里,这般居心,真是可恶,与她那不知轻重的夫君一样。”
项詅抬手按住徐三爷捏紧的拳头,“内宅妇人的小手段无干外面男人们的大事,日后她再来,我防着便是,闹出来,父母亲担忧不说,老太君知道了怕是要责备,大家面上不好看,亲戚也没法走动。”
徐三爷不语,他当然管不到这些妇人们的心思,但收拾男人们让她不得安心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心兰收拾了纸张,洗了笔砚,再坐廊下的石桌上乘凉,睿哥儿十个月了,能自己坐着,现在靠在父亲怀里,嫃儿与他逗乐。
项詅说起今天甄夫人,徐三爷笑问她,“今儿打牌赢了几手?”
项詅也笑,“托三爷的福,甄夫人放了好几手来,大嫂也顺带给脸。”世子妃知道项詅有两个孩子要照看,但还是请了项詅去打牌,想来甄夫人与她说了许久。
徐三爷只笑不直面回她,“你只管打牌拿银钱,待后日我们出门去,可得好好感谢我一番,咱们去香饕楼,品一品京都绝味。”
又问嫃儿,“嫃儿想吃什么,母亲要做东呢?”
嫃儿头也不抬,专心拆手里的九连环,睿哥儿看得眼睛不眨,“老卤牛肉”。
项詅摇头,因她前儿额头伤了,好一段时间没给她吃卤牛肉,这会子问她吃什么就会说老卤牛肉,徐三爷应她,“好,咱们就去吃老卤牛肉,母亲做东。”
嫃儿拆出一环来,睿哥儿欢快,笑出声。
八月初一,徐三爷要带娘三出去玩,回了老太君,又得了侯夫人的允许,一家子叫上项绍云,往东大街北角而去,徐三爷也没说要带她们去哪儿,项绍云近日在外院,也少有进内院见项詅的时候,拿了新巧玩意给嫃儿玩耍,嫃儿搂他脖子撒娇,睿哥儿正看他的小木马驹,摆在马车上的茶桌,扑在上面看木马左右摇晃,黑葡萄般专注的看,喜得项詅亲了好几口。
在一座宅院大门前停下,下了马车来,项詅定住,楷书刻着“都统府”。
徐三爷拉她,“说了带你看当初给你下聘的雁鸟,如今已满院子都是,咱们去看看。”
项绍云含笑看着姑姑和姑父,手里抱了睿哥儿,嫃儿自己走前面,门上家人出来迎接,一进中门,眼前是宽敞的院子,正中是一座精雕假山,大理石堆砌,水流往下是铺就合适的雨花石,里面养了游鱼。守着的家人都来问安,这是圣上御赐的宅子,徐三爷只留了家人打理,自己倒是没有住过,时不时的来看看而已。
嫃儿去看花池里的小鱼,“呀,里面有祖母养的小金鱼。”
项绍云抱着睿哥儿也去看。
徐三爷示意项詅,“去逛逛”。
假山后面伴着回廊,回廊繁复上去才看清,分出三个岔开的廊口,中间一条通向不同的院子,主干上的院子是外院,挂了门牌,“融惜院”,主院并側院再是厢房,院子里面又是别有一番布置。另两条小路走至尽头又是两个宅院,里面又分出三间小宅院,纵观整个外院,大大小小就有六处院子,每处都是是不同精致,不由得看的人咂舌。
看过外院,这便进二门去内院,过垂花门,眼前又是一亮,水汪汪的一潭清水,水上有廊桥搭建,中间是似一座小岛,上面有凉亭房舍,廊桥下植了许多荷花、漂浮,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好看得人错不开眼,二门院墙下绕着水边装了护栏,顶上搭建屋檐遮阳,脚下踩的是木质地板,呼吸间竟然还有杉木的清香。
选了一边走下去,内院的女墙上,满是常叶青,开出喇叭状的小花来,围着水潭两边座落了五处院子,都是红漆雕栏,很是宽敞大方,徐三爷示意身边跟着的家人,家人应下,呼啸一声,众人将要走近的院子里面顿时扑腾出一群大雁,成双成对往上空飞去。
两个孩子欢乐,大雁是重情的鸟儿,从来成双成对,秋高气爽的季节,正是大雁长成了飞往南边的时候。
进去看,果真满院子的大雁,徐三爷没有说谎,从建周八年到现在,近十年间,不停的繁衍生息,随处可见歇息的大雁,院子里打扫的干净,地上放了大的食槽和水槽,家人拿来米粒,睿哥儿抓一把,一边拿出来一边漏了满地,鸟儿飞过来啄食,围了抱着睿哥儿的项绍云身下,地上没了伸着脖子等着,睿哥儿欢腾,又要喂食。
嫃儿站在高出,往递上撒了米粒,也是围了一圈。
待孩子们玩得尽兴了,出来再去看别的地方,项詅问,“这宅院建得风格迥异,又不同一般的府邸,原先是什么人设计的?”
“这本是先帝最宠信的勾大人建造了要给先帝常来游玩的地方”,徐三爷也满意,这里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圣上赐给自己,心里也是喜欢的。
“原是皇家别院?”,项詅收敛了笑,“就这样赐给咱们,合适吗?”
徐三爷一笑而过,“这样的院子府邸原先有十六处,都是勾大人一力主建的,先帝还未成出宫来看,之后便仙去,圣上继位后,勾大人削官入狱,这十六处宅子便闲置下来,圣上这些年来,前后赏赐给将军大人们已有七处,韦伯也得了一处,圣上心知的,咱们住着合适。”
原来是先帝时建造的府邸,不单是徐三爷一人得了,还有其他的将军大人也有过,心里放下不安,再去看三座主院,问孩子们喜不喜欢,都说喜欢,嫃儿点了喂养大雁的双雁阁,说要住在里面,项詅笑她,“满院子的雁鸟,吵得晚上没法睡呢。”
嬉笑一番才出都统府,这便去往香饕楼。
果真点了一大桌子,嫃儿只要卤牛肉,饭后一家子看着项詅,这是要她付账的样子。
拿出荷包,拿了银票出来,大气给伙计,伙计是认得徐三爷的,这香饕楼里是他们常聚的地方,今儿见徐三爷带着妻女来,又点了一桌子的菜,完了结账竟然是夫人付账,吓了,忙接过项詅给的银票去兑,项詅看着伙计的表情直看徐三爷,示意他,瞧着吧,要有话说徐三爷出门吃饭竟是夫人付账。
徐三爷接着她的眼色,有什么要紧的,徐三少夫人是有钱人。
又打包了家里人喜欢吃的菜色,这才打道回府。
隔着半条街就是荣忠侯府,有快马至,瞧着骑马走在马车旁的徐三爷,上前抱拳行礼。
项詅问项绍云怎么了,项绍云看来人脸有急色,恐怕是找徐三爷有急事,对着马车里的项詅说,“来寻姑父的,恐是有急事”,果然,徐三爷调转回头,与项詅说,“詅儿你们回府,我有急事进宫。”
项詅应下他,看他打马带着小厮和才将来传话的人往皇城而去。
知道深夜,徐三爷带着一脸疲惫回来,侯爷知道他今天进宫,又传人来唤他去问,这样回来睡时已是子夜。
项詅没问,只安静帮他安置下,一夜无话,身边有响动吵醒了项詅,见是徐三爷正起身,穿朝服要去上朝,忙起来帮他穿衣收拾早点在进宫的路上垫一下。
待徐三爷出门后,再回去也是睡不着,天色朦胧,妈妈管事们要去给侯夫人院子点卯的,宁绘院已经亮了烛火,这边也起身来,洗漱回来,难得站在廊上看西苑的晨时朦胧的精致,后院湖边是徐家的少年们陆续过去晨练,刀枪棍棒,拳头挥得有力,项詅就在这样的晨雾里看了半响,算着时辰要去给老太君和侯夫人请安,进卧房去看两个孩子,大的正在周妈妈帮助下穿衣,小的还撅着屁股睡得踏实,项詅再想到湖边早起练功的徐家少爷们,再看自己这一个,天光亮了还睡成的这边般,也就这两年的光景,待到四五岁,看着身体状况也是要学着蹲马步打基础了。
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把睿哥儿抱起来,抱起来摇晃几下,嫃儿洗漱出来看见母亲,也来帮着哄弟弟醒来,睿哥儿想来是没睡够,微微睁了眼看眼前的母亲和姐姐,在项詅面前蹭了,又要睡去,嫃儿嘻嘻笑,揪他耳朵,“睿哥儿醒来”。
睿哥儿嘟嘴不理,又去揪,继续嘟嘴往母亲怀里钻,几次三番生出脾气来,张嘴就要哭,身子用力就冒汗,备了热水给他洗了一番这才消了起床气,嫃儿吃着白粥蒸蛋,用勺子勺了一点,喂给睿哥儿,到嘴边了自然是要尝一尝,张嘴含住,好像蛮好吃呢,给姐姐奉上笑脸,总算是晨起对姐姐的怒气没有了,嫃儿凑上去亲他,亲得两人嘻嘻笑。
用了早膳去给老太君问安,老太君问起徐三爷昨儿几时回的,“老三回来晚了吧?”
项詅点头,“子时回的,早晨丑时末出门去上朝。”
老太君点头,“昨儿进宫没说什么事吗?”
项詅有些脸红,昨晚见徐三爷回来一脸疲惫,也不忍心再吵他,便安置下,早晨起时又去得早,都没顾得上问。
老太君看她低头,心里也是一晒,年轻夫妻,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再说老三的脾气,万事都是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与别人再多心的。
“用过早膳没?”项詅点头回事,“用过了,孙媳伺候老太君用早膳。”
老太君点头,媳妇子端来早膳,两个孩子闲坐,老太君对嫃儿说,“嫃儿小丫头,过来背。”
嫃儿起身过来,背,背什么呢,徐三爷当年对徐家几个少爷说的话没有食言,嫃儿是从会说话便开始跟着项绍云背四书五经,如今已是把诗经背了全面,至于里面的意思,当然是不懂的,只不过当成儿歌来读罢了,老太君就在这童声稚语里用完了早膳。
侯夫人与世子妃,徐二少夫人处理好家里的内务过来时,项詅已是陪着老太君在院子里溜达了好一会儿,上前给婆婆请安,嫃儿上前唤人,陪着老太君唠嗑,说起这几日家里男人早出晚归,少爷们进来问安,没过多会儿,徐三爷进来,在老太君那里用过早膳,回西苑,才坐了一会儿,转脸去看徐三爷,早已闭目睡着了,从未见他这样疲惫过,让奶妈和周妈妈抱两个孩子出去玩,取了薄毯子给他盖上,没成想惊醒了他,才又要闭眼,门外文尚来寻,项詅出去,文尚回项詅,“少夫人,刑部曹大人来找三爷,已是在外院书房等候。”
项詅让他稍等,转身去看徐三爷,已见他起身穿上外袍,“嫃儿与睿哥儿好吗?”
项詅帮他围上腰封,取了护腕来扣上,“好呢,早晨还与老太君背书来着。”
徐三爷扶住她肩膀,“替我在老太君面前多孝敬。”
项詅点头应下,徐三爷又说,“近日有许多事,恐是不能按点回来,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去与母亲商议,大嫂是个明白人,她能料理的。”
项詅又应下,心想这内宅里面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呢,看徐三爷这样,恐是公务上有要紧的急事才对。
送他出门,在外间又抱着睿哥儿与嫃儿哄了几句,这才往外院去。
又是到午夜才回来,回来便是倒头就睡,第二日照旧是丑时末起了去上朝。
项詅侧面与文尚打听了,文尚只说东大营出事了,旁的也不敢多说。
东大营出事了?那可是皇家军营,上晋固国的根本。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四天,这日徐三爷提早回来,让项詅收拾换洗的衣物说要出门一趟,在项詅收拾东西的空档又去与老太君说事。
再回来家里人都知道徐三爷要出远门,当下便送至二门,徐三爷带着小厮翻身上马,打马就出去了。
没有信带回家,跟着去的人也没有回来,项詅做事做人从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