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来,莫要带得我的睿哥儿也犯起懒,徐家的儿郎不能犯懒的,要勤练功,才能报效朝廷对咱们徐家的恩德、、、”三妯娌相互看一眼,心里都想,老太君,真的是病了。
项詅让芍药回去接两个孩子来,老太君的药煎好端来,几个又服侍她吃了药,在迎枕上靠着与儿媳孙媳说话,没过多会儿,听见孩子们笑嘻嘻的声音,嫃儿自己打开竹帘子,露出笑脸来,问里面的太祖母、祖母、两位伯母和自己母亲,“太祖母找嫃儿?”
里面的人都笑,有小孩子在的地方气氛总是快乐的,嫃儿说完身边又冒出睿哥儿的小脑袋来,也是笑嘻嘻露出没有长齐的白牙,“找睿哥儿”。
老太君笑着招呼她们,“进来,外面热呢,到太祖母这里来。”
姐弟两嘻嘻哈哈进屋来,在老太君榻前行礼,妈妈们拿帕子给擦汗,又是拿了凉水来喂,好一通忙活,睿哥儿自己爬上榻,嫃儿大些,念着规矩在榻前的小板几上坐了陪老太君说话,老太君任着睿哥儿在榻上玩,一会儿抓着白玉挠背来替老太君挠痒,一会儿又扯开立柜上的薄被下来,盖了他满头挣不出来妈妈们忙去帮忙,项詅又气又无语,这孩子,就说是个能闹的,老太君就在一旁看着他笑,待出得薄被来,鬓发都乱了,脸上红彤彤的又是一身汗,喊来媳妇子们备水,就在侧间给他洗了,换了干爽的衣裳出来,老太君看他眼里都是快溢出水的疼爱,家里能闹的孩子实在是多,自来就是热闹的,睿哥儿这样也见怪不怪了,再洗出来时,从西大营回来的徐三爷,出宫回府的世子,衙门里下来的侯爷都到了晖立院,没一会儿,家里在练武堂的少爷们也进来,满满的一屋子人,打闹的,嬉戏的,说话较真的,热闹得很,老太君看着眼前的儿孙,眼里都是满意,却无意中一丝失落没有逃过徐三爷的眼睛,转脸去看项詅,见她也是看着老太君若有所思,夫妻俩都没有出声,晚膳时就摆在晖立院里,男女各开一席,这会子没让媳妇们候着,招呼三个都坐下慢慢吃,嫃儿可满意了,吃饭时母亲不用站着,两位伯母也不用站着,这样很好呢。
用过晚膳,陪着老太君在晖立院的后院子里走动消食,乘凉半天,待月色下来,仆从们点了灯笼挂上迎灯座上,近七月里,夜间最是凉快,孩子们玩闹,大人们坐着闲谈,女人们说内宅,男人们说朝堂,这就是俗话说的关起门来说闲话,一家子的天伦享乐也是如此了,待夜深,侯夫人与三位儿媳妇服侍老太君歇下,这才各自回去歇息。
徐三爷没有直接回西苑,而是约了徐二爷,问他今日请太医怎么说,徐二爷将刘太医的诊断告诉他,徐三爷顿时安静了,老太君老了,他虽知道人总是有这么一天,可他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要来,想着刘太医说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老太君身在常见一致气温一致的环境下,什么样的环境会常年一致呢,夏天避暑不是长久之法,寒冬若是想过暖冬自然也有法子,可是这样一来冷暖还是差距太大,同样没有效果,徐二爷看他沉默,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三弟与老太君的情分旁人不能懂。
徐三爷示意他没事,兄弟俩起身各回自己的下处,到西苑,孩子们睡下,项詅还在等他,见他进来,看他脸色十分不好,也知道徐三爷是去问了徐二爷关于老太君的身体状况,端了茶给他,问道,“二哥怎么个说法?”
徐三爷喝了几口茶之后,将徐二爷与他说的话告诉项詅,项詅也犯难了,这里不是现代,医疗条件差不说,环境也是很恶劣的,即便是富贵人家,不方便的地方着实很多,眼下能有个地方先避过这三伏天,不要说老太君这样年纪的人,就是年轻的小辈们,每天都是要泡三五次凉水澡,今年实在是热得异常了。
“家里有没有好的院子可以避暑,若不然先将老太君避出去,待过了这一段之后,再做打算。”
徐三爷想了一会儿,“府里除了这一处御赐的宅子之外,外面一共置办下七处外院,算上咱们那一处与二哥那一处,目前大多都是空置的,只留了家人看守,可说是能避暑的也只有西山脚下的一处别院,还是当年听说要建皇家别苑,这才置办下地,几年前才建成一个两进的院子,西山最高处常年积雪不化,所以山下流水下来冰凉异常于别地,这样想来,也只有去西山别院暂住一段日子,待过了这三伏天,中秋过后再想别的法子。”
项詅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徐三爷着人第二日就去打理西山别院,回过老太君,侯爷与侯夫人都是赞同的,家里用冰太多即便是能消暑身子也容易着寒气,也是不好,这便安排下给老太君搬进别院暂住的事宜,侯爷与侯夫人自然是不能去的,世子与世子妃也不能去,家里的孩子都在,总是需要人照看,徐二爷隔几日调班就要进宫当差,所以也是走不开,徐二夫人自然也就留下来,这样一来也就只有徐三爷夫妻和两个孩子,徐三爷每日去西郊大营,与西山别院在同一个方位,项詅正好去伺候老太君,所以这边决定好徐三爷一家子同去,帮老太君收拾行软,西苑也是忙了好几天,主要是孩子们的东西要备齐,七月初八这天早早的趁着阳光还不是那么强烈十几辆马车出府往西山别院去,留在家里的都是交代项詅,好好照顾老太君,徐二爷定下自己排休时便带上孩子们去西山别院,徐三爷应下兄嫂父母亲的嘱托,翻身上马跟上车队这便一同去了。
西山别院果然是避暑的好地方,高挺看不到头的山峰直入云端看不到头,半山腰上有西山皇家寺庙,离寺庙不远处便是皇家别苑,房舍雕栏亭榭密密麻麻看不清有多少,再往下才是京里各家私自建的小院用作避暑游玩之用,徐家别院位于皇家别苑的南下角,往上还隔着几家院子,都是石阶往上,用了肩撵搀扶老太君坐上去,才是项詅和孩子们,徐三爷自个不行随后,赶在日出之前到了院子门外,候着的家人出来迎,牵了马匹,卸了行礼箱子,两个孩子下肩撵,一左一右的随老太君进院子,项詅在后面看着家人搬行礼,是个小院子,但十分精致,处处有亭榭,地上引流了山上下来的山泉,水边种植了无数花草,现在大多已过了花期,但还余留常年青色的植被和松柏树,整个院子基本被覆盖住,才进门就已感觉到一股清凉,果然是避暑的好地方。
徐三爷与她随处看了一下,进主屋与老太君告辞要去军营,项詅送他出门,看着他下山而去,这才回去安置行礼。
院子里面有一间主院两间側院,側院边上各三间厢房,老太君住了主院,安置下行礼,又分派了跟着老太君的人的住处,项詅选了东侧院住下,周妈妈没有跟来,在府里守着院子,跟来的是蔷儿、芍药和百草,三个丫头就在东侧院旁的相隔的另两个厢房住下,跟着徐三爷的小厮自然是去住西侧院的厢房,这样一来住的人还是很宽松,这里是同一个院子的,就在这个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也是主院和两个側院,只不过比之这一个要小过许多。
祖孙四个歇了一会儿,老太君用着合适的厨娘下厨做了满桌子的菜,吃得两个孩子直点头,直嚷着好吃,其实这些都是素菜,这位厨娘是转为老太君做菜的,另项詅与两个孩子还是有旁的厨娘煮了肉菜,可孩子们都挑了老太君的素菜还一个劲说好吃,项詅直乐,这样倒好了,都是好养的。
这里不比府里,即便是中午也是着了长袖衫,去逛院子的时候,睿哥儿跑在前面再回来也不见满头大汗,老太君也喜欢,这里安静又自在确实比在府里好在多了。
闲逛一会儿,老太君与两个孩子到点了就去歇午觉,项詅没有强烈的睡意,只照看两个孩子睡着,在一旁打扇了驱赶不知名的蚊虫,院子里花草树木多了,自然虫子也多,靠着床椟有一下每一下也眯了一会儿,结果,又是同样的梦境,奇怪的是,场景变得清晰了,就是在这西山,具体是哪里她自己也还是不确定,毕竟她来了也只是从山脚到自己院子,外面是什么样,还没去看过,只清楚记得西山高峰往下,那些女子从山上下来,从项詅身边行过,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有笑着,有愁苦的、、、、只不过画面清晰起来,还有人与她搭话,问的都是项詅不知道的事情,项詅一概摇头,问的人再次走开,又是这样一场梦醒来,迷惑半响,再想起又觉着也就是一场梦罢了,闲坐了一会儿,悄声出门,去往老太君的主院,老太君还在睡,这边在主院和东侧院的回廊下坐着等候,这里是两个院子的中间,两个有动静都能听到。
徐家别院位处较高,离皇家别苑也近,所以即便是不出院门,在回廊下也是能看到很开阔的视野,西山还处在京都城里,眼下看去都能瞧见大半个京都,虽不能看见全貌,但皇城所出的东大街,相连的南大街,再分支出无数小街巷,实在是大得出奇,项詅自小待在京都,还是第一次见着京都这样的样貌,心里很是喜欢,别院右边出口就是山下下来的石阶,宽度足够容下八匹马车驾行走,石阶旁都是随处可歇息的凉亭,这个时段,许多人家都来西山避暑,所以石阶上来往的仆从极多,就是山下停靠车驾的露天晒场也是满满当当的各家家人和马车肩撵,项詅坐了好一会儿,老太君屋里有响动,便起身进去服侍老太君起身,老太君没见着两个孩子,待梳洗完毕,与项詅一同去东侧间去看,进屋是有声响,待到窗前,两个孩子都已醒来,起床之后打理一番,又去逛院子,脚边的小溪水清澈见底,最深的地方也就半指来深,里面会游过小虾子,两个孩子扑蝶捉蜻蜓玩累了,坐在一旁歇息,看着脚边的溪水里,嚷着要拿小渔网子来捞,家人去取来,两个孩子便蹲在水边,用网子拦了待小虾子游过,轻轻松松便捞了好几条,老太君在一旁笑,叫人拿来瓷盆,盛了水进去,捞到了便放进去,就这样直玩到徐三爷从军营回来,两个孩子见着父亲,都去邀功,徐三爷看着瓷盆里面的小如蝌蚪般的小虾子,笑得大声,问她们姐弟两,这么小的虾子,怎样才能养得大,嫃儿说天天喂它酱牛肉,逗得身边人笑不禁,睿哥儿虽小,但也知道大人们笑,说明姐姐的法子不能用,那用什么来喂呢,睿哥儿说用青草喂,满院子大青草怎么也是够用的。
闹了一番,这才摆饭在主院的外厅,老太君还是吃素,厨娘照旧煮了斋饭来,徐三爷当然不喜欢吃,经过中午两个孩子倒是喜欢上了,项詅两者都可以,一餐饭完毕,又出去消食,夜深时项詅伺弄两个孩子先睡,待要回主屋去帮着老太君安置,已见徐三爷出来,“祖母睡下了,咱们回吧。”
原来徐三爷已伺候老太君歇下,此时凉风吹来,院子里舒服得很,两人都没有睡意便坐在院子里的圆桌边说话。
“这里真好,祖母住着看着心情好了许多,进饭也比往日进得香。”项詅给自己夫君奉上茶,一边说着今儿老太君的状况。
徐三爷点头,问她,“你呢,你喜不喜欢?”
项詅一笑,“当然,这里很好,很舒适,孩子们看着也喜欢。”
不由问起西山的来历,徐三爷便讲起西山皇家寺庙和皇家别苑为何选在这里。
项詅听完,心里不确定,问徐三爷,“三爷的意思是,在咱们上晋建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