滓不故亲靼铡X范G做事必定有他的理由,尤其是时至今日,他以为一国之君,断不该为一己之私而贸然行事。想来总是那几个弟弟确有言行失当之举,而这一举动确实会影响政权的稳固与发展。
胤禛和我说起,当日康熙爷说起将江山交付与他时,身边只有李公公和隆科多在旁,说完不久就猝发疾病宾天,是以虽有遗诏在手,但对于他即位心怀不满的人,便颇多质疑,甚至疑心于遗诏的真伪。
一切都是因缘巧合,康熙爷既然已经写下了遗诏,却为何迟迟不发,最后关头身边却又除了胤禛与他的舅舅再无旁人,或者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的,却不想死亡是瞬间便已降临,于是留下了如此多的疑点让旁人质疑。可是那些人为什么不去想想,若是康熙并不属意胤禛,又何苦最后几日总是让胤禛一人伴驾,以他的睿智与警惕,难道会不怕胤禛假传圣旨,歪曲了他的意思。他根本已经明白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差的只是召集百官的一次严明申诉而已。但,心怀叵测的人却不会这么去想。他们只想挑出错处,只想拥立对自己最有利的人上位。
我可怜的胤禛因为他那皇帝老爹最后关头的暧昧态度,平白背负了当世与后世的颇多猜测。好在,在他心中并没有真的太过在意,我知道,只要我与十三信任于他,其他人的各种指摘于他根本不会伤及分毫,做出的种种姿态也不过是政治需要而已。
二月,为大行皇帝上谥为仁皇帝,庙号圣祖。圣祖二字何其精辟,胤禛用这两字对自己的父亲表达了最深的敬意。
府里的女人早已在宫里安了家,各个倒也本分,安受着自己的规矩,只是心中作何想法,我也无法知晓,只知道每个有了儿子的女人,心里大约也都会隐隐的有了期待,而还没有儿子的便也盼着儿子尽快到来。
四月,德妃日渐萎靡,一日里倒有多半日在昏昏欲睡,我催着胤禛诏十四进宫。胤禛去拜见德妃,老太太看向儿子的眼神里除了宠爱似乎也有些小心翼翼。她不敢要求胤禛对十四好些,只是拉着胤禛和他说他们小时候的事。胤禛拍着她的手对她说:“皇额娘放心,儿子会照顾十四弟的,或许官职爵位上未比从前,但也绝不会让他吃苦。”
德妃神色稍稍黯然,眼神里有些乞求地看着胤禛说:“老十四是个心高气盛的孩子,若是他能与你服个软,还是让他去做他的大将军,他心里肯定不想只做个富贵闲人。而有你的亲弟弟替你镇守边关,你也该是能放心的。”
胤禛笑笑:“皇额娘,您觉得老十四会跟我服这个软吗?”
德妃有些疲倦地合了眼,口中喃喃,“是啊,老十四的脾气啊。”
我在一旁掐着胤禛的手,示意他给德妃个承诺让她安心,胤禛看我半晌,最后只是忧伤地摇了摇头。
'正文 册封'
雍正元年四月,大行皇帝圣祖康熙爷梓宫奉安享殿,命十四留护。发他出去守灵,我心中倒觉得也未必是坏事,不给十四正经差事做,就不会再有错可言,不给他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有什么忤逆之举,这对于当下,反倒是对十四最好的安排。只是那个心心念念儿子无法得酬壮志的额娘未必不能懂得其中苦心,却仍伤感于有生之年或者无法再得见自己的两个亲子冰释前嫌。
十四走前到底得了胤禛的准许进宫探望德妃,我守在永和宫门前等他,一再嘱托,德妃如今身子早已大大不好,许是时日无多,断不可再说什么话让她烦心。十四看我的眼神忧伤而绝望,久久之后,垂下那如今也已经有了沧桑的黑眸低声问着:“四嫂,你今日可觉得幸福?”
我一时无法分辨心中的感觉,今天的一切,对我来说未必有什么幸福可言,但我却也是满足的。而我面前这个失意的孩子,此刻是多么需要安抚。几乎想要紧紧把他抱进怀里,对他说,他很好,很优秀,康熙爷没有选他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好,一切也许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命中注定而已。却也只能是淡淡地说:“四嫂现在很幸福,四嫂希望的是你也幸福。”
十四长长叹了口气说:“只要四嫂能幸福就好,原本以为自己还能有能力保证四嫂不受伤害,现在看来是我可笑了。”
我绽出最诚挚的笑容对他说:“你曾经有过这份心,四嫂便已太过知足,而如今四嫂已是皇后,怎么还会有人伤得了我?你也不用再为四嫂担心。”
十四颓然点了点头,随我一起进了永和宫。
在德妃面前,我与十四都做足了笑脸,德妃忧心的眸子在我俩的脸上来回逡巡,终究满意地合上,只是对十四说:“今后要听四哥和四嫂的话,他们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谁都有可能会害你,他们却绝不会。”
十四紧紧握住德妃的手:“儿子明白。”
德妃缠绵病榻,始终无法接受授封太后的仪典,五月终于撒手人寰,临去前的笑容安详而满足。胤禛用了半天的时间发呆,又用了半天的时间伏在岸上书书写写。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抚他的后背,他低声问我:“颜儿,是我错了吗?我只是不想骗额娘,我能保证让十四永远衣食无虞,却无法保证让他在政坛大展宏图,额娘没有得到我的承诺会不会怨我?”
我摇摇头,“额娘心里真正在意的并非十四弟今后的前途,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好好相处而已,毕竟你俩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血脉。”
胤禛点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去试试与老十四好好相处的。”
几日后,十四从贝子改封了郡王,胤禛或许只是试探地想迈出示好的第一步,当然也许只是用这个举措来告慰德妃在天之灵,也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七月,才刚刚即位不久,便已有大臣对胤禛提起立储之事。胤禛面谕王公大臣,言及康熙年间的储位之争和最终定储之仓促,而自己远不如先帝之英明神武,因此,不敢如此行事,所以现已秘密写好遗诏,将置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待到日后自己宾天,完全以此为准,不要再横生枝节。
这秘密立储制度,对于满朝文武可能还颇有些神秘莫测,于我却是心中肚明,即使我不知道历史上弘历就是日后的乾隆,康熙爷当年的暗示,和后来胤禛对我说过的话,也足以证明,这匾额之后的名字,不可能会有第二人选。比起胤礽,甚至比起胤禛,弘历都是个更幸运的孩子。早早就被定为储君,却并不公开,至少能躲开些当年那般针对太子的明刀暗枪,当然,最幸运的是,胤禛远没有那么多子嗣来夺嫡,弘历的路似乎太过一帆风顺。
九月,德妃以仁寿皇太后之名与康熙爷一起葬到了景陵,果然生同衾,死同椁,得到了她的圆满,她该也是个幸福的女人,虽然只是康熙众多妻子中的一个,却孕育和抚养了康熙最宠爱的几个儿子,并且其中的一个还做了现在的皇帝,而离去前虽并没有如愿看到孩子们友爱如初,却也算安心他们都会过的好,最后的梦想也终于得以实现,她的一生虽不完满,这个结局也总该算是个圆满的结局。
深秋,年羹尧被授抚远大将军一职,顶替了当年的十四。我的小十四那最后一点辉煌的将军梦也彻底终结,没有皇位,甚至不再会是叱咤沙场的大将军。
我愿意将心比心地去体会十四此时的失意,但内心却也觉得这样挺好,辉煌过,灿烂过便也就罢了。人生终归还是会归于平静,不如提早享受完全的生命乐趣,只是不知道十四能否参透,我知道,若是换做十三却一定能。
岁末,后宫诸妃的册封大典,如我们当年商量过的一样。只是,我被封为皇后,接受宫妃朝贺,原本年氏以贵妃的身份也该授此一礼,却被胤禛免了,再次向所有人宣告我不可动摇的地位,无论藩邸时年氏多么受宠,在他胤禛心中,皇后只我一人。我知道他更是要明确地告诉我,在他心中亦只我一人。
我与胤禛一同站在紫禁城之巅,接受天下人的参拜,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攥得我的手微微疼痛,眼中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也不免激动万千。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拥有这样的殊荣,更并非每个皇后在得此殊荣之时,还能牢牢地握着身边帝王的手甚至是他的心。虽然曾经对皇后这个位置如此的排斥,但是这一刻,我却觉得幸福、感激、骄傲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胸中翻腾几乎让我无法自持。
仪式完结,仍紧紧牵着我的手的胤禛,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颜儿,这一世,我给你的是全部的荣耀,而下一世,我一定给你全部的我自己。”
我这个才带上后冠的女人,没出息地当场溢出了眼泪,不引人注意地悄悄拭去,我柔声回应着:“好。”
雍正元年结束,胤禛的忙碌却丝毫不减当初,每日从早到晚的议事与批阅奏折,我常常会几日都跟他说不上一句话。胤禛更喜欢养心殿在紫禁城的地理位置,以其各路相通,来去方便,对于君臣商讨军国大事,召见军机大臣,更方便迅速。因而把寝宫从乾清宫移到了养心殿。而我在皇后该住坤宁宫住过的日子十个手指都算的出,之前是与胤禛一起歇在乾清宫里,后来他搬去养心殿,我便跟着一起搬去了养心殿的后殿体顺堂。
后宫的琐事,我渐渐捋顺了些,虽不能说是应对自如,但也少了当初甫一开始时的如履薄冰。胤禛对此实则功不可没,我不知道历代皇帝是否都会如此抬举自己的皇后,但我在后宫站稳脚跟,却绝对是胤禛的功劳。我从不是饶舌之人,可是但凡后宫之人,无论是太妃,或是其他嫔妃,抑或是下人,哪怕仅仅是言语上颇有不妥,胤禛也从不轻饶。
说实话,我虽不习惯这样的铁腕手段,但却对这铁腕之下的结果叹为观止,以我这样心性的女子,其实根本不具备什么母仪天下的威风,如今能在后宫之中有此威信,全是凭着胤禛呵护与恩威并施。
我与胤禛都渐渐熟悉适应了这皇宫的生活,一切开始慢慢步入正轨。因为对年羹尧的重用,胤禛自然少不了对年妃的宠幸。我做了皇后才知道,原来皇上哪晚翻谁的牌子,事先敬事房都要先把当日的牌子给我过目,而事后,还会把当日侍寝的记录拿给我看。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做着这些事,自己的老公去和别的女人睡觉,眼不见,心不乱已经是最高境界。如今对我的要求却是必须见,仍不能乱。
还好,虽然曾经对年氏的介怀,但也早已经在胤禛无数次的解释中释然,我也明白,这皇帝的宠幸宫妃,真的远不是宣泄**这么简单,只是有些事需要通过后宫的形势来表达自己的政治态度。他宠幸的不只是一个女子,更是那女子背后代表的势力。
更何况,在这清朝的后宫制度中,只有皇后有资格与皇帝一起过夜,其余的宫妃侍寝之后还都要送回自己的宫殿,把夫妻之间的关系似乎变成了纯粹的为了生育与**。胤禛与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反倒还没有在府里时多。
这古代的皇帝虽然三宫六院,却用制度表明只认皇后一人为妻。无论是制度上表明的态度,还是胤禛的内心,我都是他唯一的妻子,在得出这个认知之后,我心里愈发的满足与甜蜜。
也曾想过现在胤禛的后宫太过单薄了些,但为康熙的守孝期未满,虽然胤禛的宫妃比起其他皇帝实在是少的可怜,此时却不也不能选秀以充实后宫,我欲当个贤良淑德之皇后暂时也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