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恩吃了两口,翘起大拇指,说:“不错,很正宗,不错,不错。”又对顾望山说:“小顾,你晚来两分钟,没听到之寒刚才关于股市的精彩论述。我看,比很多报纸上写评论的专家简单深刻。”
顾望山笑道:“我每个星期都要聆听他的教诲,耳朵都起茧了。”
冯承恩举起酒杯,说:“不知道为什么,和两位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见面就是缘分,来,干了这一杯。”
吃过饭,冯承恩问道:“接下来安排什么节目?”
江之寒笑道:“Andrew,早知道你有此一问,所以给你找了个行家来。我晚上约好了还要去拜访荆教授,就不能陪你了。”冯承恩和有些香港人一样,喜欢别人叫他的英文名字。
冯承恩说:“那不如改天,我还要呆个七八天呢。学校里好像没什么意思,我在中大转了十分钟,居然一个靓女都没看到。”
顾望山说:“Andrew,改日不如撞日,我给你讲,拉上他反而不好玩。这家伙,有人管着的。”
冯承恩拍拍桌子,说:“忘了忘了,罗婶的侄女是你女朋友吧?我在香港见过一次,是个靓女,关键是身材好。”
顾望山接话道:“关键是他这个人喜欢找个人管着他,所以谈股市你也许和他很投契,讲这个一定是讲不拢的。”
冯承恩笑道:“我们可以改造他嘛。”
顾望山点头说:“好,我试过好久了,没什么成效。如果两个人一起努力,应该有些希望。”
在笑声中,江之寒和顾风在饭店门口道了别,目送他们上了大奔,去领教灯红酒绿中中州的风月生活去了。
江之寒坐上出租车,给伍思宜打了个电话。
伍思宜知道江之寒一个人的时候,颇有些欣喜的说:“你没跟冯少爷出去鬼混啊?他们家几个少爷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性子,一个赛过一个的。”
江之寒笑了笑,“我找了顾大少爷陪他鬼混去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们俩正好门当户对。等会儿办完事,我还是回来找你鬼混好了。”
伍思宜呸了一声,嗔道:“谁稀罕?”却是掩不住言语间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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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些同学群情激奋啊,请不要代入太深:)
正文 243 毕业留言
第二天到了学校,楚婉从抽屉里拿出基本很厚的精美装订的日记本,说:“是楚明扬昨天晚上送到学校来的,毕业留言册。他说,其他的人大半都写好了,如果你下周一之前能给他拿回去就最好,实在没时间,晚一点也行。”
江之寒捧着厚厚的几本留言册,思绪飘了开去。
高中三年,真的到了尾声的地方。因为高考以后,很多人都会出游,然后是各奔东西,兴许好久都不再见面,所以毕业留言这件事被稍稍的提前了一些时候,在四五月份开始就到处传开了。
楚婉撇撇嘴,说:“你七中的朋友都挺有钱吧,留言册都是这么厚的超级精装本的。我这段时间忙的,连这事儿都忘了。”
江之寒说:“要不要我给题个词啊?”
楚婉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递过来,说:“就题这里吧。”
江之寒想了想,正儿八经的写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与楚婉同学共勉
江之寒
楚婉偏着头,看他一笔一划写完,把笔记本拿回去,娇笑道:“我拿回去收起来,就等哪天你出名了,我好拿去卖钱。“
下课回了四合院,江之寒先给冯承恩打了个电话,客气的问候了几句。又给顾望山打过去。
江之寒问顾望山昨晚如何,顾望山笑道,有大老板负责买单,玩的当然很尽兴,冯承恩一个劲说中州果然名不虚传,自古是出美女的地方。江之寒说,你们俩看来是对上眼了,以后有机会多交流交流吧,这小子虽然还在读大学,毕竟家族财产摆在那里,以后出来合作的机会很大,也算是一个长线投资了。
约好了周末再去状元楼晚餐,江之寒便挂了电话,把测验题放在一边,想先解决留言的问题。
第一本翻开是陈沂蒙的。这个好打发,江之寒深知陈沂蒙一向生性疏朗,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便随意写道:
沂蒙,愿我们的友谊永不褪色。
第二本是薛静静的,虽然对她前两天在聚会时的表现颇有些不满,江之寒倒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略略想了想,便写道:
静静,我一直坚信,也真心祝愿你以后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会越来越好。
高中同学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仍然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接下来这一本是楚明扬的,江之寒倒是费了一番心思。和楚明扬最初友谊的开始,就是初中时听他谈论了一番宋词,觉得他是一个很特别,而且有趣的家伙。以江之寒的了解,楚明扬多半对毕业留言这样的东西很上心。他咬着笔尖,想了很久,最后写道:
十年同窗,一生挚友
与君情谊,地久天长
摇了摇头,不算太满意,不过再折腾也不见得比这个好。男生之间嘛,意思到了就好了。江之寒总是这样认为的,真正的情谊不是用嘴说出来,用笔写下去的。
翻开最后一本,当然,是避也避不开的倪裳的。
江之寒从第一页慢慢翻起,看同班的和同年级的同学给倪裳的留言。这其中,有很简短的,有很公式化的万事如意,谢谢帮助,也有几百字的记叙文,讲曾经一起经历的故事,当然还有洋洋洒洒一两页的抒情散文,充斥着华丽的赞美言藻。
江之寒翻看着留言册,看每页下面的名字,也勾起了他的回忆。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倪裳和他讲的那些学校的往事,和其他人的互动,和她自己的酸甜苦辣。
江之寒翻到有字的最后一页,偏着头发了一阵呆,拿起笔来,毫不思索的,一口气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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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这些天心情不太好,起因当然是那天的聚餐。
伍思宜心里不是没有准备,自己会受到一些排斥,但那种排斥来的那么明显和直接,却是出乎她的意料。如果不是颇为成熟,那天在饭桌上她也许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伍思宜大概是习惯了周围很多人把情绪掩盖起来,却忘了在江之寒这个朋友圈子里,充斥的毕竟都是高中的学生,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们表达情绪的方式当然是直接而猛烈的。而她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有操之过急之嫌。
回到家里,伍思宜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不仅想江之寒的朋友们对自己的态度,也揣测着江之寒的感受。自己在进屋前忽然牵他的手,有没有让他不快?是不是会让他觉得自己心机太深,或是存心给倪裳难堪来着?
伍思宜仔细回想这些日子来和江之寒相处的细节。江之寒对她更温柔体贴了,但同时似乎也更客气有礼了。伍思宜思来想去,不能肯定这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更近了还是更远了,是他更在乎自己了还是有了某种的隔阂。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现在江之寒和她亲昵的时候,是更加克制了,基本上都是止于拥抱,和很轻柔的带着爱意,但不太有激情的亲吻。
江之寒这样做,兴许多半是出于一种姿态,对上次所犯错误的反省。但在伍思宜的心里,她不敢肯定这是不是一种姿态,表明了一种无法跨越的距离和无法弥合的伤痕。
进了四合院,江之寒让伍思宜坐下,自己去厨房给她倒冰镇的酸梅汤。
江之寒说:“这次这个冰镇酸梅汤味道真是绝了,热天喝。。。。。。”作出超级陶醉的样子,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江之寒接过电话,对伍思宜说:“才知道,大奔和小破车一样,也是会爆胎的。我打个电话,帮忙处理一下。”
见江之寒打完电话,伍思宜问:“是冯家少爷?”
江之寒说:“是呀。”
伍思宜说:“处理好了?”
江之寒说:“他已经自己坐出租走了,去车行把备胎换下来,修一修就好。他说,今天倒霉,要去状元楼吃一顿安慰下自己,我已经叫人替他安排了。”
伍思宜想了想,说:“虽然是小事,他第一个电话既然打给你了,不如还是再客气一点,亲自去饭店陪一下嘛。”
江之寒说:“可是。。。。。。”
伍思宜说:“我没关系的,随便找本书看看就好。你不是说了吗,他也是长期投资,客气周到一点总是没错的。”
江之寒笑道:“好吧。”换了件衣服,说:“我要去拍马屁,为五斗米折腰去了。”
伍思宜嫣然一笑,招手让他过来,从他的牛仔裤的后面兜里掏出一张纸,说:“纸都露出来半截了,挺难看的,一点儿不讲究。”
江之寒做了个鬼脸,轻轻抱了抱她,走到门边,回头说:“我马上就回来。”
伍思宜笑道:“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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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投资方面的书,倒有些后悔把江之寒劝走了。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书桌旁,看到厚厚几本日记本一样的东西。她翻开最上面一本,倪裳的名字跳进眼里。
伍思宜嘟了嘟嘴,随意翻开一页,看了看,快速的往后翻,终于。。。。。。在最后一页上,她看见留言本的一张被撕了下来。伍思宜把对折好的纸打开,看到自己最熟悉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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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美丽的女孩不多,却也不少;聪明的女孩不多,却也不少。聪明又美丽的女生,是个比较稀罕的存在。
聪明而美丽的女孩往往容易傲慢,因为总是被赞赏所包围,有太多的东西得来太容易---但你是一个例外。
聪明而美丽的女孩往往容易浮躁或者懒惰,因为天赋的优势,可以让她们常常不用努力也能得偿所愿---你仍然是个例外。
回顾过往的岁月,毫不虚伪的说,虽然曾经有过误解和伤害,最后我剩下的只有感激和美好的记忆:
谢谢你帮我手写的名单,谢谢你和我在公车上摇啊摇一起享受城市的夜晚,谢谢你给我抄的那些作业和笔记,谢谢你替我包扎伤口的手,谢谢你愿意为我开启自己,谢谢你总是对我说你可以的,谢谢你在寒冬的凌晨坐在那里等我,谢谢你买的夹克,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的微笑和鼓励,谢谢你为我而流的泪水,谢谢那些共度的白天和黑夜。
年轻时我们常常说永远,但后来明白,曾经拥有也是难得的缘分。展望未来的时光,虽然命运注定我们相聚然后分离,但我仍然深信并且祝愿,
你能永远拥有你的美丽,信任自己的才智,保有金子般的谦逊,像一直以来那样脚踏实地的学习和工作。最终,你终能寻找到幸福,在生活和事业上收获你应得的回报。
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快乐一点,对自己宽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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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没有署名。
伍思宜把留言本郑重的合上,双手按在上面,弯下腰,轻轻的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手上。看着前面的台灯和窗户,伍思宜自言自语的说:“倪裳,你。。。。。。真有这么好么?你真的这么好,我。。。。。。怎么和你争呢?”
女孩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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