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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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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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的个子已经长高,年纪和媚君一样,永驻在二十几岁,他的法术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可以一招就完全拔出重剑。

可是抽出了整截青锋,却为何依旧不能斩断心中的烦恼丝?

烦恼丝反倒越长越多,愈生愈长,一圈一圈蔓绕住赤鸿冥的心。

赤鸿冥守了一夜。

媚君醒来,第一句话却是:“你救我做什么?”

她哀伤得乱了心智,不管不顾地出口:“你救我做什么?莫不是想带我回南荒,日后你父赤出兵西荒,就必是受我挑拨。倘若败了,杀了我向白帝谢罪,不伤帝友间的和气。若是胜了,哈,胜了!胜了赤帝坐五方一统,污名骂名尽管给我全抗!”媚君红着眼睛,哀恨也艳丽,也动人:“赤鸿冥,你和你父亲一样,和五帝一样,好计谋啊!”

她歪头,朝他笑,笑得嘴角高高扬起:“鸿冥,你说本君是遂你们的愿好呢?还是不遂好?”

赤鸿冥任她讥讽,只沉眸锁着她的双眸,幽黑看不到底。

媚君挣脱赤鸿冥的怀抱,离他五六寸距离:“赤鸿冥,我弟弟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离去?莫要同我这妖女yin妇在一道,连累了你!”

“曲兄乃我至交。”他终于低低开口,眸光深深望向她:“如今他已不在,我更当照顾好他的亲人。”

赤鸿冥直视着媚君,睫毛微微颤了颤:“我可,如姊般供奉君家。”

媚君闻言,凝视赤鸿冥良久,她眸中深意,连赤鸿冥也看不清。

许久,媚君说:“不必了。”

媚君以手撑地起身,旋即察觉到袖内沉沉。媚君往袖内一看,原是赤鸿冥将那把匕首在她袖囊内放好。媚君将匕首重新拿出来,掌心触及匕鞘,来回摩挲。她想起同曲云关一起成长的岁月,两个人在小华之山中采浮玉,追逐山中的月影,商议着自封在君……

姐弟两的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小华之山共度。

媚君就低头浅笑,盯着匕首说:“我想念我的小华之山,闲时可采草荔,采浮玉,开心的时候能骑上牛乍兽,还能乘赤鸟遨游……可惜,失了小华之山!”

如今她法术不及三帝高强,被追杀被驱逐,永远回不得小华之山,甚至要永远远离西荒。

赤鸿冥在下一秒接口:“我乘过。”

他的意思是说他乘过赤鸟。

赤鸿冥顿了顿,接着说:“我住的堂庭之山,有四季不会结冻断流的水玉溪,溪底的水玉永远生温。山中还有白猿,可通人语。还有一种金埮木树,能使人永葆精气神。站在树下练剑练功,永远都不会累。”

媚君不出声。

半响,赤鸿冥又添一句:“堂庭之山不远,还有南荒最著名的招摇之山,山中有桂子和金玉,峰峦又秀丽,女子们皆颇喜欢。”

媚君张口,滞了良久,似有犹豫。最终,她发出的是短促一声:“哦。”

接下来,两人互相沉默,似皆有所思。

“我打算去东荒外的海中谷。”还是媚君先开的口,打破了沉寂。她说:“谷中,我有几个朋友。”

赤鸿冥失望之心又刺一剑,极痛。但他却不将剑从心上拔出来,反倒要自将剑刃在心肉上慢慢地磨。

赤鸿冥淡然地对媚君说:“我送你一程。”

媚君垂头:“多谢。”她抬手一挥,容貌身形衣着全变,成为一名容貌普通的凡人:“路途遥远,恐有追兵。”

赤鸿冥点了点头,也变身易容。

媚君一瞧,在曲云关死后首次展颜:“哈,穿红衣呀!”

赤鸿冥变身后,身上的银色铠甲变成广袖赤衣。

媚君哀伤稍缓,对赤鸿冥说话的语气不觉放柔:“以防万一,一路上除了易容,名字也要改,你可以叫我音奴。”

赤鸿冥立刻想起这是媚君的真名,他一念甚喜。

媚君却转瞬后悔,白雪般的脸上生了灰暗。赤鸿冥又没问她一句,媚君却怕他猜出“音奴”是她真名,假装不在意地随口说:“本君乱想的名字,真是不好听。”

怎么会,很好听。赤鸿冥马上在心里接口。

但是他又顾忌媚君不喜“奴”字,这句话便没说出口,只向媚君展露一个善意的浅笑。

“走吧,东行。”媚君破掉赤鸿冥的结界,一双雪色赤足踏在地面,往东迈步。赤鸿冥的笑容戛然收敛,随她而行,跟在她身后。

几步后赤鸿冥赶上媚君,改作与她并肩。

之后,两人并肩同行十六日又五个时辰,寸步不离。

对赤鸿冥来说,这十余日真是美妙又痛楚,却又像上了瘾,希冀这样的日子不要结束,更够再久些。

十六日又五个时辰后,三帝追上媚君和赤鸿冥。

赤鸿冥一身正气,三位天帝并为认出他的真身,但媚君周身邪气萦绕,三位天帝一眼就将她真身认出。

三把世间最具神力的天剑刺向媚君一人,媚君左躲右闪,虽有赤鸿冥相助,数百个回合后仍是挡不住一剑。三帝将剑刺向媚君,说时迟那时快,赤鸿冥身子往前一挺,替媚君挡了这一招。

三把神剑,一齐刺穿赤鸿冥的胸膛。

下一秒三位天帝向三个方向扬剑,欲将赤鸿冥如曲云关那样撕裂。但赤鸿冥身体刚裂一缝,体内真气便全部散出,罡气金光刺目,三位天帝不得不以手遮目。

白帝、玄帝、黄帝齐诧:舍命相助妖女媚君的,竟是他们五方天庭中人。

白帝和玄帝,黄帝移开遮目的手掌,再抬眼,那人和媚君早已不见踪影。

媚君抱着赤鸿冥驾云狂奔,他胸膛上的窟窿不断往上往下涌血,赤血染遍媚君的双丘,双手,从她的腰间浸下去,一直染红她一双雪足。

赤鸿冥的真气亦源源外泄,罡气浩然,打在媚君的邪身上,令她犹挨万针齐扎。

她却始终不松手,不放下他。

媚君想着赤鸿冥是赤帝之子,就将他抱回南荒境内。媚君身邪,近不得堂庭之山,便找了一处干净的河谷将赤鸿冥放下。她起手欲布结界,赤鸿冥却抓了她的皓腕。

“我来。”赤鸿冥虚弱地说:“你布的结界邪气太重,他们一眼就会看穿。”

赤鸿冥布完结界,精气用完,变回原身。

一袭红衣还原白色,却依然鲜血浸透,还是红衣。

媚君望着赤鸿冥,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好,你真身没在他们面前现出来,我给你实在带来太多麻烦。”媚君将赤鸿冥染红的白衣褪至腰间,露出他厚实精壮的胸脯,媚君的双手抚上赤鸿冥胸透窟窿:“我来给你止血。”

她明明肌}肤冰冷,赤鸿冥却觉得她的手贴在他肤上,比堂庭之山溪底的水玉还要温暖,缓缓流向他的心。

他盼她这双手,永远不要移开。

但是媚君以法术堵住了窟窿,就将双手拿开。她偏过头去,不看赤鸿冥:“你好生……好生休息吧。”

媚君坐在赤鸿冥身旁,却不再替他进一步医治。

赤鸿冥心中浅笑:她叫他好生休息,可他体内真气全泄,血几乎流干了一半,伤也只是暂时堵住。犹如重伤之人,只是浅浅治了表皮,底下肌理骨肉全部重撞,一直坏到了根部,如何……如何是休息就休息得好。

赤鸿冥明白媚君这么说,是不愿出全力救治他。

赤鸿冥心上竟无一丝责怪她。

“我不是不想出全力救你。”媚君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像清泉,令赤鸿冥情不自禁想去汲饮。媚君说:“只是我习的是一身媚功,若是其他男子,我尚可对他们施救治之法,于你却不可以。”

赤鸿冥冷冷听完,少顷回味过来,他耳根一红,百感交集。

良久,赤鸿冥毫无起伏地说:“有什么不可以。”

赤鸿冥说完,结界内瞬间寂静,只听得见两人皆是均匀且绵长的呼吸。

赤鸿冥表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却怦怦乱撞到窒息。

惟愿她能听出来,这句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惟愿她明白,这句话是邀欢,更是最初小华之山上的十七岁少年,迟来两万零三十年的表白。

“不可以。”媚君坚定地说:“本君虽然于男女之事上随意频多,并无多少顾虑。但行事唯一一条忌讳,却是不拆人姻缘。本君所交男子,须是孑孓孤身,若他已同其她女子定下姻缘,或是有夫之妇,无论如何,本君绝不会同他相欢。”媚君注望赤鸿冥,两眼清明:“本君听闻你同青帝次女已有婚约。”

媚君这么一说,赤鸿冥才想起来:三年前,赤帝携赤鸿冥去昆仑山仙宫,只言要事急办。结果赤鸿冥到达仙宫,黄姚池边,赤帝却向儿子介绍青帝灵感仰的次女灵凤,说是希望两帝联姻。

赤鸿冥当即婉拒,他匆匆离去。时近子夜,月色暗沉,池畔又有柳枝遮挡,赤鸿冥甚至连灵凤的容貌都不曾看清。

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后来三年,赤帝也向儿子或有意或无意再提了几次,赤鸿冥次次都未答应,赤帝便道不急,两家的婚事先搁置下来,等某一日赤鸿冥想清答应。

这件事赤鸿冥连对曲云关都不曾说起,从来不曾当面来往的媚君又是从何得知?

赤鸿冥的疑惑一闪而过,未极深想。他欲开口向媚君解释,但凝视了一会她的容颜,却手抚上自己胸前伤处,改口淡定道:“那我就这样死了吧。”

媚君闻言心中一恸,猛地过头来。

她对上他的眼眸,对上他的表情,他的眼眸越淡漠,他的表情越宁静,她越忍不住心潮翻波,隐秘的情绪全都从心底翻起,克制不住,流露出来。

媚君对上赤鸿冥淡长的两眉,深邃的眼窝,一字一句道:“我、救、你。”

她目光不移瞧着他俊朗和善的面,义正词严地说:“但你需答应我,你我这一场露水,绝不会半点影响到你同灵姑娘的感情。我救你,给你治伤,我同时亦能提升媚功,你我各取所需,不会有丝毫感情。”

赤鸿冥先是一痛,继而是诡计得逞的心花怒放。

他平淡地支吾一声,算是应好。

不露心思,不显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闪闪滴红星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姑娘的地雷,么么哒!

50爱恨情仇命里去(六)

媚君的眉眼跟赤鸿冥一样平静;她注视他漠然的面目良久,背过身去;她才暗自展露苦涩一笑。

媚君就保持背对赤鸿冥的姿态;自褪衣衫;又将他的长袍再拉下一点;显出利器。媚君自己缓缓坐了下去;将赤鸿冥的利器埋入她体内;温热地包裹住。

赤鸿冥倏然电光一闪;四肢僵直,脑中茫然。媚君寸寸包裹,令他寸寸欢心,寸寸痛苦,寸寸欢心与痛苦夹杂;犹如五指抓挠琉璃面,是世间最难熬的心痒。

过了许久,赤鸿冥恍恍惚惚半回过神,模糊地视线中,见着媚君光}滑的后背,如蜜般散发诱}人的光泽。她的身躯在自己如蛇般扭动,赤鸿冥从背后看见媚君青丝末梢的发尖,在她的肩胛骨上扫,又随着她的起伏勾到肩头上去,又混着她的香汗滑落下来,带一点湿漉滑到她的脊上。

她的脊髓沿着背有一条沟,隐约见骨,扭动起来却又觉够肉。赤鸿冥的目光顺这脊髓滑下来,滑到媚君曲线凹进去的腰肢,再往下,她的两瓣圆}臀}翘起,在他的腹上碾去推来,在他的心上缓缓地磨。赤鸿冥目锁媚君的臀升起又落下,隐隐约约的密处似唇,他看见他的利器在她里面进进出出头发。

赤鸿冥勃然胀至最大,春}色染满心境。

他躺着,却忍不住举起手,指尖去触她的肩胛骨,又从肩胛骨攀上肩头,仿佛翻山越岭,百难千险跋涉万年,他终于能站在天尽头的悬崖上。享酸风醋雨,俯首看底下汪洋翻波,一浪接一浪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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