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怎么连我也不要了?还是说,你怕容姑娘知道,会多想?”
燕离笑了笑,没有答蓝楹的话。
虽说琳琅几人都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但从有记忆开始,穿衣洗漱这种事他都是自已独力完成,从不假手她人,也就是蓝姨和红姨在他大了后,还能近身侍候几回。
想起红楹,燕离不由便眉宇微蹙,对蓝楹说道:“红姨这次受伤,你怎么看?”
提起红楹,蓝楹原本轻松的神色不由便绷了起来,她略作沉吟后,才缓缓说道:“之前龙卫跟她们在一起时,都没事,偏偏龙卫进了京都,她和楚惟一就被袭击了,您也说比起中的毒,身上的伤势更重,却又不足以致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有一种感觉,”燕离垂眸,看着灯光下自已皎洁如玉的手指,说道:“对方似乎是为了让我把红姨带回京都。”
“带红楹回京都?”蓝楹错愕的道:“红楹是北齐人,又不是东夏人,带她回东夏的京都有什么意义?”
燕离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淡淡道:“你忘了,楚叔可是东夏人!不但是东夏人还是正德帝的人,楚叔一出现,我的身份岂不是便昭然若揭!”
“少主是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暴露出你的身份?”
燕离点头。
蓝楹深吸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燕离的身份被暴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让东夏和北齐的皇室知道两国的传国玉玺都在他身上,而引起的灾难性的后果!到时,只怕少主将终身便对两国的追杀,永无宁日!除非,他将玉玺拱手让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但,现在少主你并没有将红楹和楚惟一带回京都,对方算计失败,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呢?”蓝楹问道。
燕离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必须除掉。”
“那少主你打算怎么办?”蓝楹问道。
“先不急,先把容姑娘的事解决了,等她离开京都后,我们再来商议怎么动手,我不想她牵扯进来,这事情太凶险了。”燕离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顿了顿,蓝楹却是突然说道:“少主,我得了消息,说是北齐的大皇子来东夏了。你说会不会也是冲着你来的?”
“北齐的大皇子?”燕离略略一怔后,说道:“燕正天跟贺兰妃的儿子,燕翊?”
蓝楹点头。
“若是别人还难说,但如果是他,估计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燕离挑了唇角,脸上绽起一抹讥诮的笑,轻声说道:“燕正天当年跟驾兰氏伉俪情深,为着帝位,却废驾兰氏而迎韦氏为皇后。我娘当年气极之下差点便放弃助他夺位!虽然后来仍旧扶他上位,但却带走了传国玉玺,燕正天如果属意燕翊为太子,就一定会让他来找传国玉玺,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
“燕翊怎么就会知道少主您在京都?”蓝楹狐疑的问道。默了默,轻声说道:“难道内奸不是东夏人而是北齐人?”这么一想,不由便脸色一白,急声道:“当年凤卫出自北齐,龙卫来自东夏,还是说龙卫、凤卫里面都有叛徒?”
燕离摆手,“蓝姨,你先别想那么多,眼下把容姑娘的事解决了再说。内奸的事,我适才跟容姑娘也说了,必须有确切的证据,才能下定论。凤卫是娘亲留给我的,龙卫是……是正德帝留给我的,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情份不同,若是随意质疑,会伤了他们的心,我不想这样!”
蓝楹点头。
正因为情份不同,少主才会这般束手束脚,不然以他的心性,只怕早就斩尽杀绝,一了百了!现在只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去歇息吧,我听容姑娘的意思,辰王府里的那位,怕是这两天应该就有动作了。”燕离对蓝楹说道:“琳琅不在,到时还得蓝楹帮她一把。”
蓝楹点头,放了手里的帕子,替燕离把床铺铺好,又仔细检视了一番,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燕离这一觉睡得有点沉,若不是门外响起南楼和蓝楹说话的声音,他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过来。
“南楼。”
门外正与蓝楹轻声禀着事的南楼连忙应了一声,抬手便要推门进去,却是被蓝楹一把给阻止了。
“师父!”南楼一脸急色的看向蓝楹,“容姑娘那边已经出发了,迟了怕就有变!”
蓝楹点了点头,淡淡道:“少主才起,我先进去,你去准备下,少主漱洗好,我们就出发。”
南楼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一脸戒备之色的蓝楹说道:“师父,我们跟少主多少年了,要真有那心思早就有了,还用得着等少主看上了容姑娘,才动这心思?您老人家真的想多了!”
蓝楹“噗嗤”一声便笑了,抬手弹了南楼脑门一记,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少主的规矩,你忘了?”
南楼一听,连忙吐了吐舌头,转身便急急往外走了。
蓝楹这才笑着推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燕离已经起身,正从净房走了出来,抬头见是蓝楹,问道:“蓝姨,什么时辰了?我刚才好似听到南楼的声音。”
“已经巳时三刻了。”蓝楹一边上前替燕离准备洗脸水,一边说道:“南楼适才是来过了,容姑娘那边才得了消息,正赶往城外的净水庵,南楼是来请示,问您要不要也去一趟的。”
容锦的计划,燕离是知悉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必竟,容锦要面对的是辰王,辰王可以出事,但不能在容锦手里出事!不然,这就是涛天的祸事!
闻言,燕离三两下的把自已收拾妥当了,换了一身玄色净面杭绸直裰,头发也没有往上挽,而是拿了一根同色的发带轻轻的在后系了系,便对蓝楹说道。
“把李远喊来,我有事吩咐。”
“是,少主。”
蓝楹放下手里的活,转身去如意堂的东厢房将李远喊了过来。
不多时李远便跟在蓝楹身后,赶了过来,抱拳行礼,“少主。”
燕离点了点头,对李远说道:“容姑娘在城外二十里地的净水庵,你带着龙卫赶过去,选择好位置设伏,若是有人欲对容姑娘不利,杀立决,不必犹豫!”
“是,少主。”
李远抱拳退了下去。
燕离又对蓝楹说道:“蓝姨,通知分散在京都城的其它凤卫,让她们盯紧辰王府和清平候府,若有异动,发信号通知。”
“是,少主。”蓝楹转身便要下去通知。
身后却又响起燕离的声音,“蓝姨。”
蓝楹回头看向燕离。
燕离微微直身,目光落在玉照宫的方向,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告诉她们,密切注意城中驻军情况,若是有人拨兵前往城外净水庵,让她们点燃我之前布置下的火药,炸了玉照宫!”
蓝楹不由便身子一僵。
炸了玉照宫?
“少主……”蓝楹犹疑的看向燕离,“这,这样合适吗?”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燕离冷冷说道:“我娘亲是在见正德帝的时候失踪的,谁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就当是我提前替她复仇吧!”
“可是……”蓝楹还再说。
燕离摆了摆手,“去安排吧。”
蓝楹无奈,只得退了下去。
“南楼!”
燕离略略提了声音。
“少主,属下在呢!”
也不知道南楼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反正燕离话声一落,她已经哧溜一下,就站在了燕离跟前。
“去净水庵。”
“是,少主!”
主仆两人一个纵身,便在屋子里,原地消失不见。
……
城外的山路上,一辆黑漆平头马车,慢悠悠的走着。
而在蹑平头马车约有个几百米外,同样也是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只是那辆马车跑得却是有些着急。
后一辆的平头马车里,容锦靠在身后的垫子里,对正要探头朝外张望的杏花说道:“别看了,回头被前面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杏花脸上一红,缩回了身子,坐在她身侧的姐姐,杏雨便瞪了她一眼。
姐妹俩虽是双胞胎,但性格却是各异。
杏雨稳重,杏花略显调皮。
稍倾,杏花往容锦跟前,凑了凑,轻声问道:“郡主,我们为什么要跟着前面的那辆马车啊?”
“杏花!”杏雨头痛的喝斥着妹妹,没好气的说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郡主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就是。”
杏花嘟了嘴,轻声说道:“我就是好奇嘛!”
见妹妹当着郡主的面,还敢顶嘴,杏雨抬手便要去掐她,却是被容锦给喝止了。
“好了,你别怪她了。”容锦笑了说道:“她才多大,你慢慢教就是了,别老是骂她,不然回头越骂越笨!”
“郡主,您还护着她!”杏雨收了手,一脸讪讪的说道:“您都不知道,私下里教了多少回了,总是不改。”
杏花脸上一红,低了头抿着嘴不言语。
容锦见了不由便心头一软,前世小师妹也是这样的性子,活泼好动,什么都要问几句,也不知道后来小师妹怎么样了!
“没关系的,”容锦温声说道:“反正是跟在我身边,以后找个老实可靠的嫁了,吃不了什么亏。”
杏雨听着不由便眼眶红了红。
外人都说永宁郡主跋扈凶残,她却知道,永宁郡主待下人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
杏花见容锦不但没有说她,还帮着她说话,心头一喜,又朝容锦跟前凑了凑,轻声说道:“郡主,奴婢不嫁人的,奴婢一辈子都跟着您。”
容锦不由便笑着说道:“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嫁人,你姐姐还不得愁死啊!”
“奴婢才不愁呢!”杏雨凶巴巴的说道:“省得到时候奴婢操心了大的不说,还要操心小的。”
看着杏雨那老气横秋的样子,容锦不由便轻声笑了起来。
她一笑,原本绷着的杏雨也跟着笑出了声,杏花见她们俩笑了,便也傻傻的跟着笑。
一时间,马车里其乐融融。
而前一辆马车里的人,却不似她们这般欢乐。
王云桐拧了眉头,对身侧的碧玉说道:“候爷说清楚了,那人真的藏身在净水庵?”
“回王妃,是的。”碧玉轻声说道:“候爷还让人打听过了,离净水庵约十几里地原本有个小庄子,那小庄子原是长兴候府云姨娘的置办下来的。前两个月长兴候府出事时,这个庄子不知道怎么也失火了,连同守庄子的下人也一并被烧死了!”
王云桐闻言不由便怔了怔,“云釉置办的庄子?”
“是的,王妃。”碧玉说道。
王云桐焦燥不安的神色,便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庄子是云釉置于办的,长兴候府出事时,庄子失火!那是不是说原本庄子里住着的就是玉琴?可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长兴候府那天出事的时候,庄子就失火了?
“候爷有没有说,庄子怎么失火的?”王云桐问道。
碧玉点头,“候爷说了,好像当天长兴候府有人去了庄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庄子就失火了!”
王云桐不由便揉了额头,觉得事情就好似一团乱麻一样!
今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