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桐唇角噙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她缓缓开口说道:“瑞晋,知道我为什么让碧玉请你来吗?”
瑞晋摇头。
他想了三天,也没想明白王妃为什么要私自约见他!但鬼使神差的,他却还是来了!
“那要不要,我告诉你呢?”王云桐轻声问道。
“请王妃赐教。”
“呵呵……”王云桐发出一串轻脆的笑声,笑声方歇,她摇头叹道:“瑞晋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那点子心思么?”
原本站得如同一道绝壁的瑞晋,在听到王云桐的话后,身子一僵,豁然抬头朝王云桐看来,白色的脸上先是一片猪肝红,但在对上王云桐那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着他的目光后,却是猛的一抖,下一刻青白一片。
“王妃,小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小的这就告退!”话落,转身便往门口走。
“站住!”
王云桐一声厉喝。
瑞晋步子一顿,僵在了那。
王云桐看着僵硬如石化的那道北影,唇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
很多年前,当她偶然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那不应属于他的目光时,她便明白,在辰王府除了李逸辰之外,或许这个才是能唯她所用的男人!之后,她苦心经营,终于换得了数次的单独相处!有了这几次的相处,她看清了蛰伏在这个男人心底的欲望。而今天,是该唤醒他的欲望的时候了!
“瑞晋,你喜欢我,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王妃,请慎言!”瑞晋一僵过后,沉声道:“小的对王爷和王妃赤胆忠心,不敢有非份之想。”
“呵呵……”
身后响起王云桐一阵讥诮的笑声。
瑞晋脸上生起大片的汗珠,咬了咬牙,便要决然离开。
“你走吧,没我的允许你敢跨出这门槛一步,碧玉便会大声喊人,到时我看你如何向王爷解释,半夜三更,你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王云桐悠悠说道。
瑞晋顿时觉得两只脚重愈千斤,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渐渐的就好似淋了雨一般,连头都被染湿了!
良久。
瑞晋缓缓转身,朝王云桐看去,一字一句问道:“王妃,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王云桐看着脸白如纸的瑞晋,笑着说道。
瑞晋默了默,“什么事?”
“杀了李逸辰!”
“……”
瑞晋如遭雷击般看向身前笑语嫣然就好似在说让他云摘枝花的王云桐。
王妃,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杀王爷?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瑞晋漠然的眸子好似碎了的琉璃一样,一瞬间掠过万般变化,默了,缓缓抬起,看向王云桐,问道:“王妃,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知道!”王云桐淡淡道:“你仔细想想吧,不是你杀了他就是他杀了你,你自已选吧!”
“王……”
瑞晋张了嘴怔怔的看向王云桐,嘴里比吃了两斤黄莲还要苦。
王云桐看着神色难看的瑞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素手轻抬落在瑞晋的脸上,轻声说道:“瑞晋,你想明白了,只要你杀了李逸辰,我就是你的!”
瑞晋一张冷硬的脸顿时扭成了麻花。
王云桐却仍怕他不信似的,轻言细语的说道:“对外,我是辰王府,是王府的主人!但是对内,王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瑞晋嘴唇翕翕。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屋檐下挂着的一盏大红灯笼,孤零零地在风中摇拽。
屋子里的两个人僵持着。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一步动静的青语,对身侧的蓝楹轻声说道:“师父,帮帮辰王妃吧!”
蓝楹朝青语看去。
青语略显病态的眉宇间绽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轻声对蓝楹说道:“我知道,您临出门时去了琳琅的屋子。师父,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没有?”
蓝楹笑着嗔了青语一眼,将一个黄色的纸包交到青语手里,不忘叮嘱道:“动作利索点,那个瑞晋身手不错,不要被他发现了,坏了姑娘的大事。”
“放心吧,师父!”
青语接过蓝楹递来的纸包,身形像猫一般,在密如鱼鳞般的瓦片上悄然无声的挪动着,没几下就挪到了屋里正上方,手脚轻快的揭了瓦,将手里的黄纸包打开,右手一抖,左手便是一道掌风送了过去。
“什么香?”
瑞晋拧了眉头目光警觉的四处打量。
什么香?
青语唇角挑起一抹冷笑,被翻红浪香!
……
辰王府。
李逸辰才出了李溶月的屋子,正准备回王府主院安歇,突然间一道人影如离弦之箭般进他射了过来。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怒喝声,“狗贼拿命来!”
寒光扑面,眼见得那把利剑便要划断他的喉咙,李逸辰一瞬间暴起,身形如流星般向后疾掠,与此同时,高声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王府明卫、暗卫如流水般朝这边围了上来。
刺客眼见一着不中,当即撤身而退,身形一纵,已在三丈开外。
“抓住他,不论死活!”李逸辰喝道。
话落,率先追了出去。
屋子里李溶月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雁芙,冲了出来,只看到王府的侍卫举着火把像一条火龙一样朝府外追了出去。
“父王……”
李溶月想也没想,拔脚便追了出去。
而就在辰王遇袭的同一时间,京都城的太子府、端王府、睿王府、汝南候府、大学士府、六部尚书府等等排得上名号的府邸,不是进了贼便是失了火,一时间各府灭火的抓贼的把个寂静的夜闹腾的比白日的菜市场还要热闹。而这些抓贼的抓刺客的人最后不约而同的都汇集在东市一条静幽幽的小巷子里。
“王爷。”侍卫派人守住巷子,回身朝策马而来的李逸辰禀报道:“刺客进了这条巷子,我们的人已经守在了巷子口。”
李逸辰勒紧马缰,目光微抬朝巷子深处看去,“进了巷子?”
“是的。”
“为什么不派人进去抓捕?”李逸辰问道。
侍卫为难的朝李逸辰看去,“王爷,吏部尚书府的人守在了巷子口,说是进他们府行窃的贼人也躲进了小巷子。”
“吏部尚书?”李逸辰蹙了眉头,朝侍卫看去。
侍卫肃立一旁,“回王爷,不只是吏部尚书府,还有端王府,大学士府、兴国公府他们也派了人守在巷子外。”
李逸辰才要开口,耳边忽的就响起一阵争吵声。
“怎么回事?”
有侍卫急急跑了过来,“王府,这条巷子是清平候府的后院,永宁郡主在前面与清平候吵起来了,好像是说永宁郡主遇刺,郡主府追到前面失了刺额的踪迹,永宁郡主要入府拿人,清平候不肯,两人吵起来了!”
“永宁郡主府里进了刺客?”李逸辰朝侍卫看去。
侍卫点头应是。
李逸辰默了一默,看着眼前举着火把把个清平候府后院照得雪亮的一群人,想了想后,对侍卫说道:“走,去前院。”
清平候府正门。
王苏脸红白赤的看着一脸寒霜咄咄逼人的容锦,“郡主,你要进府拿刺客,我不拦你,但若是府里搜不出刺客,你给本候什么交待?”
“交待?”容锦冷冷一笑,指着围在四周的各府管事,对王苏说道:“候爷,你还是想想怎么给他们交待吧!我与你有仇,难道这些人也与你有仇不成?我栽脏陷害,难道这半个京都城的勋贵都栽脏陷害你不成?”
“候爷,我等追贼至此,亲眼看到那贼人进了你候府。”镇南王府的侍卫长往前一步,抱拳对王苏说道:“还请候爷行个方便,若仅只是丢失财物倒也罢了,但那贼人忒是可恶,竟将王妃体己的东西偷了出来,这东西若是流失出去,我等万死难辞其疚。”
镇南候府侍卫长一出面,便有更多的人上前附合。
“候爷,我们府上丢失的可是事关国体的东西,还请候爷以江山社稷为主,容我等进府拿贼。”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府的人。
工部尚书主管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官办工业等,哪一桩都是涉及民生的大事!
还没等王苏开口,另一边又有人开口了。
“候爷,那贼子穷凶极恶,偷盗不成,竟伤了我家国公,请候爷行个方便,让我等拿下贼人,好向国公交待!”说话的是定国公府上的。
不断的有人围上来,围着王苏,不是说进候府抓贼,就是说进候府抓刺客,王苏看着将个候府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没有道理一夜之间京都城所有的勋贵都遭了贼,就算是遭了贼,也不应该围到他的候府来!难不成,他清平候府成了贼窝?可是,也没有道理所有的人都跟清平候府跟他王苏过不去!只有一个可能,他被人陷害了!
想到这,王苏朝站在人郡后气定神闲的容锦看去。
容锦,一定是容锦,可是区区一个容锦又如何有这样的能力,一夜间端了所有京都勋贵的家?王苏才要开口,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来了!”
王苏来不及多想,他猛的抬头朝自动分开的人群看去,便看到人群后太子李熙眉目肃沉的走了过来。不敢耽搁,王苏连忙便要拾步上前。但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睿王殿下到!”
睿王爷也来了?
王苏抬起的脚,步子一顿,不由自主的便抬头看去。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也跟着朝李熙身后,款款而来的李恺看去。
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东宫和睿王府也出事了?”
李熙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紧跟着步子一顿,回头朝身后看去。
“皇兄。”
李恺从后面走了上前,对站在那的李熙抱拳行礼。
李熙微微颌首,开口问道:“可是王府也进贼了?”
李恺闻言不由便愣了愣,稍倾却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李熙。
“怎么了?”李熙不解的问道。
“是进贼了,不过……”李恺脸上绽起一抹讪然之色。
李熙不由便拧了眉头,轻声问道:“不过什么?”
李恺看了看那些正目光炯炯朝他二人看来的众人,往前一步,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李熙说道:“不过是个采花贼!”
“……”
李熙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响,回过神来,才问道:“没抓住?逃了?”
李恺点头,抬头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清平候府,俊雅的眉宇间掠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冷色,然后对李熙说道:“是的,没抓住,逃了,一追就追来了清平候府。”顿了顿,唇角挑了抹笑看向李熙,问道:“皇兄府里又是出什么事了?”
李熙扬子扬眉梢,淡淡道:“没什么事,进了个小矛贼罢了。”
李恺看向李熙的眉色不由便紧了紧。
睿王府进了个采花贼,东宫却只是进了个小矛贼,这是什么意思?
“熙儿,恺儿,你们怎么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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