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让红楹护送玉姑娘回京山,是我的主意。”
容锦抬头朝楚惟一看去。
楚惟一目光怜惜的睃了眼紧紧偎在红楹身侧的玉玲珑,轻声说道:“昨夜朝庭派兵围了郡主府,听说辰王被容姑娘你和少主所杀,李远派了龙卫前去铜锣巷察看,没有找到少主和容姑娘的踪迹,我担心朝庭罪及九族,这才跟红楹商量,先护住公主的血脉再说。”
容锦看了看嘴角,“楚叔你为什么就断定燕离他回不来呢?”
闻言,楚惟一英气的脸上,蹙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恼色,但只一瞬,便消失不见。他看了容锦,苦笑一声后,轻声说道:“容姑娘,我没有断定少主回不来。”
“你如果不是断定燕离回不来,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送玉姑娘回京山,而不是将人分派出去,打听他的消息?”容锦问道。
楚惟一脸上的笑僵了僵,垂了眸子,冷声说道:“我想我刚才跟容姑娘说过了,我不过是想留住公主的血脉罢了!”
容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手道:“这个我们先放到一边,我已经说了,我不同意红楹带着玉姑娘回京山,红楹置疑我有没有这个权力不同意。楚叔,你是什么意思?”
楚惟一抬头朝红楹看去。
“你不用看我,没错,我说了我不同意。”红楹冷着脸,怒声说道:“她若是跟少主成过亲拜过堂,又当两说,没名没份的,她凭什么当了凤卫、龙卫的主!”
“红姨,”玉玲珑再次扯了扯红楹的袖子,轻声说道:“容姑娘必竟是哥哥看重的人,你不能这样对她不尊重。”
“想要我尊重她?”红楹对容锦怒目而视,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一样,“她除了长了一张狐猸子的脸,她还有什么……”
玉玲珑还待再劝,耳边响起容锦的声音。
“玉姑娘,我想你还是别再劝了,你越劝,红姨只怕越恼我。”容锦唇角挑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了玉玲珑说道。
玉玲珑白皙的脸上顿时涨起一抹绯红,她局促不安的看向容锦,连声道:“容姑娘,对不起,都是我嘴太笨了,不会说话。”
容锦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抬头对还待再口出恶言的红楹说道:“红姨,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不过,你可能还不明白,你喜不喜欢我,对我来说,这不重要。同样的,你尊不尊重我,我也不在乎。因为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冲着燕离的面子,我喊你一声姨,但我请你明白,面子这种东西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你不用威胁我,我不稀罕你那声姨,你少喊我几声,我谢天谢地……”
容锦点头,“行,我尊重你的意思。”
话落,扬声喊了一句,“杏雨。”
“郡主。”杏雨从外面走了进来。
“请了红楹出去,吩咐下去,以后郡主府不允许她涉足一步!”容锦说道。
“容姑娘……”
琳琅和南楼齐齐失色。
红楹更是气得脸红如血,她又是恨又是恼又是羞的瞪着容锦,因为太过气愤,牙齿战战的把嘴唇皮都给磕破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一直表现的怯怯懦懦的玉玲珑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瞪了容锦,喊道:“怎么说哥哥也是红姨一把带大的,便是哥哥在这,他也要给红姨三分薄面,你……”
“玉姑娘,脸先是自已要,别人才能给。”容锦打断玉玲珑的话。
玉玲珑被容锦的话噎得僵在那,很快眼眶一红,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她抬头朝楚惟一看去,“楚叔,您说句话吧。”
楚惟一叹了口气,看向容锦说道:“容姑娘,红楹她性子向来直白,说话失了分寸,你……”
“楚叔。”容锦打断楚惟一的话,目光直直的看向楚惟一,“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们打嘴仗官司,你们可以不在乎燕离的生死,但我不能。所以,我希望尽快的把事情定下来,你看可以吗?”
楚惟一张了张嘴,才要反驳容锦那句“你们可不在乎燕离的生死”,但容锦并没有给他机会。
“楚叔,燕离有交待,龙卫和凤卫交与我指挥,京山的一切也交由我打理。”容锦一字一句道:“你已经不是龙卫的队长,照理,我可以不征求你的意思,但我现在还是问你一声,你认不认同燕离的意思?”
楚惟一张了张嘴。
“楚叔你不用立即回答我,我想这话,还是先由李远来回答比较好。”容锦回头看向一侧的李远,开口说道:“李远,你是龙卫的队长,你怎么说?是反对,还是支持?”
李远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容锦和红楹,他咽了咽干干的喉咙,轻声问道:“容姑娘,我不能单凭你几句话,便……”
容锦点头,她抬手拿了琳琅之前交给她的那枚印章,“那你可认识这枚印章?”
李远一对上印章,脸色顿时变了变。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
李远默了一默,稍倾,重重点头。
容锦松了口气,她摆手说道:“行,龙卫今后的职责,还是负责保护玉姑娘的安全。但没有我的话,不得擅自行动,否则……”
李远抬头朝容锦看去。
容锦脸上绽起一抹残酷的笑,一字一句道:“否则视为背主,人人得而诛之!”
李远一僵,但下一刻,却是抱拳重重了应一声“是”。
“疯了,你们都疯了!”红楹不顾玉玲珑的阻止,怒声骂道:“李远,你疯了吗?谁知道她手里的那枚印章哪里来的!”不等李远回答,她又回头对着神色肃然的楚惟一喊道:“楚惟一,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杏雨瞪了形如疯癫的红楹一眼,才要动手,请她出去。却被容锦阻止了,容锦回头朝良久无语的楚惟一看去。
楚惟一对上容锦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僵硬的笑,轻声说道:“印章在容姑娘手里,一切自是听从容姑娘的安排。”
容锦点头,“那行,我刚才也说了,龙卫仍旧负责保护玉姑娘的安全,不得擅自行动,不然便视同背主。”话落,容锦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便不留楚叔你们了。”
楚惟一脸上的神色僵了僵,但很快,他便点了头。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红楹喃喃失声,她想要冲上前质问,但却被玉玲珑死死的攥住了手,“红姨,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琳琅,你送送楚叔他们。”
容锦无视红楹几近崩溃的失态,对琳琅说道。
李远对容锦抱了抱拳,跟在楚惟一身后往外走去。
等所有人离开后,南楼倒了杯水递到容锦手里,不无担忧的问道:“容姑娘,红姨她心不坏,她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你不要生她的气。”
容锦接过南楼递来的水,唇角绽起一抹僵硬的笑,对南楼说道:“我没那个闲心生她的气,我只是担心,她会因为她的固执己见而闯下难以收拾的大祸。”
南楼不由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郡主,福娃来了。”
门外响起杏花的声音。
容锦这才想起,她之前说过要见福娃的事,当下搓了把僵硬的脸,扬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郡主。”
不多时,福娃便大步走了进来。
“福娃见过郡主。”福娃揖手行礼。
容锦摆手,免了福娃的礼,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
“福娃,我让你盯着天香楼,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郡主,昨儿夜里,睿王爷离开了天香楼。”
李轩离开了天香楼?
容锦想了想,问道:“大概什么时辰?”
福娃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那位贺兰公子昨夜也离开了天香楼。今儿一早,颜妈妈就让龟奴到处上门送消息,说是天香楼的头牌顾轻红和云影雪又要开始挂牌竟价了!”
燕翊也走了?
容锦不由便拧了拧眉头。
李轩离开,到不难解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除非他真是打算做个富贵闲散王爷,不然他是不可能还宿在那温柔乡的。只是,燕翊却又是为什么突然离开的呢?燕翊的离开跟韩铖的突然离开,会不会有关系?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锦对福娃说道。
福娃揖了一礼,转身便要退下去。
但却在走到门口时,又被容锦喊住了。
“福娃。”
“郡主?”福娃不解的看向容锦。
容锦抬头,对福娃说道:“我想见一见那位顾轻红,顾姑娘。”
“啊?”福娃不解的问道:“郡主,你见她干什么啊?她只接男人,不接女人的!”
容锦被福娃的逗得“噗嗤”一声失笑出声,见福娃讪讪的看着她,容锦敛了笑,轻声说道:“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她为的无非是银子。顾轻红平时接客,都是多少银子的?”
“唱个小曲,说几句话什么的,也就是百来把两银子,如果留宿就一定了,要看谁出的银子多。”福娃说道。
容锦点头,“那你去问你二哥支两百两银子,安排下,安排好了,告诉我一声。”
“是,郡主。”
福娃转身退了下去。
送了楚惟一回来的琳琅差点跟福娃撞了个正着,幸亏她身手敏捷,一个闪身避开了。拍了福娃的头嗔道:“后面有狗追你呢,跑这么快。”
福娃羞涩一笑,抬头道:“不是的,琳琅姐姐,是郡主派了差事要我去办。”
“那快去吧。”琳琅笑了道。
屋子里,容锦见琳琅去而复返,抬头看了琳琅问道:“走了?”
“走了。”
琳琅敛了脸上的笑,走上前,在容锦身边坐定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向容锦。
“怎么了?”容锦问道。
琳琅摇了摇头。
容锦拿了桌上的茶盏倒了杯水,递到琳琅手里,轻声问道:“是不是心里后怕?”
琳琅微微欠身接过容锦递来的茶盏,道了声谢,一口饮尽了茶盏里的水后,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顿,恨声道:“我这心里真是憋屈死了。”
“是啊,我也憋屈死了。”南楼闻言,接了琳琅的话,恨恨的说道:“你说,明知道他居心叵测已经背主,可就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红姨还傻傻的成了他手里的刀,指哪打哪!”
容锦闻言冷声笑了笑,说道:“也别把红姨说得那么傻,只怕她就算是被人当成了刀,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不可能!”琳琅失声道:“容姑娘,我们都是在红姨身边长大的,她的为人,我们还是清楚的。”
容锦摇了摇头。
从前或许,她不明白,但跟燕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她却已经从红楹的那对眸子里看到了太多熟悉的东西。
“琳琅,我问你,红姨她知不知道我们怀疑楚惟一的事?”容锦问道。
琳琅默了一默,点头道:“知道的。”
“既然知道,当楚惟一提出要护送玉玲珑回京山时,她为什么不仅不反对,还很是赞成,甚至不惜与我为敌?”
琳琅张了张嘴。
“因为红姨,她不喜欢你。”南楼在一边小声的说道:“很早以前她就跟我说过了,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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