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任何事物。此刻的容锦就像是一艘失落在海平面上的小船,轻飘飘的随波逐流,浪起浪落,风生云起。
耳边是燕离急促的呼吸声,空气中除了带着甜腻的芳香似乎还有另一种气息,她没有去理会那是什么气息,她只是抬头,拼命的想要将自已揉进他的骨肉这间,鼻腔里满满的都是他身上那种幽幽淡淡的冷香。
她半睁着眼睛看向长发已然随意散开,一半遮脸一半漫延过他精致如雕的锁骨在身后逶迤成一副绝美画意的燕离,淡淡的灯光下,他劲瘦却挺拔的背影如同一只蓄满了力量准备随时狩猎的猎豹,紧绷着等待着随时的爆发,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优雅,黑幽幽比星子还要璀璨的眸子,脉脉的凝视着她,是那样的蛊惑人心。
“锦儿……”
暗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她柔软如水的心田,掀起几不可见的涟漪。
一声声几近呢喃的“锦儿”在耳边和着他低喘的气息响起,容锦听到自已的心似乎“咚”的一下剧烈的跳了跳,但下一刻却如时钟停摆般,定格在了那。紧接着,随着腰上突然的便一紧,她忽然就觉得一口气卡在了胸前吐不出来,眼前刹那似是绽开了满天的烟花。
“阿离……”
她惊惧的慌乱的不顾一切的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抬手死死的攀住了身上的人。
此刻的楼台外,一大一小两抹身影静静的立着。
深夜的风轻轻吹起,高拔挺立的背影身上那一袭宽大华丽的红衣,那以金线绣就的曼珠沙华被霜白的月光打上一层幽幽的冷光,在斑影迭迭的青石地面上摇曳起一片光怪陆离的光影。
天上的皎皎明月渐渐西沉,宝石一般的寒星露出它们调皮的笑脸。
久久伫立如同一道风景的人,突然的便转身欲要离去。
“大巫,我们不进去吗?”
月光下,巴掌大的比明月还要皎洁的脸庞微微抬起,一对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眸子安安静静的看了过来。
蓝玉步子一顿,他朝身侧的小人儿伸手,待小人抓住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后,妖娆的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轻声说道:“不了,坏人好事是要遭报应的。”
“可是……”如雪犹疑着回头朝身后看去。
可是,大巫你明明说了的容姐姐和燕哥哥有危险,我们得赶来救他们。你这样见难不救,真的好吗?
“怎么了?”感觉到身边小人儿的犹豫,蓝玉目光虽然仍旧看着远方,语气却是极温和的问道:“你想进去见见他们?”
如雪摇头,“不是的。”
“那是?”
“大巫,你说过的,容姐姐和燕哥哥有危险……”
“嗯。”蓝玉打断如雪的话,唇角勾起抹笑,轻声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如雪将她对圆溜溜的眸子瞪得越发的圆了。
便在,她怔忡不解的时候,蓝玉已经手上略一使劲,一把托住了她,紧接着脚尖微点,下一刻,两人便出了高高的楼台,如一道红色的风影一般,往皇宫的方向掠去。
“如雪,杀人敢吗?”
“敢!”
“好,那帮大巫去杀一个人吧。”
声音渐远渐消散。
屋子里,一直蓄势待发的燕离在确定外面人是真的离开后后,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目光一垂,落在双目轻阖沉沉睡去的容锦身上。
身下的锦被早己被两身上的汗水打湿,粘糊糊的叫人很是不舒服,他起身,抱起便是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拧起的容锦,却在一刹那,目光落在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上一抹深深的暗红上。
怜惜的在容锦光洁尚留有汗水的额头上落下极轻极浅的一个吻,他将她人连带被子抱到了一侧的软榻上,又转身打开了南边的一个大箱笼,果然如他所料,这些堆成几人高的箱笼里都挂满了色泽艳丽的华服美衫。
随手拿了一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燕离转身走至软榻边的容锦跟前,将斗逢替她系好后,想了想,又重新走回那张雕花紫檀木床前,一把扯了大红锦褥随手一团塞在了胸前,这才转身抱了容锦转身走了出去。
行至门口时,目光却是被殿门上一朵浅白的小花吸引。
他可以确定,在刚才在他和容锦来的时候,大红门廊上并没有这朵白色的小花。
那这朵小花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适才那不告而别的人所留下的!
对方是谁?
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朵小花?
一边想着,不由自主的空出一只手摘了门上别着的那朵白花。
花才入手,一股清清泠泠的冷香顿时沁人心脾,而花香所到处,整个人如同被洗筋伐髓过一般,说不出的清醒舒畅!
“这花好香。”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嘶哑的靡靡之音。
燕离一惊,不由垂眸看去,对上容锦朝他看来的目光。
“怎么醒了?”燕离轻声问道。
“嗯,原本浑浑顿顿的,身上也……”容锦脸上绽起一抹粉红,目光轻瞥,轻声说道:“后来好似有股冷冷的气息像冰雪一样突然就窜进脑子,紧接着我就醒了。”
燕离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白色小花递到容锦手里,轻声说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容锦伸手接过那朵白色小花,许是夜风太凉,如蝴蝶飞舞般的白色花朵微微颤动着,让人有种下一刻便要展翅高飞的感觉。而她那句“喜欢”还来不及出口,突然的,握在手中的花朵如同有生命般抖了抖。
“这……”容锦怔怔看着在手里慢慢舒展开,一瞬间从花朵变成蝴蝶不像蝴蝶,蛾子不像蛾子的东西,失声道:“燕离,这是什么?它像不是花。”
就在她话声才落,那被她捏在手里的“花朵”突然的便翅膀一振,像根羽毛般朝远方飘去。剩下目瞪口呆像个泥塑人一样的容锦,怔怔的看着渐渐消失的白点。
“是白荻。”
耳边响起燕离轻浅的声音。
容锦恍然回神,抬头朝燕离看去,“白荻,是什么?”
“春天时候,它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是一种形如蝴蝶的花朵,等春天过了,经厉夏、秋两季的沉淀生长,冬天,它便像只蝴蝶一样四处飞舞寻找一种叫作荻的植物依附。所以称它为白荻!”燕离说道。
容锦脑海里闪过一个种叫“蝉花”的东西。
秋天的时候,树上的蝉钻入土中,变成蝉蛹,有一部分虫在羽化前却会被冬虫夏草菌类寄生,而当生活条件适宜时,就开始萌发成菌丝体,吸收虫体的营养,最终虫体被菌丝体完全占有而只剩下一个躯壳。等到来年春天,菌丝体长出地面,顶端开花,便成了药用价值极高的“蝉花”。
只是,蝉花最终成为没有生命的植物,不似这白荻却从没有生命变成有生命。
这世界到底还有多少未知事物,等待着人类去发掘和探索?
“真像一朵花,特别是它的香味,那样的与众不同。”容锦轻声说道。
燕离将裹着容锦的披风紧了紧,笑着说道:“嗯,世人只知道龙涎香珍贵难得,却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香更是难寻。”
“你是说白荻?”容锦问道。
燕离点头。
“龙涎香历朝历代都为皇室所用,一则是因为它珍稀鲜有,每每都是可遇不可求。二则,却是它有活血,益精髓,助阳道的功效。但白荻除了同样的珍稀鲜有外,它的功效却是比龙涎香胜之万倍。”
“什么功效?”容锦下意识的问道。
燕离眉梢微扬,“若能得白荻相伴,除了一年四季身上芳香沁人外,更是百毒不侵。”
容锦到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妙处!
“其实厉朝厉代皇室就没有放弃过对白荻的寻找,只是自开朝立国始,却无人能寻获。”燕离笑了笑,目光看向夜色幽幽下的前方,轻声说道:“不想,我们今天却有幸得以一见。”
容锦闻言却是苦笑道:“你既然知道是白荻刚才为什么不抓住,还让它跑了。”
“抓住也没用,它若不想留下,即便被强行留下,最终它不过就是变成一朵死物,芳香尽逝,沦落成泥。”燕离说道。
容锦到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转念一想,轻声问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难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燕离想起之前的不速之客,虽然心中有所猜想,但他却没有打算说出来,因为必竟只是猜想,万一是自已想错了呢?
这么一想,便淡淡说道:“谁知道呢,兴许它也被这高台的灯火吸引吧。”
容锦一瞬间,便想起发生在殿内的事。
脸上一热,她飞快的垂下了眼睑,将脸撇向了一边,这才发现自已还在燕离的怀里。当即挣扎着说道:“放我下来吧。”
燕离默了一默,精致如雕的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粉红,轻声问道:“你可以吗?”
你可以吗?
这是什么意思?
然一怔之后,容锦便明白过来燕离的话中之意,原本才微微泛着红色的脸刹那便涨成了猪肝紫。下意识的便从燕离怀里挣了出来,谁想脚一沾地,却是身子一软。
“小心!”
一双手迅疾的伸了过来,捞住了脚软无力的她。
怎么会这样?
容锦感觉着自已两股战战,双脚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酸酸涩涩的腰提醒着她,在她意识的那段时间,她是如何的放纵自已。
淡淡的清冷的香扑鼻而来,容锦看着那牢牢攥在她腰上的手,再没有任何时刻比此时更清醒的明白,她和他的关系,是真的不一样了!
“你,你还好吗?”
头顶响起燕离略显腼腆羞涩的声音。
容锦点头,“我没事。”
手却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平坦的小腹,脑海里一瞬闪过一个念头。
这里面不会有颗种子要发芽了吧?
燕离自然不知道她的思维会这样发散性的思考,见她连耳朵后的脖子都红了,想了想,轻声说道:“这里的事了,我们回京山后,即刻就成亲。”
容锦点了点头。
婚前失贞这种事,往后个几千年根本就不算个事。可是放到现在……好吧,放到现在对她来说其实也不是个事!可是……可是万一里面已经有颗小种子正穿越千军万马试图夺城攻塞,她怎么办?
难道她要重复娘亲的人生,未婚先孕?
容锦摇了摇头。
燕离没有注意她的表情,他的心思都停在了回京山成亲上,顿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此间的事情了结。
“锦儿,我送你去跟凤卫会和,你暂时安置在那,等我把皇宫的事情了了,我再来找你。我们一起离开这,回京山。好不好?”
沉浸在自已思绪里的容锦幕然想起被花千束控制的琳琅,一把攥住了燕离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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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解毒
“皇上,是我师兄妹无意间听到他们密谋要对皇上不利,他们怕我师兄妹将事情禀告皇上,这才杀人灭口。”
花千束的话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