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拒绝,这回可不是叶惜京一个人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了整个光明王府,谣言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光明王世子追求元昌县主却被其拒绝什么的。
卢缜正好过来,似是早在一边听到了李元同千秋的对话,道:“虽然说是年节,却也没有道理让光明王府送来这么多东西。”
李元点了点头,正是这个礼,不过想来光明王府根本不是打着这个心思,这里头有另外一种意味。
“那老爷,要不要退回去?”李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却也注意到了千秋。千秋看了卢缜一眼,道:“不能给全退了。”
卢缜动了动眉头似是有些不解千秋的话,之前千秋对于叶惜京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当做一般人对待,这会儿难道是有了变化?这可不太好办了,他本人是不倾向于叶惜京的,和光明王府惹上关系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况且,他很讨厌大光明王叶臻。
“小姐的意思是……”李元试探着问道还是第一次小姐和自家老爷又意见分歧,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意思。李元有些难办地看着卢缜和千秋,卢缜叹了一口气,道:“平安,你可知道这意思?”
千秋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决定不能将东西全数退了回去,叶惜京很容易炸毛的。
正在僵持,卢雨蝉走过来道:“礼单?是哪个府上的?”她离开京中多年,并不谙于此道,但是听着像是有人针对千秋而送的,作为娘亲怎么能不上心。
李元将礼单给卢雨蝉看了,卢雨蝉微微心惊道:“这礼单还真是……”卢雨蝉目光狐疑地见着千秋,心道千秋怎么从不曾对她提起?
千秋笑了笑,道:“爷爷,娘,你们也别想得那么严重了。”
千秋说道,便对着李元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留下,其他的全给退回去就说是我的意思若是对方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来找我。”
李元看了卢缜一眼,似是询问卢缜的意思卢雨蝉犹豫着是不是要开口,卢缜道:“前一阵子我见了定慧公主。”
“啊,关于此事,爷爷我另外和你一说吧。”千秋叹了一口气,经过陈白鹭当时的话也稍稍能够猜得到卢缜的意思,只是这时候却不方便说,怎么着也不想让卢雨蝉知道英帝对于她的吩咐,凡是牵涉到了皇帝的意图,都不能说算是小事了吧?
卢缜勉强点了点头,便让李元按着掐你去的意思去将事情办了吧。
李元点头退下,便去着手处理那一份礼单的事情。暖阁中一群人还欢欢乐乐地正在写春联,外头也是天空晴朗,看起来并非一下子又要下起雪来的样子。
陆陆续续的,又是一些个帖子送来,除此之外,千秋在年后还要进宫给英帝和各宫娘娘拜年。而太后因为玉琼公主一事,今年却是离开了奉昌城去行宫住了,说是去拜佛,大概是想要避开一些事情吧。
李元亲自前往光明王府,王府的人领着李元往府内走,李元心中有些忐忑,传闻光明王世子是一个冷峻到有些冷酷的人,光明王府中就算是过年也明显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感觉。
“李管家请这边走。”领路的侍女说着,李元调整着脚步,点了点头便跟着进了偏厅。
叶惜京正坐着,黑色的连裳让他看起来面容更冷了几分,他一直都敛着眸子,一手把玩着茶杯盖子,目光明明灭灭,似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李元将千秋的意思说了个明白,叶惜京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并不见着多少欢喜的模样,他的美貌浓黑而长,斜飞入鬓,发丝一半梳成了发髻用发冠竖了,额前有几根发丝散落,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将茶杯往案上一搁,道:“还留下了几样吗?”
李元笑着答道:“正是。”
“你们小姐是个什么表情?”叶惜京抬眸道,让李元微微一怔,这小姐是个怎么表情他该怎么回答呢?当时小姐似是也考虑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留下几样,怎么说肯定是考虑了这位世子的心情吧?
“小姐亲自挑了那几样东西,说是看着有意思,但是整一长串单子太过繁重,消受不起。”李元半真半假地说道,对于这样的场合他也算是有许多经验了。不过随着自家小姐年龄的不断增长,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吧?这将军府里头也是时候要忙起这些事情了。
叶惜京听完沉吟片刻,道:“是哪几样东西?”
劳方将李元的礼单拿过来,看了看,对着叶惜京说了几句,叶惜京点了点头,不太信任地问道:“她亲自挑的?”
李元心中尴尬,这难道挑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好像小姐挑的是一对金镯子,一副金子头面咦,怎么都是金灿灿的东西?
“她喜欢金子?”叶惜京的表情不得不说有点扭曲,倒不是因为生气什么的,鲻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也没有少送值钱又雅致的东西,怎么增就看上一些个金子做的·以千秋那眼睛绝对不会不知道那些东西不是好东西“这个……”李元也有些汗颜自家小姐留下的东西,只是让他说出什么对于千秋的品味很成问题这样的话是显然不太可能的。
叶惜京的嘴角不由扯动了一下,心道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粗俗到了一定境界了。叶惜京招了招手,将王府的管家找来,道:“将另外的一些东西给留下来。”
他这麽说,便是对于李元过来退回大部分礼单上的东西这件事情接受了,不过李元觉得有点过于轻松了,和传闻中的那位世子的形象稍稍有些不符。
“怎么?”叶惜京看了李元一眼·见他似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啊,那小的就告退了。”
待李元走后,劳方开口道:“世子并不生气吗?”
叶惜京抽了抽嘴角,心道这要让他生气也难,不知道该气什么东西。她并非全给退回来·到底还是收了一些东西,只是那些个收下的东西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评价,往后他送东西干醋全兑换成了金子给送去得了。
叶惜京如此想到,竟是嘴角抿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道:“可恨的商人!”话是如此说,却并无斥责之意。
劳方表情凝固,她跟在叶惜京身边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却从不曾见到叶惜京笑过·然而这会儿叶惜京虽然表情极淡·说的话也让人费解,可她能够感受到此刻的叶惜京和平常有些不同。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刀·被人轻轻用手握住了。
叶惜京站起身来,今日里心情似是很不错,说道:“西北送来的信件呢?”平素他是绝对不主动过问那些事情的。
劳方将大光明王的信件交给叶惜京,叶惜京将信件拆开看了,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一点一点将刚才那并不多的好心情给冲走了。
叶惜京将信纸揉成一团,再一用力,手中的信纸已经变成一堆碎末。劳方见着叶惜京的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一副狠戾的模样,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狼。
“主上……”劳方刚要开口,叶惜京已经说道:“真是会差遣人,若是按照我的意思,该将她碎尸万段,也不知道爹在想什么。”
“信中可是提到了关于无颜的事情?”
叶惜京“啊”了一声算是承认,道:“我看那个人很不顺眼。”他说着一手已经握成了拳,目光中一抹杀机闪过。
劳方不禁提点道:“世子不能感情用事。”
“我知道,所以才更加信中不爽罢了。”
劳方信中微微放下心来,道:“关于二皇子的事情,世子是怎么想的?”
叶惜京看了劳方一眼,这人就是叶臻放在他身边的眼睛,他对于他也′不放心吗?叶惜京信中自嘲,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从来不曾有个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到底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些事情呢?
若是早几年他还会有所迷惘,现在却是越来越清晰了,就算是不用叶臻来说,他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他已经厌倦了听着别人的命令被动的生活了。
迟早有一天,他会将这一切的枷锁都打破。
“想必二皇子还不会这么冲动为了一个康世子同我翻脸,我对他知根知底,他做的那一些事情若是我将之捅出去,他在陛下面前就完全抬不起头来了,虽然我也不能无所顾忌。”但是叶惜京也没有忘记二花公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若是被逼急了肯定会反咬一口的,现在不过是看着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一忍再忍吧?
“……蓝于沧还太琢磨了。”叶惜京也有些挫败感,他唯一不能下定决心的就是这个人,寻在这太大的变数。之前东宫还传出了太子良娣和太子的传闻,似是同他有关,此后太子便沉寂了下来,他倒是想要用此事做一点文章。
劳方看着叶惜京冷峭的侧脸,心中不由一动·道:“世子对于元昌县主是志在必得?”
叶惜京转过身来,勾唇道:“当然。”
老实说,对于千秋而言,对于卢缜的想法也并无多大意义,这当然是建立在不得不嫁人的情况下。怎么说嫁一个从小相识并且关系不错的人,总好过被莫名其妙-地指婚给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好吧?而且阮胥飞是一个好人·这让然并非建立在作为丈夫而言的,千秋早就对于丈夫这种人产生了莫大怀疑,也根本不觉得这个时代还能够找到什么能够让她动心的人了。
即便是痛苦的,千秋也承认上辈子爱过那个人,然而被那样地背叛伤害过,再爱上一个男人,信任一个男人,她委实不抱什么想法了。
依旧是爷孙对话,卢缜也就直截了当地开口了·说道:“平安你对于小郡王作何看法?”
“爷爷是想要让我嫁给小郡王?”虽然是问句,其实千秋心中已经肯定了。
果然卢缜不出所料地点头道:“这些年我也是看着小郡王的,而且他对你也一直不错,我虽然是有一些别的原因,但是也并非完全不顾忌你的想法。”
“我从陛下那里得到过一个承诺。”千秋说道·“陛下两年内不会指婚。”
卢缜微微吃惊,他自然也想过英帝会指婚什么的,不过也考虑过一些对策,无疑直接抢在英帝面前将婚事办下来是最好的,而这最合适的人选飞阮胥飞不为过。陈白鹭更是直接对定慧公主名言阮胥飞的正妃人选便是千秋,不仅仅是因为少司命蓝于沧的那一句话,而是他见过千秋本人之后的认同。
“但是,这个承诺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的。”事到如今·千秋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陛下想要让给我留住叶惜京,就算他没有明说·也知道我只能用一种方法吧。”
“留住叶惜京?”卢缜挑眉,心中却道,难道英帝是觉得两年之内大光明王就会有大动作?那么到时候叶惜京就得离开奉昌城,然没有用哪个地的准许,质子是不能随便离开奉昌城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秘密潜逃,那么也就意味酱大光明王同英帝决裂了,一场大战即将触发。
卢缜想到这一层,便稍稍有些理解了千秋的做法了,只是不曾想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孙女竟是能够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若是生为男卢缜微微看了一口气,又想或许生为女儿反倒好一些。
“那平安你对叶惜京……”
千秋摇了摇头,要问她是喜欢叶惜京还是讨厌叶惜京的话,那还是喜欢的话,但是她知道那一种感情却并非纯粹的男女感情,或许是囡为早就想到叶惜京绝对不会甘心做一个世子,然后将来继承王位那么简单,所以早早预见了结局才将所有的萌芽在最开始的时候切断。她自然是感激叶惜京的,也为他曾用生命保护过她而感动,但